话剧导演的艺术职责

□张爱萍

导演，有两大含义：一是名词，指表演艺术创造工作的职务之一，是戏剧演出或电影、电视剧等制作中负全责的人，大型晚会、歌舞、团体操等，往往也有导演。二是动词，指导演艺术，即把文学剧本转化为戏剧演出、影片、电视片的艺术创造活动。本文所使用的“导演”一词，是一种概念，即职务名称，而且专门论述的是话剧导演的艺术职责。

具体来讲，话剧导演的艺术职责主要有以下几大项——

一、话剧文本的诠释者

作为把剧本搬演到舞台的总负责人，话剧导演是当然的话剧文本的诠释者。这种诠释，是在充分尊重剧本原意的基础与前提下，进行再创作的过程，因此话剧界业内人士都认为：剧本是“一度创作”，导演与表演则属于“二度创作”。

既然是“二度创作”，那就离不开导演自己独特的艺术思维和独到的艺术理解。同一个话剧剧本，因导演的观察视角、思考方式的不同，会有不同的导演构思与导演阐述。例如英国剧作家莎士比亚的“四大悲剧”之一——《哈姆莱特》，其主题立意，不同的导演就有不同的解读、不同的诠释：有的导演诠释为“丹麦就是一座最大的监狱”；也有的导演诠释为“人性是复杂多变的”；更有导演诠释为“反映了文艺复兴时期的时代精神和作者的人文主义思想”。又如法国荒诞派剧作家尤奈斯库的剧本《犀牛》，不同的导演也有不同的诠释：有的导演诠释为“影射法西斯主义的传播与泛滥”；也有的导演诠释为“影射现实生活中的人们随波逐流和盲从的普遍现象”。由此可见，导演对剧本的诠释，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

导演为了实现自己对剧本的诠释，必须进行案头工作——导演构思，并以此形成导演阐述与导演计划。如果说，剧作家的“一度创作”的剧本是戏剧“设计图纸”的话，那么导演“二度创作”也必须首先从制订导演计划开始，而导演计划便是戏剧艺术的“施工计划书”。因此可以说，话剧导演的首要艺术职责，就是具体地解读诠释戏剧文本，形成导演构思和导演计划。

二、排练演出的指挥者

话剧导演的第二大艺术职责，是做一名话剧排练演出的指挥者。即在排练演出中，通过与演员和其他创作人员的密切合作，将所有的艺术元素组合成综合的舞台艺术，最终实现自己的导演构思与导演计划。

在排练与演出中，话剧导演要负起全局及各局部环节的指挥责任。不仅要成为演员表演的“指导教师”和“镜子”，而且要成为舞台艺术的各环节——布景设计、服装设计、道具设计化妆设计、灯光设计、音响设计、效果设计等的“艺术总监”。

总而言之，在整个话剧的排练与演出过程中，导演的艺术职责都是名副其实的“三军统帅”，这是不容质疑的。如果说，戏曲素有“角儿的艺术”之称，是演员为中心的话，那么话剧与戏曲的一个显著的区别，就是话剧绝对以导演为中心，它是地地道道的“导演负责制”。

三、艺术风格的创造者

艺术风格是艺术家的创作在总体上表现出来的独特的创作个性与鲜明的艺术特色。艺术风格本身是一个多元化的复合体，它与艺术家主观方面的各种特点有关，涉及到艺术作品内容与形式的各个层面。因此，对于艺术风格的理解与区分，也各有不同：有人从社会学的视角，把艺术风格划分为地域风格与群体风格等等；有的人则从文化学的视角，把艺术风格划分为时代风格、民族风格等等。但总的来看，艺术风格实际上是社会学、艺术学、文化学的综合体，因此划分艺术风格也应当综合地进行，而不能单一地划分。

话剧导演的一个重要的艺术职责，就是他应当成为艺术风格的创造者。这种艺术风格，当然是一种综合体，它融时代风格、民族风格、地域风格、艺术家的个体风格、剧院的群体风格等多种内涵与多样类型于一炉。例如我国话剧导演的两大领导人物——南黄（佐临）北焦（菊隐），就分别创造出各不相同的鲜明的艺术风格。焦菊隐先生通过导演话剧《虎符》、《蔡文姬》等，创造出鲜明的民族风格，被誉为民族话剧的开拓者。又通过导演话剧《龙须沟》、《茶馆》、《骆驼祥子》（与人合作导演）等，创造出鲜明的地域风格，被誉为“京味话剧的奠基者”，并以此形成了整个北京人民艺术剧院的总体艺术风格。同样，黄佐临先生也通过导演话剧《布谷鸟又叫了》、《第二个春天》、《陈毅市长》、《伽利略传》等，创造出鲜明的“海派话剧”的艺术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