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伏

■ 刘克友 杨向宇

学会狙击手的耐心，其实

一夜并不算长，相比之下

我们的思想与眼睛的运动半径

不比一只丛林里的螳螂差，狩猎的同时

可以顺便抖抖翅膀，打一网满天星光

如果愿意，也可以与蟋蟀交流下作曲心得

从观察员的位置下来，还有另一个选择

利用大脑的火炉，烧制不成熟的诗句，

任凭灵感把词语，叮叮当当锤炼得火星四射

没有接到命令，就意味着

保持草木的安详

安静的呼吸，要能区分

露珠落在钢盔上的脆响

与心脏跳动的频率

也必须小心，刺刀劈开汗滴的锋芒

与黑夜的较量，我们

没有输过半场

总之，要将这一夜单调的困意小心的填满

从某种意义上讲，一支专业的潜伏分队

不但懂得照顾枪支和装备，更要学会爱护自己的情绪

时刻保持冷静、轻松，甚至快乐的状态

才能与九五步调一致，红外准心

随时可能在某个躯体上种上一朵红色的小花

许多弹道交织在一起，就是一片盛开的花园

只是，那些光洁的弹头喊着冲锋的歌谣

和胜利的快感

没有接到命令，就意味着

要将黑夜进行到底，当猫头鹰扬开回家的翅膀

可能还有半个钟头，天空就会起床

可能还有半个钟头，我们就该清点装具

整理好各自大脑的行囊，那些生动的收获

以及，一夜的潮湿与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