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有所思

拾月霜寒

赵本山小品里有一句台词:“别跟我谈理想,我戒了。”

对于今天的许多文人来说,这句话很适用,不要与他们谈理想,他们中的大多数已经被文化环境阉割了。当然,挥刀自宫者也不在少数。混迹于今日文坛学界之中,常见诸如此类只知有“上谕”而不知有独立思想和人格的文化太监。

关于中国教育,学界曾经流传这样一个说法:不要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

而就一个国家的教育体制来说,一个重要的、基本的职责是:不要让穷人的孩子输在起跑线上,或者应该说是,不要让社会公正断送在起点和源头上。

希区柯克的电影中有一句台词:“让我们说一些实话吧,实话让我们的心灵自由!”

我相信真实的力量。历史观、价值观或人生观可以有种种的不同,但历史和现实的真相却只有一个。真理的大厦可以有多座,但没有一座会建筑在谎言的基石上。真实和真相可以使个人的心灵自由,而一个社会的自由、公正,也必将从这样的真实与真相中去追寻。

1950年夏,上海召开第一次文代会,张爱玲应邀出席。据柯灵的回忆文章记载:“她坐在后排,旗袍外面罩了件网眼的绒线衫”——在当时男女一律的蓝布或灰布中山装的会场上,这样的打扮,“是过分地显眼了!”

那是一个容纳不下一分文雅和个性的时代,即使一个文质的弱女子。从后来历史的发展来看,张爱玲的出走,是她的幸运,也是中国文学的幸运。

正如柯灵所言:“我掰着指头算来算去,偌大的文坛,哪个阶段都安放不下一个张爱玲!”

“人类千万年的历史,最为珍贵的不是令人炫目的科技,不是浩瀚的大师们的经典著作,不是政客们天花亂坠的演讲,而是实现了对统治者的驯服,实现了把他们关在笼子里的梦想。我现在就是站在笼子里向你们讲话!”——牛仔总统布什说。

把权力关进笼子是政治文明的标志,而把金钱关进笼子,则是商业文明的标志。把权力关进笼子,要靠制度;把金钱关进笼子,要靠文化。

可惜的是,今天,我们看到在这片土地上,金钱已经用链子牵着某些文人学者或专家,出来散步了。

插图 / 快餐文化 / 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