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倪宏伟
与世界的喃喃微语(外五章)
1. 对世界我不想隐瞒什么。
我只有把自己老老实实暴露在世界的目光之下。
具有生命,已经是我的最大福份,我的快乐就在于领略世界的千姿百态。我不希求世界再给我一支呼吸的麦管,把摄取蓝天过多的养分作为幸福。
也许生存是生命的一种表达形式。在形式之内,我感觉小小的人很可怜。他们的脸谱都一样的颜色,而且在一些窗户悬挂着虚伪的表情。
如果撇开世界的馈赠谈及生命,我想我们会走进石头,失去与世界的感情联络。
2. 在世界,我们常常遇见一些不幸的诗歌,高举黑色标题。
我不知道选择一种坦然,作为自己人生的守候,世界是否会捎来鼓励的喃喃微语,散在生命的某个方向。坐在屋子,我们可以尽情派遣思想去旅行。但许多忧虑纠缠着,使我们无法脱身。我们没有理由,拒绝这些美丽的忧虑。
泪水是我们的标点,省略了一系列的时间和过错。真的,疼痛每摔倒一次希望后,我们仍然虔诚地守着世界,守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在可怜的时光里,我们依次分享属于自己的一小块蓝天,直到变成一枚文字,夹在世界遗忘的页码。
低垂的黄昏,鸟翅载不动夕光。
从几朵美丽的忧郁,整理出一组蓝色的诗歌。
那些潮动的思想,蝌蚪般游动,带着闪亮的尾巴。
也许天空将覆盖一层痛苦的思考。星星是新发现的希望,到夜中,一点一滴……
黄昏低垂,难舍一个白昼赋予内心的光明。而游动的思想,以微风的形态塑造人的性格。
真不该把微笑夹在一页遗忘的日子。
思索是歌谣,在影影绰绰的夕光下,编织情感深邃的黄金叶。
那枚月亮邮票,粘贴在云翕的背后,信封是夏天的一个夜晚。
里面夹塞着太阳的手迹,热辣而痴情。
是寄给深不可测的路途?还是寄给绿窗下徘徊的身影?
微风乘着马拉的香车,穿过夜露的好奇,从暮色里缓缓走来。远方的等待,轻依门楣,秘密打扮的心事,总是忐忑不定。
星星不停地翻译夜的语言。心跳的感觉,也被译成闪烁的萤火,提着灯笼,在无边的树林里苦苦守候。
夜色渐渐聚集,山谷倒塌了没有影痕。
夏天的信件,就这样放在微风的香车里,叮叮当当走在期盼的路上。
我们本来不相识的。
你摇着单叶舟来的时候,我还在湖边的草坪,守着一片含羞草。
从眼神的接触开始,我们便有了默契。单叶舟放在岸上,还有那柄桨,起落之间总是从容的姿态。
那个时候,六月的阳光贴满了草坪,我们依水而坐,诉说前世的约定。湖泊在一瞬间变得蔚蓝,云朵沉入水底,闪动的山峦,这就样成为我们情感的高度。
一同走进夏夜的小夜曲,一同躲进湖岸的小树林,我们是这个季节的主人。没有苦恼、没有忧伤,只有每一次惴惴不安的等待。
细雨编织童话的时候,我们守着温热的星星,像虔诚的孩子坐在天空下,细细品味。
薄暮中,我想起一个故事。
雨是它的结局。
在结局之前,我看见桃花编织的梦境,楚楚动人。
是谁推开那朵晚云?
让月亮逃进来。星星坐在某个方向,记下一些抒情文字。而故事在一个雨夜变得潮湿。
一枚红着眼睛的文字,悄悄跑出抒情向我求救。
那夜的雨真大。
一颗雨滴,准确击中我的痛苦。
这个时刻,我聊以表达的心情只是诗歌。
如果你要走来,请翻开李清照的小令。那朵未曾枯萎的黄花令我痴迷已久,至今我还在怀念,卷帘人合上的那段独白。
不知你是否感受到,梧桐雨淅沥的黄昏,我曾站在你的背影里,默默吮吸生命的微光。
在感觉之外,你的含蓄是晶莹的课本。
我想把诗歌放在你的肩头,然后隔着透明的目光阅读。
你说呢?还有没有无人知晓的秘密,被微风散开,又成为梦中的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