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历史主义观下的《红字》解读

2011-08-15 00:49龙志勇
关键词:历史主义梅斯红字

龙志勇

新历史主义观下的《红字》解读

龙志勇

《红字》是19世纪美国著名浪漫主义作家纳撒尼尔·霍桑的代表作之一,小说以其细腻的笔触、丰富的想象而闻名于世,受到了广大文学评论者的普遍关注。学术界对小说《红字》的研究可谓不拘一格,层出不穷。新历史主义作为对传统文学评论结构主义和形式主义的反拨,强调文学研究中的“文本的历史性和历史的文本性”,主张通过建立文本与历史的整体联系,用跨学科的方法、从多学科的角度进行研究。从新历史主义观的角度分析《红字》,能更加深刻地理解小说人物的性格同他们命运的关系,也会对作者霍桑有不同的认识。

新历史主义观;红字;海斯特;丁梅斯代尔

19世纪初,浪漫主义思潮席卷了整个欧洲大陆和美国。人们极力摆脱传统教条的桎梏,期待自由,追求自由。在那个呼唤自由的时代,作家们被赋予想象的翅膀,纷纷通过笔下的作品表达对于自由的热切渴望。纳撒尼尔·霍桑(Nathaniel Hawthorne)正是其中的一员。作为美国19世纪杰出的浪漫主义小说家,他的代表作《红字》(The Scarlet Letter)以主题思想深邃、想象力丰富、写作手法独特而著称,是美国浪漫主义文学史以及世界文学史上最为著名的作品之一。也正是这部作品让霍桑一夜成名,家喻户晓,成为世界文学史上著名作家之一。

一、新历史主义

新历史主义兴起于20世纪70年代末,主要学者包括斯蒂芬·格林布拉特、刘易斯·蒙特罗斯、乔纳森·多利摩尔等。在1982年出版的《体裁》杂志第一期前言中,美国加州大学伯克莱分校英语系教授斯蒂芬·格林布拉特首次提到并称其批评为“新历史主义”。新历史主义者把整个文化当作研究对象,认为历史和文化有不可分割的关系。美国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的英国文学教授蒙特罗斯给新历史主义提供了一个较为精确的定义,即它研究的是“文本的历史性和历史的文本性”。在斯蒂芬·格林不拉特的名著《文艺复兴时期的自我塑造:从莫尔到莎士比亚》中也说道:新历史主义要“深入文学作品世界的社会存在和文学作品反映的社会存在”。 在新历史主义的研究情境下,历史变成了一个个触手可及的身边故事。

由于其深刻的思想内容和独特的小说创作技巧,《红字》自出版以来深受读者喜爱。很多文学评论家从各个不同的视角对这部作品作出了自己的解读,但无论评论家们如何评论,也无法重现历史的原貌。由于所处的时空限制,只能以自己的现时的观点来重构历史。

二、海斯特的自强与觉醒

霍桑生活的19世纪正是欧洲大部分国家经历变革和普通人为了自由和幸福而奋起反对暴权和专政的时期。作为一个敏感的作家,霍桑已经感受到了革命的脚步声,正是这一点赋予他灵感,写下了《红字》这一经典作品。也正是这部作品,激励了他的战友们为赢得更多的自由、取得更大的成功奋起反抗。在《红字》中,霍桑描述了海斯特为赢取自由和幸福的战斗的一生。

作为小说中的主人公,海斯特是清教社会中触犯了教条的戴罪之人。然而,霍桑却把海斯特描写成为了一个年轻、美丽而又有自尊的女性形象。当她从监狱走向行刑台的时候,她高昂着头颅,在那么多围观而又麻木不仁的人面前没有流下一滴眼泪。在小说中,海斯特既是一个罪人又是一个圣人,最终成为了坚强和独立的化身。由于受到当地人的藐视和不耻,海斯特越来越沉默寡言,同时也有了更加深刻的思考和认识。她开始思考人的本性以及更多的道德问题。海斯特的苦难也将她成就为一个自由思想家。尽管叙述者假装否定了海斯特独立的哲学思维,但他的语气仍然透露出他非常敬佩海斯特的独立和她的精神[1]。由于海斯特亲身的经历,她也成为了一个富有同情心的母亲。海斯特不再像从前那样鲁莽、急躁,因为她知道那样的行为只能让她失去自己的女儿——小珠儿。同时,海斯特学会了用宽大的心去包容一切,去关心周围那些穷人和需要帮助的人。许多年过去了,海斯特所处的地位已同她当初受辱时完全不一样了。如果一个人在大家面前有着与众不同的特殊地位,而同时又不干涉任何公共或个人的利益,她就最终会赢得普遍的尊重。在小说的结尾,海斯特已经成为了一个原型女性主义的母亲形象[2],她胸前的那个代表耻辱的红字已经不在了。村子里面的女人们可能还认识不到当时的社会制度和意识形态对女性的不公,但却已经意识到对海斯特的惩罚部分是因为男性主义的性别歧视。当她们亲身遭遇这些性别歧视时,纷纷向海斯特寻求庇护。她总是安慰她们并尽可能地给她们提出自己的建议。她让她们一定要有坚定的信念,在不远的未来,为了让女人和男人一样享有共同的幸福和快乐,一个新世界必将呈现。

通观整篇 《红字》,霍桑将海斯特刻画为一个聪明、坚韧、能干但又并不是十分突出的女性形象。这一切只不过是当时特殊的社会环境所造成的影响,让她成为一个极具代表性和象征性的人物形象。当人们遇到她时总会说“你看到那个脸上刻字的女人了吗?那就是海斯特——我们镇子上的海斯特——帮助穷人,照顾病人,还安慰那些遭受痛苦的人”。运用这种特别的描述方法,霍桑似乎想通过海斯特表明他对于当时整个社会的思考和观点——“首先,必须摧毁整个社会,然后重新建立一个新社会”[3]。处于革命浪潮的席卷之下,一个浪漫主义作家面对整个社会的呼唤和要求是无法保持沉默的,对于革命,霍桑不可能也不应该是一个保守主义者。一个能用自己的笔如此深入细致地描写出一个“女战士”的战斗过程并且在字里行间无不透露出崇敬之情的人对于社会的改变是不可能漠不关心的。当然,很多批评家认为最后海斯特对英格兰的回归是一个悲剧,同时也有力地表明了霍桑对于革命所持的极端保守的观点。然而笔者认为,海斯特的回归更表明了她在这场战役中,最终战胜了这个堕落、腐败的社会。在小说的结尾,她已经为整个社会所接受,她那所谓的罪过也为人们所谅解,海斯特最终赢得了人们的尊敬,可以说,她的回归是艰难的但也是荣耀的。

曾经为世人所轻蔑和鄙视的那个耻辱标记已经成为一个需要人们用尊敬且略带敬畏的态度去看待的符号。因此我们可以毫不夸张地说,霍桑在小说里既表明了他坚持女权运动的思想,又表明了他支持国内外革命运动的观点。

三、丁梅斯代尔的悲剧命运

在小说《红字》中,海斯特强烈地反抗她所处社会的任何形式的专政,勇于打破束缚自己的枷锁。如果说海斯特是一个积极、正面的革命主义者形象,那么丁梅斯代尔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悲剧式的人物:由于坚持传统的清规戒律,导致了他悲惨的生活以及最后悲剧性的死亡。在普通人的眼中,阿瑟·丁梅斯代尔是一个年轻有为的牧师,他的名字的首字母AD,恰好代表了“通奸”这个单词。霍桑通过阿瑟·丁梅斯代尔这个名字是有意暗示读者——这个人正是海斯特的那个“地下情人”,尽管他本人不愿意承认。从宗教的角度来说,丁梅斯代尔本人对于自由有着强烈的渴望,他梦想着能和海斯特一起幸福地生活。他深爱着海斯特以及他们的女儿——小珠儿,但是他不能在公众面前流露丝毫的情感,只有“在树林中,在黑暗中”表达自己的爱。对于表面保守但是内心充满了激情和爱的丁梅斯代尔来说,这是一种痛苦的煎熬。因为他无法和他深爱的海斯特一道共同反抗当时的宗教信条,不能减轻清教社会给海斯特带来的巨大伤害,他唯一所能做到的就是尽量地掩盖真相[4]。虽然在海斯特和村民们面前他发表了感人至深的演说,劝服海斯特为了她自己也为了孩子说出那个男人的名字。“……我就责令你说出同你一起犯罪的同伙和同你一起遭罪的难友!……虽然……和你同受示众之辱,但总比终生埋藏着一颗罪恶的心灵要好受得多……现在呈献到你唇边的那杯辛辣而有益的苦酒,那人或许缺乏勇气去接过来端给自己,可我要提请你注意,不要阻止他去接受吧!”他隐瞒了自己的“罪过”长达七年之久,同时也被自己的罪行折磨了七年。他感到自己在上帝的眼中已经完全改变,无论他怎么忏悔也不能得到上帝的宽恕,再也不能赎回自己所犯下的罪过。他痛恨自己的虚伪,痛恨自己没有勇气告诉他的信众他就是那个“同谋者”。当他最终决定揭示真相,告诉村民们所有的一切时,他得到了彻底的解脱。承认一切虽然意味着有可能被处死,但同时也表明他的内心再无任何秘密可言,他可以没有任何负担地离开这个世界,不管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在故事的结尾,霍桑写道:“要真诚!要真诚!一定要真诚!即使不把你的最坏之处无所顾忌地显示给世人,至少也要流露某些迹象,让别人借以推断出你的最坏之处。”而这恰好是读者从这个可怜牧师悲惨命运中得到的深刻体会。从霍桑对阿瑟·丁梅斯代尔生活经历的描述中,我们可以看出导致他悲惨命运的最重要的原因在于他无法摆脱传统清教信条的束缚,认为自己是一个虚伪、不折不扣的罪人。在有些人的眼中,他有可能是一个有罪之人,但是也有可能转变成一个打破束缚、突破旧观念的革命者[5]。一切都有可能发生。或许是因为他太过于传统和保守,无法改变自己的思想以及生活,丁梅斯代尔最终接受了上帝同时也是自己给予自己的惩罚。他无法真正从清教的教条和极端保守的势力中得到自由和解放。通过比较海斯特和丁梅斯代尔的生活经历,我们可以看出,即使他们犯下同样的“罪行”,海斯特通过自己的坚强不屈,勇于和命运斗争,最后真正掌握了自己的命运并成为了一个受人尊敬的女性;而丁梅斯代尔由于信守传统的保守宗教信条,永远被生活中阴暗的一面所困扰,再也不能找回生活中曾有的快乐和幸福。

可以说,几乎所有的文学作品,其目的都是为了帮助我们寻找生活中的真相和幸福。霍桑通过《红字》给我们展示了一个不同甚至有点叛逆的生活方式,并且表明了他本人对于生活意义的理解,暗示了他接受甚至支持某种程度的改变。因为他知道:“我们认为下面这些真理是不言而喻的:造物者创造了平等的个人,并赋予他们若干不可剥夺的权利,其中包括生命权、自由权和追求幸福的权利”。[6]

[1]John Reiss.Hawthorn's'The Scarlet Letter.'The Explicator.53.4(Summer 1995).

[2]刘丹.浅析《红字》中海丝特·白兰的女性美[J].时代文学,2009(5).

[3]刘晓娟.海斯特·白兰:孤独的社会变革者:试析霍桑的社会变革观[D].华中师范大学,2001.

[4]Kenneth D.Pimple:'Subtle,but remorseful hypocrite':Dimmesdale's Moral Character,Studies in the Novel 25.3(Fall 1993).

[5]Bruce Ingham Granger:Arthur Dimmesdale as Tragic Hero,Nineteenth-Century Fiction 19.2(Sept.1964).

[6]任东来.美国宪政历程[M].北京:中国法制出版社,2004.

I207.419

A

1673-1999(2011)06-0115-02

龙志勇(1980-),男,安徽宣城人,安徽商贸职业技术学院(安徽芜湖241002)外语系讲师。

2010-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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