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九章

2012-05-17 09:40任怀强
时代文学·上半月 2012年5期
关键词:酒神酒馆习惯

任怀强

(一)

绑在人们胃边的食物盒子

只要你喜欢吃喝

不会有人拒绝你

显然并不是所有人的专利

喜欢带上了专有

隔开了人们的距离

而我只是想自己是否像

一个张开胃口的酒馆

选择腰包鼓鼓的客人

并满脸油光又自信

我拉开笑脸

橡皮般彼此扭曲

豆芽一样的身材

挂在门廳里

悄等着看摆布

我呼吸

空气中弥漫了沉重和鄙视

而墙头倒挂的羊头

已风干了

喜欢或厌恶的结果

(二)

相对于家庭的温暖

它显得弱不禁风

如果喋喋不休表达

一个掩盖另一个

像颜料不停地混搅

有时变得清晰

有时混乱不堪

哪能像光剑洁白无尘

哪能像海镜平滑无碍

不停地混搅

才是产生快乐和悲哀的地方

不停地混搅

直到消失了声音

直到我们精疲力竭

直到倾吐灌满空间

而胃被酒物填充

提着一个胃的人

走时带走了曾经带来的

不曾相识

呕吐

(三)

上帝无意摆放的花瓶

在人们的唇齿间开放

无论你遗弃抑或接受

我们都成为饥饿的开始

尸体横陈在眼里

细碎或分块

煎炒烹炸蒸煮

人们习惯了对待死尸

习惯了对待死去的遗忘

反复对待死

只是认真品尝

从来没有的滋味

而这饕餮的行为

像地球转了一下

然后自转下去

直到我们彻底摆脱

活着对死去的折磨

重叠的面具

去掉我们的

骨头 陈列

我们毫无觉察的惊诧

(四)

摆满酒的房子

储存着稻麦的清香

我担心青春的女子失恋

庄稼地挥洒着热情

此刻只会端坐在橱窗里

招引无家可归的人们

芳香轻易地流放

无所适从的回归

含蓄聚集在酒罐

多少个甜蜜的夜晚

或无法入眠的清晨

栖身的住所

我们开瓶放歌

却无法面对酒瓶的空洞

和一条沉睡的街鼾声大作

而昨天见证

一粒种子膨胀为一棵树的呐喊

除了上紧发条的时间

我们还有什么厌倦的东西

等待戈多

(五)

即使春天没有酿酒的好天气

人们依然卖力劳作

庄稼一脸的无精打采

酒馆的旗子刮得乱响

我们猜想酒馆醒来的姿势

一点点聚集调料的人气

不断地和鼓风机调情

饱胀的胃也要捎带着浓烟

我们一直拖动着双腿

像长发垂得一览无余

尘土倦睡在肩头怀想春天

一粒种子守成一棵大树

一度没有精确的年轮

痴亮的电灯 找不到

应该回家的路上

备下有关酿酒的稻谷

我们看老天的成色

就知道酒神离自己有多远

(六)

天阴沉下脸

雨便毫无顾忌到来

敲打酒嗝下的耳鼓

如钝器呜咽没有回声

而马路传来架子鼓的吼叫

楼宇拉开了手风琴

路人不再留意

与雨天无关的事

酒神铺天盖地卷来

菜肴可有可无

心在和天气较劲

一切归于桌椅的沉静

怎样忍受暴雨抽打下的挺立

怜悯如何泛起

一个生命终结后

仍在持续在被利用

(七)

一个拿名字招摇过市的人

习惯广告背后

不为人知

勾兑 已是常识

包装 越来越重要

品质 降低到

与价值毫不相干撕扯

总是陷身

流行 追风 哄抬

大事件蛊惑

渐近渐离

比玻璃还透明

酒软化

一个商品经济恪守的标准

(八)

无限扩大的胃口

不择其食

臃肿 如城市巨体

拥挤堵塞

而便捷越发麻烦

如九连环

拆比装还要复杂

一字排开

就是多米诺骨牌效应

如果闪烁其词

晕厥或瘫痪

确定肯定以及一定

顺路而行

膏油滞留

颤颤巍巍

倒毙或者战战兢兢

(九)

呓语是城市的霓虹灯处

可以忽略的璀璨

口水足以玷污

外在整洁如一

呼噜 夜间施工者

间断 扼住神经咽喉

钢筋骨架盘坐

等待穿衣涂抹化妆

红酒沾过嘴唇

喉结滚动

快乐 尽在高处释怀

蜗居 檐低而低头

翻一下身体

又一次洗牌

呼噜更响

雷劈过夜空

梦忽然清晰

刀斧手闪过

毛发战栗

来自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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