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丘话的分音词*

2012-08-15 00:44王跟国
关键词:单音节音节方言

王跟国

(山西大同大学文史学院,山西大同037009)

灵丘话的分音词*

王跟国

(山西大同大学文史学院,山西大同037009)

分音词是汉语方言中的一种特殊的语言现象,早已引起学术界的关注。在穷尽性地考察了灵丘话中的分音词的基础上,并通过比较的方式,从语音、语义、语法等方面描写、分析了灵丘话分音词的特点,认为分音词的产生除了语言自身发展的规律外,还有语言(或方言)接触和社会心理方面的原因。

灵丘话;分音词;语言特点

1 分音词的概念

分音词是指和某个单音节词语义上基本一致,语音上具有反切关系的双音节联绵词。如元代睢景臣的散曲[般涉调·哨遍《]高祖还乡》:

“一面旗白胡阑(着重号为笔者所加,下同。)套住个迎霜兔,一面旗红曲连打着个毕月乌”。

“胡阑”在语义上相当于“环”,语音上“胡”和“环”声母相同,“阑”和“环”韵腹及韵尾相同,“胡”“阑”相切得“环”音,且“胡”“阑”只起表音作用,无实义。“曲连”在语义上相当于“圈”,语音上“曲”和“圈”声母相同,“连”和“圈”韵腹及韵尾相同,“曲”“连”相切得“圈”音,且“曲”“连”只起表音作用,无实义。这样,“胡阑”是“环”的分音词,“曲连”是“圈”的分音词。由于学者们的着眼点不同,他们对这种语言现象的命名也不同,目前主要有:赵秉璇[1]、张崇[2]称为“嵌l词”;赵秉璇[3-4]又称为“反语骈词”;王洪君[5]187-190称为“前冠衍接式韵律词”;侯精一[6]330、栗治国[7]、李蓝[8]、邢向东[9]254-265称为分音词。本文采用较为通用的“分音词”这个概念,把和分音词对应的单音节词称为“本词”。

2 灵丘话中的分音词

灵丘县位于山西省的东北边延,大同市辖县的东南角,处恒山余脉的东南,五台山余脉的东北。灵丘县的东部、东北部、南部分别与河北省的涞源县、蔚县、阜平县接壤,西部、北部与本省的浑源县、繁峙县、广灵县相连。境内群山绵亘、沟壑纵横,曾经阻碍着人们和大山之外的联系。改革开放以来,灵丘县经济文化的发展取得了较大的进步,但经济活动仍以本地发展为主,缺乏和外界广泛、深入的交流。因此,灵丘话的语言面貌没有发生急剧的变化,各种类型的分音词仍旧活跃于灵丘人的日常口语之中,这种现象和入声、没有舌尖后音、没有前鼻音等共同成为灵丘方言的重要特点。灵丘话的分音词①本文记音参照蒋荫、李静梅《灵丘方言志》,山西高校联合出版社,1989年版。分音词的两个音节只起表音作用,没有实义,所以书写时采用的是当地的同音字,不考虑意义。有:

不磊 [pəɁ4lεe44] ——摆

不拉 [pəɁ4la44] ——拨

不烂 [pəɁ4læ52] ——拌

不烂 [pəɁ4læ52] ——绊

不浪 [pəɁ4lɔ52] ——棒

不楞 [pəɁ4ləŋ44] ——蹦

泼拦 [p‘əɁ4læ31] ——盘

扒拉 [p‘əɁ4la44] ——扒

泼楞 [p‘əɁ4ləŋ52] ——蓬

没捞 [məɁ4lau44] ——摸

没啦 [məɁ4la44] ——抹

耷拉 [təɁ4la44] ——耷

达览 [təɁ4læ44] ——[tæ44]②本词指狗叫的声音,用以比喻发表没有实际意义的言论,含贬义,分音词只表示比喻义。

达楞 [təɁ4ləŋ44] ——噔

德料 [tiəɁ4liɑu52] ——吊

得溜 [tiəɁ4liəu44] ——提

特拉[t‘əɁ4la44]——趿

特涝[t‘əɁ4lɑu52]——套

塌览[t‘əɁ4læ44]——滩

铁撩[t‘iəɁ4liɑu31]——条

突峦[t‘uəɁ4luæ31]——团

突罗[t‘uəɁ4luɔ44]——拖

圪拦 [kəɁ4læ52] ——煎(动词)

圪老 [kəɁ4lɑu44] ——搞

圪溜 [kəɁ4liəu52] ——勾

圪涝 [kəɁ4lɑu52] ——角

圪墚 [kəɁ4liɔ31] ——岗

圪览 [kəɁ4læ44] ——杆

圪崴 [kəɁ4vεe44] ——拐

骨峦 [kuəɁ4lyæ44] ——蜷

骨啦 [kuəɁ4la44] ——刮

骨裸 [kuəɁ4luo44] ——裹

骨噜 [kuəɁ4lu44] ——滚

刻两 [k‘əɁ4liɔ44] ——僵

渴乐儿 [k‘əɁ4lər52]——壳儿

刻朗 [k‘əɁ4lɔ52] ——腔

窟窿 [k‘uəɁ4luəŋ52]——孔

窟峦 [k‘uəɁ4lyæ52] ——园

黑廊 [xəɁ4lɔ44] ——巷

忽啦 [xuəɁ4la44] ——砉

忽安 [xuəɁ4næ44] ——憨

忽隆 [xuəɁ4luəŋ44] ——轰

忽卢 [xuəɁ4lu31] ——壶

忽栏 [xuəɁ4læ31] ——环

忽辣 [xuəɁ4la52] ——画(动词)

忽路 [xuəɁ4lu52] ——锢

积檩 [tɕiəɁ4liəŋ44] ——惊

即溜 [tɕiəɁ4liəu31] ——啾

漆潦 [tə‘iəɁ4liɑu52] ——翘

曲栾 [tɕyəɁ4lyæ44] ——圈

雪驴 [ɕyəɁ4ly31] ——絮

扎辣 [tsəɁ4la52] ——

吃楞[t‘səɁ4ləŋ44]——噌

出链[t‘suəɁ4luεe52]——串

出磨[t‘suəɁ4muo31]——闯

杀溜 [səɁ4liəu44] ——嗖

3 分音词的特点

3.1 语音特点

3.1.1 分音词与本词的语音对应特点

分音词在语音上的特点是:绝大多数分音词第一个音节和对应的本词声母相同,第二个音节和对应的本词韵母相同(有的只有韵腹及韵尾相同),且第一个音节都是以 [əɁ]、[iəɁ]、[uəɁ]或 [yəɁ] 为韵母,第二个音节都以[l]为声母,前后两个音节相切得到对应的本词的读音。按照赵元任先生分析反切秘密语[10]312-354的方法,分音词的第一个音节称为声母字,第二个音节称为韵母字,[əɁ]、[iəɁ]、[uəɁ] 或[yəɁ]称为附加韵,[l]称为附加声。也有个别分音词的声母字和韵母字切出来的读音和本词的读音不一致,但这并没有违背分音词的规律,而是本词发生历时音变的结果。如“刻朗”是“腔”的分音词,现代汉语中“腔”的读音是见组字在细音前发生的变化,而“刻朗”对应的本词就是见母字发生音变前的“腔”。

分音词的第一个音节的韵母即附加韵和本词的韵头有一定的对应关系。本词为开口呼时,附加韵为[əɁ],如拌[pəɁ4læ52]、榜 [pəɁ4lɔ52]; 本词为齐齿呼时,附加韵为[iəɁ],如条[t‘iəɁ4liɑu31]、翘[tɕ‘iəɁ4liɑu52]; 本词为合口呼时,附加韵为 [uəɁ],如壶[xuəɁ4lu31]、环[xuəɁ4læ31]; 本词为撮口呼时,附加韵为 [yəɁ],如絮 [ɕyə?4ly31]、圈 [tɕ‘yəɁ4lyæ44]。

3.1.2 本词中的韵头或韵腹 [i]、[u]、[y]在分音词中的地位

在本词中作韵头或韵腹的 [i]、[y]在对应的分音词中都是前后两属的,既属于声母字,又属于韵母字。如翘——漆潦[tɕiəɁ4liɑu52],“翘”的韵头“i”在对应的分音词“漆潦 [tɕ‘iə4liɑu52]”中既充当前一字的韵头,又充当后一字的韵头;又如絮——雪驴[ɕyəɁ4ly31],“絮”的韵腹“y”在对应的分音词中既充当前一字的韵头,又充当后一字的韵腹。但在本词中作韵头或韵腹的[u],在个别的分音词中前后两属,如:团——突峦[t‘uəɁ4luæ31]在大部分的分音词中仅属于前一个音节;刮——骨啦 [kuəɁ4la44]中“刮”的韵头“u”在对应的分音词“骨啦 [kuəɁ4la44]”中只充当前一字的韵头。

3.2 语义特点

分音词和本词的语义既有联系又有区别,我们可以从分音词和本词的替换来比较它们的区别。

3.2.1 分音词被单音节词替换的情况

大部分分音词能够被对应的本词替换,替换后说话人和听话人都不会觉得很别扭,如:

例1 衣服上烧了个窟隆。

例2 衣服上烧了个孔。

例3 你把腿漆潦漆潦。

例4 你把腿翘翘。

例5 耳朵上吊着个那么大的忽栏子。

例6 耳朵上吊着个那么大的环子。

以上例1和例2,例3和例4,例5和例6中对应的分音词和本词可以互换,但在灵丘人的口语中,更倾向于使用分音词。少数分音词虽然在普通话中能够找到对应的本词,但除读书人外,其他人们都对本词不熟悉,这样的情况是不能替换的,如:“布雪驴”、“棉花雪驴”是不说成“布絮”、“棉花絮”的。同样,“柳絮”在灵丘人的口语中也不说成“柳雪驴”,而是说“柳树圪毛”。有极个别分音词,灵丘人民几乎意识不到其本词的存在,笔者只能通过分析来确定其对应的本词,如“盘——泼拦 [p‘əɁ4læ31]”。事实上,人们口语中使用的“泼拦”和“盘”不是等同的,“泼拦”是用柳条编成的盘状物,但比我们现在用的瓷盘大一些的容器,他们用来放馍馍、土豆等固体生活物品,泼拦和瓷盘的形状相同,材料、大小不同,一般不能替换。

3.2.2 本词被分音词替换的情况

本词被分音词替换的情况同分音词被本词替换的情况大不相同。上文已经谈到,大部分分音词能被本词替代,但本词被分音词替代的局限性却很大,例如:“环——忽栏[xuəɁ4læ31]”,“四个环”、“铁环”能够被“四个忽栏”、“铁忽栏”替换,但“二环”、“三环”、“环境”、“环保”却不能说成“二忽栏”、“三忽栏”、“忽栏境”、“忽栏保”。

笔者通过把这些分音词和对应的本词在现代汉语中义项的比较,发现灵丘人口语中使用的分音词大多数是单一义项,而对应的本词往往是多义项的,二者只有在义项相同的语境中可以互相替换。

3.2.3 分音词多表示具体形象的事物、动作或声音

分音词多是表示当地人民劳动生活中最常见的、最基本的用具,最常见的动作、声音等,具有具体形象性的特点。表示事物的分音词,如“泼栏”是每一个家庭都拥有的一种柳条编成的盘状器具,“忽栏”是当地人制作扫帚、水桶、农具等必须用的部件,“雪驴”是妇女们做针线活儿时剩下的边角料,但一般不会被扔掉的,还会被攒起来以备缝补衣服、口袋等用品或是用来做口绳。表示动作的分音词如“没拉”是把手轻轻放到事物上来回移动,“骨啦”是用勺子、铲子或瓢等从锅底把剩下的东西一下一下地盛出来,“得溜”是用手提东西的动作或状态。表示物量的分音词如“铁撩”、“突栾”等只能用于指具体事物的量,不能用来指抽象的事物,如可以说“一铁撩纸”、“一铁撩布”或“纸铁撩”、“布铁撩”,但绝不能说“一铁撩法律”、“一铁撩规则”。具体地说,有以下一些小的类别:

1)表示常见的生活用品

忽栏 [xuəɁ4læ31] ——环

忽卢 [xuəɁ4lu31] ——壶

泼拦 [p‘əɁ4læ31] ——盘

圪览 [kəɁ4læ44] ——杆

2)表示日常活动的场所

窟峦 [k‘uəɁ4lyæ52]——园

黑廊 [xəɁ4lɔ44] ——巷

3)表示常见的手部动作

不烂 [pəɁ4læ52] ——拌

没啦 [məɁ4la44] ——抹

4)表示常见的身体动作

骨峦 [kuəɁ4lyæ44] ——蜷

积檩 [tɕiə4liəŋ44] ——惊

5)表示常见的社交活动

圪溜 [kəɁ4liəu52] ——勾

达览 [təɁ4læ44] ——[tæ44]

6)表示常见的性状

扎辣 [tsəɁ4la52] ——

忽安 [xuəɁ4næ44] ——憨

7)表示常见的声音

胡啦 [xuəɁ4la44] ——砉

吃楞 [ts‘əɁ4ləŋ44]——噌

3.3 语法特点

3.3.1 分音词的重叠

分音词的重叠形式要受词性的影响。名词性的分音词重叠:前一音节不变,后一音节重叠且儿化,即AB→ABB,如:“忽栏 [xuəɁ4lεe31]”重叠后是忽栏栏儿 [xuəɁ4lεe31lər21],“泼拦 [p‘əɁ4læ31]”重叠后是“泼拦拦儿 [p‘əɁ4læ31lər21]”,“忽卢[xuəɁ4lu31]”重叠后是“忽卢卢儿 [xuəɁ4lu31luər21]”。动词性的分音词重叠:前后两个音节叠加一次,即AB→ABAB,如:“骨裸 [kuəɁ4luo44]”重叠后是“骨裸骨裸 [kuəɁ4luo44kuə4luo44]”,“圪老[kəɁ4lɑu44]”重叠后是“圪老圪老 [kəɁ4lɑu44kəɁ4lɑu44]”。量词性的分音词的重叠形式同名词性的分音词的重叠形式相同,如:“铁撩[t‘iə4liɑu31]”重叠后是“铁撩撩 儿 [t‘iə4liɑu31liər21]”,“突峦[t‘uəɁ4luæ31]”重叠后是“突峦峦儿[t‘uəɁ4luæ31luər21]”。

分音词重叠后的语法意义同对应的单音节词重叠的语法意义是相同的,名词、量词的重叠表示事物的小巧和可爱的意义,动词的重叠表示动作的连续反复和动作程度的轻巧。

3.3.2 分音词的组合能力

分音词能够单说单用,具有词的功能,也能够和其他的词组成自由短语,在这一点上同对应的单音节词是一样的,如“忽栏”能说“铁忽栏”、“两个忽栏”,“铁撩”能说“纸铁撩”,“骨裸”能说“把手骨裸住”,“达拉”能说“衣服达拉到地上了”。而对应的单音节词除能单用外,还能作为语素构成新词,如:“骨裸”对应的单音节词是“裹”,能说“包裹”,却不能说“包骨裸”;“铁撩”对应的分音词是“条”,能说“条盘(当地人使用的一种长方形托盘)”,却不能说“铁撩盘”。可见,分音词的构词能力差、通常不具有语素的功能。

4 关于分音词的产生

4.1 分音词是一种十分古老的现象

分音词由来已久,宋人洪迈在《容斋随笔》中列举了切脚语17条,他指出这些词语“世人语音有以切脚而称者,亦间见之于书史中”[11]604,而且其中所收的“茨为蒺藜”就来自上古典籍《说文解字》:“荠,蒺藜也”;《尔雅·释草》:“茨,蒺藜”,再如《尔雅·释器》的“不律谓之笔”。侯精一认为:“平遥方言的分音词与南宋洪迈《容斋随笔》记载的以‘蓬’为‘勃笼’,以‘盘’为‘勃阑’,以‘团’为‘突栾’的诸多切脚词是一回事。其中,以‘团’为‘突栾’的说法,今天的平遥方言里头还说”[6]334;李蓝进一步认为:“中古韵书里用来给汉字标示读音的反切,现代汉语方言中的分音词、切脚词,以及各种反切秘密语,都与先秦反语一脉相承。[8]”可见,分音词是一种十分古老的语言现象,历史悠久。

4.2 目前关于分音词来源的学说

学术界对于分音词的来源问题时有论及,目前关于分音词来源的学说主要有两种:一种是来源于单音节词的缓读,一种是重叠加有定词框架说。上古带[l]的复声母说,虽有一定的道理,但证据不充分,说服力不强。

缓读分音说认为分音词是读音缓慢造成的,顾炎武在《音学五书·音论》“古人四声一贯”条云:“迟之又迟,则一字而为二字,茨为蒺藜,椎为终葵是也。[12]41”张崇[2]继承了这一观点,认为按缓急说的观点,那就是缓则分,急则合。王洪君的重叠加有定词框架说认为太原话的嵌“L”词的形成机制是:“①单音节词根重叠其韵母部分(或全词根重叠);②重叠式向一个具有前暗后亮、前弱后强、音谷跌宕很小的两音节音步投射以最后形成。[13]”邢向东认为:“经王洪君修改过的缓读分音说,可能是目前从历时角度解释分音词起源的最接近实际的说法。[9]”至今,学术界对于这一观点提出反对意见的还不多。

4.3 对分音词产生原因的一点补充

缓读分音说或重叠加有定词框架说从音理上来说是讲得通的。但是,如果再进一步追问,为什么要缓读,从而产生分音词?而且为什么这种现象不具有可推导性?如“环”分读为“忽栏”,但与之音韵地位相同“还”却不分读。就同一个字而言,也不是都能分读,如“条”,“纸条”、“布条”中的“条”可以分读,“一条纸”、“一条布”中的“条”可以分读,但“一条鱼”、“一条被子”、“一条凳子”中的“条”却不能分读。笔者认为,单纯从语音层面或语言内部寻找问题的根源,恐怕难以有新的进展。

《尔雅·释草》的“茨,蒺藜”和《尔雅·释器》的“不律谓之笔”符合学术界所说的分音词的定义,这是没有疑义的,而且学者们都引用这一条,并把其看作是文献记载较早的分音词。《尔雅》作为一部词典,是专门解词释义的,一般是用通俗的、常用的词语解释词条的。可见,在《尔雅》成书时代,相对应的分音词和本词已经共存,他们可能是对同一事物的两种不同称呼,是不同地域或是不同语言(包括方言和古语)之间的一种语词对应关系。这种对应,可能是偶然的,也可能是语言(或方言)接触的产物。在单音节词仍占优势的时代,我们还难以把他们看成是有意识的缓读分音的结果。随着对音韵结构的认识逐渐明晰,人们关注这种具有同义或近义关系的一对词时发现了其语音对应规律。到了宋元时代,受双音节化趋势影响的人们开始有意识地将这种规律套用到一些与他们的生活密切相关的基本词汇上,创造语词的新鲜形式,增加语言的生命力,这便是后来所谓的分音词。在灵丘话中,这些分音词至今还和当地人们的生产条件、生活内容密切相关,仍然活跃于人们的口语中,成为灵丘话基本词汇的稳定成员。

总之,分音词的产生受语言自身发展规律的制约,也有其诸多的社会心理原因。全面认识分音词的产生还需要有更多更新的研究成果来推进。

[1]赵秉璇.晋中话嵌L词会释[J].中国语文,1979(6):455-458.

[2]张崇.嵌L词探源[J].中国语文,1993(3):217-222.

[3]赵秉璇.太原方言里的反语骄词[J].语文研究,1984(1):58-61.

[4]赵秉璇.晋中话反语骈词集释[J].山西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3(3):53-56.

[5]王洪君.汉语非线性音系学[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

[6]侯精一.现代晋语的研究[M].北京:商务印书馆,1999.

[7]栗治国.伊盟方言的“分音词”[J].方言,1991(3):206-210.

[8]李蓝.方言比较、区域方言史与方言分区——以晋语分音词和福州切脚词为例[J].方言,2002(4):41-59.

[9]邢向东.神木方言研究[M].北京:中华书局,2002.

[10]赵元任.反切语八种[G]//中研院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二本三分册.北京:中华书局,1987.

[11]洪迈.容斋随笔[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

[12]顾炎武.音学五书[M].北京:中华书局,1982.

[13]王洪君.汉语常用的两种语音构词法——从平定儿化和太原嵌词谈起[J].语言研究,1994(1):65-78.

Fenyinci in Lingqiu D ia lect

WANG Genguo
(C hinese and H istory Department,ShanxiDatong U niversity,Datong 037009,China)

Fenyinci is a particular linguistic phenomenon in Chinese dialects,and it is concerned about by scholars.This paper makes an exhaustive survey on Fenyinci in L ingqiu dialect.By comparison,it analyzes their characteristics from the aspects of the voice,semantics and syntax.There are several reasons why Fenyinci appeared.In addition to the law s of language development,there are other reasons such as language contact and social psychology.

L ingqiu dialect;Fenyinci;language features

H172.8

A

10.3969/j.issn.1673-1646.2012.03.020

1673-1646(2012)03-0091-05

2012-04-15

山西大同大学青年科学研究项目:晋北方言分音词合音词研究(2007Q 03)

王跟国(1971-),男,讲师,博士生,从事专业:汉语言、中国少数民族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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