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命的雕龙棍

王祖远 沈绍平

从前有个少年，很小就死了爹妈，无依无靠，只好东家门进西家门出，靠乞讨过日子，人们都叫他乞儿。乞儿人小，讨饭时为了不让狗把自己咬伤，就把一根棍子整天拿在手中，平时走路也不时拿棍子在空中地上乱舞，天长日久，练就了一身功夫。

乞儿风餐露宿，到了十六七岁，已长得五大三粗，有了惊人的力气。一灭他来到焦山寺下一个名叫靠山庄的村子。村里有家姓巴的财主，霸道横行，欺压百姓。人们送外号“霸一力。”村子里的人不知受了他家多少气。霸一方的儿子小霸王更是一方小太岁，见人就打，见物就抢，村里人都恨透了他。

乞儿要饭来到靠山庄，走到霸一方的大门口。小霸王闲得无聊，正在门口逗他那只恶狗，见一个要饭花子，他就把恶狗放出来咬人，乞儿见此情景，不慌不忙举起棍子，使足力气，只听那恶狗嗷了一声就死去了。

小霸王多次放出恶狗行凶，从来没有见过今天这种阵势。一下子惊呆了。过了好一阵，他才猛然想起，吼叫着让走出很远的乞儿赔他的狗。这时，有几个打手也闻讯从院里跑出来，一齐朝乞儿扑。乞儿三拳两脚，毫不费力地就把几个打手打倒在地，小霸王一时没了主意，费了好大劲儿才说出一句话：“你你……小子好大胆子，你……等着!”说完溜回家中。

乞儿打死小霸王的恶狗，村里人都为他捏了一把汗，有人悄悄告诉乞儿让他赶快逃走，小心小霸王报复。哪知乞儿更来了气，“倒是要看看这个恶棍有多厉害!”他干脆在靠山庄住了下来。好长时间过去了，乞儿也没见到小霸王有任何报复举动，有时见了乞儿，还向他点头讨好。村里人觉得自从乞儿来了之后，小霸王比以前安分多了，都摸不着小霸王葫芦里装的什么药。不久，山里突然出现了一只老虎，村里人的牛羊不时被老虎吃掉。白天，人们也不敢单独上山。乞儿听说有了老虎，也坐不住了，他要到山里为人们除害。这一天，他早就起来要上山去，村里人都出来为他送行，一位老人还将自己院里一棵小碗口粗的枣木棍子折下给了乞儿，乞儿更觉得浑身增添了力气。

话说小霸王想了好长时间，也没想到一个对付乞儿的办法，心里急得都快出病了。听说乞儿要上山，他心里一阵高兴，心想老虎可不比一条狗。这回进山，非让老虎吃掉不可，到那时我小霸王就可以在村子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到这儿，小霸王赶快取出两瓶好酒，假惺惺地为乞儿送行：“祝大哥打虎成功，为民除害。”乞儿来不及多想，接过小霸王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告别了众人，朝山里走去。乞儿顺着山间小道正往前行，忽听一声响雷般的吼声，顺声望去，只见一只小牛人小的老虎窜出树林，朝乞儿扑来。乞儿一见，来不及躲避后退，对准老虎的大脑门，当头一棍打去。老虎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就死在了乞儿的脚下。

回到靠山庄，人们把乞儿当作英雄一般，这家请了那家请。消息传到县城里，县官便让乞儿作了打虎都头。乞儿穿着红袍大褂，手里拿着枣木棍，走在街头，好不威风。

小霸王本以为乞儿一去不返，让老虎吃掉，没想到他真的把老虎打死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很快，一条毒计便在小霸王的脑子里生出。几天后，小霸王来到乞儿的住处，左一个大哥英雄，右一个大哥了不起，直说得乞儿眉开眼笑，竟把小霸王当作知己称兄道弟，全然忘了小霸王过去的种种恶习。两人坐在一起杯酒下肚，小霸王说道：“有句话不知该不该对大哥说?”

乞儿马上说：“咱们兄弟之问，还有什么该不该的，有啥你就直说吧!”

小霸王接着说：“依弟之见，大哥现在是有身份的人，当了都头，比当初整天拿着那根枣木棍，又粗又笨不说，样子也难看。与大哥的身份一点儿也不般配，不如用光滑的木料雕上一根龙头棍，又轻巧又威风，你看如何?”

“兄弟的话说得对，这件事你就看着办吧!”乞儿满口答应着。

没幾天，小霸王就把一根又长又细又轻又圆又灵巧，油光闪亮而上面雕着一条七色彩龙的雕龙棍送给了乞儿。乞儿拿着雕龙棍，又增添了许多威风。小霸王送给乞儿雕龙棍的第二天，县官传令，南山上出现了老虎，让打虎英雄赶快前去，早日把它除掉。

这一回，乞儿的装束与上次全不相同。上次入山，浑身脱得精光，只剩下一条短裤，灵活自如，走路如风，手拿枣木棍，气壮三分。今天接到县官的指令，乞儿正要脱掉红袍大褂，轻装上阵。不料却被小霸王拦住了：“大哥万万脱不得，那次打虎与现在不同。何况雕龙棍结实无比，带在身边，就是再厉害的老虎，到了大哥的手下也会粉身碎骨。”

听了小霸王的话，乞儿觉得也有道理。于是身着红袍大褂，大摇大摆地上了山，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乞儿进入山里的时候，由于身着官服，浑身一丝风也不透，刚到了老虎活动的地方。身上已热得汗流浃背，很不舒服。他正想解开衣服凉快，不料刚解开一颗纽扣，就见不远处出现了老虎，朝自己直冲过来。

乞儿慌忙拿起雕龙棍，做了个架势。待老虎冲来往后一闪，躲过老虎，然后趁势将雕龙棍在老虎头上一击。没料到，一棍不但没有把老虎打死，反而。把雕龙棍摔成好几段。原来好看的雕龙棍是用一根杨木棍雕成的，中看不中用，乞儿深知中了小霸王的计，可是已经晚了。

一棍过后，老虎吃了一惊，乞儿也吃了一惊。老虎没想到遇到了对手。转过头来再次朝乞儿扑来，乞儿扔掉半截杨木棍，赶忙躲闪。

本来，乞儿虽然失去了，棍棒，也有办法对付一只老虎，可现在穿着官服，丝丝缕缕，一点也不像平时那样灵活，不是碍了手，就是碍了脚。乞儿和老虎一来一往，撕打了很久，他见老虎渐渐有些疲乏，正瞅准机会，要下手打死老虎的时候，意外发生了，就在乞儿冲向老虎的一刹那，他的裤腿被旁边的一根树枝勾住了，一个跟斗摔倒在地。还没等他站起来，老虎已经扑了过来，咬断了他的喉咙。就这样，可怜一个打虎英雄，竟活活死在虎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