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花传奇(五)

2012-11-18 06:26郝敬堂
中国工人 2012年10期
关键词:霸王花训练场姑娘

郝敬堂

霸王花传奇(五)

郝敬堂

梅花香自苦寒来。在女子特警队,姑娘们自诩是“美丽的囚徒”

“霸王花”出国执教的消息不胫而走,亲友们为她们感到骄傲,战友们前来向她们祝贺。可有谁知道,为了这个不易得来的荣誉她们付出了多少汗水和辛劳?

生活,将最美的琼浆赠与青春,可是“霸王花”姑娘们所享受的实在是太少了。部队实行封闭式管理,不许出营门,不许进歌厅,不许留长发,不许涂口红,不许穿便装,不许的东西太多了,这一道道禁令像一道道紧箍咒束缚着姑娘们躁动的青春。在特警队,她们自诩是“美丽的囚徒”。正值豆蔻年华的女兵,肥大的军装遮不住她们隆起的青春,她们同样有爱美的天性,同样有美的追求。然而,军人这个神奇的字眼,就像两扇感情的闸门,控制着她们感情潮水的涨落。既然穿上了这身军装,她们就给军人的美赋予了一个特定的含义。

在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同龄姑娘们正扭动着腰肢走进舞厅时,“霸王花”的姑娘们却迈着整齐的步伐走进训练场。那边是轻歌曼舞的舒展,这边是肉体和意志的磨练。

“不付出超人的代价,就练不出超人的本领。”雷敏在日记里这样写道。刚当兵时她被分在医院当护士,后来又改行当了打字员,她有一双灵巧的手,谁能想到这双灵巧而纤细的小手,能练出神掌铁拳?

进了特警队,走上训练场,她才后悔自己的选择,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5公里越野,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后败下阵来。

大劈叉,那情景令人“目不忍睹”,那滋味比“老虎凳”还难受。

拿大顶,一失手成千古恨,轻则骨折、脑震荡,重则要以性命作代价。

11月8日,“霸王花”的姑娘们终生也不会忘记那个黑色的周末。那天,八一电影制片厂来特警队拍摄新闻纪录片,队员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训练场士气高涨、龙腾虎跃。摄像机镜头对准队员李明军,升、降、推、拉,远景、近景、仰照、俯拍,还有最后一组动作了,李明军腾空后倒,身体落地的瞬间,是一个永远无法再现的定格:李明军后脑着地,致使颅脑受伤,经抢救无效死亡。

面对这没有硝烟的战场,面对这严酷而无情的现实,雷敏和姑娘们全都哭了。她们并没被死神吓倒,而且变得更加坚强了。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成百上千次的摔打中,姑娘们哪个身上没留下几块带血的瘢痕和纪念?

去年三八妇女节,天不作美,不紧不慢地下了一场春雨。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姑娘们暗暗高兴,今天不会再训练了吧?更何况还是我们的节日,按说也应该放我们半天假。

理想并不等于现实,刚刚吃完午饭,集合的哨音就响了。

“今天的训练科目是拉臂摔。男队女队分开练。”教练站在队前部署任务,那张脸阴沉得也像这下雨的天。

望着泥泞的训练场,姑娘们面面相觑,心中暗暗叫苦:教练啊教练,你这不是成心吗?干吗要和我们过不去!

“摔,开始!”这声音像雷霆在姑娘们头上炸开。

姑娘们不敢有违,忍气吞声地开始操练。

“停!”教练突然终止训练,显然是对女队的训练不满意,气呼呼地站在队前。“男队集合,和女队混合练,训练场上没有性别,每人摔她20个。”

一次次高高地举起,又一次重重地摔下,身上是泥水、雨水浸透的衣服,脚下是冰冷坚硬的水泥地。那场面的确有些“残酷”。

一连20个扛摔,浑身的筋骨全被摔散了,五脏六腑都被摔碎了,可姑娘们的意志并没有被摔垮。

走进饭堂,两只胳膊麻木无力,拿筷子的手颤抖得不听使唤。走回宿舍,两条腿疼得无法弯曲,要扶着扶手倒退着上楼。晚上睡觉,脱不下衣服,为了减轻腹肌的疼痛,喊着一二三的号子才能倒下。

兰飞燕刚到特警队不久,一次训练中不慎崴了脚,不能参加正常训练了,她每天坚持来到训练场,认真地看,认真地听,手上能做的动作她全做了,脚下不能做的动作她认真地记在小本上。她落了整整半年的课,心里急啊,脚没好就瞒着教练上了训练场。打千层纸,踢沙袋,手打破了,结了痂,再打破,再结痂,直到把那双柔嫩的手练成铁拳。沙袋踢飞了,再换一个,直至踢出了白森森的脚骨。那天,她到医院检查,医生告诉她,她的脚骨有陈旧性的骨折,已经愈合,但部分错位。骨头断了,难道就不知道疼?骨头断了,自然愈合,这是一个多么痛苦的过程?这就是兰飞燕,一个“霸王花”队员创下的奇迹。

汗水和泥水拌和着特警队姑娘们的酸甜苦辣。要说苦,她们的训练可是真苦,可她们也有自寻的苦中乐。每逢周末,是她们最开心的时候,她们时而关起门窗,画上淡妆,换上漂亮的衣裙,来一场“地下”的服装表演;时而打开收录机,疯狂地跳,疯狂地唱。她们唱流行歌曲,也唱自编的歌:训练刚回来,汗湿的衣服没换下,突然间,外面又响起了那紧急集合哨,哎哟,姐儿们,训练生活苦死我哟……这歌诙谐而幽默,细细地品味,却有一股淡淡的酸涩在心头。

第一次出国执教,霸王花姑娘们那柔弱的肩膀能否担此大任

启程的日期一天天逼近,准备工作在一天天加紧。教案要自己编写,英语要速成补课,身体要强化训练……累,她们不怕;苦,她们能吃。她们最担心的是能否完成任务。这毕竟不是出国旅游,自己代表的是武警,代表的是国家,这柔嫩的肩膀能否担此大任?

出发的前一天,队里放了一天假,姑娘们要收拾行装,要和战友和亲友告别。

“冷姐,我们该带些啥?”兰飞燕跑来问,雷敏也跑来问。

“生活用品要带齐全,尽量考虑得周到些,除此之外,每人再带一架照相机,一个小型收录机,出国一趟不容易,带部照相机可以拍一些照片作纪念;我们在异国他乡工作,时间半年,语言不通,交流困难,带部录音机可以为我们解解闷。”

行装收拾好了,冷静格外地多带了一样东西,那是儿子的照片。

“儿子,今天妈妈带你去公园好吗?”

“妈妈,我要开汽车!妈妈,我要看老虎!妈妈,我要吃肯德基!妈妈……”儿子提出一连串的要求。冷静带儿子转了一整天,满足了他提出的所有要求。

“妈妈要出国了,你在家要听话。”

“妈妈,什么是出国?”

“出国,就是到很远的地方去。”

“妈妈,你不要走。”

两岁半的儿子无法理解妈妈,可妈妈也放心不下这个还不懂事的孩子。

“儿子,妈走了。”第二天早上起来,儿子还在甜睡中,她俯身给了儿子一个热吻,含着两行热泪慢慢走出家门。

兰飞燕第一次坐飞机,既有几分新奇,又有几分紧张。

飞机起飞了,她透过密封的机窗注视着窗外,那是一幅何等的奇观:刚刚在身边飞速闪过的高楼、公路、行人、车辆悠忽间出现在脚下,渐渐地由大变小,由清晰变模糊,由模糊变得无影无踪。祖国,母亲,战友,第一次远远地离开他们,第一次带着他们的嘱托远涉重洋,心中总有一缕难以割舍的恋情。这位不爱流泪的小姑娘此刻泪眼双流。

冷静的心情此刻并不冷静,她眼前始终晃动着一个影子,耳边不停地回响着那个熟悉的声音,那是儿子,他此刻是否在哭喊着找妈妈?她打开收录机,耳边传来一支令人心醉的歌曲,是周华健演唱的“亲亲我的宝贝”:亲亲我的宝贝,我要越过高山,寻找那失踪的彩虹,寻找那失踪的流星,我要飞到无尽的夜空,摘颗星星做你的玩具,我要亲手触摸那月亮,还要在上面写上你的名字……这支歌好像是专门写给她的,她第一次有了这样的感觉。

雷敏在专心致志地寻找着什么?摆在她面前的是一张世界地图。北京?成都,故乡泸州?他们全都浓缩成一个小小的黑点。那个叫毛里求斯的国家在哪里?世界的确是太大了,这小小的地球上竟有那么多的国家,自己还有那么多未知的世界。

飞机在蓝天白云中穿行,天格外蓝,格外低,白云时而从身边擦过,时而在脚下涌起,堆积起来像雪山一样巍峨,飘散开来像烟雾一样缥缈。太美了,这奇妙的天体,这奇妙的自然。

自从有了飞行器,世界突然间又变得那么小。14个小时的飞行,飞机裹着南太平洋的季风,在美丽的岛国毛里求斯的首都路易港着陆。

天色微明,路易港还包裹着朦胧的夜色。这个美丽的海滨城市还没醒来,寂静中不时传来大海均匀的呼吸声。汽车在海滨公路上疾驶,左边是灰蒙蒙的大海,右边是绿油油的蔗林,迎过来的是一排排高大的椰子树。这里正值冬季,这个冬季并不寒冷,车窗里吹来的风也带着温情。这是一个单一的经济作物的国家,农业是种甘蔗,工业是制糖业,连这清新的空气里也迷漫着丝丝甜意。

前来迎接她们的是中国驻毛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和毛里求斯警察总署的高级官员,最令她们惊奇的是那位副总监Mr.黄能说一口流利的中国话,他说他是华裔,祖籍广东。在异国他乡,那熟悉的乡音,那浓浓的乡情,化解了她们离乡的愁绪。

“你们是中国人民友谊的使者,你们是东方古国美丽的天使……为迎接你们的到来,干杯!”警察总监达·亚尔先生主持欢迎宴会,他一眼认出了雷敏,再次和这位中国姑娘和她的队友们一起照了张合影。

望着站在面前的中国女教官,洋学员们眼里流露出异样的神情

第一次走上教练场,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200位女学员,执教官雷敏的心咚咚直跳。这是第一课,这第一课成功与否,对于完成这次教学任务,对于在学员中建立自己的威信都至关重要。

毛里求斯,南太平洋里的一个岛国,先后是荷兰、法国和英国的殖民地,1968年独立成为英联邦成员国,英法等国的警察曾来这里任教,可他们从来没有训练过女警察。据官方介绍,为迎接中国女教官前来任教,这200名女学员是他们新近才招募的。

为上好这第一课,为不辜负毛里求斯警方对中国武警的厚望和期待,雷敏的确是动了脑筋:语言不通怎样组织教学?有人提出挑战该怎样应付?如何因地制宜组织教学?组织教学中该怎样奖罚?这一切她都想到了,出国之前,她来到武警特警学校,向那些曾出国执教的学员们讨教经验;为应对挑战,她拜师散打队教练,学了几手“一招制敌”的绝活……

200名新招募的学员,年龄最大的28岁,最小的只有18岁。她们第一次接受严格的军事训练,望着站在面前的这位面目清秀、小巧玲珑的中国女教官,眼睛里流露着异样的神色。

“立正!”

“s t a n da t a t t e n t i o n!”“稍息!”

“Le t'st a k e!”

“课目,体能训练,每两名学员结成对子,跑步将对方背到50米外,然后交换返回。”雷敏严肃地下达课目,翻译准确地表达她的教学意图。

雷敏做完示范后,队列里传来笑声。

“不许笑,队列要严肃!”雷敏第一次提出善意的警告。笑声不但没有止息,而且流感似的传染开来。

雷敏心里直冒火,这样的队列纪律如何能搞好训练?她感到委屈,她想哭,她想骂,她想和学员直接对话,向她们说明这体能训练的重要性。“ll o v ey o u s”情急之中,她喊出了这句才学了不久的一句问候话。谁也没有想到,这句非军事用语居然产生了奇效,队列里顿然安静下来。雷敏走进学员之中,再一次给她们做示范,从排头到排尾,200名学员,她一个人整整背了一遍。那健步如飞的身影,那大汗淋漓的面容,令学员们肃然起敬。

下课了,学员们谁也没有走,纹丝不动地站在训练场上。雷敏正纳闷,联络官带了一名学员跑到她面前,代表所有学员向她深深地鞠了一躬,通过翻译向她道歉,并请求她的处罚。此时此刻,理解和心灵的沟通比什么都重要。雷敏忍不住哭了,和那个前来道歉的女学员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闲下来的时候她们也想家,带在身上的亲人照片,每天都要偷偷看几回

门前是水天一色的大海,屋后是绿树掩映的庭院,白天伴着汽笛声上课,晚上枕着大海的波涛入眠。中国“霸王花”的姑娘们就下榻在这如诗如画的马尼沙宾馆。

初来的那些天,她们水土不服,吃不下饭也睡不着觉。一天三顿方便面,晚上靠安定强迫睡眠。

海滨城市是美丽的,可大海也有不顺心而发怒的时候。当年的4号风球滚过路易港的那天,参天大树被连根拔起,巨浪翻卷着扑向海岸,交通瘫痪了,通信瘫痪了,城市瘫痪了,路易港在狂风中战栗。

水电中断了,人又无法出门,霸王花姑娘们一天没有喝水,没有吃饭。晚上,她们用做饭的食油制作了一盏油灯,那如豆的灯火伴随她们度过了那个令人心悸的夜晚。

星期天,她们一起逛超市,那个华人开的中国菜馆,她们常去光顾。平时宾馆里的饭菜不合口,每周吃一顿家乡饭,用她们的话说叫“充电”。

闲下来的时候她们也想家,儿子的照片冷静始终带在身上,每天不知要偷偷看上多少回。那天训练回来,雷敏推开虚掩的门走进冷静的房间,冷静听到脚步声迅即擦了一把眼角的泪水,这一切雷敏全都看在眼里。“冷姐,你哭了?”雷敏快人快语地问。“没有啊!”冷静强装笑颜地回答。人们常说,女儿家是水做的骨肉,可在女子特警队,流眼泪是件“不光彩”的事,即使想哭,也不能让人发现。“想儿子了吧?”这点心事偏偏让雷敏猜了个正着,这一回她真的忍不住了,一任泪水长流。7月2日,是儿子3周岁生日,她给儿子买了一张音乐生日卡,在生日卡上写下了美好的祝福。生日卡寄走了,意犹未尽,她又挂了一个国际长途。电话接通了,对方传来了儿子的声音,“妈妈,你在哪里?”“妈妈,我听不见你说话!”“妈妈,你什么时候回家?”她哽咽着始终没有说出一句话。

和冷静相比,雷敏似乎有些“铁石心肠”,她很少写信也极少挂长途电话。按说,她欠的“信债”最多。雷敏是个心直口快的姑娘,她直言不讳地说,自从我拍了电影《中国霸王花》之后,就接连不断地收到求爱信。再其后又接连拍了《迷彩天兵》、电视连续剧《张保仔传奇》,那种信就更多了,每天少说也有50封。信,大多来自国内,也有的来自国外,有些信“温度”很高,一连能写几十封,有些信真情所见,居然寄来了未婚证明。这些信我力争全看,可没有精力全部回复。有时我在想,来信求“爱”者,大多数人和我素昧平生,他们爱的更多的是我的职业,是我穿的这身军装。这是我们中国女兵的骄傲,这是我们“霸王花”姑娘们的自豪。为了事业,她不得不将这种感情封杀。

和冷静和雷敏相比,兰飞燕少了几分忧虑,多了几分天真。星期天,她到海边捡贝壳,到商店里买玩具,到书店里买图书……远洋归来,她的确收获不少,那本“毛里求斯”的书是她花钱买的,是英文版,她还看不懂,可她执意要买,她说她到过这里,是这里的荣誉公民,受领过由国家总理亲自颁发的最高荣誉勋章。那个叫“多多鸟”的工艺品,是当地的一位朋友赠送的,这种鸟是国鸟,是毛里求斯的象征。那些贝壳是自己在海边捡的,她第一次来海边,这是大海留给她的馈赠。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吧,表演现在开始

12月7日,这是一个难忘的日子,训练成果汇报表演在这天举行。主席台上坐着警察总监和警察总署的高级官员,台下齐刷刷地站着接受了半年训练等待检阅的200名女学员。

站在队列前的是翻译孙晓莉、领队冷静、教官雷敏、兰飞燕。此刻,她们的心情无法平静。整整半年了,成败与否,这是对她们教学的一次检验。

入考前,老天又临时出了一道考题,一阵电闪雷鸣过后,呼啦啦下起了大雨。

迎考的女学员望着中国女教官,中国女教官望着迎考的女学员,她们之间在用眼睛对话:“这样的天气还能考试吗?”“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吧!现在开始!”

嘟……嘟嘟……绿茵场上响起了清脆的哨声。这哨音就是口令。

学员们迅即散开,随着简洁明快的哨音打起擒敌拳,但见:出拳,迅猛快捷,飞脚,呼呼生风,腾空,身轻如燕,落地,稳如大钟……露天考核场上水花飞溅,豪情万丈。

哗……呜……掌声和着雨声,喊声伴着雷声,在训练场上掀起一个又一个声浪。

成功的汇报表演结束了,激动得难以自己的女学员们飞跑着奔向她们的教练,她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脸上流淌的有泪水,也有雨水。

“我爱你,小姐!”

“我也爱你,小姐!”

她们把彼此深厚的感情浓缩成这简单的英语短句,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一次又一次地交流。

警察总监达·亚尔走下主席台,向中国教官表示祝贺,给她们每人颁发了一枚毛里求斯警察总署的最高荣誉勋章。

有相聚总有分别的时候,回国的日程确定以后,警察总监又亲自主持了一个盛大的告别宴会,200名学员应邀全部参加。宴会开始前,她们齐声唱了一首歌,那首歌唱得很动感情,很多女学员眼里都噙着泪花。“霸王花”的姑娘们听不懂歌词内容,据说,那首歌是专门写给她们并给她们送行的。学员们一直唱着那支深情的歌把她们的中国教官送到机场。

再见了——美丽的岛国!

再见了——中国“霸王花”!

栏目主持:吕燕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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