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拳金台

2012-12-06 23:49文/罗
少林与太极 2012年7期
关键词:娃子大婶

文/罗 兰

神拳金台

文/罗 兰

二 手刃仇人后

金台看到韩振南的伤势时,真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自己使出的这一掌并未用上全力,凭韩振南在江湖上的威名,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难道是徒有虚名?

正在金台陷入沉思的时候,万千里大叫了起来:“老爷!老爷……你不能死,不能死啊!”方丈闻声上前一探鼻息,脸色大变,立起身来:“阿弥陀佛!罪过,罪过……金台,韩施主已死,你二人的恩怨从此化解了吧。”

万千里老泪纵横,对金台道:“金少侠,我家老爷死得冤枉啊!你父亲当年是在连续三日的比武劳累后,被谭冠峰用语言所激而吐血,即使是这样他也并没有性命之忧,真正的死因是谭冠峰的那一掌……你去吧,现在你父仇已报,韩家再与你无任何恩怨。希望你能以侠义之心对事,放过韩家其他人,老夫感激不尽。”说着呜呜恸哭了起来。

金台心中惆怅,神思恍惚地向山下走来。他一直都在自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母亲说杀父仇人就是韩振南,从没有听她说有个姓谭的呀?谭冠峰,他与我父亲有何仇怨呢?看来我得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才行!”

想到这里,金台快步下山往贝州城而来。他找了几家客栈,打听谭冠峰的住址。对方一听问的是谭冠峰,都摇头不答。金台心中疑惑,走了大半天,口中干渴腹中饥饿,身上又没有银子上豪华茶楼,只得来到一处茶棚,要了一大碗土茶慢慢地喝着。四周皆是些布衣之人,三五人围在一起唠嗑聊天。

正在这时,门外闯进来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口中叫嚷道:“老板、老板,给我端碗茶来,我有新消息,特大、特大的新闻!”

“难道又要打仗啦?”

“打啥仗嘛!一天就想着打仗,你以为打仗是那么好玩的吗?”

“狗娃子,何必卖关子嘛!有啥稀奇事就说出来听听呀。”

茶棚老板送上了一碗茶来。这个叫狗娃子的青年端起来一口气就喝去了半碗,抬袖抹了一把嘴上的茶水,故作神秘地道:“十五年前,我们贝州城中有个专爱打抱不平的大侠叫金啸天,你们知道不?”

茶棚老板笑着道:“金啸天我们哪有不知道的!他把韩琨打死后,又被韩振南打死了!呵,狗娃子,你这就叫新闻啊?”

狗娃子摇着头道:“我还没说完呢。金啸天有一子名金台,知道么?就是当年金家大婶托我们寻找的她的失踪了的那个儿子!这金台发誓为父报仇,他寻师学艺,在深山遇到了神仙。这神仙是谁?唐朝时的李靖,薛仁贵的师父呀!金台艺成出山,替父报仇,就在今天早上于白云寺中,只一掌,听清楚了啊,只一掌,一掌就将韩振南打死了!”

一位五旬上下的老者怀疑地问道:“狗娃子,这消息是你自己编的吧!据我所知,韩振南的武功可不是那么不堪一击的。还有,就是金啸天的死,确切点说,他是死在谭冠峰的手上的。”

狗娃子冷笑道:“福伯,你这不是在搅浑吗?这贝州城内哪个不知金啸天是被韩振南打死的。你说的那个谭冠峰,就是人人听了都发寒的贝州一霸吧,他与金啸天有何深仇大恨?凭他的武功能杀得了金啸天?”

福伯呷了一口茶,道:“这可是一个秘密。当年我也是在社会上混的人,谭冠峰手下有个小弟与我关系很好,是他将这个秘密告诉我的。金啸天有好几次坏了谭冠峰的好事,私下也曾有过几次打斗,谭冠峰手下的人都不是金啸天的对手。而且,谭冠峰的亲弟弟谭冠雷,在一次与金啸天打斗后回家就吐血死了。谭冠峰发誓要为弟弟报仇,后来听说金啸天打死了韩琨,他就趁机怂恿韩振南找金啸天报杀子之仇。韩振南与金啸天相约在白云寺比武,据说韩振南的武功比金啸天略胜一筹,虽然表面上二人打了个平手,可是当时金啸天已受了严重的内伤。谭冠峰在旁看得真切,上前故意用话激金啸天,使他不能静下心来调息,以致心息错乱而吐血。最要命的还是谭冠峰的那一掌,他练的可是‘火焰掌’!他假意伸手摸了一下金啸天的后背,其实是用内力震伤了金啸天的内脏。如果金台真的打死了韩振南,韩振南就与金啸天一样死得冤枉!”

狗娃子睁着疑惑的双眼盯着福伯,好一会才问道:“照你这么说,金台岂不是杀错了人了?罪魁祸首应该是谭冠峰呀!不行,我得将这事告诉金台。”

茶棚老板笑道:“狗娃子,你也太一厢情愿了吧,金台长什么样子你都不知道,怎么去告诉他呀?”

狗娃子愤愤地道:“我去找金大婶,金台回来一定会回家的。我将真相告诉他,再告诉他谭冠峰住在城西的那家最大的赌场,就是……”

金台听到狗娃子说出谭冠峰的住处,起身走出了茶棚,朝着城西方向走来。

午夜,猫头鹰凄厉呼号,乌鸦成群砉砉飞扑,忽远忽近聒噪不休呱呱叫着,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不敢安眠。

城西的“聚宝楼”后院,朦胧的星光中有一条黑影像鬼魅般飘闪游弋,逐间房屋偷窥着,随后来到了一处宽敞的院坝间,施展“传音入密”的内功喊道:“谭冠峰,我是韩振南。谭冠峰,快滚出来!”

突然,传来“吱呀”的开门声,紧随着响起了一个粗犷的声音:“他妈的,半夜三更的喊老子做啥呀?”

谭冠峰揉着惺忪的睡眼望向喊话之人,发现是一位身着布衣的青年,顿时一股怒气上冲,喝叱道:“你他妈的是个啥东西?竟敢在半夜三更跑来直呼你家大爷的名讳,活得不耐了!”

“哈哈……哈哈……活得不耐烦的是你。谭冠峰,你还记得十五年前在白云寺被你暗算的金啸天吗?”

“金啸天?你小子敢装神弄鬼来忽悠老子?金啸天是满脸的络腮胡,你小子小白脸一个,哼,你像吗?你刚才还说你是韩振南,你小子什么意思?”

“你害死了金啸天,冤死了韩振南。今天他二人特派我来向你索命!怎么样,你是要自裁呢还是要我动手?”

“哈哈,老子不怕死,但也不会去找死。凭你能对老子有什么威胁?哈哈,有胆你就放马过来,试试老子的烈焰掌打在身上是什么滋味!”

谭冠峰言未毕,身形一晃,双掌交错一推就扑向了金台。金台感到一股热浪扑面而至,冷然从鼻孔中哼了一声,扬掌迎向袭来的双掌。

谭冠峰眼见对方不闪不避地硬接自己的掌势,顿时心中冷笑,将功力骤聚至十成,掌劲更为炙热劲疾地迎上,没想到掌势刚与对方手掌相触,倏觉一股刚猛强劲的气劲透掌而入,竟将自己的掌劲硬逼倒窜而回,霎时臂膀酸麻难忍、火烫却松软无力,真气已顺臂倒窜入自己的内腑五脏及全身肌肉筋骨内。

“啊呀”一声惊骇惨叫,谭冠峰身躯踉跄倒退数步,面色发赤,双目泛红,已被自己掌劲火毒伤及全身经脉及五脏六腑。

正在此时,从黑暗中抢出两人,见谭冠峰的模样大骇道:“哎呀,谭兄被自己的掌劲所伤。”

谭冠峰痛苦地说道:“二位兄弟,杀了那小子为我报仇。我、我不行了!要小心,这、这小子的武功深不可测……”

出来的两人四十余岁。一个显得干瘦,面黑无须;另一个略胖,生的一脸横肉。

“小子,报上名来,我二人的爪下从不杀无名之辈。”

“哈哈,你二人就是江湖中所说的北鹰南虎?哈哈,徒有虚名罢了!韩振南在江湖中被吹得天神一般,结果经不住在下一掌。告诉你们,我一向不杀无怨无仇之人,韩振南和谭冠峰是我的杀父仇人,请你俩就不要助纣为虐,白丢性命可不划算。”

金台话音刚落,北鹰南虎发出了一阵阴森森的冷笑。北鹰双臂骤然一抖,霎时身形暴掠冲天而起,恍如一只巨鹰凌空扑向金台头顶;南虎一声虎啸,一式猛虎下山双爪前推扑向金台。一个在空中、一个在地面夹击而至,金台陷入险象。可就在眨眼之间,一声闷哼响起。

“啊呀!”“噔噔……噗通!”

就在南虎扑来、北鹰尚未扑落的一瞬,金台一式“怪鸟翻云”,闪身一脚踢在了南虎的屁股上。这一脚少说也有千斤之力,加上南虎扑势又猛,南虎一个收势不住向前窜扑而出,摔了个狗抢屎,嘴巴磕在了花台石上,门牙全部报废。南虎只觉得眼前金星飞闪,满口溢血。

北鹰扑下失去了目标,雄鹰扑兔来势过猛,一双枯瘦如柴的鹰爪“喀嚓”一声陷入地面泥土之中。北鹰来不及收爪,金台已如影随形,一式回身扫堂腿。撑在地面的一双手腕被铁棒扫击了一般痛彻心脾,北鹰一声惨呼,滚地而出。

南虎满嘴是血,气得双眼暴突,摆了一个黑虎坐洞势,望着金台不敢进攻。

北鹰的双爪失去威力,似呻呤般说道:“南虎,我们今天栽了!这是出道以来从未有过的事。算了,我们走吧!”

金台冷冷地道:“我不杀无怨无仇之人,识趣的就赶快逃命吧。”

北鹰南虎如获大赦,道了一声“多谢了!”一转身就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中!

金台走近了谭冠峰,谭冠峰此时神思恍惚,已认不清事物。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苦练出来的功夫本来是用来对付别人的,哪知今天却自食其果,被自己的“烈焰掌”火毒所伤。金台拔出匕首,割下谭冠峰的头颅用布包了,转身掠出院墙而去。

翌日清晨,天色初露朝阳,大地逐渐明亮。

在绿山旁的一片稀疏杂木林前,一座土坟杂草丛生,看样子从来没有人扫过墓,显得孤单单地无比荒凉。

金台提着谭冠峰的人头来到坟前,点燃了香烛,解开布包,取出人头供在坟前,叩头拜道:“爹,孩儿为你报仇了!今天我将仇人的头颅拿来祭奠你,望你在天之灵安息吧!”言毕,拜了几拜,将谭冠峰的人头埋在了坟前,用些杂草盖住,立起身来深深地出了口长气。

金台回到家中,远远望见母亲孤零零地在院中给几只鸡喂食。金台忍不住叫了一声:“娘,我回来了。”

金台娘听到喊声,抬起头来望着向她奔来的金台,疑惑着问道:“你是谁呀?”

“娘,我是金台呀。”

“金台?你真是金台?”金台娘问了两句后,顿时老泪纵横,抱着金台哭道:“儿啊!我的儿啊!你这八年多到哪里去了呀?娘以为你已经没了。”

金台安慰道:“娘,我这不是回来了吗。都是孩儿不孝,孩儿永远也不离开娘了!”

金台娘拉过金台坐到木凳上,说道:“儿啊,娘劝你还是学份安分的手艺,娶个媳妇,平平安安过日子吧,不要去学什么武术了。你爹当年就是因为会武术才惹来杀身之祸啊!一辈子打打杀杀的,你叫家里人多担心啊!自我大宋开国以来都是重文抑武,竭力压低武将地位。你父亲在‘澶渊之盟’前不知立下了多少战功,后来仍被解甲归田,什么都不是!儿啊,仇也不要报了。你要报仇,他也要报仇,你杀我、我杀你,造孽啊……”

母子俩正在悲喜交集,一个声音从老远就响起:“金大婶,金大婶,吃早饭了吗?”

“哟,是狗娃子啊!你来干什么呀?”

狗娃子走近前问道:“大婶,金台回来了?哟,这就是金台哥吧,这么魁梧雄壮啊!难怪,难怪!你们还没吃吧?来,我这是专门给你们买来的馒头、牛肉,嘿,还有一角酒呢!”

金台疑惑地问道:“狗娃子,你常来我家吗?”

狗娃子闻言一顿,悻悻地道:“不不不,你走了的前几年常来,目的是给大婶报告消息,后来找不到你了,我、我就很少来了。今天、今天……”

狗娃子突然拉着金台的衣袖往屋内走,轻声道:“今早城中到处都是官差,听说这贝州黑帮老大谭冠峰昨晚被人杀了,首级都不见了呢。我就知道金台哥你回来了,所以专程来给你接风。金台哥,今后你就是我的老大,我跟定你了!哈哈……”

金台听了狗娃子的一番话后,心中疑惑不解。自己杀谭冠峰时,可以说是人不知鬼不觉啊,并且他回到家门还不过两个时辰,消息哪有如此之快呢?“难道,昨天茶棚之中狗娃子就认出了我,故意将谭冠峰的住址说出来,然后跟踪我?”

金台娘听到狗娃子后面的两句话,走进屋来道:“狗娃子啊,我家金台目前尚无职业,你跟着他干什么。你还是自己去找份工作吧,人总是要吃饭的呀!”

狗娃子哈哈一笑,道:“大婶,你老人家就放心吧。凭金台哥的本事,在当今世面上还不是吃香的喝辣的!”

“哎呀,我说狗娃子啊,你不要左一个金台哥,右一个金台哥的,叫得那么甜嘛。我家金台可比你要小七八岁呢!”

“嗨哟,我的大婶啊,现在是什么时代了,有钱就是爷,有本事就是老大。明天,明天我就叫人给金台哥送银子来,信不?”

金台闻言大怒,喝斥道:“狗娃子,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狗娃子见金台发怒,赶紧陪着笑脸道:“金台哥息怒,息怒!小弟我没别的意思,我想,凭金台哥你一身的武功,收几个徒弟,这样一不犯国法,二不为非作歹,每天还能在家孝敬大婶,这样的生活难道不是金台哥你想要的?”

金台这才将一脸的怒气放缓下来,叹息一声,道:“唉,习武有什么用?群居终日,言不及义,日子久了难免生出些乱子来。我说狗娃子,你还是去找一份踏实的工作,只要能解决温饱就行了。”

狗娃子喝了一口酒,抓过一块牛肉放到嘴里,边嚼边说道:“嗨,金台哥,枉你还是个练武的,一点霸气都没有!有本事不用这叫埋没人才,叫活死人、行尸走肉。不是我说呀,你这一生的目标难道就是为父报仇?你父亲的在天之灵能安息吗?金大叔一身豪气,为民做主,铲奸除恶,虽然被人害死了,但他的英雄气概永远活在人们心中,提到他的时候人人都会竖起大拇指,夸他是好汉!一个好汉,他会希望自己的儿子是个狗熊、孬种?”

“不要说了!”金台几乎在咆哮。

金台娘看着金台生气的样子,心中十分难受。她知道儿子的脾性,因为他身上流着他父亲的血,有这种脾性的人要想过上安分的生活实在是太难太难。

金台娘对狗娃子道:“狗娃子,是谁叫你来当说客的?”

狗娃子连连分辩道:“我来这里没一个人知道,大婶你放心好了!如果你老怕人多不清静,就我一个跟金台哥学武,行吗?”

金台娘不知道金台已经杀了韩振南和谭冠峰,狗娃子话里的话她并未察觉。金台心里明白,他不怕官府来抓他,只是担心又要连累母亲,狗娃子每说一句话都刺着他的心,难道他心中没有雄心霸气吗?

金台看着狗娃子,说道:“你跟着我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狗娃子闻言心中狂喜,抢过话茬叫了起来:“十个、百个、千个条件我都答应,只要你能教我就行!快说、快说,什么条件?”

金台停了一会,说道:“从今以后,每天跟我一起到山上打柴,然后挑到集市去卖,能换回我们三人的生活费就行,不要有事无事往街上跑,到处吹牛瞎说甚至故意卖弄。如果不听我的话,我随时都可以……”

狗娃子立即发誓道:“好好好,我答应,我全答应。从今以后,金台哥要我往西,我绝不往东。如有违背金台哥,就叫我狗娃子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清静的日子只过了三个多月,金台家的小小庭院中就热闹了起来。

原来,金台与狗娃子挑柴上街时,市井中有好多混混都认识狗娃子,难免见面唠嗑一番。这狗娃子本来就是一个死好面子的家伙,要不是金台有言在先,他恐怕早就吹翻天了,就算在他的小吹之下,也引来了十多个人,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跪在金台家的门外非要拜金台为师。

金台无奈,只得将他们全都收下。这群混混跟金台练武不到半年,吃不了苦、耐不住寂寞的走了十之八九,有的是认为自己功夫不错了想出去闯荡一番,只有狗娃子一直没有改变初衷,跟着金台寸步不离。

韶光荏苒,金台在家中教武近两年了,四邻八村跟他学过的青少年少说也有百十号人之多。来学者送点面粉蔬菜之类作为报酬,有时是早期走出去混得好的弟子送些银子来,就这样,金台的日子过得也算小康。

一日,金台独坐房内喝茶,留下四五名弟子在院中练拳,由狗娃子带着。没一会狗娃子慌慌张张走了进来:“金台哥,梁忠来找你呢。”

金台疑惑道:“梁忠,他回来干什么?你喊他进来。”

“弟子梁忠拜见师父!”

跪在地上的梁忠手上绑着夹板,鼻青脸肿的样子惊得金台一下子站了起来,一脸严肃地问道:“你出去惹祸了?”

梁忠哭丧着脸道:“师父,弟子没有惹祸。近日贝州城内摆了个擂台,夺得擂主者赏银一百两,弟子就上去想夺得银子来孝敬师父,谁知技不如人,害得师父也被人骂了……”

金台大怒:“谁敢骂我?走,带我去看看!”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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