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米迦勒和魔鬼

李悦

它让人害怕！

拉斐尔的这幅画是纵向延伸的大幅长方形作品。人物和恢弘的自然景色给人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它讲述了大天使圣米迦勒击败魔鬼的故事。他们不是真实的人物，但拉斐尔赋予了他们以人类的形象。拉斐尔再现了《圣经》中的一段文字：“大天使正在追捕天堂中的魔鬼。圣米迦勒是天使军队的首领，这就是为什么他会带着宝剑和长矛。”

我们看到有一个魔鬼……

恶被表现为魔鬼的样子。他赤裸着身体，手和脚都用肥硕长毛的爪子替代，上面还长着动物一样的指甲。他有着蝙蝠和蛾子一样的翅膀，以及龙或蛇一样长长的尾巴。在他浓密乌黑的头发中，我们可以看到两个扭曲的犄角钻出来，让人联想到山羊。他有一双红红的眼睛，并做出令人恐惧的痛苦表情。

这个魔鬼好像就要冲出画面！

魔鬼在画面底部非常接近边缘的地方。他拿着一个长柄叉，但我们看不到完整的长柄，这产生一种印象：土地继续延伸至画面之外，直到观者所在的空间；人们非常接近画面里的场景。大天使也造成了同样的效果，他的翅膀和长矛在上方被截断。这表明他来自天空，但他的动作跟人类的动作非常相似。

圣米迦勒有翅膀，穿着金色的衣服！

大天使有一对巨大的鸟类翅膀——金色并带有几排蓝色的羽毛，他穿着一件与古代罗马士兵相近的制服。上身是一件带有网眼的上装，与鱼鳞相似；下身是金色织物做成的裙子，较为平滑。他穿着一双模仿古代罗马人描绘的鞋。它们是用蓝色织物制作的，露出脚趾，并在脚和半高胫骨处打结。

他们在哪儿？

人物所在的风景被划分为两部分。圣米迦勒被嵌在表现蓝色天空和远处风景的部分中。这让人们理解他来自天堂——一个明亮、令人愉悦的地方。他将魔鬼击倒在地，并用右脚将其压碎。但这也不是普通的土地。事实上，魔鬼躺在阴暗的岩石上，从岩石的裂缝中，透出红色的微光，很像火。大天使将魔鬼推向地狱。在地下那个阴暗的地方，生活着其他不吉利的生物。

大天使看起来很平静……

拉斐尔将圣米迦勒的姿态表现得威严、庄重。这位大天使看起来非常自信，尽管是在可怕的魔鬼面前。他好像刚刚从天而降，单脚平衡站立。他的翅膀仍然张开，金色的头发和衣裙被风吹起，裙子的褶皱微微飘起。他坚定地握着长矛，双手一起一下将魔鬼击倒。他的脸上展现出一种不可战胜的坚定表情。他是一位胜券在握的骑士。

实际上，这两个人物是相互对立的？

事实上，拉斐尔坚持表现两个人物之间的对立性。大天使代表某种神圣自然和上天的完美理想、光明和美丽；魔鬼与之对立，代表自然、兽性、极端残酷的负面力量和黑暗。这两种力量在这次搏斗中相遇：一面是神圣胜利、不可战胜的；另一面是被打败在地的魔鬼的痛苦。

圣米迦勒形成了一个三角形。

拉斐尔基于画面中央的纵向对称轴来构建他的构图。他将天使和魔鬼的头安排在这个对称轴上，然后让圣米迦勒形成一个倒三角的姿势：三角形的底边由左翅膀顶端开始，向长矛手柄的底部延伸；其他两边是长矛手柄的底部和圣米迦勒脚部的连线，以及左翅膀顶端和他的脚部连线。这样，三角形加强了圣米迦勒从天而降、攻击魔鬼的姿态，同时再一次重复了长矛尖端刺向邪恶的情形。

大天使会杀死魔鬼吗？

拉斐尔表现了圣米迦勒准备杀死魔鬼的瞬间。所有的动作悬在半空，但搏斗的结局已经确定。圣米迦勒胜利的姿态和魔鬼身体的痉挛传达出魔鬼末日的到来。根据《圣经》的表述，圣米迦勒追捕魔鬼以及叛乱的天使，他们曾跟随他从天堂来到地面。但在肖像学传统上，圣米迦勒往往被表现为正在用长矛刺穿魔鬼的身体。

谁决定这幅画的主题？

这幅画是教皇利奥十世——16世纪初天主教会的代理人——送给法国国王弗朗索瓦一世的外交礼物。教皇选择其最好的画家——拉斐尔，为他完成这个意在与法国国王加强政治联盟的礼物。实际上，圣米迦勒战胜魔鬼的形象暗示由路易十一建立的圣米迦勒法国皇家修道会。这是一个国王骑士团，这位圣人的形象在这里有很重要的位置。因此，在赠送这幅画的同时，教皇期待法国国王能够像圣米迦勒一样，在当时抵御土耳其侵略的宗教战争中出兵捍卫基督徒及其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