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而不“卑”的侍从

2013-08-15 00:43张昌华
领导文萃 2013年9期
关键词:公署张治中蒋介石

□张昌华

张治中是蒋介石的心腹,多年追随蒋左右,处在众多文武高官的注目之中。

1949年6月26日,张治中发表《对时局的声明》,蒋介石在台北听到后摇头叹息:“别人背叛我犹有可说,文白竟然如此!”一言道出蒋、张关系之深。

竭力为蒋排忧解难

张治中的机要秘书余湛邦说:“(张治中)是一个充满矛盾的复杂人物。他的主要矛盾在于:一方面和中共有长期密切的关系,另一方面又与蒋介石血肉难分;既一贯主张联俄联共,又同时为国民党右派政治路线出力;政治上既有自己的主观愿望与实践,又无法摆脱国民党反动统治的桎梏。”

张治中任蒋介石的侍从室主任多年。素有“君劳臣忧,君辱臣死”封建思想的他,竭力为蒋排忧解难,化解矛盾(调和蒋与邓演达、白崇禧的关系),可谓鞍前马后,鞠躬尽瘁,往往还吃力不讨好。因此,有人说张唯蒋命是从,是蒋的“灶下婢”。但张治中曾说:“在蒋的面前肯说话和敢说话的人很少,而在军人当中,我算是最肯也是最敢说话的一个了。”故此,不时爆出“婢”而不“卑”的话题来。

蒋介石喜欢大权独揽。全国军事学校校长他要统兼,还兼过中央大学校长、教育部长、行政院长。令人发笑的是,抗战时因战争需要设一个“交通运输统制局”,人事部门请示局长人选时,蒋在签呈上大笔—挥:“自兼”。张治中见了不以为然,不客气地签上—条:“这个运输统制局,以最高统帅兼任,实在不成体制,可由何总长兼之。”蒋无言以驳,批了一个大大的“可”字。蒋介石一度还兼四川省主席,张治中与陈布雷都认为不可,向其进言利弊,蒋介石还是兼了。蒋介石每去成都,张治中、陈布雷都要随同,实在名不正、理不顺,以至闹到张、陈要“同盟罢工”的地步,蒋才被迫辞了。重庆岁月,敌机常来轰炸。某日,蒋、张等坐在防空洞闲谈。张治中说,现在有种现象不好,大家不肯讲话也不敢讲话,认为“这不是一个革命党内应有的气氛,希望他(指蒋——笔者注)多多鼓励大家讲话,发扬自我批评与相互批评”。蒋介石连连点头,宋美龄在座插话:“讲话是可以,但不能乱讲!”(当时参政会正有人检举揭发孔、宋。)

有时也“阳奉阴违”

侍从室期间,张治中与蒋介石相处得不错。张治中也有失误,某次一战区送来作战计划一摞,本应先交军令部审核,他考虑那是一个重要计划,便立刻签字呈蒋。蒋见之,批了一段:“这样的一厚本给我看,究竟你们是我的参谋还是我是你们的参谋?”张治中自感疏忽失职,但又觉得蒋有时挺幽默的,批评人也挺艺术的,不伤感情。

张治中对蒋介石的指令,有时“阳奉阴违”,有时也擅权,越俎代庖,也敢担当。比如一些级别不大的官员任免,他代蒋批示,不劳蒋费神,蒋也不问。

蒋介石性情急躁,好冲动。一次外出,蒋介石见4个人坐一辆军用三轮车,车上坐着个穿便服的。蒋介石下令“把那个人抓来!”侍从副官奉命办了。蒋介石批示:“将那个搭三轮车的人枪毙!”副官请示张怎么办。张治中说:“我负责任,把那张批示交给我吧。”张治中在蒋介石的批示后加上一批:“此人有无死罪,应交军法执行总监部依法审讯。”他同时电告军法总监说:这不过是委员长一时动了气,非了得的事,“关几天就够了,有什么事我负责任。”

还有许多蒋介石处罚人的事,张治中认为不尽合理,设法转圜,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张治中很注意方法和策略,在批件上说一些得体的话,给蒋留足面子,让蒋听了悦耳,蒋就不语,签个“阅”字拉倒。张治中认为:“蒋不做声就是默认。”

“我正在同共产党的代表谈判”

在国民党高级将领中,张治中是从未带兵与共产党对阵的一位。1947年张治中由新疆到兰州,遇到一些反共军事案件不好处理,他干脆到郊外兴隆山上避风。1948年蒋介石要把西北行辕改为绥靖公署。绥靖者,剿共之别名也。张治中不干,请求出国。蒋介石不得已“允准”,把绥靖公署改为西北军政长官公署,这大概是全国唯一的例外。

蒋介石对张治中的“偏共”心中有数。在国共谈判中,国共双方为整编后保留军队的数字问题论争激烈。张治中向蒋介石汇报时,坦率地提出自己的意见,蒋介石不悦,两人争得面红耳赤相持不下,马歇尔刚好进来,见此大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蒋介石忿忿然地说:“我正在同共产党的代表谈判!”张治中忙向翻译示意,不可直译,杂以他语,遮掩而过。此事一时成为内部人谈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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