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化视角下商务英语语用能力研究

北京物资学院 何啟滨

全球经济一体化使国际间的商贸往来日益频繁，许多大大小小的跨国公司都深深地认识到在本土行之有效的经营策略未必在他国会同样运用自如。由于进入海外市场成本昂贵，而一次性地打入海外市场是企业成功的先决条件，因此，成功的国际化公司和贸易商依靠全球专业人才开拓、经营海外企业/市场。而成功的专业人才在进行商贸活动中除具备企业经营的专业知识，还应具有全球化视野的文化知识和商贸语言沟通技能。语用能力是理解说话者本意的能力，在商务活动中，贸易伙伴能够正确理解对方的真正会话意图是企业运作成功的关键。

1 语言交际中的语用学理论

语用学(Pragmatics)是语言学的一个分支，是研究会话中语言在“使用中的意义或语境中的意义”。语用学包括言语行为理论、会话含义、话语和其他在哲学、社会学、语言学以及人类学的语言和行为方法。语用学研究的意义在于会话所传递的不仅仅取决于说话者与听者的语言结构和诸如语法、词汇等语言知识，而且还取决于话语所处于的语境，任何与之相关的现有知识和听者推断说话者的意图以及其他因素。因此，语用学是解释语言使用者如何能够克服明显的歧义，达到沟通以及相互理解的意义。因为意义的理解取决于话语发生时语言使用的方式、地点以及时间等因素。

1.1 语言交际中的言语行为理论

言语行为理论(Speech act theory)，是语言语用研究中的一个重要理论。它最初是由英国哲学家约翰·奥斯汀在20世纪50年代提出的。与20世纪初期西方分析哲学的语言学派关注语言与哲学之间的关系并且试图提炼语言，排除其缺陷和非逻辑性，努力创建一种理想化的语言相反，以奥斯汀为首的日常语言哲学家则注意观察日常生活中人们如何使用语言进行有效的交际以及怎样以言行事。奥斯汀认为，语言不仅是单词、词组的字面意义，人们也不只是用语言说事，还可以用语言做事、行事，说话的同时亦是在实施某种行为(Thomas,2010,p.X)。

根据言语行为理论，说话者说话时可能同时实施三种行为：以言指事(Locutionary Act)、以言行事(Illocutionary Act)和以言成事(Perlocutionary Act)。以言指事是说出词、短语和分句的行为，它是通过句法、词汇和音位来表达字面意义的行为。以言行事是表达说话者意图的行为，它是在说某些话时所实施的行为。以言成事是通过某些话所实施的行为，或讲某些话所导致的行为，它是话语所产生的后果或所引起的变化，它是通过讲某些话所完成的行为。

1.2 语言交际的会话含义理论

美国哲学家格莱斯首先提出的会话含义(conversational implicature)是语用学研究的核心内容，在言语交际中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以奥斯汀为代表的言语行为理论旨在说明说话人如何以言行事，而日常语言哲学家Grice提出的“合作原则”(Cooperative Principle)和“会话含义” 则是说明听话人如何获取话语字面意义以外的隐含信息，即说话者的言外之意或“含义”(Implicature)。

Grice的会话含义理论主要包括“规约含义”(Conventional implicature)和“会话含义”。其共性是二者均表示话语字面意义之外的附加隐含意义；二者不同之处是规约含义不受话语语境的制约，在任何情况下规约含义总是相同的；而会话含义则随着话语语境的变化而不同。为了使每一个交谈参与者在整个交谈过程中所说的话要符合交谈的公认目的或方向，Grice还提出了如下“四项会话准则”。即：

(1)量的准则(The maxim of quantity)包括：所说的话应包含当前交谈目的所需要的信息；所说的话不应该包含多于需要的信息。

(2)质的准则(The maxim of quality)：不要说自知是虚假的话；不要说缺乏足够证据的话。

(3)关联准则(The maxim of relevance)：表明所说的话与话题要相关联。

(4)方式准则(The maxim of manner)：要求清楚明白地表达出要说的话，尤其是要避免晦涩，避免歧义，简练有条理。

为了使交际双方在所有的语言交际中达到特定的目标，说话人和听话人双方都应遵守会话的原则以使会话双方达成一种默契，从而顺畅地进行会话和协商。

1.3 语用现象中的礼貌原则与礼貌理论

自上世纪70年代，礼貌一直是语用学研究的热门话题，礼貌理论几乎成为语用学研究的分支学科。然而，在礼貌这一标题下人们有五种不同却又相关的礼貌现象的讨论。该五种礼貌现象分别为：(1)作为真实世界目标的礼貌；(2)敬重；(3)语域／语体；(4)作为话语表面现象的礼貌；(5)作为语用现象的礼貌。

第五个“作为语用现象的礼貌”属于语用学研究的范畴，其代表人物是Leech (1980[1989])、Brown和Levinson (1987[1978])。他们将礼貌视为说话人为了实现某种目的，如何促进和维护双方和谐的人际关系，而采用的一种或者一系列的语用策略。其中Leech提出的“礼貌原则”(Polite Principle)强调(人们在同等条件下)尽量不表达自认为不礼貌的话语，(人们在同等条件下)要尽量表达自认为礼貌的语言。为了能够使人们遵守礼貌原则，1980年Leech提出六大礼貌准则，即得体准则、慷慨准则、赞誉准则、谦虚准则、一致准则和同情准则(Thomas, 2010)。礼貌原则的提出有助于解释为什么说话人会经常使用间接性话语来传递交际意图(Thomas, 2010)。

由Brown和Levinson提出的礼貌理论在语用学中最富影响。礼貌理论的核心是“面子”(face)问题。“面子”这一术语早在1876年由汉语“丢脸”中的“脸”而译成英文。继而出现“losing face(丢面子)和saving face(留面子)的短语”。“面子”这一概念最早是在1967年由Goffman提出并且用于礼貌理论研究领域的(Thomas, 2010)。在礼貌理论中，面子的最好诠释就是个人对自我价值和自我形象的一种感觉。而形象是可以通过与他人的交际互动而受到损害、得到保持、甚至提高。面子具有两重性，即正面面子和负面面子。一个人的正面面子表现为希望得到对方的喜爱、认同、尊敬和赏识；负面面子表现为希望不受到对方的干预、妨碍或者欺骗，有选择行为的自主权(Thomas, 2010)。

Brown和Levinson认为，某种以言行事的行为可能会损害或威胁听话人的面子，类似行为被称作“威胁面子的行为”(facethreatening acts)。威胁面子的行为表现为诸如侮辱听者、对听者厚爱的事情或者事物表示不赞同，或者听者的负面面子严重影响了听者的行为自由。对于说话者来说，以言行事行为亦会即影响说话者的正面面子，又影响说话者的负面面子。为减少对听者和说话者自身面子可能产生的威胁，说话人就会采用一定的语言策略，即礼貌策略(Thomas, 2010)。然而，无论是面子论、还是礼貌观，其现象普遍存在于某些跨文化差异的交际中，也可被用来解释礼貌观念和礼貌策略使用中的跨文化差异。

2 商务英语语用策略

2.1 文化与商务英语语用策略

语言是人们从事社会生活的重要手段。当语言用于交际情景中时，语言注定与文化有着纷繁复杂的关系。

首先，因为人们所表达的话语关系到共同的经历以及人们所分享的有关世界的知识，话语不仅表达了事实、观念或者可交际的事件，话语还反映了话语作者的态度和信仰以及话语的观点。因此，“语言表达了文化现实”。

其次，社区或者社会成员不仅仅表达经历，而且通过语言创造经历。人们通过选择相互交流的媒介获取意义，人们使用口语、写作和视频媒介创造可以使所属群体理解的意义，譬如通过说话者的声音、口音、会话风格、姿势和面部表情。所有这些通过语言和非语言表达的各个方面说明“语言体现了文化现实”。

最后，语言是一系列的符号系统，常被认为具有自身的文化价值。说话者通过自身所使用的语言区别于他人。他们视自己所使用的语言为自己的身份象征。而禁止语言的使用常被其语言的使用者视为对其所在的群体和文化的排斥。因此，可以说“语言象征文化现实”(Kramsch,2000)。

鉴于Kramsch对于语言与文化关系的论述，可以看出文化是运用任何语言进行有效交际必须面对的一个核心问题。由于语言是文化的一部分，所以文化总是在语言的使用中打下深深的烙印(何自然、陈新仁，2004)。因此，人们在运用语言进行贸易往来的同时，不仅需要具有良好的语言应用能力、掌握语言的使用规范，还需要了解与语言交际紧密相关的文化所处社会或群体的规范体系、精神要素等因素。因为，只有在了解了对方的精神文化、价值观念和行为准则情况下，对话双方才能在贸易往来的协商中尽快达成共识。

2.2 英语语言多元化与商务英语语用策略

在英语语言呈现多元化的当今世界，使用英语进行贸易往来不仅仅局限于英语为母语与英语为非母语国家的贸易工作者，更多的贸易往来会频繁的发生于英语为非母语国家之间。由于在英语语用学的研究中，Brown和Levinson的礼貌模型是基于西方文化提出的，其中的语言规范和文化因素并未参照其他文化的礼貌范例，其礼貌理论不能完全解说东方文化和世界上其他区域的礼貌现象(Thomas, 2010)。因此，商务工作者在从事贸易活动中，除需了解贸易目标国家所使用的语言和文化外，还需了解东、西方文化的差异和世界英语的发展趋势。在了解各种类英语语言的发音规则、语言知识的基础上，加深了解贸易伙伴所在国家的风俗、习惯、文化和语用范例，这样才能在贸易往来及企业经营中恰当运用语言的语用方法和语用准则，保证海外企业成功运作。

3 结语

随着全球经济一体化的加速，在商贸活动运作中研究各国贸易伙伴如何运用和理解语言，分析研究各国的语言行为的文化准绳和发言规则，对于国际贸易中成功地协商与运作，避免因为语言规范的差异而在交谈之中产生误解，提高商贸活动中话语交际的语用能力，将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1]Brown,P.& Levinson,S.C.Politeness,Some Universals in Language Usage[M].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87.

[2]Kramsch,C.Language and Culture[M].Shanghai: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2000.

[3]Thomas,J.Meaning in Interaction:An Introduction to Pragmatics[M].Beijing: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2010.

[4]何自然,陈新仁.当代语用学[M].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