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州少数民族作家生态文学研究

2013-08-15 00:49唐艳萍
铜仁学院学报 2013年4期
关键词:现代文明家园少数民族

唐艳萍

( 贵州师范大学 文学院,贵州 贵阳 550001 )

在贵州这片有着浓厚的民族气息和神秘气息的土地上,作家们天然地与山水自然有着紧密的联系。尤其是贵州少数民族作家,他们大都依然生活在少数民族聚居地,即使迁徙于城市,特定的民族文化和民族心理也会如烙印一般,印刻在他们的文字间。无论是古朴、别致的少数民族词汇,还是关于山寨、对歌等“异域风情”的描写,或者是清新、婉转的行文基调,无不告诉我们——这里描绘的是一个别样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中,人与自然万物浑然一体地存在,人们敬畏自然的神力,把树尊为神树,把水称为“保爷”,以为每一座山都有某位山神庇佑着。当然,生活并非时时处处都是和谐的,人们要获得生存和发展,就必须从自然中获取物质,有时甚至要通过斗争来实现。贵州少数民族作家们正是把人与自然相处的这种复杂关系表现了出来。这是难能可贵的。如果说对灵山秀水及美好人情人性的描绘是自然流露,是山水间的生活留下的印记,那么对人在自然中的行为方式进行思考,以及探讨现代文明之下故土家园的失落与坚守,则是作家们以理性精神思考人与自然之关系的表现。

一、人与自然:斗争中的依存

在贵州少数民族聚居地,工业并不发达,环境破坏也并非那么严重,按照惯常的生态破坏促进生态文学勃兴的逻辑,那么贵州少数民族作家的生态文学创作便显得没有“根由”。而这恰是贵州少数民族作家笔下的生态文学之独特处。这些少数民族作家似乎天生就有着深厚的忧患意识,也可以说是原罪意识。他们清晰地感受到了人类不可避免地要与自然对抗和斗争的悲剧性,且这种对抗难以调和,其中充满了宿命般的神秘色彩。

布依族作家蒙萌可以说是构筑这一类悲剧的高手。在蒙萌的笔下,动物或无生命的自然物都是有灵性的,它们充满力量,并赢得了人类的敬仰。同时,它们又始终处于与人类对抗的位置。其短篇小说《大鸟》借人与岩鹰相斗争的故事,展现了大自然的神秘性与残酷性。小时候,岩鹰叼走了“我”心爱的公鸡,“我”便拆了岩鹰的老窝誓要“斩草除根”,因此“我”受了岩鹰一击,脸上留下了永久的伤痕。多年后,“我”再次遭遇这只岩鹰,在与岩鹰的斗智斗勇当中,“我”虽然为岩鹰的勇敢所激励,却还是扣动了扳机。与岩鹰搏斗对“我”来说有着不可抵挡的魅惑,而且“我”必须战胜它。这当然不是简单地因为岩鹰叼走了“我”的鸡,也不仅是为了胜利时的那份虚荣心,而是在与岩鹰的争斗过程中,“我”始终处于极度兴奋状态,岩鹰越是机智和凶猛,“我”越是斗志昂扬。在这场力的搏斗当中,“我”的主体意识被激发起来,战胜并杀死它,成为“我”实现自我力量的唯一甬道。“我”明明欣赏和佩服岩鹰,但是“我”又不得不射杀它,这是人与鹰宿命般的对抗,而且最终以人的孤独胜利和心理天平的失衡为结局。小说正是把这种人与动物、人与自然万物的斗争、纠葛、依存展现了出来,大自然的残酷、生命的残酷也就尽现其中了。它不是简单地写出动物对人的侵犯,或者人对动物的迫害,而是揭开了大自然的真面目,让我们看到其中宿命般的无奈,也可以说是大自然真正的神圣和可贵,这正是小说的深刻之处。蒙萌笔下类似的作品还有《山精》、《高高的岩山上》、《那汉子和他的大水牯》,等等。

如果说蒙萌更多地是凭一种感觉来展现人与自然万物的斗争与相生的关系,那么仡佬族作家戴绍康则无疑是带着鲜明的生态意识进行生态文学创作的。其中篇小说《在故乡的密林中》写落脚寨的人们把历年砍树留下的树兜挖出来,蒸馏成柏香油,以此实现了发家致富,然而寨子后面的本已荒芜的山坡更是被挖得百孔千疮。生态环境遭到了严重破坏,大自然对人类发起了报复。青年杨茅是企图征服自然的人类力量的代表,他处处显示出不服天不服地的本性。早在少年时,杨茅在用火药炸鱼、毒鱼方面就比一般人高明,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就象战场上一样,越是胆大,越不会有危险,越是不怕死,越不会死”。杨茅一直遵循着这样的信念,包括之后在九重坡挖树兜蒸柏香油,与老虎相斗,他始终表现出不服输的魄力。然而杨茅的惨败结局则显示了人类征服自然之行为的荒诞和悲剧性。

仡佬族赵剑平是一位文学创作成果丰硕并且始终关注生态的作家。早在20世纪80年代末,赵剑平就发表了短篇小说《獭祭》、《第一匹骡子》等,开始了他探讨人与动物、人与自然之关系的文学旅程。2006年出版的长篇小说《困豹》是赵剑平的巅峰之作,它也是贵州地区乃至全国范围内生态文学的重要作品。《困豹》的卓越之处在于,它不单写出了豹族之“困”,更写出了“人”之困,而豹与人同样困顿地生活于这个日益显得压迫的天地间,二者命运交缠。生活在长江中下游的豹族濒临灭绝,为了寻找新的栖息地,母豹疙疤老山肩负着整个豹族的嘱托,踏上了前往原始大森林的征途。疙疤老山历尽艰辛找到了错欢喜乡这个“纯洁而宁静”的地方,可是它的出现引起了当地村民的恐慌。兽本无心害人,人也未必有意伤兽,然而就像宿命一般,人与兽注定相斗到底。最后疙疤老山不知所踪,只剩下它与大黑公狗交配生下的一只“怪物”游荡在崇山峻岭间。而错欢喜乡的人们也一样生活在困顿之中。乡村教师令狐荣年少时随父亲下放到错欢喜乡,孤身一人在山乡一待数十年,直到四十岁才找上一位寡妇当了上门女婿,而他却发现自己作为男性生理上有缺陷;木青青把高考当作跳出“农门”的唯一出路,而大学毕业的他不得不回到错欢喜乡当一名村官;错欢喜乡山高涧深,村民们守着薄田度日,年轻人耐不住寂寞便“杀广”(到广东等沿海地区打工);两个村寨“打冤家”,死伤数十人;因为乡领导强制执行计划生育政策,发生踩踏事件,死伤无数;等等。豹族因为生存环境的恶化而试图迁徙,寻找新的栖身地,而它们终于发现,无论在何处生存都各有其艰辛。母豹与公狗结合诞下的“怪物”,正暗示了豹族的繁衍延续出现危机,大自然正一步步走向异化。而错欢喜乡的村民,他们不但要面对恶劣的地理环境,在穷困中谋得生存,更是要在落后的人文环境中苦苦挣扎,以求找到出路。

赵剑平关心的生态问题并非停留在自然环境层面,他还看到了人与人以及人与动物在困顿的生存条件下所展开的冲突、斗争,并试图用自己的笔把这种悲剧性展示出来,以引起人们的关注和警戒。

无论是蒙萌、戴绍康,还是赵剑平,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关注到了人与自然既对抗又合作,即在斗争中相依存的这种独特性。少数民族人们崇尚万物有灵,而且他们在实际生活中与自然万物有着浑然的联系,因此他们更能体悟大自然的伟大和神秘,也更能自觉地反思自身的行为到底对大自然造成了怎样的影响。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少数民族作家们一开始就带有一种原罪意识。他们深刻反思人类在与自然相处中的这种掠夺性,并企图通过这种展现,让人们获得心灵的救赎,实现与自然的和解。

二、故土家园:现代文明冲击下的阵痛

现代文明的攻势是如此迅猛,即使是处于边地的贵州少数民族聚居地,也难以置身事外。少数民族作家们敏锐地感受到了这种冲击力,他们用自己的笔来展现故土家园在现代化进程中的挣扎、蜕变与坚守。

仡佬族女作家王华始终把目光投注于“家园”并且笔耕不辍。早在2005年,她便在《当代》上发表长篇小说《桥溪庄》,开始了她对人类生存环境的直接审视。2006年,同样发表于《当代》的长篇小说《傩赐》则从更深刻的层面探讨了在极度恶劣的自然条件和异常贫乏的物质文化条件下,人类如何繁衍生息的问题。2008年,由江苏文艺出版社出版的长篇小说《家园》堪称王华的集大成之作,它也集中体现了王华对“家园”问题的思考。主人公陈卫国是黑沙钢铁厂的老工人,钢铁厂倒闭,所有工人被扫地出门。身患绝症的陈卫国带着求死的决心误闯至与世隔绝的安沙。在这个世外桃源,他不但重新找到了家园,而且连绝症也不治而愈。可是,安沙没能成为陈卫国永远的庇护所。由于兴建水电站,安沙人被强制迁往冰河庄,他们祖先们世世代代生活过的美丽家园则被永远地淹没于水下。在冰河庄这个新家园中,安沙人举步维艰,他们显然与所谓的外部文明世界格格不入。为了求得生存,冰河庄曾试图向“半碗饭”村学习,让村民们假扮成尼姑、和尚外出讹钱,最后还修建起假的曹操墓,以发展旅游业。《家园》所展示的其实是家园一步步沦落的过程。陈卫国失去钢铁厂的家园,是城市对人的第一次驱逐,也即现代文明之下家园的第一次失落。但是陈卫国毕竟在安沙找到了新的栖息地,其绝症的不治而愈也暗示了人在自然怀抱中获得新生。安沙这个诗意栖居地的丧失,则代表着人类退守自然的最后一条路被切断,人们真正变得无家可归。而冰河庄这个暂时的新家园不但从物质实体上走向失落,更从精神层面上走向了失落,显示出人类家园不可抑制地趋于没落的悲凉。可以说,王华以笔为枪,通过展示现代化进程中人类家园遭受的种种侵蚀,对现代文明的破坏性进行了深刻的反思,其批判力度是猛烈的。

毛南族作家孟学祥也是“家园”的深情歌唱者,而与王华的锐利相比,孟学祥要温和得多。这位已经走出大山的毛南族之子,隔着悠长的时空距离,对家园进行深情回望,他留恋故乡的宁静和美好,但是他又始终不忘故乡的人们是怎样在穷困、苦难之中生活着。于2006年出版的散文集《山中那一个家园》便是这种回望的集中成果。孟学祥以“刻画那些隐藏在大山深处的荒凉和沉重”为己任,他毫不避讳家乡的贫困与粗鄙,相反,他把家乡人们的生存状态原原本本地揭示给人看。《瑶山村的守望》写到了农民进城务工造成的土地荒芜和留守儿童问题;《喀斯特生命线》展现了在生态原本脆弱的喀斯特山区人们不当地追求经济效益所造成的生态严重失衡;《森林情结》、《那几棵大杉树》、《保寨树》、《生命树》表现毛南山乡人们对树的珍爱和守护。孟学祥笔下的故土是厚重的,因为他不单看到了祖祖辈辈人们生活在这块贫瘠土地上的艰辛,更关注到了在现代化冲击下故土家园所经受的挣扎与阵痛。孟学祥坦言,他写家园是为了让更多的人们来了解毛南族这个鲜为人知的民族。当然,我们看到,孟学祥这项工作的意义还不止于此,他探讨家园在现代化进程中的种种蜕变,其实也就是在探索一个古老民族该如何在艰难的生存环境和猛烈的现代文明冲击下求得繁衍延续的问题。

土家族诗人徐必常在组诗《苦日子,甜日子》中写道:“故乡的田野上只剩下一群老农在挥锄/……/土的痛是自己被荒芜/好肥的土呵,就如乡村鼓着奶子的少妇/她们却被外出打工的男人丢下……”,形象地展现了在商品经济大潮下,乡村青年劳动力外流、土地荒芜的现实问题。该组诗包括十七首小诗,它们表现了一个共同的主题——乡村生活在现代化大潮下不可抑制地日益遭受侵蚀,失去了它的原生状态,而走出乡村、走向城市的“故乡游子”则不得不被迫适应城市生活。

布依族青年诗人陈德根则通过“打工者”的视角来展现现代文明对人的压迫,亦即批判现代文明对乡土原生态生活的侵害。在陈德根的笔下,“城市”与“乡村”永远是截然对立的两个意象,“城市”意味着“脚手架”、“出租屋”、“塑料件”、“铁器”、“加班以及工头卷款潜逃”,等等;而“乡村”则代表着“羊群”、“鸡鸣”、“麦芒”、“父亲手中的镰刀”、“妹妹脸上的羞云”。在城市打工的“我”始终处于流浪状态,因此“我”常常“想念火柴和露珠”。尽管“我”是如此地留恋乡村生活,然而却无法回去,“我”只能像所有打工者一样,在城市的最底层奋力挣扎而又永无出头之日。与其他作家、诗人不同的是,陈德根并不直接描绘乡村在现代文明冲击下的种种遭遇,而是通过对城市打工者这个特殊群体进行刻画,来展示现代化冲击力对乡村传统生产和生活方式的破坏。

三、诗意栖居:生态与人文的协奏

贵州少数民族的人们自古生活在山水的怀抱之中,他们敬畏和爱护自然,与自然万物和谐相处着。贵州少数民族作家们情不自禁地对这种美好的生活状态进行追叙,他们歌颂淳朴而美好的人情人性,抒写人在自然间的自由和诗意。因此,这些文字便天然地带上了深厚的生态意识。

侗族作家谭良洲于 2009年出版的中短篇小说集《月色清明的夜晚》为我们完整地呈现了一个“清明”的侗乡印象。其中,《盘琴岭》写“我”曾经在大跃进时期组织大炼钢铁,砍光了岭上的树木,也因此得罪了侗家人以及“我”心爱的姑娘。离休时,“我”重回盘琴岭,并决定留在侗乡,与村民们一起种树造林,因此“我”获得了谅解。《杉山月》写退伍的侗家青年放弃到城里工作的机会,坚决要求回到故乡的林场来种树。他并不在意乡亲们的不解和不满,一心一意地翻山越岭找水源、种杉树,最终赢得了乡亲的理解和姑娘的芳心。《生死树》则写到侗寨的古老风俗——孩子出生时,父母要为其种下一棵树,而等到这个孩子将来年老要回归自然时,儿孙们便砍下树制成棺木来掩埋他,这树就叫做“生死树”。谭良洲并非是一个自觉的生态文学作家,他在进行创作之时并未带着明确的生态意识,但是这丝毫不影响他成为生态文学书写群体中的独特一员。谭良洲写侗家人种树、爱树,不是有意要突出侗族人们的生态意识,也不是宣传生态保护思想,他只是把侗家的生活原原本本地刻画下来。他想不到的却是,他的工作已经远远超出了原初的意义:对歌、玩山、斗牛、鼓楼、花桥等的描写,不仅是侗家人与自然浑然相融的生活状态的真实写照,它更为我们描绘了一个关于人类诗意栖居的美好童话。

侗族作家滕树嵩的短篇小说《侗家人》则为我们展现了又一幅侗家人的生活画卷。小说通过对撵山队尤三娘母女三人的言行进行刻画,来表达侗家人爱护自然、与自然和谐相处的主题。尤三娘母女三人作为撵山队员,承担着驱赶野物、保护庄稼地的任务,但是她们又绝不滥杀动物。对于糟蹋庄稼的野猪,她们坚决猎杀,而对那些于人类无害的喜鹊、松鼠、山羊等,她们表示喜爱,甚至有意保护。侗家人愿意求得与动物的和平相处。虽然他们也打猎,从野兽身上获取作为猎人的利益,但是他们有分寸,爱憎分明,对于弱势动物绝不伤害,而多是猎杀那些于人类生命财产有威胁的猛兽。生态美学认为,在食物链中各种生物为了自身的生存而对其他生物造成一定损害,这并不会破坏生态平衡。因此可以说,适度的打猎并不是破坏生态的行为,相反,它是自然法则下的合法活动。生于 20世纪 30年代的滕树嵩可能不会接触到生态美学的思想,然而他却在《侗家人》中为我们呈现了这种最朴素、最动人的生态观。

布依族作家罗国凡的短篇小说《待到酸果变甜的时候》则表现了少数民族人们用勤劳和智慧改造自然、建设美好家园的主题。布依山寨漫山遍野是山梨树,然而山梨结出的却是苦果,无法供人们食用。一位名叫韦梨花的十八岁美丽姑娘对山梨尤其钟爱,她立下誓言——谁能把酸果变甜她就嫁给谁。黄阿树是家贫的大龄青年,他与梨花一样,有着一份让酸果变甜为人们所用的热心和决心,共同的志向让他与梨花渐渐走到了一起。虽然两个年轻人的试验挫折不断,但他们每次都会获得一点进步,酸果变甜的美好前景已经近在眼前。这是人类积极改造自然的成功例证。山梨林本身是一个和谐的小生态系统,人与山梨林曾经和谐相处着,让酸果变甜,则是在适度原则下对自然施加影响力,让它更好地为人类所用。小说体现了人与自然相处的主体性和能动性,更表现了少数民族人民改造生活、建设家园的决心和力量。

四、结语

贵州少数民族作家笔下的生态文学虽然算不上典型但却意义独特。少数民族人们与大自然有着更密切的联系,他们崇拜和依赖自然,从自然之中直接获取生活必需物,因此,他们也更懂得自觉地爱护自然。同时,少数民族又是弱势的,千百年来,险恶的自然环境和困顿的生存条件随时都有可能对它们造成威胁,尤其是在现代文明的强大攻势之下,它们更显得无所适从。贵州少数民族作家们正是把少数民族人们这种特殊的生活状态呈现了出来。无论是写人与自然的斗争和依存,还是写故土家园在现代文明冲击下的遭遇,或者写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诗意栖居生活,都是在探索——少数民族该如何与自然共处,在这一片土地上繁衍生息下去,尤其是少数民族该如何处理与现代化的关系,在现代化进程中求得生存与发展。贵州少数民族作家创作的生态文学是丰富而深刻的,不单是一笔宝贵的文学财富,对当下构建生态文明也具有借鉴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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