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论苏轼山水诗的艺术特色

2013-08-15 00:44
黄冈师范学院学报 2013年2期
关键词:山水诗景物苏轼

金 燕

(黄冈职业技术学院,湖北黄冈438000)

朱靖华在《苏轼论》中说:“苏诗中数量最多,影响最大的是那些抒发个人情怀,探索人生,歌咏自然景物的作品”。[1](P25)苏轼2000多首诗作中,山水诗占了1/5,其山水诗所涉及的内容面极广,描写山水风景,关怀民生疾苦,表达政治观点,借山水风光抒发亲情、友谊和个人感慨,不一而足。苏轼想象力丰富,且极善于观察和捕捉自然景物千变万化的不同特征,融情于景,构成了独特而新颖的意象和境界。笔者不揣浅陋,试从下述几方面阐述苏轼山水诗的艺术特色。

一、丰富多样的表现技巧

苏轼对物的观察精微敏锐,在创作时善于运用各种修辞手法,使诗作增色不少。其一,善用比喻。“比喻的丰富、新鲜和贴切”,是苏轼山水诗在风格上的一大特色。[2](P61)苏轼用“喻”相当丰富且精确,而且绝不袭用前人对事物所用过的比喻。试举几例加以分析。

如《焦千之求惠山泉诗》:

……浅深各有所值,方圆随所蓄。或为云汹涌,或作线断续;或鸣空洞中,杂佩间琴筑;或流苍石缝,宛转龙鸾蹙。……[3](P335)

此诗运用了博喻的表现手法,博喻是“一连串把五花八门的形象来表达一种事物的一个方法或一种状态,这种描写和衬托的方法仿佛是采用了旧小说里讲的‘车轮战法’,接一连二的搞得那件事物应接不暇,本相毕现,降伏在诗人笔下。”[4](P61)苏轼运用此手法描写惠山石泉水在山中流动的状态,从“云汹涌”、“线断续”、“鸣空洞中”、“流苍石缝”四个不同角度来比喻,刻画山泉的流动,传神具体。

除采用博喻的形式外,苏轼还善于从“自然形态的东西”中去发掘原料,借助丰富的联想,形成奇特的比喻来写物抒情。“归来平地看跳丸,一点黄金铸秋桔”(《送杨傑》),写泰山日出,以跳丸、秋桔来比喻初出的太阳。“神游八极万缘虚,下视蚊雷隐污渠”(《送杨傑》),以蚊蚋比喻趋炎附势之徒,以污渠比喻浊世。“黑云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乱入船”(《六月二十七日望湖楼醉书》),以墨来比喻黑云,以珠来比拟雨点,都是借物象生动的形象来凸显其所写之景物。“美人如春风,著物物未知。羁愁似冰雪,见子先流澌”(《答李邦直》),以美人来比春风,冰雪喻羁愁,已见新奇,羁愁遇春风如冰雪融化,则是喻中有喻了。

其二,想象大胆奇特。苏轼拥有奔放的感情,瑰丽的想象及精炼的语言,而想象越丰富,内容趣味横生,往往会使诗作更加引入入胜。如有美堂上观暴雨:“游人脚底一声雷,满作顽云拨不开。天外黑风吹海立,浙东飞雨过江来。十分潋滟金樽凸,千杖敲铿羯鼓催。唤起谪仙泉洒面,倒倾鲛室泻琼瑰。”(《有美堂暴雨》)望海楼前的狂涛似雪,横风吹雨的情景,也引发诗人的沉思:“海上涛头一线来,楼前指顾雪成堆。从今潮上君须上,更看银山二十回。”“横风吹雨入楼斜,壮观应须好句夸。雨过潮平江海碧,电光时掣紫金蛇。”(《望海楼观景五绝》)想象之奇特曼妙,以跳跃式的意境来映衬出苏轼内心世界的激荡不安。

其三,运用拟人手法。拟人是指在描写一件东西时,把东西比作人,投射了人的感情与特性。使用拟人手法也是苏轼山水诗的一大特点,而且运用自如,“云山已作歌眉浅,山下碧流清似眼”(《次韵曹子方运判雪中同游西湖》),“新月如佳人,出海初弄色。娟娟到湖上,潋潋摇空碧”(《宿望湖楼再和》),前者使用拟人和比喻手法描绘所见的山水佳景,后者则将自然山水人格化为美女,不仅从外形上以人美比物美,而且赋予自然物以缱绻温柔的情意与丰饶婉约的韵致。有些诗去掉“比”、“如”字眼,拟人化、人格化的直接描写,显得更加亲切有味:“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海棠》)。又如写庐山五老峰“偶寻流水上崔嵬,五老苍颜一笑开”(《书李公择白石山房》),将五老峰变为五位谈笑风生的老人,反映出庐山的美好。

其四,以散文句法为诗。苏诗的一个重要特色就是惯用写作散文的手法作诗,使诗歌层次严紧,而又能汪洋恣肆、波澜起伏。如《书王定国所藏烟江叠嶂图》:

江上愁心千叠山,浮空积翠如云烟,山耶云耶远莫知,烟空云散山依然。但见两崖苍苍暗绝谷,中有百道飞来泉,萦林络石隐复见,下赴谷口为奔川。川平山开林麓断,小桥野店依山前。行人稍度乔木外,渔舟一叶江吞天。

前四句写远景,写烟江叠嶂的总体样貌;次四句将远镜头拉回,写飞泉奔流于回环曲折的苍崖绝谷,忽隐忽现;后四句更聚焦近景,写川平、山开、林断处的小桥、野店、行人、渔舟。布局运笔由外而内,由粗而细,由整体到局部,远近分明,层次清晰,烟江叠嶂的千姿百态,已被摹写得淋漓尽致。接着作者倒点一笔:“使君从何得此本?点缀毫末分清妍”,说明诗中题咏的是画面,题意至此似已到尽头。但作者又把笔宕开,用“君不见武昌樊口幽绝处,东坡先生留五年”,带起对黄州山水的回忆,接着用四句描述黄州四时的胜景,而落笔到“桃花流水在人世,武陵岂必皆神仙”。这既用现实中的自然陪衬了艺术中的自然美,又表现了诗人热爱壮美山川的襟怀,从而为篇末归结诗旨:“故人应有招我归来篇”,提供了基础。全诗井然有序,又波澜层生,摇曳多姿,充分体现出东坡长诗吸收散文章法所获得的良好艺术效果。

苏轼的山水诗借用比喻、拟人手法,想象飞驰奇特,以及将散文写法融入诗,使诗作具有浓厚的个人主观色彩,描写传神自然,创造出一种比自然山水更美、更完整、更动人、更深度的审美境界。

二、独具特色的意境之美

所谓“造化钟神秀”,诗人在描写自然景物时,注入了“心思”和“感情”,从而妙造出“第二自然”,虽写的是山川,却在其中寄寓了诗人的审美理想,表现了独特的意境之美。

纵观苏轼的山水诗作,首先极富形象美,不止描摹其外形,重要的是一种洋溢天机的自然美。如《惠崇春江晚景二首》这两首题画诗,各有神韵。第一首乃题戏鸭图:

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

第二首乃题飞雁图:

两两归鸿欲破群,依依还似北归人。遥知朔漠多风雪,更待江南半月春。

两诗的内容虽然不同,苏轼却共用一个“知”字把它们连结在一起,“先知”者意味着已知也,“遥知”者表示预知。已知是亲身实践后的结果,四季递嬗,春回大地,最先感到水温回升的是生活在水中的动物如鸭子之类,而预知也是体验后的产物,南方已是水暖花开的春天,北方却仍不断有风雪侵袭,更衬托出江南春色的诱人魅力,也是鸿雁这种候鸟,经过长期经验法则而推理而知的。诗中的两个“知”字,显然是拟人化的写照,但也说明敏锐的感觉能力与丰富的艺术想象是长期累积的结果。

再如他的《泛颍》:

上流直而清,下流曲而漪。画船俯明镜,笑问汝为谁?忽然生鳞甲,乱我须与眉。散为百东坡,顷刻复在兹。此岂水薄相,与我相娱嬉。

诗人兴致勃勃地描写了在颍水泛舟时出现的有趣情景,把波平浪静的水面当镜照,河水清晰地映出他的面庞,忽然微风乍起,水波荡漾,顷刻间,一个东坡变成了数百个,风波平静后,又回复到原样。立体地呈现了水之形象,达到可以想见甚至触摸的程度。诗中机趣横生,发人深省,世上的事物变幻莫测,聚或散都是相对的,也常发生在“忽然”、“顷刻”之间。显而易见,这首诗表现的是形象化的理、形象化的趣。

《舟中夜起》:微风萧萧吹菰蒲,开门看雨月满湖。舟人水鸟两同梦,大鱼惊窜如笨狐。夜深人物不相管,我独形影相嬉娱。暗潮生渚吊寒蚓,落月挂柳看悬蛛。此生忽忽忧患里,清境过眼能须臾!鸡鸣钟动百鸟散,船头击鼓还相呼。

前两句采用错觉法表现难得一见的捕捉景致的能力:风吹菰蒲,发出声响,以为是雨声,开门视之,映入眼帘是月色洒满湖面,接着将迷离朦胧的夜景一一绘出,而这些夜景使它可以暂脱世俗烦嚣,令诗人带着崭新的眼光去看待未来生活,诗人从此进到一种诗意闲居的人生境界。

其次,苏轼擅长在诗中取景构图,无论是田舍、村庄、荒芜深林或枯树或是极普通的阡陌交通,甚至一条细流,一畦杂草,都能融入诗意,构成画境,呈现了一种诗中有画的绘画美。

苏轼的诗作《六月二十七日望湖楼醉书五绝》(其一):“黑云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乱入船。卷地风来忽吹散,望湖楼下水如天。”全诗景物之描写宛如画面中的情形,从构图的角度来看,先写远处天边涌现的一片如打翻的黑云,再写雨点、强风和船只,寥寥几笔,就将望湖楼下,水天相连,风雨变换的景象勾画出来,笔墨疏淡随笔挥洒,但境界全备,苏轼笔下的景物描写,即使是展现浩瀚无际的湖水,显示广袤无垠的空间,也不会刻意布置过多的景物,整个画面显得疏松却不单调。

《夜泛西湖五绝》(其四)云:“菰蒲无边水茫茫,荷花夜开风露香。渐见灯明出远寺,更待月黑看湖光。”轻描几笔,一幅泛舟西湖月夜图跃然纸上,着墨不多,使画面更显得空阔。诗人完全不采用通常的山水诗中突出山水泉石、丛林古木的描写手法,而是从全局着眼,从大处落笔,写西湖的完整风貌,突显菰蒲无边,湖水茫茫,荷花夜开,清香扑鼻的韵味,充分体现了诗人是用画家的眼光,画家的笔法在取舍材料,用心铺叙,具有绘画的构图美,苏轼注重景物的整体美,以简单的几笔勾勒出完美的图画,他喜爱大自然,常以一个诗人所特有的对现实生活的激情去寻找与他心境相默契的自然景物,对生活对自然景物无论是山川河流,还是虫鱼鸟兽,有着深挚的眷恋和热爱,也都能引起苏轼的精神愉悦,产生共鸣。正因如此,他才能以画家的眼光深入细致地观察自然景物。

苏轼灵活运用中文语法来塑造意象,经由笔下贴切的文字与读者产生共鸣,也让读者可以体会到诗人所欲传达出的山水形象。

其三,奔放流动的韵律美。苏轼认为宇宙万物的生命力就表现在“动”上,他把变化无穷视为山水诗的最高美学境界,紧紧抓住一个“变”字,变中赋形,变中传神,尽物之变创造出许多生动美妙的艺术形象和意境。在他笔下,我们看到滩险浪高的三峡,洪波喷涌的黄河,惊心动魄的钱塘潮,还有疾风骤雨,飞泉瀑布…….这些奇幻飞动的景物,都是诗人以强烈的感情,丰富的想象,浓烈的色彩和自由奔放的笔触去描绘。

其四,缤纷灿烂的色彩美。色彩是绘画构图中一个重要元素,苏轼突破中国水墨画的单一色调,通过描写色彩鲜明的景物,带给读者彩色的感觉,给人以绘画色彩美的艺术享受。在苏轼的诗歌中,缤纷灿烂的自然美景处处可见:“洛邑从来天地中,嵩高苍翠北邙红”(《暴雨初晴楼上晚景》);“黑黍黄梁初熟候,朱柑绿橘半甜时”(《与毛令方尉游西菩寺二首》);“深红浅紫从争发,雪白鹅黄也斗开”(《次荆公韵四绝》)。苏轼的诗笔超卓,大自然的赤、橙、黄、绿、青、蓝、紫等各种颜色皆能入诗,但苏轼决不是为用色彩而着色,而是恰当地抓住事物的特征,因题选材,因材施色,“日上红波浮碧巘,潮来白浪卷青沙。”(《次韵陈海州乘槎亭》)画面上红、白两种颜色相互对比、映衬,还有翠、青两种相似色,使整个画面显得鲜明而又和谐,真不愧为丹青高手,彩绘柔和优美,着色恰如其分。笔下所描摹的自然景物,点染几下色彩,马上给人视觉上的美感享受。苏轼更高明之处在于着色时使自然景物的色彩与自己心灵世界的感情色彩相契合,融情于色,在感情上打动人心获得共鸣。

三、独到的诗趣

纪昀在评点苏诗《和子由田园中草木十一首》时说:“纯乎正面说理,而不入肤廓,乃诗人之境,非道人之境也。”[5](P354)这精辟的评语,不只是点出苏轼诗的创作特点,也道出了苏轼山水诗在趣味追求上的独到之处。

理趣是宋诗的重要艺术特征,而作为宋诗代表作家的苏轼,在理趣创作上成就突出,借助山水之艺术形象,传达自己对人生的探讨、理解,也多了一些“理趣”的味道在其中。

最著名的理趣诗莫过于《题西林壁》:“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苏轼摄取“横”、“侧”、“远”、“近”、“高”、“低”、“中”等七个角度的画面,以言简意赅的语句,描写出庐山山岭连绵叠嶂,从不同角度观看呈现出千姿百态的总体景观,悟出一个平凡而普遍的哲理:要了解、掌握事物的真相、本质,必须摆脱拘泥于片段和自以为是的主观性,而以客观且保持适当距离才能作全方位的细腻观察,深入研究,方能看清庞大复杂现象的全局。《慈湖夹阻风》五首,也将诗趣写入纪行诗。试看:

此生归路愈茫然,无数青天水拍天。犹有小船来卖饼,喜闻墟落在山前。(其二)

卧看落月横千丈,起唤清风得半帆。且并水村欹侧过,人间何处不巉岩。(其五)

当时作者正远贬岭南,前途困顿,在这水天无际、归路茫然之际,忽乘船度湖时遇卖饼小船,欣喜找到驻足休息处,予人一种峰回路转绝处逢生,柳暗花明又一村之感。继续登舟前行之后,经过终晚船上漂流,幸晕半帆清风,扁舟得以缓缓游过水村,蜿蜒前进,呼应诗人旅途坎坷之情形。纪行途中的两诗渗透着幽邃的哲思,启示着我们:在人生旅途不可能一帆风顺,但只要坚持奋斗下去,总会化危机为转机,光明在望。

又如《赠刘景文》诗云:荷尽已无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霜枝。一年好景君须记,正是橙黄橘绿时。以荷、菊、橙、橘等四种花果树木的不同形象和色彩,说尽秋去冬来的时空变化,暗示时间和人生是稍纵即逝,告诫人们要珍惜美好时光。以清婉可爱的形式写来,表现自己的哲思理趣和对事物别出心裁的见解。

苏轼诗歌还表现出一种谐趣。中国古代诗歌大多表现一种严肃的面貌,但苏轼在诗歌中经常运用游戏的笔墨,调侃的语气,苏轼诗之谐趣如《李思训画长江绝岛图》:

山苍苍,水茫茫,大孤小孤江中央。崖崩路绝猿鸟去,惟有乔木搀天长。客舟何处来?棹歌中流声抑扬。沙平风软望不到,孤山久与船低昂,峨峨两烟鬟,晓镜开新妆,舟中贾客莫漫狂,小姑前年嫁彭郎。

李思训是唐代著名画家,山水画北宗的创始人。诗人把画中山水写得如此逼真,如在眼前,诗的开头描写画中景物,奔腾浩荡的长江,以及立于江中陡峭险峻的孤山,展现出宽阔雄伟,末尾用“小姑前年嫁彭郎”的神话传说,采用谐音的手法,把“孤”与“姑”、“彭浪”与“彭郎”的神话传说联系起来,巧结姻缘,谐趣盎然,通篇都是游戏之语,但也流露出对江山如画的无限赞美,激起的江水,高低起伏的小舟,小姑、大姑二位美丽的女子,绝代美色令商贾曼狂,还有那悠扬的歌声,诙谐的笑语,构成富有情调和风趣的戏剧画面,将静态的水面描绘得活泼有致。

苏轼的山水诗也体现了一种“禅趣”。所谓“禅趣”,是指把禅家的机锋融入诗中,而能引人深思。苏轼的山水诗常有禅趣的介入,试举一例,《泗州僧伽塔》:

耕田欲雨刈欲晴,去得顺风来者怨。若使人人祷辄遂,造物应须日千变。我今身世两悠悠,去无所逐来无恋。得行固愿留不恶,每到有求神亦倦。

表面读来,是写诗人对祈祷神佛可以灵验的否定,仔细品味起来,实是禅中所深藏“善恶福祸不介于心”以“进退为乐”情趣的反映,蕴含着“进退两忘”的禅机。类似的诗作,在山水诗作不算少数。

中国的山水诗创作在唐代时已到达一个顶峰,但苏轼的山水景物诗在内容和技巧上都不落唐诗窠臼,在表达上灵活运用技巧,将写景、状物、抒情与议论融合为一体,形成一种独具特色的意境美,又善于从日常生活和一些不起眼的自然景物中悟出新意和哲理,可以说是突破唐代山水诗的范畴,创造出属于自己时代特色的山水诗作,堪为宋代山水诗歌的一座高峰。

[1]朱靖华.苏轼论[M].北京:京华出版社,1997.

[2]钱钟书.宋诗选注[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58.

[3]焦千之求惠山泉诗.冯应榴辑注.苏轼诗集[M].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

[4]钱钟书.宋诗选注[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58.

[5]纪昀.纪昀评点东坡编年诗[M].北京:北京图书馆,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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