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向理想

2013-10-29 02:24张瀚夫
体育博览 2013年9期
关键词:滑板梦想文化

张瀚夫

战航的名字很男孩。且战且航的意义却颇为贴近她的生活。凡事有两面。白天她是格子间里的白领,傍晚却化身无谓的街头玩家,踏上滑板,坚定地滑向自己的美梦。而对于自己理想的坚持就是这趟旅程路边的路标。指引有梦的姑娘勇往直前。披荆斩棘。

滑向理想

战航:滑板女孩的冒险

第一次见到战航是在蓝色港湾,远远地就看到她踏着滑板由远及近,“这里是方砖铺的路面,幸亏用了公路板的大轮子,不然会很颠。”还没落座,女孩便笑着说。关于这个女孩执着追求街头梦想的故事其实已经开始了很久,这一天要她正襟危坐,像是明星一样的叙述自己的日常琐事,姑娘还是紧张而害羞。“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采访我。”她实话实说,然后陷入一阵轻微的沉默,像是在组织自己的语言。眼神里除了对于采访者的真诚,还有那份一直不曾失去的对于自己梦想的执着。

丛林到丛林

生性安逸的年轻姑娘都是街头运动的绝缘体。但是战航是个例外,这个从小生活在东北林场里的女孩把危险当成是自己精神的食粮。当她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爬树摸鱼等等现在男孩们都发怵的玩耍方式就成了她最喜欢的消遣。她说她仍然记得树林里面的味道,以及白桦树粗糙树皮的触感。6岁的时候,父亲办了养牛场,于是用来放牧的烈性大狗又成了这个小姑娘最好的朋友。一次暴雨,一只大狗没有及时回到牛场,战航抱了一床棉被便跌跌撞撞的出门找狗,她想的很简单,也许大狗冻僵了,棉被便可以为它保暖。谁知没走几步便跌进了被积水隐藏起来的排水沟里,并一路冲下了山坡。父母和家人连夜寻找女儿,可是大雨中举步维艰。正在第二天一早家人准备报警的时候,在雨后放晴的晨曦中

战航领着大狗抱着那床脏兮兮的棉被,出现在了家门口。说起这段往事,她还会大笑。“我一点都不害怕。”她说,“事实上,那段经历是我这辈子最有趣的的一次冒险,那种感觉没法再复制了。”后来她和母亲搬进了城市。在这里,她看到了与之前完全不同的景色。街头的文化就像是时代巨轮向前滚动时所碾压起地下矿物,有渣滓,也有经久研磨的闪亮钻石。战航说她是一个乐于适应陌生环境的人,因为适应的过程正是一次最新奇的探险。从记忆里那片缭绕着雨幕的丛林,到现在钢筋水泥的丛林,眼前的姑娘显然还是意犹未尽。“冒险还远远没有完成。”她说。

滑板让我更快的实现梦想

在高中的时候,战航对于滑板的概念仅限于《狗镇议员》里面那群疯狂的少年。他们用干涸泳池当做游乐场,在海边奔跑,不断加速跟重型卡车抢红灯。上了大学,空旷的校区操场诱使她迈出了成为滑板玩家的第一步。最初她只是用廉价的专业板代步,并且学习做一些类似于“The Ollie”(豚跳)之类的简单动作。后来她又接触了公路长板,以及小鱼板等等各类滑板,“这给了我一种自由的感觉,就好像是你自己制造了重力。”就这样飞速前进,这个小姑娘对于街头文化的理解更加清晰和完整。

大一下半年,一次很普通的滑板刷街途中,同行的男孩出了车祸,被一辆轿车撞倒,并被拖行数米。所幸除了腿部的骨折,并没有危机到生命的伤情。但是这惊魂的一刻让战航长时间的心情压抑,开始怀疑滑板这项运动,并且莫名的恐惧。原本心爱的滑板被尘封起来,每天看到都会设身处地的感受到那个遭遇车祸男孩的痛,以及那血淋淋的一幕。这对一个年轻的女孩来说是场生活模式被强行转变的角斗。“如果没有‘占领街道的活动,我也许真的就放弃滑板了。”半年后,战航在逛街的时候遇见了Vans组织的中国区“占领街道”活动,看着那些外国滑手腾空跃起,翻转腾挪,那掩埋的深深的关于冒险的悸动再次苏醒。“在那次活动中我认识了一个美国女孩,她给我展示她身上的伤疤。”美国女孩对她说,滑板危险,但是却绝不能放弃,因为它是我的脚,我身体的一部分。战航当即跑回家拿出滑板,回到活动的现场。“看着国外的高手在那尽情的疯,我一直没有上场的机会,只是手握着滑板的桥,坐在地上,那天给我的记忆很深刻,因为我觉得自己又复活了。”

大学毕业之后,战航带着对于中国最纯正街头文化的憧憬来到了北京,但是生活所迫,在结束每天疲惫的白领生活后,战航就会换上一身衣服,从双肩包中抽出心爱的滑板,滑行在北京CBD的大街上,奔向必经的艰难,也奔向最终的梦想。“怎么可能不危险呢”采访的最后战航这么对我说,“上下班高峰,那么多的车。但是人生这场冒险,有时候无畏你才能看见你的目的地,胆子小,你就输在了半路上。”

(BM=体育博览 Z=战肮)

BM:在北京这么拼命,白天上班晚上练舞,有没有累到想要放弃?

Z:确实会累,但是我觉得很满足。除了滑板,我喜欢跳舞,喜欢街道,喜欢踩着滑板在街上跑,每天都有一个奔头,那就是可以练舞,下班之后到达舞蹈工作室之前,这段时间就是我最放松的时候,能够让我思考很多东西,比如舞蹈,和未来的打算。所以就算再累,也会有一个信念在支持着我继续,这个信念就是要把街头上那种纯粹坚定的美展现给更多的人看。

BM:不断的追求,梦想也会不断的变大,或者会变化,你的梦想具体是什么呢?

Z:小时候的梦想其实很简单,就是能拥有一个阳光充足的大房间,木质地板,落地窗,然后可以自己跳舞,抛开一切规则约束,我自己想怎么跳就怎么跳,哪怕观众只有我一个。现在的梦想可能复杂了一点,我打算能回到家乡,跟男朋友一起办一家舞蹈工作室,最好带一间小酒吧,楼下大家可以聊天,楼上练舞,外面还可以玩滑板。

BM:喜欢街头文化的姑娘真的算是少数,有很多女孩只是喜欢那层穿着,但是没有把全部感情都寄托在这样一种男玩家居多的亚文化上来,你对这样的女孩有什么话说吗?

Z:我不认为光喜欢穿着就是坏的。现在很多女孩喜欢Vans,Air Jordan,这也是街头文化入门的一个契机。其实街头文化的台阶并不高,喜欢自由的人接受的更快,衣着只是最基本的,你不喜欢表面的那些虚的东西也可以,只要有一颗无拘无束的心,不管你穿什么你都可以成为神人。女孩子也可以尝试,不要拘束,拘束是街头艺术最大的敌人。

BM:美国才是街头文化的发源地,你觉得中国街头文化帕发展与美国有什么区别吗?

Z:区别很大,我看过一本书,叫做《凯迪拉克上的蓝调》,是讲原来50年代美国第一批做灵魂乐的人在Def Jam厂牌的帮助下飞黄腾达的故事。街头文化在美国已经形成了一个成熟的商业体系,有很多穷孩子因为玩滑板,说唱,跳街舞,打街球发了家,然后就开始不再注重自己所创造艺术的内容,开始注重制作人和赞助者,这样就是一个恶性的循环,也是一种文化发展至饱和时候的必然现象。中国的街头文化起步也已经很多年了,但是因为没有完整的运作体系,所以鱼龙混杂,人才被埋没,得不到机会也是正常的。地下环境就要和谐很多,大家只是因为热爱,才聚在一起交流学习。总体上来说中国街头文化发展的空间还很大,但是需要一个领路人,能够将其拿上普通百姓的桌面。

BM:你觉得你可以做这样的领路人吗?

Z:其实这样的领路人已经有很多了,都在很努力的致力于推广街头文化,我也在努力,希望自己也能加入他们的行列。

BM:说到底,街头文化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概念呢?它对你又意味着什么呢?

Z:很简单,自由,无畏,多姿多彩。创除美国本土那些不良的,类似于帮派毒品之类的糟粕,街头文化之于我就是一份纯洁但是坚定的信仰,有着街道上,每个行人,每个下水道井盖,每棵行道树,每块沥青所带给我的质感和气味。

BM:很多年之后,还会继续自己街头的梦想吗?

Z:这跟年龄无关吧,很多欧美的滑手都把滑板当成是自己一生的情结。只要心里始终憧憬这种文化给你带来的美好感觉,那么就会一直坚持下去,直到老了腿脚不好使了,可能会被迫放弃,但这样的一生才是真正值得我去炫耀的。不然就会对自己很失望。

BM:想对那些现在想要接触滑板或是涂鸦的孩子说点什么吗?

Z:衣服和鞋子真的不是最重要的,不要盲从,也不要把街头头文化当成是炫耀自己的资本,无论何时何地,发觉自己的长处,自己所擅长的,谨慎选择,尊重前辈,尊重自己所走的每一步,这就是街头文化里面最著名的一个单词的注释:Respa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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