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大咖的情调

2014-01-13 03:47周华诚
读者·原创版 2014年5期
关键词:阿莲费曼情调

文 _ 周华诚

科学大咖的情调

文 _ 周华诚

采访蔡康永,请他推荐几本书。他推荐的其中一本是物理学家费曼的传记《别闹了,费曼先生》,推荐理由是:“人应该认识几个广阔的心灵。”

我在地铁上断断续续地读完了这本书。《别闹了,费曼先生》通俗有趣,一点儿也不故作高深,适合在碎片化的时间阅读,它让我们看见一个曾获诺贝尔奖的科学大咖脑袋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观察蚂蚁觅食的路线,用电线和小灯泡接通电路,这样的事我们小时候都做过。但是费曼对于世界始终保持着孩童一样的好奇心,在他长大成人,甚至已经成为著名教授和科学家后,仍然对这些事情兴趣盎然。

有一次,为了向别人证明排尿不是依靠重力,费曼一边倒立一边排尿。他听到一个油漆工人说用红色和白色的漆可以调出黄色,他不相信,于是跑去买来红色和白色的漆,让油漆工人调给他看,结果罐子里的漆始终是粉红色的。费曼还喜欢变戏法,比如他让别人摸一本书,而他靠嗅觉就能从一堆书中把那本书找出来。费曼说,所有的手都有种潮湿的气味,吸烟的人和不吸烟的人的手所散发的气味差异很大,而女士的手往往有化妆品的味道,所以他能嗅得出来。

物理学家理查德·费曼,1918年出生,1939年从麻省理工学院毕业,进入普林斯顿大学研究所,又加入洛斯阿拉莫斯实验室,对原子弹的发展贡献卓著。1965年,费曼获诺贝尔物理学奖。1988年2月,费曼因患癌症辞世。

费曼的想法天马行空,他喜欢新奇的事物,最常干的事就是恶作剧。

费曼和朋友的儿子雷顿经常在一起玩鼓,费曼向雷顿讲述自己的故事。这些故事被记录下来,就有了这本书。它让我们知道,科学家并不总是一本正经、不苟言笑,很多时候他们都很有趣,也很有情调。

相比文科生,理科生在多数人的印象中似乎要刻板一些,不管是在书本里,还是在电影中都是如此。同样是讲述天才的作品,奥斯卡获奖电影《美丽心灵》的男主人公纳什,一位天才的数学家,就是一个相当无趣的家伙。

纳什不懂得如何进行正常的社会交往,不会和别人说话,不会跟人建立亲密关系,在大家眼中,他就是一个怪人。他只对一件事情着迷,那就是研究数学—别人在楼下打球,纳什就在窗户玻璃上画轨迹图,计算球的运动规律。

这样的人,在生活中势必会闹出许多笑话。比如在酒吧里,纳什喜欢一个美女,不知道如何上前搭讪,一番踌躇之后,他终于鼓起勇气对她说:“我不知道到底应该说些什么,才能促使你和我做爱。我们能不能假设我已经说过了那些话,直接发展到做爱?”

这样跟初次见面的姑娘套近乎,结局当然会很惨。纳什说自己跟人交流更倾向于直接,可他总是得不到令人满意的结果。那一次,纳什就收获了一记耳光。

在纳什遇到自己的爱人时,他是这样表白的:“我觉得你很有魅力。你对我的主动,说明你也有同感。尽管如此,传统的交流方式需要我们在做爱之前进行数次柏拉图式的交流。我正在往这个方向发展,但事实上,我真正想做的只是尽快和你做爱。你现在该扇我耳光了吧?”

科学大咖们总是这样酷!这一次的结果是,对方与他热烈亲吻。所以换一个角度来看,纳什如此直接的表白是最勇敢、也是最高明的调情。

费曼先生一向特立独行,获得诺贝尔奖之后,同事维斯可夫和他打了10美元的赌,说费曼会走上某个领导岗位,但费曼在1976年拿到了那10美元。他几乎从不参与加州理工学院的任何行政工作,这是他保卫自己、创造自由的方式。他甚至连续5年辞去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士的职务,只因为选举其他院士的责任会困扰他。

这个世界是公平的,自由的获得并不会无缘无故。如果说科学家的思维会更强大,是否可以说,那是因为他们懂得合理地取舍。他们知道什么东西对于自己的人生来说是最宝贵的,并且可以坚定地舍弃那些繁文缛节。费曼如此,纳什如此,美剧《生活大爆炸》中的“谢耳朵”不也是如此吗?

在这个世界上,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干。他们稳妥安放内心的情感,只不过是为了集中注意力,去干其他更有趣的事。但是,总有一天,他们也会被巨大的情感击中。

费曼在书中甚少提及个人情感,全书都是嘻嘻哈哈的语调,只有一处例外。费曼的妻子阿莲得了绝症,他对此无能为力。当时他正在为美国制造原子弹,只能在每个周末跑去医院探望阿莲,看她日渐憔悴,步向无可避免的死亡。

阿莲去世时,费曼没有任何悲伤的感觉,他觉得这对于她是漫长痛苦后的解脱,而他自己也早已麻木。直到很久以后,他偶然在街边商店的橱窗里看到一套女装,下意识地想到阿莲穿上该多好看啊。于是,巨大的悲伤突然袭来,他在大街上失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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