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诗,中国诗词当代“阳光”精品

2014-03-04 20:16杨叔子
阳光 2014年3期
关键词:诗教诗词中华

“梁东诗词研讨会”开得好!好在必要!好在及时!

贵州大学教授、原贵州农业大学党委书记冯泽在一篇论文中饶有风趣又富于见解地讲:“‘挖煤的梁东,在耄耋之年挖出一块能量无比的精煤,这就是他……为之奔走呼号的诗教理论。”我赞同冯泽教授对梁东先生诗教工作的评价。我也曾经评价梁东先生是“用生命打造诗教丰碑”。

我认识梁东先生是1998年开始的,感谢林从龙先生与他为了筹办次年举行的“第十二届中华诗词研讨会”来到我校,共同商讨在我校如何办好这次研讨会。同他们一接触,就深感他们都是极富灵性的一流诗人。同梁东先生交往逐渐增多,真正同他深交则是2003年5月开始的。那时,我在南京开会,他与孔汝煌先生专门赶到南京找我,既商谈年底在南京举行“第二届诗教经验交流会”,要我大会发言一事;他更讲,他受会长孙轶青先生委托,要我担任中华诗词学会诗教工作委员会主任。我深知我不行,一再推谢,但他们一再劝说,讲了很多理由,我就只得勉为其难了,正因为这么一来,我同他们的交往就既多而深了。

对梁东先生的了解既多而深了,那问题可进一步考虑:为什么这个“挖煤的”梁东晚年竟能挖出一块能量无比的精煤?因为他是“挖煤”的行家里手,因为他是位大诗人,能毫无愧色与当代诗词大家并驾齐驱;他又有爱国的赤子之心,“苍松素有凌云志,良骥常怀报国忠。”梁东先生的确为中华诗教的兴起与发展立下了汗马功劳,晚年大出“精煤”。他学工出身,学了煤炭有关专业,懂得“挖煤”,熟悉行政,善于管理,又是书法里手、京剧票友、诗词行家、龙的传人。他深受老家安徽桐城文化的熏陶,久经现代科学技术的滋润,经历丰富,自强不息;他的字,他的唱,他的诗,浑然天成,淳朴深厚,奔放不羁,自成一格。他是一位文理交融、全面发展的实在难得的大才子;今年虽耄耋,但桑榆岂晚?实为霞满天!

有比较才有鉴别。不少人讲我会写中华诗词。“人贵有自知之明”,我常讲:面对中华诗词的行家里手,我确实是中华诗词的门外汉、槛外人。因为我完全感悟到,我再认真、努力,诗词基本规则尚能遵循,无大的“硬伤”,然而“诗味”很少。2008年出版我的诗选,我名之为《杨叔子槛外诗文选》,这绝非客套,而是事实。人要能在某一方面成为特大内行、顶级专家,在文学艺术方面尤其如此,一定要有两个基本条件:一是这方面的基本功要好,在中华诗词这方面,由于人生经历,我这条不行,下苦功,最多够个“勉强”;二是这方面的先天秉赋要好,当然包括悟性要好,这就得靠父母所给予的“基因”,后天无能为力,一般非个人努力所能及,在中华诗词这方面,我这条就差多了,我确实没有诗词大家那种天生的“悟性”。所以,我常讲,我写的诗,“诗味”不够。在已写的几百首诗词中,勉强可算得上有“诗味”的不过一二十首,而这一二十首的每首中,就只有那么两三句。同国内诗家相比,就相形见绌、贻笑大方了。比如,我认为写得好的词《浪淘沙·初访台湾感赋》(1996年1月),特别是上半阕更好些:“峡浪接云天,似水流年。悲欢离合几多篇!本是根生同一处,梦也团圆。”后两句,我自认为更是“精华”。可是,在这本《诗文选》出版过程中,我请梁东、孔汝煌两位先生审查,梁东先生建议我将“处”改为“脉”。一字之差,境界远矣!“脉”字远胜“处”字:“血脉”“亲脉”“情脉”“文脉”“一脉相连”……如此等等,感情何等深沉!

我一贯认为,作为当代中国人写的中国诗,至少要有三性:一是要有民族性;二是要有时代性;三是要有群众性。

首先,诗要有民族性,即要有民族诗歌的继承性。民族文化是一个民族最具继承性的表征,诗歌更是如此。美国大诗人惠特曼讲得深刻:“每一个民族的最高凭证,就是它自己产生的诗歌。”《诗经》、楚辞、古乐府、唐诗、宋词、元曲、楹联等,就是杰出的代表。为欧阳中石先生所赞赏的《尼罗河组诗》中的《忆秦娥·金沙路》:“云天雾,尼罗河畔金沙路。金沙路,风光万顷,请君留往。 荒烟大漠垂帘幕,斜阳阅尽低吟诉。低吟诉,千秋一瞬,壮怀难驻。”一气呵成,而与称为词中首作之一的李白《忆秦娥》相比,李白词中的“西风残照,汉家陵阙”,王国维评价为“寥寥八字,遂关尽千古登临之口”,李白“纯以气象胜”。而梁东先生的“千秋一瞬,壮怀难驻”,这寥寥八字,与整首词融成一体,又何尝不是“纯以气象胜”呢?两首词风格悲壮,何其类似!又哪里会感到梁词是在写异域埃及!梁东先生写的新诗不多,但其所写的新诗也继承中华诗词的风格与手法。例如,《下半旗——写在汶川大地震哀悼日》,这首诗共有四大段,结构类似《诗经》上的章法复叠,层层推进;句法继承了传统的排比、对称,“五星,是阳光,是露滴,是暗夜行军的北斗星系。旗杆,是剑戟,是武器,足以把破碎的地层撑起。”而最后的收尾,是口语的誓言,是战斗的诗句:“低下头——是为了挺胸昂首,收紧五指——是为了更有力的出击。今天,我低下头;明天,我重新抬起。”悲愤化力量,金戈铁马,音韵铿锵,一韵到底,而绝无“散文拆开打标点”之弊。

其次,诗要有时代性,即一定要与时俱进,反映时代。诗不应写成屈原写的《离骚》,曹操写的《观沧海》,唐人写的唐诗,宋人写的宋词,元人写的元曲,如此等等。这不只是从一首诗、几句诗、几个遣词、几个用字上来讲,而是从总体上讲,无论是在题材、立意、风格、涵义上,或者是在造句、遣词、用字、引典上,都要在继承的基础上,向前发展,有所创新。当然,继往才能开来,开来必须继往;但是,继往是为了开来,开来不能完全继往。梁东诗词(以下简称“梁诗”)确实继往开来,与时俱进,强烈地焕射时代光辉。梁诗的题材涵盖中、外、今、古,对象包括人、物、情、事,涉及国家大事、民族命运、世界风云、人物浮沉、江山名胜、文物古迹、朋友情谊,天伦乐事以及感事抒怀、雪泥鸿爪,极为广泛。然而,始终以人为本,以国为重,以今为主,以情为依,以新为路,以美为求,时代精神充满处处。我十分赞同霍松林先生用当代的词汇“阳光”概括出梁诗的时代主旋律。是的,诗如其人,人如其诗。霍松林先生特别举了两例:一例是面对罕见的冰冻大灾的侵袭,《冰雪五章·电工》放声歌颂电业工人,“何曾云外战坚冰,高奏横天弹拨声。”电缆横天,破冰弹拨,战果辉煌,“传令三军三万里,接通十亿上元灯。”2008年南方勇战冰冻大灾正是元宵灯节前后;另一例是面对空前的汶川震灾的重创,《抗震组诗·帐篷绿洲》歌颂救灾帐篷形成的“绿洲”,反映了电视荧屏所展现救灾这一“绿洲”感人侧面:“门庭共对关山月,心志同依风雨舟。一阵弦歌回故野,无边稼穑起神丘。”多么坚强,多么自信,多么豁达,多么美好的联想,这里没有失望,没有放弃,没有颓萎,有的是照亮前途与心灵的阳光,有的是《洛阳看花》中的“莫让狂涛摧世道,洛阳雨过正芳春”。有人会讲,这类诗反映时代精神不算太难,然而我举一首小诗,五绝《咏竹》:“破土迎春雨,凌寒伴雪晴。风来枝叶动,筛取月光清。”写作时间是1999年3月28 日。这时,面对21世纪即将来临,我国改革开放的伟大事业正面临大好的机遇,也遭遇严峻的挑战,诗人在一个春分刚过,清明快到,月将满盈(3月28 日为农历二月十一),万里无云,清光满地之夜,看到了竹林生意欣欣,嫩笋破土迎春,冲出层层积雪,微风吹来,枝摇叶动,似乎对明月的清光还要筛选,使之更清更美,不禁浮想联翩,对我国的发展充满希望之情,寓情于景,凝为小诗。诗面似无什么时代气息,但联系诗人的生平、情感与当时背景,诗内却含有磅礴的时代力量。我曾电话询问诗人:“情果如此?”答曰:“是如此!”附带一点,现代性也应反映现代科技,现代科技如此高度发达与高度发展,深深地影响着社会方方面面,对文化也是如此。梁诗就有不少这方面的好诗好句。

第三,诗要有群众性,即要有群众接受。那些流传千古、脍炙人口的历史名诗就是铁证。梁诗好读,朗朗上口,妙句俯拾皆是,如五律《读〈王玉明诗选〉》的“微吟追地老,直觉破天荒”。微吟、直觉,地老、天荒,追、破,妙极!王玉明,中国工程院院士、清华大学教授,别人评价他:“诗人院士,院士诗人。”又如,词《西江月·课二孙读诗》的“新词唱罢乐颠颠,架起心灵热线”。祖孙喜极欢笑之态、感情交融之深,活灵活现,妙!如此等等。特别是与诗教、与农民诗人有关的诗更是如此,如七绝《三赠石桥镇东安农民诗社》:“梦里苍梧未了情,笔耕一自傍春耕。天涯随处听箫鼓,疑是石桥吟诵声。”又如词《一剪梅·赠博里农民家》的下半阕:“何处弦歌透碧窗?小院凝香,大野新妆。田畴击壤笑声扬。人焕词章,诗润农桑。”除了对“击壤”要知晓一些典故外,不知晓也无大影响,一切明白如话,这是文采飞扬的话。“诗润农桑”,诗教之功,诗词之力,此一妙句,点破了本词所描绘的良辰美景之由来,即所谓“词眼”之所在吧。

梁诗的“三性”可生动表述为:唐风浓,宋格高,今味厚,亲情真,群意深。谈了梁诗的“三性”,就想谈谈梁诗的风格。在此,必须声明,我这个中华诗词的门外汉、槛外人,来评论中华诗词一流诗人的梁诗,挂一漏万,似尚可恕,而千差万错,似不可忍;由于欣逢盛会,“愚者千失,必有一得”,何况又是老友,讲得不对,也凑热闹,请予指正。我想,梁诗风格有五条:一是豪放不乏婉约,一是飘逸也具有严谨,一是端庄时有幽默,一是用典更能融今,一是赋实兼富空灵。

梁诗豪放不乏婉约。诗如其人,梁东先生豪爽,梁诗也豪放,颇类苏辛。梁诗涉及东坡不少,可知感情之重,《东坡赤壁》有“悟得渔樵沧海趣,此生东去不回头。”《为东坡终老常州九百周年而作》有“回首江天烟柳岸,千帆飞过碧山头”。读一读叶剑英同志诞辰一百一十周年梁诗《满庭芳·诗剑人生》吧,一派豪放之情:“雨撼高楼欲醉,怎经得、豪气凌空。凭谁说,香洲死难,拍案问苍穹! 刀丛。鲜血染,云横马首,旌耀寰中。”苏词、辛词也有婉约,苏词的《蝶恋花·花褪残红青杏小》,辛词的《祝英台近·宝钗分》,不可谓不婉约矣!梁词呢?《点绛唇》:“燕剪晴空,清风摇落青云杪。几声啼鸟,雨打青青草。 未许春归,任是关河杳。梅子熟,不关昏晓,却似黄梅恼。”读了此词,自然会想到贺铸《青玉案·凌波不过横塘路》,特别此词最后的三句名句,此词是因路遇一女子有感而写的。梁词呢?在词的注中写得明白:“巴黎时雨时晴,然皆飒爽。今虽初夏,但非同故国之黄梅天。”诗人远在异域,情怀家乡!

梁诗飘逸也具有严谨。诗如其人,梁东先生潇洒飘逸,梁诗也潇洒飘逸,近于李白。梁诗涉及李白也不少,可见心灵之通。《敬亭山·坐拥翠亭,饮“敬亭绿雪”》:“独坐青云里,何来尽日闲?胸中融绿雪,笔底敬亭山。”“敬亭绿雪”系茶名。一读此诗,自知脱胎于李白的《独坐敬亭山》。至于《会同学登泰山》中的“齐歌添意气,鲁酒壮心胸”,显然来自李白的《沙丘城下寄杜甫》中的“鲁酒不可醉,齐歌空复情”。然而全无抄袭之弊,却有相通之灵。梁东先生既会品茶,也会品酒,五律《咏柳州茅台酒》视似严谨,实更飘逸,最后两句更为潇洒飘逸,可比庄周、李白:

瑶台称佛地,盛世耀黔乡。

国酒一宵醉,人寰千里香。

披云凝琬液,拨雪得清觞。

物我长相忘,聊堪十日狂。

盛世,国酒,显然是时代的典型化身。要声明一下,我讲李白飘逸,指的是主流。我讲杜甫严谨,也指的是主流。李白何尝没有严谨?杜甫何尝没有飘逸?上面讲的豪放派苏、辛也有婉约的佳作,婉约派的柳永、李清照也有豪放的名篇。

梁诗端庄时有幽默。诗如其人,梁东先生为人庄重,但大有风趣,与他交往,十分惬意,十分欢快,诗亦如此。梁诗《八十自白》七律两首,第一首开始是:“无端八十扣荆扉,回首青丝已十围。岂止城南怀旧事,勉从心曲酿芳菲。”这够庄重了,然而颈联来了个:“‘财偏缺贝华光浅”,“‘秀却添金底气微”。他在注中讲:“友人每以‘才子‘秀才相谑,则以自嘲答之:才缺贝,不能为财;秀添金,锈矣!”第二首末联是:“老夫荣踞‘八零后,皓首梨花满眼新。”这何等幽默,又何等感悟人生!今年,他进入“八○后”了,但是,“皓首梨花”对自己满头白发充满了灿烂的阳光,“满眼新”对后人寄予了无限的希望!

梁诗用典更能融今。古为今用,洋为中用,特别是有识之士,莫不自古皆然。梁东先生也不例外。2000年2月作的词《鹧鸪天·过虎门》下半阕写道:“花似锦,草如茵。销烟故垒有余温。冲天义帜三元里,犹唤斯民振国魂。”改革开放已取得辉煌成就,但社会风气出现许多众所周知令人堪忧的问题,“余温”“义帜”“犹唤”“斯民”“振国魂”就在呼吁:“以革命的名义,想想过去。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古为今用!梁诗从写岳飞、颜真卿、包拯,到写黄兴、聂绀弩,直到写邓小平、叶剑英,如此等等,充满了忧国忧民、爱国爱民的无限忠贞。1991年9月作的《西江月·西欧喜逢我太西出口煤到港》就是另一风格的洋为中用了:“君本汝箕沟外,他居古拉本川。山行水宿并风餐,万里大洋彼岸。根特‘多美来访,鲁昂‘优雅当关。一炉新火耀蓝烟,相识似曾相见。”注解讲,我国太西煤出口,他在法国鲁昂港与比利时根特港,喜逢“优雅”“多美”两船到港卸煤,而他的同行者有宁夏汝箕沟矿与内蒙古古拉本矿的企业家。只要读一下作者的注,知道作者是“挖煤的”出身,就会为这首词特别是最后两句拍案叫绝。至于用典,七绝《洛阳看花四题》,“夜尽何当秉烛游?梁园诗酒雨初收。落花也凑天香趣,半老顽童扎满头。”句句皆可溯源求典,不知源者除了“梁园”不知外,均可读懂,而且还知作者至少就是“半老顽童”之一。而五绝《赠梨园春酒厂》:“酒怜微醉后,诗爱始成时。一夜梨花雨,春归君可知?”这首小诗,浑然天成,特惹人爱。如果知道这首诗的首联脱胎于钱起的“竹怜新雨后,山爱夕阳时”,就更为这了无痕迹的脱胎赞赏不已。至于近年发表的《夔州八咏》,我看了,很感动,当时就给作者打电话,讲:杜甫在夔州写有《秋兴八首》,十分出名,你也写了《夔州八咏》,颇具特色。其中用典比比皆是,我特别欣赏其中的《梅溪》这一咏,“每饭忠怀担国运,三更魂梦挹江流”,“澹澹梅溪堪照影,使君一步一回头”,内涵直指当今严重违背党纪、败坏党风、置国家命运于不顾的腐败官吏,令人一再玩味,反复思索!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作者在《梅溪》的注中写道:“王十朋,南宋名臣。号梅溪。有政声,自谓‘忠犹杜甫,未尝一饭忘君。离夔时犹登山回望。”注中有写《秋兴八首》的杜甫,有充满忠于职守之情。作者写此注的激愤心情可想而知。

梁诗赋实兼具空灵。既赋实又空灵,这一风格往往是一流诗词所共有的。梁诗毫不例外。即使《山阴畅想曲》《蚁行阵》这类赋实的长诗中,前者末联的“醉墨醉人未醉酒,明日珠玑上报头”,后者末联的“九天洞穴俱平静,宇内寰中唱大同”,又何等在实中大显空灵。至于《长沙即兴》末联中的“最是‘脚都添底气,祝融峰上踏烟霞”,因长沙足浴普遍,有人称为“脚都”,这两句从幽默风趣的实写中,涌出一派空灵。《贺兰山纪行·沙湖万丛芦苇》末联的“驼铃已自穿今古,漫诉低吟醉夕阳”,这是诗人的人生感悟!《日本柳川十二桥(三首)》之二的“扬州廿四桥头月,一半分来十二桥”,这是天降的空灵之笔!诗中空灵、感悟、不落俗套之高超妙笔,非后天努力所完全能及,还必须有良好的先天禀赋,即良好的遗传基因,梁东先生确能如此!

梁东先生不仅同我熟悉,给了我多方面的帮助与支持,还写了好些与我、与我家乡湖口、与我长期生活的武汉有关的诗,特别是2005年8月下旬,中华诗词学会在黑龙江望奎举行诗教会议,我因手术开刀住院,不能出席,特驰函致贺,紧接着他写了首七律寄给我,《致杨叔子院士》:

一往情深路几千?暮云芳草不成眠。

清风松嫩高贤聚,暑气江川好梦牵。

通肯新连黄鹤水,呼兰续写黑龙篇。

杏园无尽春消息,聊共沂歌五十弦。

一气呵成,了无斧凿之痕,浑然天成一体。豪放乎?婉约乎?飘逸乎?严谨乎?用典乎?融今乎?赋实乎?空灵乎?兼而有之,特别是末联两句,感情真挚,涵义深厚,期望广远,读之不忍释手。收到后,我反复琢磨,步韵敬和一首,在收入《杨叔子槛外诗文选》时,又承蒙孔汝煌先生指教,作了修改,但比之原玉,仍远不如,在此也不必全引用了,只引其颈联,“知己天涯同入梦,相邻海外共谋篇”,以表明在诗教工作中大家认识一致,情感相同,齐心协力,不懈奋斗,在振兴中华民族伟大事业中,尽到我们的绵薄之力。

2005年8月8日,梁东先生怀着对邓小平同志无比崇敬,极富感情,写了一首五律《为〈春天的故事〉作》:

且试耘天手,推将春色开。

千山凝紫气,万户绽寒梅。

渔港铺金网,神州举酒杯。

经霜浴雪日,无处不风雷。

中华诗词的蓬勃振兴,中华诗教的火热开展,诗人诗作的纷纷出版,年长诗人青春焕发,年轻诗人承前涌现,正是这风雷中不可缺的部分,而梁诗也正是这部分中的动人惊雷之一。梁诗,是中华诗词的当代精品之一,其主旋律就是霍松林先生所提出的“阳光”。梁诗的研讨会开得好,好在实有必要!好在确为及时!我们可以预期,“八○后”的梁诗将会更加“阳光”!

杨叔子:中国科学院院士,国家高等学校素质教育委员会主任,中华诗教委员会主任,当代诗教理论奠基人。曾荣获“中华诗教突出贡献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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