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橡皮(组诗)

2014-03-11 02:06周亚平
诗歌月刊 2014年1期
关键词:乳房麦子摄像头

周亚平

10个短的

客厅

我想写一些颓废的诗歌。

有人说,“你还能把尿

尿得高高,怎么能颓废得了?”

致萨拉·凯恩

血流过了脚背

血流过了脚背

血流过了脚背

人们只因正常的生理

而满足于倾听

马桶里的呻吟

边界:致北岛

悄悄地

它在伺机什么

欲望在伺机什么

贪婪在伺机什么

忠诚在伺机什么

英勇在伺机什么

只有一块阴影为你保护

白天已经扩大到

你的身后

如果麦子死了

如果麦子死了

地里的颜色会变得鲜红

如果麦子死了

要等到明年的麦子出来

才会改变地上的颜色

油漆也屏住了呼吸

我是一匹马,死在大街上。

我是一条狗,死在大街上。

我是一只猫,死在大街上。

人们说;“好像有些动物,死在大街上。”

伊莎贝尔

伊沙贝尔

是个什么

黑黑的

响在我的前面

着内裤的100人

齐齐地蹲着

比伊沙贝尔

更黑

却是一批哑巴

恶之花

她认为她(1)

和他有一腿

她(1)认为她(2)

和他有一腿

她(2)认为她(3)

和他有一腿

她(3)认为还是她

和他有一腿

反应

我在10页纸上展示了我的乳房。

我有10天展示了我的乳房。

我有10天在10页纸上展示了我的乳房。

我在10页纸上我有10天展示了我的乳房。

我与你见面100次了,

你仍然只觉着是1只乳房吗?

进入你,就像焦虑找到了美梦

我和我的狗是朋友

我和我的狗是兄弟

我和我的狗一起做工

我和我的狗一起耕地

我和我的狗在空中飞翔

我和我的狗在水中潜水

我们互相诅咒:“我要撕裂你的屁股!”

然而是死亡的时候了

我们却无法说再见

和我在朗诵时,你们看到的一样

像吊死一条魚。

打了个哈欠,我就自尽了。

两手插在裤兜里,

显然,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13个还是短的

摄像头

我个人的诗会

友人们来录像

我说你们不要推拉摇移

“只要你们做个摄像头。”

领头的导演问:

“老大,摄像头

装在进口还是出口?”

我烦了:“进口?

难道不是出口,难道

还有两个口??”

不光明正大

一定是鬼使神差

我才做了这样的事情:

我到了广场,到了

广场边,到了

广场边的中央

我选择了一株“华灯”

认真地数了数它上面的

摄像头,“噢,真多呀,”

起码有7个。

我怕摄像头里的人看到我

我举起手指,假装

我在数着华灯上的白兰花。

在平壤海裳花

我们是多虑的

“多没出息”

小便池上的一个清洗器

我们把它看成了摄像头

老K说即便就是摄像头

应当也挺有趣

“它天天看沧海横流

看潮、看双桅船……”

事实上,研究鸡巴

是没意思的

民谣

我是一杯黑豆浆,

喝进了摄像头的铁肚肠。

摄像头“嘎嘎、嘎嘎”笑了笑,

灰头土脸歇菜鸟。

摄像头,记录了爬的一切

有个女孩姓宫,

我叫她老宫。

老宫恐高,我也恐高,

但我们还是想比比

哪个更恐高。

我们爬呀爬呀

爬呀爬,

爬了很久。最后

竟没比试出

哪个更恐高

我从地下车库上来

为了把我看得更清楚

他们打亮了两个

巨大的照明灯。

掌管摄像头的师傅不干了,

“真扯呀,白花花的,

什么也看不见了!”

他大声的喊叫,但

也就是这白花花的

什么也听不见了。

它像牙科医生一样进入我

我在地铁上

打一个哈欠

抬头,我知道

一个摄像头记录了我。

呵呵,我对摄像头说:

“我没有那么丑的

我有完整的牙齿

右边的第五颗

也是燕一

刚刚给我修的。”

一架窄梯

在百盛百货

我上扶梯到四楼时

一只摄像头

顶头对准了我

因为很近

我就把嘴里的口香糖

贴在了它的镜头上

跟上来的老高问

“你为什么要把口香糖

贴在它的镜头上”

我答“呵呵,因为很近啊”

她假模假样倾听自己发声的海洋

美女诗人:

“我的捕捉,经常像

海浪对沙滩的拥抱

你可以嬉戏

可以跳来跳去

但我一定会,经常

打湿你的脚”

这个摄像头

是配好了解说的。

偏偏那天有风吹草动

有一傻逼

他坐在摄像头后,他

目睹了

最惊奇的一幕

他的媳妇和

另一傻逼

拥抱了,接吻了

如果没有风吹草动

也就搞了

过去他可不是这样的

他说他叫“13”

他养成了一个坏习惯

却不是爸妈教的

每逢摄像头

他就要敬个礼

回家了、上床了,他也敬礼

做爱时,则必须关了灯

他说他看不得他那东西

被记录在摄像头里

不仅13

而且250

它扭头时,它的头掉了下来

有一只摄像头

它坚守岗位已有一年,

它曾经对领导发誓

它要“永远、永远”。

而就在今天,一只母猪

走过了它的眼前:

母猪的身体肥硕

全身绣满花斑

摄像头顿时眼睛一热,

“啊,即便是丑陋的屁股,

也是最好的春天。”

我对那里充满了好奇

如果不是描写

摄像头,我的诗

不会如此直接

我会描写拐弯的地方

至少,我会在两只

摄像头连接之处

撒泡尿

我有过这样的经验

连汽车大灯

也没照到我

7个长一点的

挪用。我的预谋

我的狠毒没有离开我。

两根黑色的布条

遮蔽了我的眼睛。

我不是封闭到自高自大的人

我挣扎着

把眼白留在外面。

挣扎着,不只意味着内心、手脚,

它已经到了眼白。

我的眼白开放着,

像开放的身体,

像全身开满了翅膀。

脱离,已经变得十分可信

垃圾,它不是一些脏物

它是宝贝。它涂满我的脸

一半灰,一半赭色

衬着我的背景。

我在脸上用绿色打了个×

我在头上用黄色扎了两株小辫。

谁的胸乳悬挂在外面

被许多颜色,也衬着。

欲望啊

它一层层地燃烧

只等她

凶猛地扑向我

拼命地毁了我。

无法安慰如此绝望的爱情

我将我的眼泪

哭到了画框外

由于我的眼泪

经过我的衣襟时

我的黑色的衣襟

这黑色的泪水

已经一丝丝

一缕缕

一根根

刷满了白色的墙

——爪

唯一在嘴唇上染着红的

黑色的妞

哭死了。

秘密花园

我和一群动物居住在一起

就我一个穿得干干净净。

它们走来走去

没人嫌弃我的美丽。

远处的乌云走了,又来了

雷声被压抑着

总想在楼宇的缝隙中

寻求解放。

动物,走着

动物,走着

动物,还走着。

最后一只大的动物

侧卧在我的身旁,让我用手

抚摸它冰凉的脸

我们赤着脚在做游戏

实际上

我不是一个有语感的人。

你把我的眼蒙上,

你搀扶了我的手,右手

往左边去

左边有一支蜡烛已被点上

左边还有一支蜡烛已被点上

左边还有第三支蜡烛已被点上。

我要去寻找光的温度,

要分辨出第一支

第二支

和第三支。

搀扶我的人眼睛明亮,

她嵌在黑色的影像中,

而我,背依她的胸脯。

超级月亮

我劳动在死魚群中

每一条魚都大过我

它们集中起来

就更加大于我

白茫茫一片,远处看

像条大河,也像超级月亮

“像”,是一条比喻

那么,它就必须像生姜

必须去除我浑身的腥臭

我擦擦手

两手撑于腰间

我只是想证明:

我是一条活魚

甚至是月光中

流淌的小船

多蠢。

粉红女郎

我在洗手间里走来走去。

像里尔克。像假装沉静的豹子。

实际上,是一傻逼。

绿色滴沥着,雨天、铺张的色彩

有一块黑墨撞击在它的中央。

只要说到抒情,

我便有壮怀激烈的冲动,实际上

就是一傻逼。

我出言不逊了,但它并不削弱

我的懦弱。

诗人是个什么东西,有那么多人

打着它的招牌。

我在洗手间里走来走去,

用完了洗发水、沐浴液,还有什么

精华的露。

湿漉漉的她,死盯着我

掩面的双手,装载了太多的饰物

你第一次看到,竟然有十只指头

穿满了这些腐朽的金子。

我关了灯,

这里就是一处黑屋,我想象着

为它安满木桌、木椅、木梯。

我要一小扇窗,

通往阳光。

我想爬出去。我的身上披满温暖,

尽管是夏日,

烈日炎炎。

墙上开始泛出奇迹了,

有一尾魚,像水墨画开在白墙上

白墙它又开始泛绿,像

我之前看到的滴沥的绿色。

她把手拢向后背

拢住漆黑的发辫

仿佛质疑身体。

我在洗手间里走来走去,

我讨厌对诗歌与一切物象

的迷恋。

诗歌是害人的,

如同躺倒在地的女子

周围散落了扑克,

她的嘴里

吹出一粉红色的气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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