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

2014-05-12 02:59汪涵
读者 2014年10期
关键词:木箱旧物下巴

现在,我偶尔会回湘潭,和儿时的玩伴一起泡茶聊天。有一次,我回家的时候,父亲和他的朋友在打麻将,我不会,也暂时没有什么别的事,就本能地想着去清理旧物。父亲在外面边砌牌边说:“汪涵小时候的作文写得可好了,九岁的时候就晓得用柠檬去形容月亮,那时候柠檬都很少看见。”我心里一动,想起了什么。

我走到了卧室里,搭了个凳子,打开立柜上面的旧木箱。我的学生手册、作文本,都还在里面呢。我慢慢地翻啊翻,终于翻到了我的作文本。蓝色的墨水印记,有的地方已经开始漫漶了,我翻到了那篇作文:“每当夜幕降临,深蓝的天空布满点点繁星,奶奶便会领着我到门前的河边纳凉,我靠在奶奶的身上,用小手托着下巴,傻乎乎地望着浩瀚夜空,夜空挂着个柠檬般的月亮,我问奶奶,月亮上真的有白兔吗?”我在二十年后看到自己儿时的字迹,于是,我再一次用手托起了下巴,发了一阵呆,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然后我继续翻下去,期待能再发现点什么。结果,我在箱子的最底下,竟然发现一个崭新的锦盒,上面的龙凤花纹像是给新娘子的,这肯定不是旧物。我打开锦盒一看,里面竟然是一个硕大的金手镯,这手镯在充满旧尘味的木箱里发出耀眼的光芒,我情不自禁地惊呼出声。

我这一声传出之后,就听见父亲在外面说:“你们慢慢打牌,我进去看他在搞么子鬼。”父亲一冲进来就对我竖起手指,样子十分紧张,要我千万别出声。然后,他悄悄把头探到我耳边,压低声音道:“你千万莫喊出来啊,这是我送给你妈妈的,先在这儿放一阵,到时候我要吓她一跳。”他那样子,让我感觉我的父母好像比我更年轻。

(许海莉摘自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有味》一书,童 玲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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