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麦克白之恶

2014-07-14 12:29张松林
名作欣赏 2014年30期
关键词:麦克白恶魔莎士比亚

⊙张松林

[河南大学文学院, 河南 开封 475001]

析麦克白之恶

⊙张松林

[河南大学文学院, 河南 开封 475001]

本文主要分析麦克白恶魔性心理体现出的伦理意蕴,着重分析麦克白内心世界来揭示其作恶动机,而以内心宁静绝缘、身心分裂失却和谐的过程来探讨莎士比亚塑造该人物时的伦理隐喻。恶魔性爆发后的麦克白把自我同社会隔绝,紧紧拥抱权力来抵御孤独和恐惧,并以自我为中心来判断事情,不断地为私利作恶,而不惜残害人的生命,进而颠覆和反叛国王,彻底将自我疏离与正常生活之外,从而彰显出作者在文艺复兴时期个性张扬时代对社会伦理的呼唤之态。

麦克白 爱死 自恋 弑父 伦理

《麦克白》中的同名主人公的行为带有恶魔的特征。评论家对其残暴邪恶、阴险狡诈的品行多有评论,赫斯列特说麦克白迫不及待地去证实女巫的预言,“并用邪恶、血污的手车开了那遮盖着尚未分晓的将来的帘幕。他经受不住 反 抗命 运 与 良 心 的 斗争 ”①。托 马 斯·德·昆 西 说 剧 本将 人 性 退 场 和 魔 性 上 台表 现 了 出 来 ,“ 凶 手 们 置 于 人 间 事务、人间意图、人间欲望之外……麦克白忘记了自己是女人生的……符合魔鬼形象,魔鬼世界突然被显示出来了”。前辈评论有助于我们理解莎士比亚戏剧“创造了并且存在于一种真实的、清楚的道德气氛中”。本文拟在前人论述的基础上继续挖掘,从心理学角度入手,追寻恶魔心理,探讨作者塑造恶魔式人物的伦理隐喻。

一、暴力之恶

麦克白之恶魔性首先体现在其残酷的暴力手段,本是一名功勋卓越、受人爱戴的将军,却在一次平叛胜利后返朝的路上,听信了三女巫说他能当皇帝的预言,并随着女巫们部分预言的实现而不断膨胀权力欲,终于在麦克白夫人蛊惑下弑君登基,众叛亲离,死在战场。暴力是对人生命价值的无视,让人以痛苦的方式与现实世界分别,违背人类伦理,也有悖于宗教信仰,但麦克白内心涌动着死亡本能,这是一种强大的原始力量,促使麦克白在暴力夺权、护权的道路上越来越血腥。“他总是在死人头上摘取权位,就像原始部落的武士通过吃被他杀死的敌人的肉用他的名字来继承权力。”②父亲死后他继承了葛莱密斯爵士,考特爵士叛国被废后他被晋升为考特爵士。因为麦克白在别人的死亡中提升了政治地位,所以当三女巫预言他将晋升时,他立即想到了死亡,死亡是他晋升的台阶。当麦克白想以个人武力夺取国王生命时,伦理天然地成为其阴谋的绊脚石。

“心灵在胡思乱想中丧失了作用,把虚无的幻影认作真实了。”(《麦克白》第一幕第三场)当国王的预言犹如一朵灿烂多姿的玫瑰开放在麦克白的心田,引诱着麦克白邪恶的欲望从幽深的心底中升腾,想象中的权力折磨着现实中的欲望,终致他魔性发作以暴力去攫取权力。趁国王做客家中之际杀掉了皇帝并嫁祸于卫兵,登基后又为巩固王权先后杀掉班柯父子、逼走麦克德夫,他以无休止的杀戮巩固统治,在死亡本能”(death instinct)驱使下大肆杀戮。按照弗洛伊德的解释,死亡是人的最终归属和内在本能,在死亡之前人始终处于同欲望的斗争状态,由此派生出对自己的自残、自伤甚至自杀,对他人则实施攻击、破坏、战争等毁灭行为。可以说死亡本能“是破坏性的,它是恨的动因,表现为外部扩展的攻击的侵略倾向”③。换句话来讲,死亡本能导致的破坏身心和谐、破坏社会规则的行为是恶之一种。弗洛姆将“恋死倾向”视为恶的本性之一。即具有“杀人愿望,暴力崇拜,对死、污物、暴虐的兴趣,以及通过‘命令’把有机体变成无机体的愿望”④。这必然诞生出与社会相反的价值观,破坏和谐与伦理,麦克白企图通过支配人的一切言行来显示自我存在,暴力成了支配他人的手段,也是被支配者畏惧的方式,迫使人陷入孤独、痛苦和绝望之中。

暴力之恶也给麦克白自身带来了恶的体验,那就是孤独与绝望。麦克白弑君有一个残暴的动物意象狼出现在他的脑海,他想让自己更凶狠来冲掉内心的人性。在摸向邓肯营帐去行刺的路上,他渴望有真正一只狼伴随他,替他巡哨报更。狼象征着无节制的欲望和残暴,代表着麦克白的权力欲在膨胀并侵蚀着他的人性,此时麦克白的内心仍在作者激烈的斗争:攫取王位的欲望如同魔鬼点燃在他内心的熊熊烈火,非得用邓肯王温柔的鲜血来平息,犯罪让他觉得耻辱,伦理令他内心胆战心惊。就在这样一步步沦落中,麦克白实现了弑君夺位的欲望,却也因此导致了麦克白的内心失掉了和谐。他从犹豫不决到实施犯罪,内心经历了种种挣扎,然而权力的诱惑促使他去夺取王冠,变成像畜牲一样的人。国王的暴亡致使国内社会各阶层胆战心惊,人们生活在猜测和恐惧中。凶手麦克白也因以不可抗拒的力量践踏伦理原则,一步步变成了“恶魔”,也就远离了内心和谐宁静。

二、自恋之恶

麦克白由善变恶一方面是因为多种外在因素的引诱,另一方面是因为他过分的自恋。“自恋”在精神分析理论中是一个意义深远的概念,也是弗洛伊德自认为自己最重要的发现之一,力图把这一概念纳入在他的利比多理论的框架中,并用来解释包括嫉妒和暴虐等在内的诸多现象。弗洛姆进一步发展了这一观念,将自恋归入人的恶本性之一。恶性自恋者认为没有什么东西能限制他们的欲望和权力,他们期望为所欲为,可以滥杀无辜,以至于进入一种疯狂状态,使自己从和谐的生活状态中脱离,同人类的温情绝缘。他们害怕别人反对自己,于是极力加强手中的权力,用内心的无情和强烈的自恋来抵御内心的恐惧。麦克白的恶性自恋的一个突出表现则是以自我为中心。

本来麦克白身上呈现出来浓重的善良的情感,社会地位的提升应验了女巫的预言也唤醒了他沉睡的权力欲,从未有过的弑君思想浮现于脑际,不可遏止的权力欲使他心中人性中善的因素一点点地丧失。他的夫人给他如此评价:他身上有太多的人性的乳臭。他甚至对自己弑君的想法感到恐惧,对麦克白夫人的提议感到犹豫和顾虑:“他到这儿来本有两重的信任:第一,我是他的亲戚,又是他的臣子,按照名分绝对不能干这样的事;第二,我是他的主人,应当保障他身体的安全,怎么可以自己持刀行刺?”(《麦克白》第一幕第七场)

此时的麦克白想着血亲关系、热情好客、感恩之心,立即就把计划丢在一边。他认为贵族应当有亲切和蔼的品行,因此他应当敬畏邓肯这位贤德的君王,后来当他想到自己只能做一朝天子而班柯的子孙将世代为王时,心里更是痛苦,因此他不想杀死邓肯。可是他的夫人不断地用充满激情和诱惑的话语鼓励他去冒险,梦想中王位的诱惑终于让他下定决心。

麦克白受王权诱惑而杀掉国王,再因惧怕丢失王位而滥杀无辜,人性中善的因素渐渐被魔性侵蚀变得而凶残无比。他的暴政致使“每一个新的黎明都听得见新孀的寡妇在哭泣,新失父母的孤儿在号啕,新的悲哀上冲霄汉,发出凄厉的回声”(《麦克白》第四幕第三场)。他把一个由贤德仁慈的君主统治的国家变成混乱血腥的地方,麦克白本人亦从一个功臣变成魔头。

然而,麦克白并未谋求到预想的幸福,王权带给他的并非光荣,而是一系列耻辱的罪恶。失去邓肯这位信任臣民、允许自由的国王,苏格兰人变成了暴君的奴隶,暴君把个人意志强加给别人,却不相信任何人,“用凶手监视凶手”,给国家带来了巨大灾难。若用一个词描述麦克白经历的过程,这个词就是“监禁”,这是一个确切的针对他为谋求权力而犯罪的惩罚。麦克白个人故事表明:拒绝一切传统有序的信条,显然是不完美的(反叛不仅没使他保留权位,相反却害了他)。他变成了一个眼光狭隘的奴隶,被监禁在不可自由舒展的自我中心或自我意识的统治中。他体味不到任何人间的温情,老年人应有的尊荣、敬爱、服从他都没有,人生对他来说成了一个行走的影子。一个人在原本稳定的社会中,可能会为幸福或财富做出反叛行为,而对权力的野心正是促使这一行为的重要因素。然而,这些人往往忽视了非法获取的权力是不稳固的这一现象,莎士比亚对野心的处理表明他深深明白野心会导致进退两难的悲剧。想象中权力那无上的光荣刺激麦克白等野心家去碰运气,作家则以启示和警告的方式给读者一些暗示信息,用他的世界观规劝那些寻求抱负之路的英雄们:梦想的光荣和现实的危险是并存的。

《麦克白》中主人公为一己之利而甘冒天下之大不韪,为了邪恶的权力欲望刺杀国王构成了一个巨大的象征。在这类悲剧中,为了整个社会的好处,正义必得以伸张,暴虐之人必被打倒,他们的统治会遭到众多仁人志士的抵制,乃至武力打击;就算他没有遭到外界攻击,内心也会出现古怪的场景来搅乱他的意志。麦克德夫最终的行为——众所周知的剧本中未足月而生的麦柯德夫战胜麦克白的场景——证明了真理存在于人们不畏险阻的探寻之路上。麦克白的行为和企图是被否定的,这是一个意味深长的心理学观念,正如莎士比亚认识到的一旦个人意志的内在专制暴政形成,很难从自身消除,个人很难从毁灭中自救,帮助来自外界,如他浪漫地展示:“我的结局将要变成不幸的绝望,除非依托着万能的神明的祈祷的力量。”(《暴风雨》收场诗)这里表明了莎士比亚的道德立场。

三、弑君之恶

麦克白弑君即是对父亲及父亲般权威的颠覆与反叛,他用非法手段超越自我身份、背叛传统权威、谋杀政治领袖必定属于是恶行。弗洛伊德认为男孩子心中都有潜在的杀父娶母的欲望,但是他们迫于父亲权威的压力而压抑了自己的欲望,这就是弗洛伊德惊世骇俗的“恋母情结”(Oedipus complex)。弗洛伊德分析了恋母情结的变化,从最初的杀父思想演变成对宗教上的上帝及政治上统领的不敬。对伊丽莎白时代的人来说,同类似父亲的人之间的道德冲突应屈从于现世社会秩序的和谐统一。因此,19 世纪英国出现了大量保守派的布道和警戒故事、警告,主要内容是反对野心。因为,对超越出生地位欲望的产生本质上是“邪恶”的,过高的渴望是有罪的,是对传统中自然、家庭和上帝组成的慈善的颠覆。

亚 历 山 大(Alexander.Novell)的《伊 丽 莎 白 时 代 问答集》声称,有一种评论适用于所有的权威人物,上帝认为对“君王、国家之福、福利之源”的对抗比对自己父母的对抗更可憎。⑤对伊丽莎白时代的道德伦理学家来说,对叛逆的评价非常简单明了——否定。野心是人们深恶痛绝的罪恶,在精神层面上,正是这种罪(欲望、野心)使得撒旦从天使中堕落,使亚当、夏娃失去天恩,超出了既定条件的欲望就会违背最终决定者——上帝的意志。在政治层面上,野心是最危险的罪,因其导致最坏的社会犯罪,对现今国王的反叛。野心对孝顺、顺从等传统伦理的斗争在以下三个层面展开——家庭、宗教和政治,同道德警告也有强有力的联系。

为了超越他们出生时自然赋予的身份,麦克白试图通过变成自己愿望及想象的身份来实现一个象征性的新生。然而新生却要经历一个非自然的可耻过程——颠覆父亲或类似于父亲的人物的权威,正如弗洛伊德宣称“反叛父亲并从形体或其他样式上杀死父亲”。这里充斥着乱伦的意味。当然这里我们分析乱伦是为了强调恶魔式人物获得新身份的动力,以及他们获取新身份所付出的代价。这种乱伦思想普遍存在于莎剧中,历史剧中自然最为突出,却不局限于历史剧,《一报还一报》中伊莎贝拉指责克劳狄奥畜牲般的企图——用姐姐的贞操换取生命苟延,乱伦思想隐含在克劳狄奥构想的新生之路中。

麦克白将新身份投射到王冠之上的弑君叛主者则将这种罪恶向更深推进。当然他不可避免地要产生一些神经症,剧本中呈现给读者的正是这些人物病态心灵的微缩图。下面我们通过分析剧本中的情节,论述原来之我同新我之间的不同象征形式。失败、生命力丧失、自我疏离等病态集中攻击莎士比亚笔下的恶魔式人物,预示着恋母情结即取代父亲权位是失败的、错误的。这些人成功的“弑父行为”,也是彻底地根除其存在的根基的行为,他们随即发现自己被诱捕进监狱,他仅仅是“前我”的一个影子。很大程度上,杀长辈会失败,主角无助得像一个握在父亲力量手中的婴孩,很显然自然秩序站在父母一方。

麦克白之罪首先是一种关系的破裂,他打破了与国王邓肯的君臣关系而试图成为一国之君,其实这种罪也是对现实权威的挑战,对主宰人的力量的一种体验。在这里罪也是某种东西,某种“实在”。“希伯来圣经就不用任何抽象的词表示罪,而是用一堆具体的表达措词,每种表达都各具特色,成为可能做出一系列解释并预示某种所谓‘神学词源’(theologoumenon)的一种比喻方式的起源。”⑦圣经中《诗篇》《申命记》《以赛亚书》等篇目均有详细的罪之描述。麦克白心中造反弑君的恶之意念产生后就预示着君臣关系决裂成为该剧的主题;这里又有他邪恶意志与伦理规范的冲突,表现为麦克白心中激烈的斗争:“没有一种力量可以鞭策我实现自己的意图,可是我跃跃欲试的野心,却不顾一切驱着我去冒险……我们还是不要进行这一件事情吧……我的决心已定,我要用全身的力量,去干这件惊人的举动。”(《麦克白》第一幕第七场)

麦克白将奸诈的心罩上了虚伪的笑脸去冒险,他犯罪后却发现内心十分孤独,发觉自己已走入迷途因而情感失落缺乏情感共鸣,麦克白夫人的激励能够促使他作恶却无法让他精神快慰,他与人的对话已经中断。这种处境中上帝是沉默而不在场的,或者说走上迷途的麦克白是被上帝所“抛弃的”。所以麦克白想叫一声阿门,却怎么也叫不出来,“可是我为什么说不出‘阿门’两个字呢?我才是最需要上帝垂恩的,可是‘阿门’两个字却哽在我的喉头”。(《麦克白》第二幕第二场)

上面对麦克白犯罪呈现出来的关系破裂的分析,是从对罪的否定性角度入手,我们仍然可以从罪的力量的角度来分析罪恶的确实性。如从基督教伦理学角度来分析,麦克白之罪的另一表现——拜偶像,圣经中有明确规定反对偶像崇拜的诫命:“不可为自己雕刻偶像,也不可作什么形象,仿佛上天、下地和地底下水中的百物。不可跪拜那些像,也不可侍奉他。”(《圣经·申命记 5:8—9》)麦克白显然有悖于此项诫命,他不仅信了女巫的预言,而且自己为了稳固政权还亲自求拜三女巫的统领,不惜一切代价来换取梦想的万代江山。这里麦克白又背叛了信仰上的父亲——上帝,走向了生命的绝境。

野心勃勃的阴谋家麦克白的犯罪使得自己身败名裂,然而无论是现实中还是莎士比亚的剧本中,野心家们却层出不穷、前仆后继,他们为虚幻的利益背叛自我,莎剧中有一系列被野心怂恿的背叛者。

莎士比亚的历史剧中有许多这样的弑父者,这也是作者立足现实,记录现实中的罪恶的重要表现。英国历史中出现的叛逆行为的危害,给莎士比亚时代的人们提供了一个关于世袭和身份的巨大的警戒性启示。围绕着王室血统产生争夺王权的行为,违反了政治层级秩序、出卖了原初的自我身份。莎士比亚历史剧中呈现的玫瑰战争,是被政治野心和家庭复仇所鼓动起来的,是逐步加剧的针对自然秩序特别是世袭身份的一系列犯罪。理查三世是罪大恶极的魁首,也是被痛斥否定的罪恶者的代表,他处在既遭受罪之罚又变本加厉地犯罪的恶性循环中,只有他死亡才能结束这个循环,一切才会重新回归和谐。

事实上,恶魔人物性格远比文中的分析更复杂,笔者对麦克白的恶魔心理与伦理观念冲突进行分类分析,意在寻找其失去内心和谐的缘由,并由此理解作者莎士比亚生活在中世纪向文艺复兴时期的转型阶段,戏剧创作取材于现实生活,恶魔形象从中世纪道德剧、奇迹剧中的撒旦,到莎士比亚时代那种既具有现实人性又有恶魔特征的恶人,乃至后来演变成亦正亦邪的外在于人的力量。莎士比亚把恶魔形象从外在于人的异己力量,改造成普通的人,这一转变无疑是受了文艺复兴时代氛围的影响。当时的文学家们大力鼓吹人的价值,歌颂人性自由;而事实上,人若自由过度、失去理性控制,会产生难以预料的恶果。恶魔正是人放纵欲望导致的善性退却、人性异变的悲剧,戏剧《麦克白》的伦理意蕴也正体现在这一悲剧的字里行间。

① 杨周翰编.莎士比亚评论汇 编(上)[M].北 京:中国 社会科学出版社,1979:198(.以下有关该读书引文均出自此版本,不再另注)

② Jams L.Calderwood,If it Were Done:Macbeth Amherst,The University of Massachusetts Press,1986:77.

③ 陆扬.精神分析文论[M].济南:山东教育出版社,1998:55.

④ [德]埃利希·弗洛姆.恶的本性[M].薛冬译.北京:中国妇女出版社,1989:29.

⑤ Robert.N.Watson,Shakes peare and the Hazards of Ambition,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84:6.

⑦ [法]保罗·理克尔.恶的象征[M].公车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64.

作 者:张松林,河南大学文学院在读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欧美戏剧。

编 辑:魏思思 E-mail:mzxswss@126.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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