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波：去欧美办药厂

文/本刊记者 李建 实习生 楼昕

李春波：去欧美办药厂

文/本刊记者 李建 实习生 楼昕

李春波在绍兴滨海新区的建设工地上。/黄国中摄

人物名片：

李春波，1959年出生，中共党员。杭州电子科技大学工业经济系、中国药科大学医药经济管理系双学位学士，教授级高级工程师、高级会计师。历任新昌制药厂财务科长、副厂长、总会计师，浙江医药股份有限公司总经理兼新昌制药厂厂长等职，2009年6月至今任浙江医药股份有限公司党委书记、董事长。2013年度“风云浙商”。

我们拜访李春波的时候，他刚送走一批美国的合作伙伴。马年春节，李春波带着这些美国客人在新昌好好地体验了一次中国的“年味”。除了陪客人过年，李春波还和他们商谈新药的合作研发、工厂的规划设计等。近段时间，李春波正在下一盘国际化的棋——深度布局欧美，去那里办厂。

德国报纸头条：《中国企业把工厂设在易北河上》

在很多人看来，2013年的世界经济形势说不上景气。但就在这时，李春波果断出手，在欧美置地办厂。因为他敏锐地嗅到了复苏的气息。

李春波每年都有2/3的时间漂在国外，近两年，很多细节引起了他的高度重视。

2012年初，李春波去美国旧金山、休斯敦、芝加哥等地，机场、宾馆、超市、商场里冷冷清清；2012年圣诞节之前，李春波再度赴美，感觉人气有所回升；2013年2月再去，发现明显不一样了。“机票、常住的宾馆已经需要提前预订，商场里的人也越来越多，很多城市都在搞基础设施建设。这些细节很直观地传递出一个信息：经过几轮货币扩张政策后，美国经济正在复苏。当前，可能正是拐点。”李春波说。

再放眼欧洲，李春波又发现了德国的亮点：“近几年，德国经济在欧洲可谓一枝独秀。难得的是，德国的经济增长是靠存量盘整、有效消费，而不是投资。其工业品，比如汽车等出口都不错。”

尽管迷惘、观望的情绪遍布四周，但李春波仔细观察、分析之后，勇敢地选择出击：在美国新泽西州、德国汉堡港附近各买下一块地，开始建厂。

“经济相对低迷时进场容易些，对方也更欢迎。这时候的地价，比2008年时至少便宜30%。比如我们在美国买的地，1亩不到1万美元。如果等到欧美经济持续上扬后再动手，障碍就多了。我们就是要在别人还没注意到苏醒信号时提早准备！”李春波说，“一家德国报纸还给我们上了头条呢，标题是《中国企业把工厂设在易北河上》。”

“浙江医药”在欧美等地原本只有办事处，如今在这里办厂，不仅是“抓拐点”，还有更深的用意。

“工厂设在欧美，本土化的设计、施工标准，本土化的生产和销售，这对减少贸易摩擦很有好处。”李春波介绍。而且，他认为，做企业应胸怀全球、视野宽广：美国、欧洲都是世界经济增长重要的一极，“浙江医药”想获得长足发展，就必须在这里深度布局。

“狡兔都知道要有三窟，因为三角形最稳定。”李春波微微一笑，“现在是打钉子、扎基地，在欧美的工厂站稳脚跟后，必将形成中国、美国、欧洲三足鼎立、稳定的国际市场格局——‘浙江医药’今后50年的市场问题基本都能解决了。那时候，不管世界经济风吹浪打，我们都如闲庭信步！”

在国际市场，吹牛赚不了钱，必须得有最好的产品

李春波常会念叨一句大白话：“在国际市场，吹牛赚不了钱，必须得有最好的产品。”李春波认为，过去，中国药企总跟在外国企业后面跑，跑得大汗淋漓还跟不上。只有不断创新才能做出最好的、高附加值的产品，才能跑到别人前面。

“浙江医药”设在欧美的工厂，将积极践行上述理念：生产、销售的主要将是自主研发、高附加值的产品。首期预计今年年底建成，明年下半年投产，主要生产天然维生素、OCT（非处方药）和生命营养品；二期，将主要生产有自主知识产权的新药。与此同时，不仅是生产，自主研发力量也将逐步向欧美扩张。

其实，不论是国际、还是国内市场，让“浙江医药”扬眉吐气的，主要都是自主研发、高附加值的产品。“这些产品，利润率都很高，至少在25%以上。”李春波说。能有底气把最好的产品打入欧美市场，“浙江医药”手里自然有一副“好牌”——

以前，万古霉素一直都被外国公司垄断，生产标准为纯度88%。2004年，“浙江医药”自主研制的万古霉素成功上市，将标准提高到了95%。目前，则是99%甚至是99.9%，远超美国公司近11个百分点。现在，“浙江医药”的生产标准就是万古霉素产品的世界标准；

如今，“浙江医药”的天然维生素E已通过科技创新，将纯度提炼到接近100%。这个纯度是其他企业无法做到的，就连欧洲大公司也只能做到98.5%；

“浙江医药”是国内最大的辅酶Q10（维生素类物质，有益于心绞痛、心脏病和高血压病的治疗）生产基地。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辅酶Q10的成品一直由日本Kaneka等国外公司垄断。“浙江医药”1997年开始研发辅酶Q10，2004年产品上市，并在2010年、2013年两次打赢了日本Kaneka公司的专利侵权案，使中国的辅酶Q10在世界医药行业里站稳了脚跟；

“浙江医药”自主研发的一款肿瘤新药已申报二期临床研究，不久后就能上市……

李春波清晰地认识到，一个具有世界竞争力的医药企业必须靠研发驱动。“浙江医药”现有360多位科研人员，约占总人数的1/10。历年的研发经费约为当年销售额的2.5%至5%。2013年，这个数字为人民币5亿元，几乎等同于当年的纳税额。

药品不是一般的产品，我们必须沉下心来做

在有些人看来，李春波简直“不可理喻”：“浙江医药”坐拥数十亿的银行存款，却始终不做主业之外的任何投资，甚至没有一分钱银行贷款。但正因为心无旁骛，才造就了中国盈利能力最好的药企之一——“浙江医药”。连续5年，它的出口额在国内制药企业中名列前茅。

前些年，经济走向好，加速投资的冲动在越来越多人身上出现。房产、股市等看起来都有机会，现金流一向较为充裕的“浙江医药”，拿出一部分钱做投资似乎不成问题，但李春波硬是把这种诱惑挡在门外。“‘浙江医药’每一分钱的利润都来自主业，是靠双手诚实劳动赚取的。”李春波自豪地说，“药品不是一般的产品，我们必须沉下心来做。”

我们采访时注意到，李春波所在的办公楼很破旧，是上世纪80年代造的，原先是个幼儿园。老厂房也用了快60年，但这里的生产、检测、安全环保设施很多都是世界上最先进的。我们问李春波会不会建新办公楼，他说：“做医药研发，用钱的地方还很多。现在这个楼虽然旧，但用起来挺好。”

如今，在绍兴上虞区的滨海新区，“浙江医药”正着手建造一个占地1280亩的全球高科技医药生物综合产业区。当这里的产业布局成型后，“浙江医药”将会有质的飞跃。目前，第一期180亩基本建成，已进入试生产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