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小说《红高粱》颜色词的英语翻译语用差异分析

2014-10-21 20:02张婷
中学生导报·教学研究 2014年40期
关键词:葛浩文颜色词红高粱

张婷

摘要:莫言,原名管谟业。2012年10月11日,因其“用魔幻现实主义将民间故事、历史和现代融为一体”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殊荣。从那以后,他的作品不断被拍成电影、电视剧等。尤以《红高粱》为最盛,在影视作品走向国际的同时,其小说也被众多知名翻译家翻译为多国语言,为中外读者所推崇。本文选取的是莫言中篇小说《红高粱》为研究对象,以美国汉学家葛浩文的翻译作为研究版本,通过其中大量的颜色词的描写体现莫言丰富的语言功底的同时,也能从葛浩文的翻译中看出其丰富的汉学功底,本文通过对其中颜色词的翻译来比较英汉两种语言的语用差异。从而更好的了解中英两国文化、生活的差异。

关键词:莫言;《红高粱》;葛浩文;颜色词;语用差异

一、莫言小说《红高粱》颜色词概况

莫言小说《红高粱》里颜色词共有359个。其中虽然包括重复的颜色词汇,但足见其颜色词汇之丰富。有不少学者对其小说里的个别颜色词,如“红”、“黑”等做过详细研究,而很少有学者从翻译角度对其中大量的颜色词从语用的角度进行探讨,本文选取葛浩文的翻译版本对其中颜色词的语用意义做一个分析。

李红印在对颜色词的语义分析中把汉语颜色词汇分为三类:辨色类、指色类和描色类颜色词。辨色类颜色词是一个封闭的类,是单纯的指“红”、“黑”等,指色类和描色类颜色词都因色彩亮度和浓度的差异而有所区别,如“艳红”、“乌黑”等。本文就从辨色类颜色词和指色类、描色类颜色词两个方面来分析英汉语用的差异。

在众多的小说当中,本文选取了《红高粱》作为研究对象主要得益于以下三个原因:

首先,小说《红高粱》被先后拍成电影和电视剧,足以证明该小说的优秀和独到之处,并且广为人知。选择该中篇小说为研究对象,在大家所熟知的基础上更能产生共鸣。

其次,自从莫言开始创作以来,获得众多奖项,但《红高粱》这部小说,可以说部分原因是因为张艺谋导演的推动开始红遍外内外,但莫言也因此成就了张艺谋导演。这篇小说把莫言推向了世界,从而才有了众多学者对莫言小说的翻译,才有了其小说的英语、法语、德语等诸多译本。选择这篇小说为研究对象,更具有代表性。

最后,就研究内容颜色词而已,标题本身就是带有颜色词,与其他带有颜色词的中篇小说相比,其颜色词更为丰富,因此选择这篇小说作为研究对象,更能体会莫言写作小说的独特风格。

雷达先生在评论莫言的《红高粱家族》时说:“一方面,它是人与自然契合冥化的象征,红高粱是千千万万生命的象征,千千万万生命又是红高粱的外观,天人合一,相生相长,让人体验那天地之间生生不息的生命律动,从而引向人与自然,生命与地域的重叠、合影、浑一的魂归自然和宇宙之故乡的境界。另一方面,它又是历史与现实契合的象征,象征坚韧,不屈,苦难,象征复仇,象征英雄主义,象征淳朴而豪放的道德,象征伟大民族的血脉、灵魂和精神。”这种精神在其小说中通过一系列的朴实的词汇体现得淋漓尽致,但是颜色词在其中也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二、《红高粱》中颜色词翻译的中英语用差异分析

(一)辨色类颜色词的语用差异分析

小说《红高粱》中这种单纯的颜色词比较多,尤以“红、黑、白、紫、绿、黄、蓝、青”为主。本文着重分析颜色词“红”、“黄”的中英语用的差异。钱冠连指出:“语料不同,出的成品不同,原因盖出于文化不同。”,所以文化的差异会导致英汉两种语言在使用时的差异。

“红色”在中国传统文化中象征着喜庆,如“红娘”、“大红囍”等,在西方国家“红色”也有象征喜庆或者和平之意,如“红地毯”,但是在莫言小说中除了这个文化意义之外,“红色”还象征着“流血,牺牲”、“战争”等。那么在葛浩文的翻译中虽然将“红高粱”翻译为“red”,“绿高粱”翻译为“green”,但是西方读者是很难从“red”这个充满喜庆之意的词汇里面体会当时高密东北乡高粱地里战争的残酷,而流血牺牲将高粱染成红色的这种文化意味的。有些词汇在中文中虽然没有表示颜色,而葛浩文結合中国文化巧妙地处理为颜色词,如“充血的大耳朵”翻译为“red”。

“黄色”在中国文化中虽然有不好的意思,但更多的是倾向于其褒义,如象征“皇权,至高无上”、“和黄金一样宝贵”等。而在西方国家则更多的是含有贬义色彩。那么在葛浩文的翻译中“黄红相间”翻译为“neither yellow nor red”,“穿黄衣的日本人”翻译为“khaki-clad”,则是很好的体现出西方人不大愿意提及“黄色”,而在翻译的时候更是避免用其表现中性甚至褒义。而“黄泉之下”翻译为“Yellow Springs”是在西方国家找不到一个对应的词汇来表现这个意义,在翻译处理过程中就保留了直译。

“黑色”在中西方文化中均有贬义色彩,如:汉语中有“黑名单”、“黑社会”、“黑色星期五”、“黑心”等,英语中也有“black list”、“a black day”等,但是在中国文化内涵中“黑色”除了有贬义色彩之外,也有多数情况下是具有褒义色彩的,如“黑脸的包公”、“黑色脸谱的张飞、李逵”等。因此在莫言小说中的“黑色”也是具有这样双重身份的,不单单只是贬义色彩,除了象征“黑暗、严肃”之外,还有“正义”之意,但是在葛浩文的翻译过程中这种差异是无法体现出来的,“黑色”都是用的“black”翻译,另外的一些描色类颜色词,如“黝黑”、“漆黑”等更是无法更形象的描绘出来的。

(二)指色类、描色类颜色词的语用差异分析

在359个颜色词里面,除了辨色类颜色词之外,有83个是属于指色类、描色类颜色词的。这类词汇从物理学的角度来讲是由于色彩的亮度和浓度差异导致的,于是这就给翻译增加了难度。如在小说中“白色”有“雪白”、“洁白”、“苍白”和“青白”等;“红色”有“暗红”、“粉红”、“鲜红”、“浅红”、“殷红”、“通红”、“赤红”和“朱红”等;“绿色”有“深绿”、“墨绿”、“鹅绿”和“翠绿”等;“黄色”有“土黄”、“焦黄”、“杏黄”和“金黄”等;“蓝色”有“瓦蓝”、“深蓝”、“宝蓝”和“幽蓝”等;“黑色”有“乌黑”、“漆黑”、“黝黑”。

这些颜色词汇除了单纯的颜色词外,都含有文化特有的附加义,在对这些附加义进行翻译的过程中,除了跟中西方文化有差异外,还跟词汇本身的差异相关,如词汇的感情色彩、形象色彩等。如“鲜红”在文中共出现3次,分别描写“脸庞、血珠和嘴唇”,在描写“脸庞和嘴唇”时,我们易于联想到具体的“脸庞和嘴唇”的样子,而在描写“血珠”的时候,如果没有真正见过,是很难用“鲜红”这个词对应的,而在葛浩文的翻译中,“脸庞鲜红”翻译为“grew ever brighter”,“高粱鲜红”翻译为“deep scarlet”,“鲜红的血”翻译为“bright-red”,使用了不同的词汇,有些甚至没有用颜色词进行翻译,这是因为在翻译过程中单纯的颜色词无法翻译出这种特定的形象色彩,联系莫言小说的写作背景,我们也容易发现,在描写“高粱”时,他使用了不同的众多颜色词汇,如:“通红”、“血红”、“绿高粱”、“银灰色”、“灰绿色”,这些不同的颜色词汇是跟作者个人情感倾向也相关的,所以在描写时采用不同的颜色词汇也是由于感情色彩的不同,那么在翻译过程中这种感情色彩和形象色彩在中西文化中的差异,虽然葛浩文做了很好的处理,但是也是在一些细微之处能够发现的。再如:“洁白、雪白”均翻译为“white”,“雪白的山羊”翻译为“white”,“青白的浪花”翻译为“white”,“雪白的核心”翻译为“white”,“洁白的石条”翻译为“white”,对于浓度和亮度都不同的词汇,葛浩文只用了“white”来翻译,除了这些颜色词的形象色彩和感情色彩无法附加在后面的词汇上面体现出来,还因为西方国家这些浓度和亮度不同的词汇的数量是极其有限,词汇的丰富程度也造成了这些翻译的差异。

三、总结

有学者也从“关联理论”讨论中英文翻译的语用差异,本文着重从以上两方面做了一个简单的讨论,当然,还可以从其他语用的角度对其文本进行深入分析与研究,比如从语境的角度来讨论,言语活动的发生和进行有许多具体条件和前提,这些条件和前提的总和称之为语境。从这些因素的外显性和内隐性角度看,王福祥等把语境分为三类:背景语境、情景语境和上下文语境。背景语境通常由言语交际的社会历史文化背景和交际双方个人历史文化背景构成。情景语境是由客观的言语交际活动所处的时空状况和具体场景事件及交际双方主观的心理状态和彼此间关系构成的。上下文语境即语流中某一个句子或某一词语的前言后语。也可以从修辞的角度来探讨,语用学这个词是从英语的pragmatics译过来的。该词的首创者,美国的C.Morris 就明确地把它等同于修辞。也有从语义学的角度对其差异进行讨论的,从词义的聚合关系和组合关系进行讨论,但是不管从哪个角度进行研究,都是为了分析比較中西文化这个大的时代背景和文化背景的差异,从而找出中西文化更多的异同,为更多的读者了解中国文化,也为中国人了解更多的西方文化做好铺垫,使得中西文化在作品中成功交流,以引起读者共鸣,从而真正实现国际交流的无障碍。

参考文献:

[1]《莫言精选集》莫言,北京燕山出版社,北京 2006年1月

[2]《Red Sorghum》Howard Goldblatt ,Arrow Books,2003年

[3]《红高粱》莫言,中国青年出版社,北京,2004年1月

[4]《现代汉语颜色词语义分析》李红印,商务印书馆,北京,2007年

[5]《当代语用学》姜望琪,北京大学出版社,北京,2003年10月

[6]《汉语文化语用学》钱冠连,清华大学出版社,北京,199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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