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代码的程序“媛”

王玉龙

在百度公司2014年夏季招聘的一批新人里，身为清华大学自动化系女研究生的王一娇是唯一的女生。在进入基础软件部之前，她就听过一个行业内部流传甚广的段子：

问：有什么借口让自己写出低质量的代码？

答：我是个女程序员，我是来活跃气氛的。

这个段子折射出了程序员这个行业的现状，即写代码这个圈子绝对是雄性的天下。

初入职场的王一娇，对段子里的调侃是口服而心不甘：“这么调侃挺好的，刚进公司是真怂啊，什么都不懂，总不能还牛哄哄的吧。但是也不能真成调节气氛的啦。等姐以后成了高级工程师就不用调侃了，还可以说——你以为我是靠着卖萌才走到今天的吗？”

冰冷的现实总是可以轻而易举地击碎一个新人的骄傲。入职之初，王一娇因为连基本的操作都不懂，常常拽着师傅问这问那。问得多了，就有点心灰意冷了，总感觉自己“每天存在的意义就是浪费师傅的时间”似的。

这份工作与王一娇想象中的情形出入很大。应聘时，她被告知的是当“高大上”的数据挖掘师，是“做模型”“做算法”的。但是，她的实际工作却是做一些无关痛痒而又枯燥无味的细枝末节，简单来说就是打标签，即把一个长长的地名切成好几段，分出哪个是核心词，再归类。人工一个个标注太慢了，写个程序一趟跑下来，上万个地名都能标注好，准确率还特别高。就这样，她的大部分工作都在不停地优化策略，在程序里改改这、改改那，然后再试一遍，看看准确率会不会有所提高。

虽然，单调而枯燥的“码农”生活，对于提高自身的业务能力不无裨益，但是，让王一娇焦虑的是，这些工作无益于自己学术能力的提升。但是，她又放不下这份工作。看看未来，也不是暗无天日：想想自己，总有一天，能靠实力，成为资深的构架师或者工程师。顿时，她就会热血沸腾，动力十足。

晚上9点，北京市西二旗，外围是钢化玻璃的互联网企业大厦透m白炽灯光，像穿越于夜色的巨大航船，部门里所有的人都还没有离开各自的格子间，当然也包括王一娇。过去，她每周给爷爷打两三个电话，现在一个月都难得打一个，每天面对着发不完的邮件、跑不完的程序。

繁重的工作，让王一娇的世界变得很小。书、电影、逛街让位给了对着电脑无穷无尽地编程。每天午饭的1小时和晚饭的1小时，是王一娇“出来放风的大型活动”。其实，吃饭花不了多长时间，但王一娇和同事特意挑选路远的菜馆，有时会走上两个街区，花上40分钟遛弯、聊天、讲段子、吐槽自己干的活儿不够“高大上”。说完就忘了，只记得那点短暂的时光很快乐。

时间长了，王一娇喜欢上了这份看似辛苦、实则单纯的工作。那些“IT男”大都不解风情，但却都简单而可爱，经常穿着拖鞋、大裤衩，上着T恤、格子衫来上班。而作为男人国里的异性，王一娇喜欢把鞋子脱掉，光着脚在办公室里“走两步”。

慢慢地，她的工作开始得到上司的认可，部门又招了两个实习生和她一起做，形成了一个三人项目小组，王一娇成了项目的负责人。

作为一名程序世界里的女“码农”，王一娇开始慢慢懂得：人生与编程一样，只要你的方法是对的，所有的问题都能找到解决的办法，而决定你成功与否的因素不是你的性别，而是你的用心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