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白局数字化采集的田野考察之我见

刘立云

（南京市文化馆，江苏 南京 210000）

南京白局数字化采集的田野考察之我见

刘立云

（南京市文化馆，江苏 南京 210000）

文章简述了南京白局项目采集概况和采集详情，并结合工作实际，提出了数字化采集工作在尊重知识产权、劳动成果及技术标准方面的建议。

南京白局；数字化采集；田野考察

一、南京白局项目采集概况

文化部开始了新一轮的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数字化采集，开展以实施抢救性记录、数字化保护和数据库建设为重点内容的“记忆工程”，借助《非物质文化遗产数字化保护专业标准》，结合实际情况，确定采集对象，制定实施方案，通过文字、图片、录音和录像的形式全面真实的记录项目原貌。

本次项目采集，通过数字化技术可以实现对非物质文化遗产数据的大规模存储和管理，实现对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传承人、生态保护区的监测评价，对利用数字化保护成果，开展更为广泛的宣传弘扬和传承起到不可替代的作用。①

此次南京白局的数字化采集，选取了项目基本情况，代表节目，表演形态，曲本文学，音乐形态，代表人物，传承机构，演出场所，文物古迹，文献资料，保护情况等十一个方面作为重点采集对象。

二、南京白局项目采集详情

南京白局的基本情况，除了包括曲种简况和特有价值，最重要的是着重描述南京白局诞生的原生态的文化空间，南京白局诞生于云锦机房，是机房工人在劳作的时自娱自乐创造的一种艺术形式，目前的殷高巷24、26、28号和高岗里17—21号，在清代是织锦机房，现为文物保护单位。早期的南京白局并非曲艺形式，而是南京方言表演的戏剧。据白局艺人周惠琴回忆：“1960年，南京市文化局把白局艺人召集开会，考虑到大部分的表演艺人年事已高，将白局彩演改为坐唱的形式。”至此，南京白局成为一种曲艺形式。

南京白局的代表节目分三个时期的作品，一是建国前，老织锦艺人编创的传统节目，如南京风俗景、机房苦、金陵遍地景、买油郎独占花魁、从良、八仙上寿、乔奶奶骂猫、机房苦、孟姜女、数灯、倒城墙、倒文德桥、抢官米、打议员等，这方面秦淮区文化系统已经做了大量的工作，录制了不少唱段。二是建国后，移植和改编的节目，如移植扬剧的僧尼下山，此外还有智斗鼠、风雪四十里、隔墙斗嘴等，值得一提的是红太阳小学近年来新改编的白局唱唐诗《游子吟》等节目，改编的节目中新改编的一些曲目，尚未进行采录，需要补录。三是新编曲目，除了原市总工会主席夏冰流编的莫愁四弄等名段，近年来白局艺人徐春华老师的请客、四级游等节目，此外还有救天鹅、小伙伴学科学、金陵又一景等，这部分节目也是当前工作的空白，需要补录。

表演形态上主要采集道白唱腔的技巧，鼓板/弹板/碟子/打酒盅/手绢等表演技巧，绝活如马敬华在《九连环》尾音中的舌音技巧（打得）。对于特殊技巧应当有分解动作的录像。手眼身法步的技巧上要记录眼神（表达的喜怒哀乐；提示方向位置；模拟物象大小远近），手势（表示的性别、方向、数字、代替物件、代替动作等），身姿（表示角色）和步法（小碎步、大踏步、快步、慢步、上楼步、下楼步、老人步、姑娘步、逍遥步、踉跄步）等。②

曲本文学方面收集南京俗语，南京方言。曲本的唱词格范，词格结构如何，是否使用了“重复、带把、带垛、引申、增字、减字、衬字和伸缩”等修辞方法③。以及夏冰流，徐春华，黄玲玲、周惠琴、陶基富，卜俊保、董志涌、王涌坚、丁雪飞，刘文玉等人捐赠的资料中曲本的部分，参考《乡音秦淮》、《南京白局曲调选》、《南京白局曲目选》等。

音乐方面，记录曲调，以及板鼓等打击乐器的乐谱。常用曲牌［梳妆台］、［杂八楞］、［剪剪花］［银细丝］、［流水］等和“俗曲”：［五更鼓儿咚］、［二姑娘害相思］、［闻鲜花（即鲜花调）］等在《南京白局曲调汇编》里皆有详细记载，美中不足的是没有白局艺人演奏打击乐器时的节奏乐谱，如能配套记录每一个节奏型，可为后人复原南京白局的全貌留下宝贵的依据。有条件的情况下，可寻找曲调的历史，曲调之间的渊源。以往记录的第二个不足是，只记录了主音旋律。早期的白局伴奏是按照戏剧的配置，拥有乐队，各乐器各司其职。据民国时期卢前编写的《冶城旧话》记载，南京白局的表演是“一人唱则其他六七人弄乐器”，除了铙钹、胡琴、三弦还有笙箫，如今白局表演的伴奏越发没落，如能乘着老艺人徐冬宝老师等人尚能复原旧谱的机会，将白局的伴奏曲谱记录完整，方能不愧对后人。对特色乐器“牙箸、瓷盘、酒盅”等要特别记录他们的打击方法和乐谱，并描述他们在伴奏音乐中的功能。

代表人物的采集方面，应当分为突出贡献者和省市级传承人。白局历史上有突出贡献的应当包括夏冰流、刘文玉、纪鑫山、王涌坚、聂少亭、高安宁等人，对已故者可联系其亲友，真实记录其回忆内容。对省市级传承人要抓紧时间安排访谈，记录他们的口述史。

传承机构方面，记录南京白局剧团、南京白局社、秦淮文化馆、南京市六合区第二文化馆、南京市总工会工人文化宫南京白局传习所，秦淮区考棚小学，南京市民俗博物馆，南京旅游营养职业教育中心，南京市北京东路小学分校红太阳小学，南京云锦研究所股份有限公司等传习基地的传承信息，包括白局教学情况，白局教学成果，白局传播情况，典型人物和典型事迹，存在的困难等等。

演出场所方面，按《实施标准》采集南京博物院、南京市民俗博物馆、问渠茶楼、红太阳小学白局长廊、南京市工人文化宫、夫子庙小吃广场、白鹭洲小景点等地的名称与类别；所处位置与朝向；建成年代与形制；经营方式与特色；发展沿革与现状。

文物古迹方面，对殷高巷24、26、28号和高岗里17—21号等相关文保单位的历史、建造背景、建筑结构、平面布局、建筑材料、代表性特征真实记录，绘制建筑的平面图、立面图、布局图，拍摄反映建筑全局和特征的图片。对文物进行多角度拍摄，对古籍应当尽量电子化，以利保存和研究，并按要求采集基本信息。

文献资料也应当全面收录公开出版物，论文，内部发行书刊，白局老艺人捐赠的文献，做好资料的翻拍，扫描。

保护情况的采集包括保护规划、保护机制和保护措施。保护规划主要是申报书中的五年保护计划以及《南京白局》中长期保护规划（2013年-2022年）。

保护机制包括：法力方面，地方性及专业性的法规及条例的制定（《江苏省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条例》、《南京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规划》、《南京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条例》等）；权力方面，政府投入及政策引导（国家级项目资金补助；省级项目资金补助；国家级、省级、市级传承人补贴；省级、市级传承基地的建设；市级传习所的建立）；人力方面，专门机构及其人力配备（南京市非遗保护中心，秦淮区非遗科，秦淮区文化馆的人员配备）；财力方面，资金投入情况（政府补贴，其他资金赞助如红太阳小学自筹经费）；物力方面，相关物质条件与保障（南京博物院，南京市民俗博物馆的演出场所；南京云锦研究所、红太阳小学提供的排练学习场所等）；智力方面，职业艺人及专业学者的参与情况（周惠琴、徐春华、黄玲玲、张子卫等人的传习情况、研究学者的参与情况）

三、数字化采集的工作建议

（一）尊重知识产权

在采集工作过程中，遇到一大难题是项目信息征集中的版权问题，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非物质文化遗产法》第三十一条，“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的代表性传承人应当履行下列义务：（三）配合文化主管部门和其他有关部门进行非物质文化遗产调查；”同时第十六条规定“进行非物质文化遗产调查，应当征得调查对象的同意，尊重其风俗习惯，不得损害其合法权益。”白局艺人的合法群益主要是其著作权。

根据《保护文学和艺术作品伯尔尼公约》的精神，著作权包括精神权利即作者的署名权和修改权，经济权利》和经济权利即翻译权、复制权、公演权、广播权、朗诵权、改编权、录制权和电影权。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著作权法》第三条“本法所称的作品，包括以下列形式创作的文学、艺术和自然科学、社会科学、工程技术等作品：（三）音乐、戏剧、曲艺、舞蹈、杂技艺术作品”；第十条 著作权包括下列人身权和财产权，发表权，署名权，修改权，保护作品完整权，复制权，发行权，出租权，展览权，表演权，放映权，广播权，信息网络传播权，摄制权，改编权，翻译权，汇编权，应当由著作权人享有的其他权利。然而对于版权的认定上，我们国家还非常薄弱，导致白局作品的著作权容易出现矛盾。目前最可行的方式是进行版权登记，证明作品的著作权。

从项目采集的角度来说，并不需要如此复杂的程序和手段，档案局的工作方式就值得借鉴，在形成完整的南京白局数字化采集档案库之后，可以与各传承人或著作权人签订协议，经过传承人或著作权人同意的方能给第三方使用数字资源，否则不对外公开。

（二）尊重前人的劳动成果

南京白局项目采集工作始于上世纪，秦淮区文化局、秦淮区文化馆和秦淮区档案局的工作人员都投入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对于他们的付出，在项目采集的过程中应当予以记录，目前的方案这一块资料是缺失的。

（三）技术标准的商榷

代表节目在原生环境下录制，例如在晚会表演的情况下录制代表性节目，受到灯光，杂音的干扰，拍摄出来的舞台照片和定妆照片，光线方向杂乱，成像效果极差。

曲本文学和古籍方面，《实施标准》的要求是采集基本信息，唱词格范和曲本的图像资料，但是缺少曲本的全文录入，对于未来复原南京白局原貌有很大的局限性，同时曲本的记录应当词谱并重，把每一段唱词都配好乐谱，如此方能把保护工作做扎实。

注释：

①丁岩.吹响非遗数字化保护工作的时代号角 [N].中国文化报, 2013-12-11.

②吴文科.中国曲艺通论[M].山西教育出版社,2002.

③板俊荣.南京民间俗曲音乐研究[M].东北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

J826

A

1005-5312（2014）32-0154-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