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表情对大学生态度的影响

张珊珊 尹俐心

态度是指人们对周围的人、事、物等对象持有的建立在过去经验之上的心理准备状态或人格倾向，受到多种因素的影响，并在现实生活逐渐形成，其中，一种由身体动作或对身体状态的体验或模拟而对态度产生的影响为态度的具身效应。根据情绪具身假说理论，微笑、撅嘴或皱眉等面部表情不仅能反映人们的内在情绪体验，而且还影响着我们内在的情绪体验，表现为面部活动可以调节或激活某些情绪状态［1］。微笑表情作为一种外显的积极情绪，能够表达出个体的快乐情绪体验，其在日常生活和工作中发挥着重要的社会交流作用，如当人们微笑时，表示着向他人传递着一种快乐的信号。而当悲伤时，越是皱眉和撅嘴就越是悲伤，上述提及的外显情绪表情常常可以影响到人们对事物的看法和评估，有助于态度的形成［2］。从理论上来说，微笑表情与态度似乎存在着一定的关系性，具体来说，微笑所引起的快乐体验会让个体觉得更加自信，导致个体将这种自信应用到对事物的看法中，因此，如果微笑使人快乐，那么微笑表情比中性表情更加有益于个体的态度形成。本研究试图探究微笑表情对大学生态度的影响，以为大学生积极态度的形成和改变提供实证上的支持。

1 对象与方法

1.1 对象 50名来自某高校大学生志愿者，实验前签知情同意书。其中2人因未完成实验，删除其数据。最后，有效被试为48名(男20名，女28名)，年龄22～25岁，平均24岁，从未参加过类似实验。

1.2 方法

1.2.1 实验材料 ①情境故事:以雇员故事为主题，包括积极和消极两个版本。积极版:“一名员工将要组织一个很重要的会议，会议不仅需要本公司的老板和员工参加，而且还邀请了与公司有重要合作的各个公司的代表参加，因而这次会议关系到公司未来的经营。通过该名员工精心准备和灵活的现场应变，这次会议取得了圆满成功。公司老板和其他公司代表大力地赞赏这名员工，他的同事和上司都前来祝贺。会议结束后，这名员工因为成功地组织会议而得到公平晋升”。消极版:“一名员工在一次重要的会议上迟到，这次会议不仅有本公司的老板和员工参加，而且还有与公司有很重要合作的各个公司代表的参加，因而这次会议关系到公司未来的前途。但是这名员工不知道会议进行了哪些重要的环节，讨论了哪些重要的内容，他不得不用哭的方式来应对一切。在会议结束后，这名员工因为自己极差的表现被公司解雇［3］;②面部表情操作:主要包括钢笔、酒精和棉签;③态度评定量表:评定量表包括两部分，一部分由3个9 点自评条目组成，包括喜欢程度(喜欢-不喜欢)、兴趣(很有意思-一点都没有趣)和情绪性(积极的-消极的)3个方面，取三者的平均值作为评价被试整体心态的指标。另一部分由4个对情境故事内容评定的9 点自评条目组成，包括对故事理解的想法、对故事的关注程度、完成量表的准确性水平和保持笔的相关难度。

1.2.2 实验过程 采用2×2 被试间实验设计，包括情境故事和表情操作两个自变量，情境故事类型包括积极和消极两个水平，表情操作包括微笑和控制两个水平。因变量为7个9 点量表的得分。被试随机分为4 组，12人参加积极-微笑组任务，12人参加积极-控制组任务，12人参加消极-微笑组任务，12人参加消极-控制组任务。实验前，主试告诉被试将参与一项实验，它由两部分组成，第一部分是关于组织行为的描述性研究，第二部分是关于神经协调运动的研究。在第一部分研究中，主试要求被试阅读“雇员”故事，要求他们写下对故事的5 种想法或感受，并将其分别投入为被试事先准备好的5个盒子里。在第二部分实验中，主要测试被对自己身体执行各种任务的能力。其中，主试要求控制组的被试上下嘴唇放入一支笔，微笑组的被试要求在他们的牙齿之间放入一支笔。在嘴唇或牙齿之间保持笔之前，我们事先用酒精和棉签对笔消毒［4］。在做完表情操作后，被试需填写故事评价表。主试在指导语中不要提到“微笑”、“快乐”、“笑”或“皱眉”词语以消除语义启动。

2 结果

2.1 大学生在表情操作前对情境故事所持积极态度 大学生在未进行表情操作前，对积极和消极情境故事的态度描述性统计，见表1，表明大学生对积极情景故事所持的态度更积极(积极情境故事-消极情境故事)。

表1 表情操作前大学生对两种情境故事所持积极性

2.2 大学生在表情操作后对情境故事所持总体态度 见表2。大学生在阅读了积极情境故事后比阅读了消极情境故事后所持的总体态度更加积极。

表2 表情操作后大学生对两种情境故事所持总体态度

微笑表情操作组与控制组对情境故事所持总体态度，见表3，微笑组的积极态度高于控制组。

表3 不同表情操作组的大学生对情境故事所持总体态度

对态度进行2(情境故事类型:消极，积极)×2(表情操作组:微笑，控制)两因素方差分析。结果发现，情境故事类型主效应显著(F=181.50，P＜0.01)。事后比较(LSD)结果显示，积极情境故事态度高于消极情境故事;表情操作的主效应不显著(F=0.667，P＞0.05)。情境故事类型和表情操作的交互作用显著(F=37.50，P＜0.01)，进行简单效应检验后发现，在积极情境故事条件下，微笑组和控制组之间存在显著差异(t=3.80，P＜0.05)，即微笑组大学生对故事的积极态度显著高于控制组。在消极情境故事条件下，微笑组和控制组也存在显著差异(t=6.50，P＜0.01)，即控制组的大学生对故事喜欢程度显著高于微笑组。

3 讨论

情绪具身观理论认为，对他人情绪的知觉与自己体验同种情绪共享同一身体机制，所引发的身体变化是一致的，本研究中所运用的表情操作就是情绪具身研究中常用的一种研究方法［5］。经过表情操作后，研究发现，大学生在阅读积极情境故事后，表现出的积极态度显著高于消极情境故事，即个体在愉快的情绪状态下比在消极情绪状态下更容易产生积极态度，这与早期Schwartz和Clore 的研究发现，被试在想象自己生活和工作中的愉快或不愉快事情时，只有拥有良好的情绪状态时，他们才能对工作持有更积极态度的研究结论相一致［6］。微笑组的大学生更倾向于形成积极评价态度，因而一旦被试的面部肌肉活动受到控制，其相应的情绪体验可以得到减弱。另一方面，心境一致性假设认为个体对信息加工具有区分性，他们会更关注与自己心境状态相符合的事情，这使个体在积极心境下表达对事物的态度时，可能会回忆出更多积极的事情，得出更为积极的评价［7］。近期，Borja 等人提出，微笑表情对态度改变的影响还取决于故事材料的效价，这与本研究中的故事情境类型出现主效应显著的研究结果相吻合，因而再次证实了情绪具身认知受到情境故事类型的影响［3］。

此外，本研究还发现微笑组的积极态度显著高于控制组，表明微笑表情影响大学生的态度，而由于控制组中被试的面部肌肉活动受到限制，可能减弱被试相应的情绪体验［8］。进一步分析发现，在积极情境故事条件下，微笑组表现出的积极态度显著高于控制组;在消极情境条件下，控制组表现出的积极程度显著高于微笑组，说明在情境故事条件下，大学生态度形成时，微笑组比控制组更加依赖自己的观点，即微笑能够使人们更加依赖于自己的想法。这一观点指出微笑对个体的现实生活起着潜在的重要作用-微笑作为一种情绪表情，活跃着个体的思维，激活个体的积极情绪。在Stepper和Strack 的早期研究也支持了此观点［9］。因此，人们在微笑时能够回忆起以往的自信行为，体验到更加强烈地自信。在微笑表情下，人们回忆不自信行为时，其不自信感比不微笑时更加强烈。需要特别指出的是，微笑表情对个体积极态度产生影响的前提是人们内心必须真正地出现快乐感，如果在这一情绪中参杂着尴尬、虚伪等其他情绪情感，可能会减弱微笑对个体积极态度所起的作用［10-11］。国内一项对趋避行为与态度情感成分的研究也发现，在情感一致条件下，个体的态度更依赖于趋避行为，根据具态理论可知面部表情和趋避行为均属于身体活动，因而本研究证实，态度的形成可以依赖于自身的面部表情，即微笑表情操作与趋避行为一样影响着个体态度的形成［12］。

总体来看，本研究运用情境故事诱发，通过面部表情操作，探讨了微笑表情对大学生形成积极态度的影响，研究结果证实，外在的面部表情可以影响个体对事物内容的评估，同时也会影响个体对事物的思考方式。

［1］刘亚，王振宏，孔风.情绪具身观:情绪研究的新视角［J］.心理科学进展，2011，19(1):50-59

［2］Brinol P，Petty R E，Wagner B.Body posture effects on self‐evaluation:A self‐validation approach［J］.European Journal of Social Psychology，2009，39(6):1053-1064

［3］Paredes B，Stavraki M，Briol P，et al.Smiling After Thinking Increases Reliance on Thoughts［J］.Social Psychology，2013，44(5):349-353

［4］Oberman L M，Winkielamn P，Ramachandran V S.Face to face:Blocking facial mimicry can selectively impair recognition of emotional expressions［J］.Social Neuroscience，2007(2):167-178

［5］伍秋萍，冯聪，陈斌斌.具身框架下的社会认知研究述评［J］.心理科学进展，2011，19(3):336-345

［6］Schwarz N，Clore G L.Mood，misattribution，and judgments of well-being:Informative and directive functions of affective states［J］.Journal of P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1983，45(3):513

［7］赵媛，于爽，张晓雯，等.积极情绪对医学生短时记忆影响的实验研究［J］.中国健康心理学杂志，2012，20(5):713-716

［8］Stepper S，Strack F.Proprioceptive determinants of emotional and nonemotional feelings［J］.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1993(64):211-220

［9］Niedenthal P M，Barsalou L W，Winkielamn P，et al.Embodiment inattitudes，social perception，and emotion［J］.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 Review，2005，9:184-211

［10］Fredrickson B L，Branigan C.Positive emotions broaden the scope of attention and thought-action repertoires［J］.Cognition and Emotion，2005，19(3):313-332

［11］刘娟，王妍，宋华淼.阈下听觉刺激对大学生情绪的影响［J］.中国健康心理学杂志，2014，22(5):773-775

［12］陈天扬.趋避行为与态度对象的情感一致性对态度改变的影响研究［D］.成都:电子科技大学，2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