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学分析框架中的高等教育机会公平问题

2015-02-25 09:24吕勇
学术探索 2015年7期
关键词:社会阶层阶层入学

摘要:高等教育作为一种社会活动体现着社会化系统的特质,并与其他社会资源一起共同参与到宏观的社会运行系统和分工之中。本文从社会分层理论框架的视角出发,分析社会分层影响下的高等教育机会公平现状及其出现的问题,并基于高等教育与社会系统的互动关系中,提出促进高等教育机会公平的社会建议。通过不断调整社会各阶层关系和高等教育资源,可以优化社会分层与高等教育机会的良性互动,推进高等教育机会的公平化程度。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1006-723X( 2015) 07-0152-05

基金项目:浙江省教育厅2013年度科研计划项目( Y201329308)

作者简介:吕 勇,男,宁波职业技术学院建工学院助理研究员,主要从事社会分层、教育公平研究。

一、教育机会公平相关问题概述

(一)高等教育机会

高等教育机会作为一个概念是历史性的,是高等教育发展到一定的历史阶段的产物。我国自1999年实行扩招以来,将高等教育机会从原来的高端的社会稀缺资源发展为一种逐步向社会开放的大众化资源。也恰恰是基于这种属性,公平问题才是高等教育机会最紧要的相关指标。因此,界定高等教育机会的内涵要先从教育公平的角度切入。根据瑞典学者托尔斯顿·胡森( Thor Princeton-Husen)的理论,教育公平包括社会个体的起点公平、过程公平和结果公平三个阶段的内容。我国教育界据此界定高等教育机会为高等教育入学机会、高等教育过程机会和高等教育结果机会,入学机会指的是选择、报考、录取高校的机会,过程机会指的是在高校中享有一切教学资源的机会,结果机会指的是获得就业的机会。 [1]

(二)高等教育机会公平

高等教育机会公平主要实现的是一个社会个体可以不被性别、种族、社会及家庭背景、出生地等客观因素所限制,而完全依靠自身的才能和努力达到高等教育的入学标准而最终入学并享有一切高教资源。而如果达到了入学标准却因这些外在条件而被迫放弃了高等教育机会,这就产生了不公平。高等教育机会公平是教育公平的重要内容,而且“机会”因具有的初始地位而表现出更为重要的基础性意义。与基础教育相比,高等教育因近十几年来的市场化、产业化进程的加快,教育的公益性已经越发淡漠,使得机会公平的实现成为一个难题。但从高等教育的内涵和目标来看,教育机会公平作为教育的起点公平,无论高等教育的产业化、市场化发展到何等程度,都照样适用这一原则。而且从更深层次看,高等教育融入市场经济体制,奉行的是以市场对各种资源进行基础性配置,实际上是在更宏大视域和广度上实现了教育资源的公平分配,也确保了高等教育作为教育事业的高级环节和一项特殊的社会事业得以在未来持续发展。

高等教育机会公平已越发成为社会关注的热点,而作为一项具有开放性、联动性的特殊事业,高等教育机会公平往往要在一个完整的社会系统中去寻找关联性影响因素。首先,改革开放后的中国蓬勃发展,解放发展了生产力,取得了经济领域的巨大成就,但是这种经济增长并没有均等地惠及全社会成员,也就是在分配机制上并非实现公平,“一部分人先富起来”而“一部分人后富起来”,形成了相对明显的贫富分化。其次,高等教育的产业化使得入学费用市场化,随着市场化程度的加深,入学费用也相应提高,这就使得处于分配不平等地位的社会个体和家庭往往无法公平地获得入学机会。而高等教育不同于一般的工业产业类型,可以承受社会分配不公带来“先恶化再治理”的成本,高等教育带有时间上的不可逆性和产品类型上的人本属性,因此必须在“机会”这个初始环节便做好相对完善的制度设计以确保连贯一致的公平实现。

二、社会分层理论框架下的高等教育机会公平

(一)社会分层理论

社会分层虽然是一个社会学概念,但它所描述的却是一个历史漫长、视域宽广的人类社会全景。自从社会分工和私有制促成了原始社会的解体,人类社会严格意义上就不存在不分层的,都根据生产资料、财富等占有情况而形成不同的集团,即阶级。在二元对立的阶级分化下,还有更为细化的阶层,构成了全社会完整清晰的分层结构。按照美国社会学家戴维·波普诺( David Popenoe)的说法,社会分层是一种根据获得有价值物的方式来决定人们在社会位置中的群体等级或类属的一种持久模式。 [2]( P156)也就是根据一定的现实的标准把社会成员分成不同层次的社会现象。按照经典社会学理论,社会分层在马克思和韦伯的理论框架中展现的内涵是有区别的。马克思的社会分层是植根于其“生产力美学”,即根据对生产资料的占有关系来将整个社会分为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的“一维决定论”。而韦伯的社会分层理论则是依据社会财富、社会声望和个人权利这三种资源,将社会分为不同的层次和等级群体的“多维决定论”。这种三位一体的社会分层理论一度引起了现代西方学者的经验论证。在现代分析哲学和科学主义社会学理论的视域下,社会分层本质上就是社会资源在社会系统中呈现的不均衡分配状态。当然,各种用于划分社会阶层的主观标准都无法替代社会分层的客观性。也正是因为社会分层的存在,才意味着社会是存在不平等的。而所谓相对稳定的社会结构,其实就是以稳定的制度设计维系的社会分层。

我国学术界在对这一引进概念进行研讨分析的过程中,也大量融入了具有本土化特色的分析框架和范畴系统,并结合中国几十年的社会层次结构的变化,将相对复杂的社会分层理论范畴进行了大致的梳理,指出社会分层大体上指客观、主观两种视角、两种体系:一是客观论,将社会分层界定为一种客观的社会现象和过程,在这一过程中,社会成员在社会生活中依据各种资源的获取能力和机会的差异等级而表现出高低有序的等级或层次;二是一种主观的分析方法和视角,是指根据一定的标准将这种社会成员划分为高低有序的等级或层次的方法和视角。本文的研究视角就综合了主客观两个方面。

(二)社会分层之于高等教育机会公平研究的必要性

教育事业本就是一种社会活动,而不断地开辟市场化新境界、提升产业化新高度的高等教育事业则更凸显其社会化系统性特质,并与各种社会资源融合互动,共同参与到宏观的社会运行系统和分工之中。从这个大的关系框架背景下,社会的分层势必会对高等教育的机会公平问题产生影响,而高等教育机会公平问题的解决也会以各种形式反馈给社会分层效应,并通过高等教育形成的人才培养效应对社会阶层及其分化重组产生反向影响作用。

社会分层过程中往往会形成或者加速形成不同的社会阶层,这些阶层往往因所占有的经济、社会和文化等资源类型的不同,会对高等教育尤其是入学机会的公平性产生较大的影响。作为处于社会贡献率最高最集中的中年劳动者,也正是这种分层影响了他们的子女在高等教育的入学、受教育过程、教育结果等方面的公平,如高等教育的入学机会、学校类型选择、学习年限维持、专业选择自主性、个人学业成绩、就业深造等方面的差距,就是这种效应的表现形式。从这一分析框架出发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高等教育机会的获得,往往与其父辈的社会阶层地位、受教育程度有着相当明显确定的相关性。各个社会阶层所展现出的各种差异特征,诸如家庭整体氛围、价值观念、文化习惯和语言风格等,都以各种程度和方式对他们子女的高等教育入学期望产生着影响。而子女入学后的学业成绩和晋升机遇方面的不平等,则会在一定程度上加剧这一阶层的自我封闭性以及在社会各阶层之间流动的困难。在国内很多学者所做的实证调查和系统分析,分别对各个社会阶层的子女在高等教育入学机会、受教育过程环节以及个人学业成绩和就业机遇等方面所涉及的公平性问题进行了全面深入的研究,确证了影响高等教育入学机会不公平的重要因素正是社会阶层分化。

基于社会分层作为一种整体性、系统性的高等教育发展及机会公平问题的开放环境的存在,从这个角度分析高等教育机会公平问题则能够确保研究视野的社会性和历史性,从而在社会层面的全面性上和历史层面的继承性上把握高等教育机会公平问题的本质,确保认识的结果更加公平,避免失之偏颇,从而确保对问题的分析和提出的对策更具有科学性和针对性。

三、社会分层影响下的教育机会公平现状

(一)转型期社会分层的新变化

社会分层本身就是一个动态的系统概念,它所反映的就是一个处于不断变动、重组、完善的系统的运动发展过程。作为一个经历了三十年改革开放的发展中大国,我国社会在经济高速增长的态势下,其社会阶层也势必会在原有的阶层结构内部和外部的阶层关系结构中发生明显的变化,也就促成了社会阶层结构的分化而形成新的社会阶层以及更大范围的社会阶层变迁。简单地说,这种变化可以概括为:从一个社会资源分配相对平均化的社会,变成了社会资源分配多样化及其贫富分化明显的社会;从一个构成相对简单的社会阶级阶层结构,演变为日趋复杂的、多元化的社会阶层结构 [3]。通俗地讲,主要有五方面的表现:第一,最明显的就是贫富分化。改革开放“让一部分先富起来”的承诺和实际在客观上形成了这种贫富分化悬殊的分配格局,社会财富的集中化程度也越来越高,两极分化、贫富矛盾形势严峻。富人与穷人已经形成了相对稳定的阶层对立结构,构成了现代中国基本的社会生活模式。第二,因贫富分化而形成了局面非常严峻的社会结构紧张,表现为穷人阶层对富人阶层缺乏理性引导的偏见和仇恨心理。第三,定型化构成了阶层结构的主要建构性倾向。阶层往往是一个内在自足的系统,能够将自身生长发展模式通过组织成员和各种资源的调配加以固定化,从而实现持久稳定的阶层利益格局;第四,总体上呈现增长趋势的中产阶层总体上比例还是比较小。西方社会普遍的稳定的社会结构就在于一个处于大多数的中产阶层,而中国的中产阶级虽然伴随着改革开放创造出的各种机会,也已经形成了一个相对固定的阶层,但因中国社会长期形成的政府主导的经济模式,造成中产阶级获得扩充的机会并不是很充分,因而整体比例仍然处在中下水平。第五,不断呈现出多元化的阶层利益。正是基于这种社会转型和经济转轨,阶层结构呈现出多元化的生态,因此也生长出了多元化甚至是碎片化的阶层利益表达,尤其是新崛起的中产阶层,因相对复杂的形成来源而呈现出内部多元化、碎片化的阶层利益目标。

(二)社会分层影响高等教育机会公平的机制分析

社会分层本就是一个多层次、多主体互动的复杂系统过程,因而它影响高等教育机会公平也呈现出相应的复杂机制和模式路径,而经过梳理和概括大致分为直接影响机制与间接影响机制两大类。

直接影响机制。这一类影响机制往往是从表象上直接被人理解的,就如上文提到的一些因素。社会的基本单位是家庭,而社会分层往往带来的就是家庭主要劳动力即学生父母的收入结构与支付能力差异化,自然就会对高校入学机会的争取产生影响。一般来说,一个家庭的基本经济水平就取决于学生家长的职业能力和职业状况,而学生家长的职业差异也必然导致家庭经济等级的差异,自然也就直接关系到了一个家庭能够支付学生进入高等学府受教育的机会差异。作为经济水平这一基础性因素,构成了影响机制中的最表层。透过经济收入这一表层,还可以看到学生家长因职业能力和地位的差异而形成的对掌握社会资源、动用社会网络能力的不同。处于职业体系中较高位置的学生家长往往在经济、文化、社会方面有着明显的能力优势,因此往往能够调动更多更优质的社会资源和关系网络,自然会为子女进入高等学府谋得便利。而且职业类型的差异也能够影响学生家长这方面的优势表现,如从事政府机关、审批执法部门、金融行业等职业类型就有着相对强势的社会特权,因此在助力子女入学事项上往往有着“强强联合”的内聚力本质。

而间接影响机制往往指的是社会主体背后相对隐秘的约束性因素。比如同样是经济因素,处于收入优势阶层的家庭往往对子女教育方面的投资也比较主动,而处于低收入阶层的家庭往往挣扎在基本生存线上,即便在子女接受高等教育方面表现出认可态度,但由于实际能力的限制,倾全家之力才勉强支付子女入学成本。更多的是被动或放弃。而更为深层隐秘的是文化影响。处于强势阶层地位的家庭因经济收入方面的优势,拥有的家庭教育文化资源载体比较丰富,再加上家长本身也有着较高的文化素质和较成熟的教育背景,这就决定了处于这种家庭中的子女往往有着高质量的文化熏陶和传承,在获取高校入学机会的考试环节就形成了优势。

四、促进高等教育机会公平的社会化建议

(一)发展经济,缓解社会阶层分化

社会分层作为本文用以分析高等教育机会公平问题的视野框架,它本身也构成了解决这一问题的基础和起点,也就是说,因社会分层所引起的高等教育机会不公平,就要着力从根本上整理和约束社会分层这个基础上表现出来的不良影响机制。社会阶层分化剧烈造成了悬殊的贫富分化,这种悬殊直接构成了考取高等学府机会的悬殊,从而形成了更大范围内的教育社会问题。任何公平问题的解决,都不能回避强大的经济后盾,而且要在关注存量的基础上创造增量。虽然改革开放三十多年创造了高速的经济增长和社会财富增量,但也造成了一系列的以公平正义滞后为代表特征的社会问题。而且作为发展中国家,我国在人均经济发展水平、绿色经济指标等方面仍然是比较落后的,因此在调整社会阶层分化的过程中,仍然要大力发展社会经济,尤其是在高速增长的基础上提升经济发展的品质,调整优化产业结构,大力发展第三产业,拓宽经济增长渠道,从而缩小社会阶层差距,让改革开放的成果惠及社会各个阶层,从而促进社会分层以良性的互动姿态实现对高等教育机会的获取机制,确保高等教育事业和谐稳定发展。

(二)完善制度,确保教育发展均衡

虽然经过三十多年的改革开放,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已经相当成熟,但是与之相匹配的教育制度设计却并不成体系,突出表现为现行教育制度设计并不能充分确保教育资源分配的公平和教育的均衡发展,因此完善制度设计,改善宏观高等教育体制,指导均衡的教育发展,是未来教育体制改革的方向。首先,构建协调教育资源分配制度。当前高教资源多集中于经济发达地区和大城市,造成了资源分配不平衡,因此就要健全完善高等教育发展的区域性均衡保障机制,从法律和制度上确保国家能够确保对中西部后发地区或中小城市和广大农村地区的财政拨款,并尝试探索多元化、多体制办学的方式来拓宽高校投资渠道,有意识地向中西部和经济后发区域倾斜,从而确保该区域高校得以稳定发展。同时,通过政策上的鼓励和财政上的特别资助,鼓励全社会人才向中西部和欠发达区域高校流动,从而提高该区域高等学校的办学环境和师资水平。其次,高校招生制度也需要进一步完善,以最大限度实现入学公平。目前我国高等教育制度序列中还没有专门针对招生事项的法律,这就使得高校招生环节黑幕、暗箱频发,一些处于弱势阶层家庭的学生的平等入学权、知情权得不到法律保护,构成了高校机会不公的直接原因。这就需要尽快制定针对招生环节的专项法律,明确高校招生管理部门的责任、权限和义务,从而保护考生在招生过程中的各种权利,尤其要确保弱势阶层的考生在招生环节中的平等入学权和信息知情权。当然,还要完善招生考试工作相关的问责制、信息公开机制和监督机制,确保在重点环节、重点阶段和重点步骤实行全方位系统式的调查监管,以实现招生的过程和结果全透明。

(三)拓宽渠道,促进社会阶层畅达沟通

不公是社会进步的腐蚀剂,而阳光是最好的防腐剂,公开必然会推进公平公正的实现。因此要实现高等教育机会公平,就要加强社会阶层之间公开、开放的沟通,在协调各阶层利益冲突的基础上达成基本的共识,从而以权衡下的稳态进入到高等教育机会的渠道中。这个承担沟通机制的载体就是政府。作为现代社会治理背景下的主导,政府在平衡各社会阶层的高等教育机会获取的利益诉求上,就要通过相关的法律、政策的制定来确保教育资源的公平分配,从而将各社会阶层的高等教育机会不平等差距缩小到正常的社会差异范围内,实现社会当下与未来的机会公平。 [4]可以说,政府制定的各种法律法规和政策,其本质就是用以体现各个社会阶层以各自的阶层利益互相博弈的过程和结果,因此政府部门还要构建一个用于社会各阶层相互沟通协调的机制平台。同时还要通过常规的政府行为确保沟通渠道的畅通无阻,利益表达和信息发布都要客观、准确、合理,这样能确保协调利益机制具有可行性和可操作性。

(四)创新机制,拓展多样化教育类型以满足多样化市场需求

前文提到了存量与增量的问题,因此为实现公平,必须要解决发展的问题,就要大力发展经济,缩小社会各阶层差异,这是从受教育方而言。而从高等教育一方而言,这种“增量”则表现为不断地创新多样化的教育资源整合模式和教育类型模式,以满足不断增长的多样化的市场需求。造成当前强势社会阶层垄断优质高等教育资源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现有高等教育资源的相对不足,资源质量参差不齐,而受到传统观念的束缚,对高等学府的社会声望、专业影响等方面的过度强调,也造成了不同社会阶层成员向有限的高教资源集中,造成了高密度的竞争和淘汰,一定程度上也是对生源的浪费。因此要创新教育机制,探索多体制办学尝试方案,大力发展民办高校、职业教育和独立学院等多样化的高等教育类型,拓展多门类、多层次的高教资源,从而能够让更多社会阶层的考生获得相对宽松的选择空间。同时,要转变观念,实现与考生自身条件最契合的高等教育模式选择,避免“从众”“扎堆”的不良效应,实现多样化考生与多元化高等教育机会的高质量匹配和最优化配置。

总之,处在纷繁复杂的社会转型期,社会分层与高等教育机会是一个整体的两个方面,彼此互相牵制,相互影响。要优化二者的良性互动,就要在深层的政策设计和社会分析角度去反思造成二者互相产生负面影响的机制理路,从而在整体性上把握其关系,通过不断调整社会各阶层关系和高等教育资源来推进这种关系的改善,最终实现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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