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媒灾难性报道话语控制的特征

2015-02-28 04:30陈朝晖
新闻研究导刊 2015年17期
关键词:灾难性新华网汶川

摘 要:在大众传媒日益发达的今天,传媒在灾难事件中如何发挥舆论引导作用,化解危机,防范风险,成为人类面对的共同课题,同时也反映着一个政府的危机管理水平。通过分析发现,传媒灾难性报道话语控制的特征“以权威的官方话语为主”、“以正面的抗灾救援为主”、“以及时的信息公开为主”,总体上表现为“因势利导”的舆论引导。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8883(2015)17-0017-02

基金项目:本论文为2014年度湖北省高校人文社科重点研究基地中华孝文化研究中心开放项目(编号:2014K09)研究成果

在大众传媒日益发达的今天,传媒在灾难事件中如何发挥舆论引导作用,化解危机,防范风险,成为人类面对的共同课题,同时也反映着一个政府的危机管理水平。从话语视角研究传媒灾难性报道话语控制的特征,旨在为业界的灾难性报道发挥好舆论引导作用提供借鉴与参考。

一、研究方法与样本特征

本文主要运用内容分析法,以新华网“汶川地震”报道为例,进行样本统计分析,在此基础上探讨传媒灾难性报道的话语导向。“内容分析法,是通过定量的统计来客观描述和系统分析各类传播内容的一种研究方法。这种研究方法可用于多种用途的研究分析,如特征分析、现状分析、趋势分析等,其根本目的在于分析传播内容所隐含的意义及其变化”。 [1]

新华网兼顾了报纸、广播、电视等传统媒体和网络新媒体的传播特性,融合了文字、图片、音频、视频等多种传播方式的优势。自2010年起,新华网由文化事业单位向互联网文化企业转型,兼有“官方办网”和“专业经营”的媒体多面性。新华网是国内外媒体消息来源的重要渠道,网站供稿业务的客户包括中国移动、中国电信和中国联通三家电信运营商,以及新浪、网易、腾讯等主要商业网站,受众的覆盖面广。所以,无论是传播优势,还是媒体性质、受众覆盖面,新华网在媒体中都具有代表性。

2008年发生的“汶川地震”为新中国成立以来国内破坏性最大、波及范围最广、总伤亡人数最多的地震之一。“汶川地震”事件影响性大,使灾难性报道及其相关研究达到一个历史的顶峰,事件具有典型性。本文选择灾难发生后的30天内新华网“汶川地震”报道作为分析样本,即将2008年5月12日至2008年6月10日的报道作为完整的研究对象。在这一个月的时间内,基本涵盖了此次地震爆发、抗灾救援、灾后重建等重大报道主题的生成与消解过程,从中可以窥察到传媒灾难性报道的话语全景。

二、内容分析:传媒灾难性报道的话语导向

结合新华网“汶川地震”报道的内容分析结果,讨论和总结传媒灾难性报道话语控制的特征,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话语主角“以权威的官方话语为主”,话语议程“以正面的抗灾救援为主”,话语方式“以及时的信息公开为主”。

(一)话语主角:以权威的官方话语为主

分析“报道来源”,重点是分析灾难性报道的“话语源头”;分析“报道主体”,重点是分析灾难性报道的“话语中心”。无论是分析“话语源头”还是“话语中心”,本文认为对“报道来源”和“报道主体”的分析,都是在研究灾难性报道中“谁在说”的问题,即灾难性报道的话语主角是谁?

报道来源,是新闻线索或新闻事实的提供者。有时,新闻来源在报道中不明显的情况下,以直接或间接方式说话者,也可视为新闻来源。若多个报道来源出现在一篇报道中,本文选择占据主导地位的那个报道来源。通过分析新华网“汶川地震”报道的报道来源发现:属于灾民的占报道总量的1.63%;属于社会团体和个人的占报道总量的8.15%;属于媒体的占报道总量的43.48%;属于政府组织或官员的占报道总量的46.74%。这些数据说明:政府组织或官员作为报道来源,在新华网“汶川地震”报道中所占比率最大,是报道的主要话语源头。一般来说,传媒的报道来源主要分两种情况:官方话语和民间话语。在新华网“汶川地震”报道的报道来源中,政府组织或官员皆属官方话语,灾民、社会团体及个人则属于民间话语。也就是说,这里官方话语是灾难性报道的主要话语源头。

报道主体,是新闻报道的主要对象。若多个报道对象出现在同一篇报道中,本文选择占篇幅较多、处于主导地位的那个报道对象。通过分析新华网“汶川地震”报道的报道主体发现:灾难本身占报道总量的38.04%;灾民占报道总量的9.78%;社会团体和个人占报道总量的16.3%;抗灾救援者占报道总量的9.24%;政府机构或领导占报道总量的26.63%。这些数据说明:以灾难本身作为报道对象,在新华网“汶川地震”报道中所占总量的比率较大,处于灾难性报道的话语中心。灾难本身之所以也成为话语中心,跟新华网“汶川地震”报道重视灾情的及时更新发布密切相关,这点从新华网的相关报道中就可以窥察到。值得注意的是,在不断更新的灾情报道中,其报道来源同样依赖于媒体认为权威、可信的“民政部”、“国务院新闻办公室”等官方话语。因此,表层上看,似乎灾难本身处于报道的话语中心,实际上也是官方话语处于报道的话语中心。

总结“报道来源”与“报道主体”的分析可见:报道来源与报道主体实际起着控制话语主角的作用。传媒对灾难性报道话语主角的控制,影响着受众关注的对象,即关注谁?在灾难性报道中,官方话语既是灾难性报道的主要话语源头,也是灾难性报道的话语中心。这就表明,传媒对灾难性报道话语主角的控制,表现出以权威的官方话语为主的导向。

(二)话语议程:以正面的抗灾救援为主

分析“报道主题”,重点是分析灾难性报道的“话语议题”;分析“报道框架”,重点是分析灾难性报道的“话题偏向”或“话语偏向”。无论是分析“话语议题”还是“话题偏向”,本文认为对“报道主题”和“报道框架”的分析,都是在研究灾难性报道“说什么”的问题,即灾难性报道设置了怎样的话语议程?

“美国传播学家麦库姆斯和肖认为:为公众设置议事日程是大众传媒具有的功能之一,大众传媒作为‘大事’加以报道的问题,同样也作为‘大事’反映在公众的意识当中。传媒的新闻报道通过赋予各种‘议题’不同程度显著性的方式,影响着人们对周围世界的‘大事’及其重要性的判断,即大众传播愈是突出某议题或事件,公众愈是注意此议题或事件”。 [2]这就是传播学上的议程设置,在传媒报道中的具体表现就是话语议程。

报道主题,是新闻报道的中心思想。通过分析新华网“汶川地震”报道的报道主题发现:报道主题是灾情实况的占报道总量的29.35%;报道主题是抗灾救援的占报道总量的34.78%;报道主题是慰问悼念的占报道总量的21.74%;报道主题是灾后问题的占报道总量的10.87%;报道主题是灾后重建的占报道总量的3.26%。这些数据说明:“抗灾救援”在所有报道主题中所占比率最大,是最重要的话语议题。因此,用议程设置的理论来解释,这是传媒通过灾难性报道突出报道主题来设置话语议程的结果。

报道框架,即新闻框架,被认为是新闻报道选择、重组和强调新闻事实的依据,也是提供给受众如何理解新闻报道的诠释规则。报道框架影响传媒如何反映现实并规范人们对新闻的理解,报道框架往往有定性报道主题的作用,表现出一定的立场和偏向,主要有三种情况:正面框架、中立框架和负面框架。通过分析新华网“汶川地震”报道的报道框架发现:正面引导的报道框架占报道总量的51.09%;中立叙事的报道框架占报道总量的47.83%;负面批评的报道框架占报道总量的1.09%。这些数据说明:在话语偏向上总体倾向于正面引导,同时注重中立叙事,负面批评的比较少。由此可见,传媒的灾难性报道在设置话语议程时,还通过报道框架确定话语偏向,这种偏向主要采用了正面引导的框架,引导受众“众志成城,抗震救灾”。

总结“报道主题”与“报道框架”的分析可见:报道主题与报道框架实际起着控制话语议程的作用。传媒对灾难性报道话语议程的控制,影响着受众关注的内容,即关注什么话题。在传媒灾难性报道中,抗灾救援是灾难性报道的主要话语议题,正面宣传是灾难性报道的话语偏向。这就表明,传媒对灾难性报道话语议程的控制,表现出以正面的抗灾救援为主的特征。

(三)话语方式:以及时的信息公开为主

分析“报道数量”,重点是分析灾难性报道的“话语流量”;分析“报道体裁”,重点是分析灾难性报道的“话语形式”。无论是分析“话语流量”还是“话语形式”,本文认为对“报道数量”和“报道体裁”的分析,都是在研究灾难性报道“怎么说”的问题,即灾难性报道采用了怎样的话语方式来叙事?

报道数量,通常指报道篇数,以此来判定新闻发布的量多或量少。通过分析新华网“汶川地震”报道的报道数量发现:从报道数量的变化趋势上看,报道分为“前期、中期、后期”这三个阶段。前期、中期报道的报道数量总体上均呈上升态势;中期之后的报道数量开始逐步下降;后期的报道数量基本趋于平稳。同时,在前期、中期的报道期间又出现了两个报道高峰期,这两个报道高峰期的每日报道量远远高于其他任何一天的报道量。报道数量增加或减少控制着话语流量,在某种意义上说,它是一种“热处理”或“冷处理”的话语方式。

例如,在两个高峰期的报道采用的就是“热处理”的话语方式。其一,新华网“汶川地震”报道的“第一高峰期”(5月12~14日),正值震灾发生后的“黄金72小时”救援期,这是救援界的共识。“救援界认为,灾难发生之后存在一个‘黄金72小时’,在此时间段内,灾民的存活率极高,每多挖一块土、多掘一分地,都可以给伤者透气和生命的机会,在世界各地历次大地震中,72小时内的国际化救援是最有效的救援方式”。 [3]为了提供尽量多的灾情信息,服务救援的需要,报道不得不采用“热处理”的话语方式。其二,新华网“汶川地震”报道的“第二高峰期”(5月19~21日),正值“全国哀悼日”,在这个特别重要的日子,也需要报道采用“热处理”的话语方式,以引起人们对这个特殊纪念日的足够关注和重视。再如,“全国哀悼日”之后,新华网的后期报道数量开始锐减,基本趋于平稳,这就是一种“冷处理”的话语方式,这种冷处理“并不表示灾难引发的安全问题已解决,而是因为灾难事件没有更新的进展,新闻媒体就将时段或版面腾出,以报道更具新闻价值的事件,或追逐更新鲜的新闻话题,这种处理方式已成为一种常见的报道模式”。 [4]

报道体裁,是新闻报道的形式。通过分析新华网“汶川地震”报道的报道体裁发现:消息占报道总量的71.74%;深度报道占报道总量的13.59%;图片新闻同样占报道总量的13.59%;评论占报道总量的1.09%。消息以报道的简明、及时见长,深度报道以报道的深度、广度见长,评论以观点、思想见长,图片新闻以图文并茂的视觉冲击力见长。选择了不同的报道体裁,其实就是选择了不同的话语形式。这些数据说明:消息在所有报道体裁中所占比率最大,是灾难性报道的主要话语形式。作为主要话语形式的消息,具有能够及时、公开灾难信息的特征,在增加灾难性报道的话语流量中起到关键作用,并以这种“热处理”的话语方式引起受众对灾难事件及报道本身的关注。从新华网“汶川地震”报道的两个报道高峰期来看,在“热处理”话语方式的报道中,消息仍是主要话语形式,正好验证了这一点。

总结“报道数量”与“报道体裁”的分析可见:报道数量与报道框架体裁实际起着控制话语方式的作用。传媒对灾难性报道话语方式的控制,影响着受众的关注效果,包括对事实的关注程度、兴趣等。在传媒灾难性报道中,消息是主要话语方式,及时的信息传播是消息的主要特点。这就表明,传媒对灾难性报道话语方式的控制,表现出以及时的信息公开为主的特征。

三、结论

从以上分析来看,传媒灾难性报道话语控制的特征总体上表现为舆论引导的“因势利导”。在“人人都有一个麦克风”的网络时代,传媒灾难性报道力求避免“大道不畅、小道必猖”,乃至“小事拖大、大事拖炸”的不利局面,令传言、谣言止于真相,以维护基于灾难事件的正常话语秩序和社会秩序稳定,需要话语主角“以权威的官方话语为主”,更需要话语方式“以及时的信息公开为主”。在灾难事件处置中,传媒灾难性报道要想发挥好“化悲痛为力量”的作用,号召民众“众志成城、共渡难关”,同样需要话语议程“以正面的抗灾救援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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