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不流泪

2015-03-23 11:43
当代体育·扣篮 2015年4期
关键词:湖人队奥尼尔湖人

渴望是对我最好的定义。

我总是充满着渴望,现在,我的欲望已经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我的决心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坚定。

向往成功的动力已经像血液一样在我身体里流动。那座山,那座曾经征服但又再一次出现在我眼前的山,真的很高,我需要再次仰视着它,因为我知道爬上它有多困难,所以我有时会感到精疲力竭。我也知道想要重回巅峰需要做出多少牺牲、克服多少困难。有多少人都说我不可能做到这些,但我享受这一挑战,我就是因它而生。这个挑战帮助我找到了目标和灵感,它帮助我找到了生活的意义。我的球队有些时候会缺乏自信,因为我的队友们从来都没有爬过那座山,但我知道那些必须完成。

很小的时候我就能感受到自己身体内的野心:当我在意大利的篮球场上挥汗如雨,而我的朋友却说我永远不会成为NBA球员的时候;当每次我单独训练,模仿电视里球星的动作以发明新的动作的时候;当我在空旷的球馆里训练,却依然沉浸在自我想像的竞争中并在其中寻找未来的时候。

每当有人重复我那些意大利朋友的话,或者是告诉我不能做成什么事的时候,我都会感到我的野心在膨胀,我要证明他们都错了,并且知道他们说这些一定是有某种原因的。

我永远都会有目标,一种对成功的追求。那些试图让我气馁的人只会在我已经燃烧的斗志里再提供新的燃料。

我生命中的每一个阶段都带给我新的风险和新的回报:在某种程度上,我永远都是挑战者。而经历这一切,经历所有的苦难,篮球都永远与我同在,它从未抛弃过我。

我爱比赛,真的很爱。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在学校里或家中遇到不顺心的事情,我就会去公园梦想我的未来。你可能也有过同样的梦想:会成为湖人队的一员,获得总冠军,投中制胜球,把匕首刺进对手心脏之后倾听观众的欢呼,在客场感受对手球场的寂静。在我以后的职业生涯中我的确做到过这些。但在此之前我也已经做过了,因为它们在我的想像中,那是如此地真实。所以当我真的做到那些的时候我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篮球最让我感到震惊的是它的纯洁以及征服它的欲望。所有的过程、所有的努力以及篮球本身的魅力时刻激励着我。我记得当我15岁的时候,我希望出名并且能上电视。这份渴望并没有让我去偏离篮球的本质,那种感觉就像其他孩子一样,他们总认为成为一个名人会很酷,当时的我也是这么想的。

也许是因为我的轻狂,有些球迷不喜欢我。当我们打客场的时候,整个观众席都在嘘我,但那一点都不会干扰到我。我所想的很简单:“当这些球迷离开场地的时候,我希望他们记住我奋斗得有多顽强,以及我打得有多充满激情和动力。”

意大利式的童年

6岁的科比躺在床上,眼睛偶尔望望天棚,但主要是盯在小胳膊里抱着的东西上。那是一个大大的篮球。他搂着它,抚摸着它,不由自主地亲吻着它。得到那个篮球的第一天晚上他就那么抱着篮球入睡了。他至今仍记得当时的情形。

小时候在意大利他接触过各种运动,从美式足球到意大利足球,什么都玩过。“但篮球却不一样……”他后来说。不一样之处就在于那一天之后篮球使他魂牵梦绕22年。

当问到科比童年最美好的回忆是什么时,他会给你讲述那一天。他会停下脚步告诉你,“就是我得到第一个篮球的那一天。”说这话时他的脸上会现出孩童般的微笑。“我的第一个正规的NBA篮球,真正的篮球,是皮的。我也说不清,但它确实不一般,它就是……”孩子一样的神情随之消失了。这位当今全世界最具知名度的球星正试图用恰当的词语描述最美好的回忆。不过他意识到实在找不出合适的语言,于是只好说:“就是这样。”我们能理解他这种心情。在选秀大会那天,科比表现的像一个成熟的男人。“我记得十分清楚”他说话时微微闭上眼睛,陷入了回忆之中。“当叫到我的名字时,我环顾四周,发现人们都在大声地喊着。但我必须走上那个讲台,我只记得我姐姐对我说,‘别在台阶那绊倒了于是我数着台阶走上去,一、二……”科比数着台阶走上了讲台,向下望去,看到了让他永生难忘的场面。回忆到这里时,他的脸上还带着微笑。“我照了相,接受了采访—那真是一个美妙的时刻。”除非你深深迷恋着体育,否则你可能无法理解一个人得到第一个篮球或以第13顺位被选中时他那种近乎宗教一般的体验。

科比·布莱恩特出生于1978年,此前的一年是其父亲乔·布莱恩特在NBA八年未成熟期。乔在76人队中专职防守,当时属替补球员,因为队中还有朱丽叶斯·欧文和乔治·麦金尼斯等超级明星。不过在那一年76人队在总决赛中被比尔·沃尔顿率领的波特兰开拓者队击败,没能再次登顶。老布莱恩特在谈到他儿子的名字时幽默地说,“科比是根据宾夕法尼亚州的一家日本神户牛排店的名字起的。其实日本神户市的英文名字就是Kobe,不过我不知道这事该不该说出来,因为他们也许会索要他的冠名权呢!”

1984年,乔·布莱恩特在休斯敦火箭队结束了他在NBA的生涯后,与妻子帕姆带着他们三个孩子开始了其家庭追求幸福的旅程。他们举家迁到了意大利的里蒂,乔在那里开始了他在欧洲的篮球生涯。在其后的8年里,他在四个球队打过球,像演员一样把家从一个城市迁到另一个城市,哪里能找到适合他的位置就在哪里安家。与此同时,儿子科比也慢慢地培养出篮球情结。6岁的科比上了里蒂一所小学的一年级,而他的两个姐姐——7岁的莎娅和8岁的莎丽娅也分别进入了同一所学校的二、三年级。由于他们刚刚开始学习意大利语,所以他们要比其他学生吃力得多。

在意大利人们热衷的是足球,所以同学们对科比经常津津乐道的篮球常常不屑一顾,篮球在他们心目中没有一点分量。于是篮球成了科比私下的爱好,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因为他别无选择。“放学后,球场上常常只有我一人练习篮球,其他同学都踢足球。”科比回忆说。“如果他们只有两、三个人的话,我还可以把他们赶走,但当他们有十一、二个人的时候,我就只好让步,要么回家,要么给他们当守门员。”按美国的标准衡量,科比和他两个姐姐的童年生活可谓相当无忧无虑:街上永远都是安全的,在明亮的咖啡店里,孩子们高高兴兴地与父母在一起。意大利人对自己的篮球俱乐部也情有独钟,他们挂俱乐部的队旗,穿俱乐部的队服。球迷们会向客队的队员们抛硬币,在整个比赛过程中高声歌唱,站在一起蹦蹦跳跳。当乔为西西里附近的雷吉与迪卡拉布里亚和北方的皮斯托这两个小城打球时,科比对球迷们崇拜他父亲狂喜不已。“他们总是为父亲唱歌。”科比说,他还用意大利语唱起当年球迷们的歌:“你认识这个球员吗?他超过‘魔术师、赛过贾巴尔。他就是约瑟夫,约瑟夫·布莱恩特!”

乔每周要随俱乐部训练两次。很浪费时间,但这是不可改变的欧洲人的习惯,不过这样一来乔每天都能在家里吃饭,这使他与孩子们交流的机会更多了。他的俱乐部每个星期天打比赛,偶尔一周还有一次加赛。星期六下午他带着家人到山里去散步。星期一是他放假的日子,为各个俱乐部打球的美国人带上家人到附近大城市里的麦当劳餐厅聚会。每个周末放学后乔会带着科比一起去参加训练,意大利的篮球专家们至今还记得这样的场面:比赛半场休息时,科比常到场上展示他投篮的本事,而下半场比赛开始时,观众们总是欢呼着送他下场。“虽然我们是在意大利,但他从来也没有离开过篮球,总是跟那些老家伙在一起打球。”乔说。“他总是要跟我那些队友比赛,你知道,那些老家伙,他们会装着打不过他。”“我经常鼓动他们。”科比说,“我说,‘嘿,振作点,你们是在跟小孩打球。等到了比赛的关键时刻,他们就会认真起来,而这时我知道我赢定了。我父亲总是站在边线说着风凉话:‘你们就让一个10岁的孩子给打败?”

“我从没见过他这样的人,刚刚看过别人的动作,很快就能学会。”湖人队的前锋罗伯特·霍利在谈到科比时说到。“通常要学会一个动作、学会一种步伐需要很长时间,有时甚至需要一个夏天。但科比要学习一个动作,两天后我们就能看到他在比赛中用上。”每隔两天都会有录像带从美国的家中寄到意大利。科比的祖父母会把重要的NBA比赛以及电视节目和电影录下寄给他们。同时乔还会从几家服务机构收到其他NBA比赛的录像。布莱恩特父子俩一年总共能看40场湖人队的比赛录像。乔喜欢看一位与他身材一样的NBA后卫的比赛。“他给NBA带来了神奇的东西,大家称他是‘魔术师。”乔在自己NBA生涯结束时告诉记者。“我自己也努力好几年,但人们说我的表现是‘校园作品。”科比小时候穿过的湖人队队服还保存在布莱恩特在费城附近的房子里。他个子长高后又换上一件印有湖人队字样的带皮袖子的夹克衫。科比在意大利的房间里贴着一幅‘魔术师真人大小的招贴画。虽然湖人队远在6000多英里以外,但这更加深了科比对湖人队打法的欣赏程度和对他们的向往。湖人队的比赛也是通过录像看的。每场比赛他都看不止一次,因此比赛中的情形他都能记住。“他看那些比赛就像看电影一样,就像知道演员下一句要说什么台词一样,他知道球员们的下一个动作是什么。”莎娅·布莱恩特说。

对比赛进行分析评论的是科比的父亲。父子俩一起看比赛的时候,乔会预测球的路线及其原因。这样的分析使乔在他小儿子的眼里简直就像个巫师,太神奇了。他坐在电视机前,仔细琢磨着队员如何使用保持身体的平衡。“在接受训练上,最初天赋要比能力更重要。”英国小说家乔治·艾略特一个多世纪前就曾这样写道。看上去科比似乎在分析篮球技术,而对于他来说,他只不过是在熟悉自己心目中的英雄。把录像带反复看过之后,科比会跑到院子里,充分发挥自己的想像力,独自打败世界上最优秀的篮球选手。他甚至还会让自己面对哈基姆·奥拉朱旺跳投得分,“我的底线投篮,那是从奥斯卡·罗伯特森那里学来的。”他说,“奥斯卡喜欢利用他的身材对付小个球员。我也是那么做。”他还从厄尔·门罗那里学会了利用假动作晃过对方。在欧洲科比自学了篮球的基本知识和动作,而直到他回到费城念8年级时才学会了交叉运球等美国孩子在街道上打球常用的动作。“我所有的运球动作都是在夏季训练营里跟沙姆戈德学会的。”科比自己承认道。他所需要的就是学习他父亲的第一手经验和多看录像带。如果说他今天是带着欢乐、喜悦和真诚打球的话,那是因为他当时是看着“魔术师”的录像、听着意大利球迷赞美和他父亲的歌声学会篮球的。“我就像一台电脑。”科比说,“我接收外部的信息并将之用于我自己的比赛。”科比能够健康成长是因为在他父亲宽厚、有力的臂膀保护之下。“我直到16岁时才第一次打败父亲。”科比说。“他在身体上是跟我来真的。我十四、五岁时他开始隐瞒一些事,有时他的肘部碰到我的嘴上,把我的嘴唇都打豁了,我妈妈到球场上来的时候,他的胳膊肘就会老老实实地放下来。”

1991年,布莱恩特一家自欧洲返回费城,13岁的科比,操着一口流利的意大利语,但对家乡的文化知之甚少,但这并不妨碍他迅速地融入到劳维默里昂中学的校篮球队中。教练唐纳至今回味起他第一次看见布莱恩特打球的情形仍很动情,“我只看科比打了五分钟的球,便坚信这小子将来一定会进入NBA。”科比的同学也回忆说:“有一次训练中,科比的鼻梁骨被撞断了,他疼得左手捂住了鼻子,而他的右手却投中了一记三分球。”

“甜豆”其人

童年的科比在意大利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那么为什么在他13岁的时候又举家搬迁回了费城呢?这恐怕还要从他的父亲乔·布莱恩特说起。出身于费城的乔生于1954年10月19日,身高2.06米,他是一个天赋很高的篮球运动员。1972年,乔帮助费城约翰·巴特拉姆中学队夺得了费城地区高中联赛冠军,随后进入本地的拉萨利大学。在高中时代,乔结识了帕姆·科克斯,他对这个小姑娘一见倾心,更为奇妙的是,他俩的第一次约会竟是在篮球场边,当时帕姆的哥哥效力于费城另一支大学队,在和拉萨利大学队较量时,乔向帕姆求爱。不久,刚刚进入大学的乔就和帕姆结婚了。与此同时,乔在NCAA联赛中表现出了超群的球艺,2.06米的身高更让他具备了参加职业联赛的身体条件。大学才念完三年,乔就参加了NBA的选秀。在70年代的NBA,是很少有球员大学未毕业就参加选秀的,参加者不仅需要过人的球技,还要有经济困难证明。乔和帕姆的第一个孩子即将问世,两个标准他都达到了。在1975年选秀中,乔以首轮新秀的身份被金州勇士队挑中,但他不想到遥远的西部去打球,而且勇士队开出的薪水也不高。乔十分强硬地和勇士队谈判,要求勇士队把他转回费城。他的努力收到了成效,在赛季开始前,乔和家乡的76人队签下了一份5年近100万美元的合同,这在当时已经是天文数字了。

乔虽然天赋过人,但他最初并没有获得成功。他酷爱表演,对运球和投篮情有独钟,而且经常制造快乐,所以人们都喜欢叫他“甜豆”。但是他的身材却是应该到禁区里去打大前锋的。德尔·哈里斯,科比在湖人队的第一位教练,在80年代初也曾指挥过他的父亲,他认为乔的风格超出了那个时代:“乔可以做出任何动作,他的传球技术在全联盟仅逊色于‘魔术师,但他生来应该在禁区里谋食,而不是去打控球后卫。”场外的乔一样爱表现自我。那是一个疯狂的迪斯科年代,乔经常穿着舞蹈服装出现在场边,戴着大墨镜,叼着雪茄烟接受采访。杰里·韦斯特曾这样评价乔:“他不爱干脏活,不注意技术细节,天分再高,也不能更进一步。他生来只为表演,而不是求胜。”乔在NBA打了8年球,先后效力于76人队、快艇队和火箭队。1977年,他和76人队在“J博士”率领下进入了总决赛,但却输给了沃尔顿领军的开拓者队。他打得最好的一个赛季是1980—81赛季,平均每场得11.6分,5.4个篮板球。到1984年春天,乔的NBA生涯结束了,虽然他才30岁,身体也很健康,但没有哪支球队愿意接受他那种纯表演性的篮球风格。乔不想退役,他深爱着篮球,而且他还有3个孩子要抚养。经纪人告诉他,到欧洲去打球也能赚钱,于是乔和帕姆带着他们的3个孩子踏上了遥远的欧洲之行,这3个孩子是8岁的莎丽娅、7岁的莎娅和6岁的科比。乔的球风虽然没有得到NBA的认可,但却在欧洲获得了巨大的成功,乔在那里非常的受欢迎,人们把他当作篮球英雄,这无疑给处在成长期的小科比营造了一个浓厚的篮球氛围。1991年,乔·布莱恩特在意大利打完了第8个赛季,他38岁了,这些年来他在意大利已经赚够了钱,足以让他们一家回国后过上舒适宽裕的生活,为了让3个孩子接受最好的教育,他回到了美国,在费城富人区劳维默里昂买下了一幢房子,并接受了当地一所大学的邀请,担任该校校队教练,同时还为一些欧洲篮球俱乐部当球探。小科比和两个姐姐也在劳维默里昂中学就读。

学生时代

回到祖国的小科比并没有马上适应新的生活环境,13岁的他个头已有1.78米,但劳维默里昂是一所贵族中学,他在班上找不到几个黑皮肤的同学,更可怕的是,同学们对他那一口浓厚的意大利腔英语很不适应,总是用奇怪的眼光打量他。科比又一次受到了不同文化的冲击,在意大利度过的童年时代和在美国社会生活的差距是巨大的,在没有同伴的学校里,科比将绝大部分时间消耗在球场上。

入校不久,科比就开始参加校篮球队训练。初中二年级的他随学校二队打球,可刚开始时,他连队友们在场上呼喊的一些俚语都听不懂,很难和别人形成默契配合。虽然他能够轻松地突破对手的防守,可他找不到传球对象。不过,得天独厚的身体素质让他在同龄人中脱颖而出,他常常会从后场带球,穿越整个球场,突破所有对手得分。肌体的柔韧性、爆发力和那种无法描述的篮球灵感,使这个13岁的小孩在球场上显得特别抢眼。这吸引了校队教练格雷格·唐纳的注意。唐纳当时只有26岁,在大学里也打过几年篮球,是个不错的防守型后卫。当其他体育老师向唐纳推荐科比时,他决定亲自去试试科比的斤两。

一个星期五的下午,校篮球队的学生们都放学了,他们有的去打电游,有的回家看电视,空旷的球场上洒满了阳光。唐纳信步走到场边,忽然看见科比一个人在运球上篮。他仿佛在和假想中的敌人较劲,一会儿吐出舌头左晃右摆地突破,一会儿在空中大转身勾手投篮。

“嘿,科比,你在和谁斗牛呢?”

“你好,教练,我在和‘影子敌人决斗。”小科比擦擦汗,略带羞涩地回答道。

“影子敌人”激起了唐纳的兴趣,他走上场去,对科比说:“好吧,我现在就是你真正的敌人,让我们来一场真正的斗牛吧!”

科比笑了笑,他似乎显得有点胆怯。可一旦球到他手里,仿佛立即变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唐纳在中圈附近贴住科比上身,可这个小孩子腰部突然向右扭,然后向左横跨两步,马上突破直奔篮下。10分钟过后,唐纳就决定放弃了。“我承认,我的确打不过这个13岁的小孩。”唐纳回忆道,“他简直是个魔鬼,或者就是缩小了的乔丹。一对一情况下想防住他是不可能的,我从来没见过这样出色的中学生。”从这以后,科比便成为了校队的先发主力。劳维默里昂的人也知道这所学校的篮球历史要被改写了。这所贵族学校培养过许多费城政界、商界、娱乐圈的名人大腕,但从来没有培养出过一个体育明星,而且他们的校篮球队也是费城的一支弱旅,根本不是普通中学校队的对手,所以科比加入校队的第一年并没有获得成功,劳维默里昂队在分区联赛中4胜20负,连1992-93赛季的季后赛资格都没有。不过年龄最小的科比平均每场得18分,即使在一些不堪入目的惨败中,他都会上演几次不可思议的上篮或身后传球。唐纳意识到了科比的潜力,他决定下个赛季围绕科比来构筑校篮球队。

“科比是一座火山。”唐纳说,“也许由于成长环境不同,他和同学交往不多。但他求胜的决心和训练的刻苦,超出了我的想像。随着暑假的到来,科比也开始了全面的自我训练,他每天坚持晨跑、跳绳、举重,还在后院安上一个2.3米高的篮筐,偷偷地练习扣篮—这个低篮筐给了他极大的自信。此外,父亲的指导也让他的球场视野大为开阔。

一年后的科比身高已经超过1.90米,劳维默里昂校队在他的带领下取得了历史性的突破:他们在分区联赛中拿下了建校57年来的第一个冠军,然后又以16胜6负的战绩从费城中学联赛中部赛区突围,进入了宾夕法尼亚州高中联赛。14岁的科比平均每场得22分、10个篮板球,连《费城观察者报》都开始关注这个天才的成长。虽然在全州联赛里,劳维默里昂队没能通过第一轮,但科比的能力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初尝胜果,让小科比信心倍增,他知道这是汗水换来的荣誉,他知道自己还能做得更好,因为对手的平均年龄比他大3岁!更为重要的是代表校队第二个赛季就使球队的胜率提高了60%,并且进入了全州高中联赛,这在费城高中联赛历史上,除了50年代的张伯伦,还没有谁做到过,科比的信心像火箭一样蹿升,1994年的夏天,他苦练的劲头更足了。在不到两个月的暑假里,科比打了6个星期的比赛,和至少比他大两岁的高中生打球,然后还参加了两个青少年篮球训练营。第一个训练营是阿迪达斯体育用品公司在迪金森大学举办的ABCD训练营,这个训练营邀请了全美范围内最优秀的高中生,科比是60人当中仅有的一个高一学生。然后他又来到父亲母的校拉萨利大学,和那些刚刚进入大学的年轻人一起练球,这时他的父亲已经成为了拉萨利大学队的一名助理教练。在拉萨利大学训练的两个星期里,科比没有一天坐父亲的车去球馆训练。他当时还没有满16岁,不能领到驾驶执照,科比每天早上8点钟踩着一辆单车用一个小时赶到费城市中心的拉萨利大学球馆,然后马上开始训练。从早上9点到晚上9点,他不停地在场上奔跑,实在累了饿了,才停下来喝口水,吃个汉堡包。正规训练时间里,科比比其他球员更卖力,当别人都回家休息了,他还在练习远投和传球。最开始两天,父亲下午离开球馆时,还想带科比一道回家,但后来他放弃了这一打算:“我这个儿子是个工作狂,除非对他大吼大叫,否则你没法让他停止训练。”科比没有考虑过受伤或者疲劳过度,在球场上,他能找到最愉快的心情,让他停止训练是不可能的。当看球馆的老头晚上下班回家时,他只要远远地对科比吹三声口哨,科比就会在训练后仔细地熄灭所有的灯,锁好大门。钥匙自然也在科比手里,第二天还是他第一个来开门。

到9月份学校开学时,唐纳对科比的进步感到“恐惧”。不过他这个夏天也没有休息,他为科比找到了几位好帮手:蒙斯基、格里芬和潘格拉奇奥是出色的3分射手,罗森和费德尔曼在内线冲击力十足。这样一个实力平均的辅助阵容,加上科比的天纵奇才,唐纳已经在想像劳维默里昂校队队员,拿剪刀剪全州高中联赛篮网的庆祝场面了。这所学校上一次取得全州冠军还是在1943年,那时,不但这些孩子没出生,连他们的父母亲都没出生。看着茁壮成长的科比,唐纳觉得夺取全州冠军的时候到了。赛季开始,劳维默里昂中学每个星期六都像过节一样等待着校队的篮球比赛。常规赛季他们轻松过关,一路杀得同区球队落荒而逃。26胜5负的成绩使他们蝉联了分区联赛冠军,然后以全胜战绩取得费城中部赛区冠军,再次进入被命名为AAAA联赛的宾夕法尼亚州的中学联赛季后赛。科比的球队第一轮76比70打败6次蝉联全州冠军的里德利中学,他一人独取42分,让唐纳喜笑颜开。赛后他对前来采访的费城电视台记者说:“全州冠军就在眼前,我不用采取任何特殊战术,只要他们把球传给科比就行了。”然而唐纳高兴过了头,第二轮他们遇上了打法老练沉稳的切斯特高中队,这支球队派出两位身高2米的高三学生“看管”科比,并且尽量组织阵地进攻,控制比赛节奏,不让劳维默里昂队的快攻打起来。切斯特队77比50大胜,科比第一次尝到了失败的痛苦。回到更衣室里,科比强忍眼泪,向教练和队友道歉,因为是他的表现使球队失利,科比得了31分,但投篮命中率只有37%,他出手机会选择不好,而且没有及时地分球给队友。科比向队友们发誓:“我们认输,但我们不服输,明年我们一定会拿下冠军!”这个赛季他平均每场贡献31.1分、10.4个篮板球和5.2次助攻。

科比的誓言虽然最终没有落空,但球队在1995-96赛季的开局却并不顺利,他们前7场比赛输掉4场。科比依然锐不可当,但是其他球员却像是一盘散沙。12月的一个周末,劳维默里昂队来到德拉华尔,他们面临的是一支以防守闻名的球队。赛前,唐纳把队员叫到他房里,全面回顾了球队前段的失败:“这不是布莱恩特一个人的球队,这是我们大家的球队。你们还记得第一次打球时,老师怎么解释篮球的吗?这是一项集体运动,场上有5个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和作用!”教练大发雷霆,让科比和队友们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虽然赛季前准备充足,可面对防守打法时,球队配合依然有些不默契,他们决定“让球在球场上运动起来”,虽然核心还是科比,但所有人都要承担自己的职责。接下来便是不可思议的27连胜。他们将费城所有高中球队打败了一遍,又在中部赛区胜出每个对手13分以上。这支球队在费城简直就像同年的公牛队,没有谁会想击败他们,只不过是“少输当赢”。

1996年1月25日,科比拿下了生平第一个50分,率队蝉联费城中部赛区冠军。在“4A”联赛第一轮,他又拿下50分。第三轮对手是去年淘汰他们的切斯特队,劳维默里昂队在赛前热身时,全部穿上27号球衣,因为他们去年输给了对手27分,结果他们以95比64复仇,夺取了宾夕法尼亚州东部赛区冠军。接下来他们在总决赛中经过苦战47比43打败西部冠军埃里天主教中学队,53年来首次问鼎宾夕法尼亚州高中联赛冠军。科比在4年高中联赛(第一年科比还是初三学生)里得了2883分,打破了篮球巨人张伯伦40年前创下的2359分宾夕法尼亚高中联赛总得分纪录。

总决赛结束后,记者包围了科比,问他是否将参加NBA选秀,或将选择哪所大学。科比笑着摇摇头:“我要先洗个澡,然后睡个好觉,再穿好衣服参加庆典晚会。”

科比的知名度随着每一场胜利上升。当劳维默里昂进入“4A”大联赛时,许多费城中学生最渴望的就是布莱恩特的签名和他的球队的球票。而劳维默里昂队赛季末期的主场球票被炒到100美元一张,费城警察不得不维持秩序。

所有科比的球迷都有一个问题:未来何去何从?是选择大学深造,还是直接进入NBA。在劳维默里昂队夺冠过程中,科比每到一处都要面对这样的问题。他总是微笑着说:“我还没打定主意,我愿意听所有的意见。”

如果先到大学深造,未来会顺利得多。每一所在NCAA排名靠前的学校都会为科比提供全额奖学金,因为他不但是个篮球天才,他的学习成绩也很棒。高中三年,他的平均成绩是B+,即便去对学习成绩要求相当高的杜克大学也绰绰有余。4月底,科比收到了北卡罗莱纳大学队教练、乔丹恩师迪恩·史密斯的邀请信。有这样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辈指导,科比完全可以在NCAA中打好基础,再进军NBA。

而科比上升的速度是超常的,他觉得NBA并不是那样遥远,尽管近年人们对高中生直升NBA大为不满,但就在1996年,加内特获得了成功,这自然给了科比启发。同时,他也知道NBA是个残酷的世界,一个未满18岁的年轻人想要去开创新生活,并不是那样简单的。面对未来的选择,科比陷入了矛盾,直到一次意外的较量改变了他。

干掉杰里

一旦面临不能解决的难题,科比总会回到球场上,玩命地苦练,清醒自己的头脑。在对待是否直接进入NBA的选择时,他同样是这样。在夏季的各种训练营开始前,科比来到父亲的母队费城76人队的训练馆,和职业球员一道训练。科比以前也和76人队队员一道训练过,不过他还是个少年,76人队的球员对他也不太理睬。这天科比来到球馆,76人队的队员还没有开始训练,他先是练了一会儿跳投,然后开始了自己最得意的扣篮练习。从空中360度大转身扣篮,到大抡臂的飞扣,科比将胸中的郁闷全都发泄在篮筐上,他的心情也开始好了起来。

科比在一次次扣篮时,没有发现场边站着一个人,他就是当时76人队最红的球星斯塔克豪斯。斯塔克豪斯毕业于乔丹母校北卡罗莱纳大学,是1995年选秀的探花,这天他正好提前赶到了训练馆,没想到碰上了这么个不知名的野小子在练扣篮。斯塔克豪斯看到队友都没来,一个人闷得慌,于是心里泛出一个念头:何不跟这个不知疲倦的小子对练一番,也算是热热身吧。

当两人的角斗开始后,斯塔克豪斯最初还占先,他毕竟在年龄、力量和经验上都占优,但打着打着,斯塔克豪斯觉得不对了,要一对一去防守这个动作像闪电一样快的小伙子简直不可能。而科比对他的防守却非常成功,他总能提前一步识破自己的动作意图,抢先卡住去路。两人较量了13个回合,科比以8比5胜出。当两人大汗淋漓地停下来时,四周响起了掌声。1个星期前,斯塔克豪斯在一场和公牛队的交锋中,在乔丹面前拿下了34分,却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面前输得这样惨。

科比从来不提自己战胜了斯塔克豪斯,即便别人说起来,他都要解释说斯塔克豪斯当时太大意了。但这场斗牛的确改变了两个人的命运。斯塔克豪斯在队友面前出丑,输给一个17岁的“小孩”,颜面全无,第二个赛季艾弗森来后,他更觉得76人队没有自己的位置了,转投底特律活塞队。而科比从这场胜利中看到了自己的能力,也真切地了解到了NBA球星的水平,他决定现在就要去实现自己的梦想。

那是星期一下午的2点25分,费城市郊的劳维默里昂高中的放学铃声响了之后,学校的体育馆开始人头攒动,男孩子们背着书包冲向露天看台,女孩子们盘着腿坐在地板上手里面拿着充气棒。老师们装作很不关注的站在球馆的通道两旁。学校的体育部主任,穿着自己最好的衣服和领带,在检查话筒。场边,一群来自Main Line和the Merionite(校报)像往常没有比赛时一样报道体育馆发生的事情,但是这一次他们发现自己的身旁还站着ESPN和华盛顿邮报的记者。一个得分最高的高中生球员,一个和蔼可亲的天才将会宣布自己未来的计划。毕竟,他不会再成为一个劳维默里昂中学的学生了。那他将来会做什么呢?参加拉萨利大学?他父亲乔.布莱恩特在那里做助教。维兰诺瓦大学?密歇根大学?还是乔作为圣地亚哥快船队球员打了八个赛季的NBA?是76人队,还是火箭队?

“大家好,我是科比·布莱恩特。”科比穿着一套笔挺的西装站在讲坛上,“经过长时间考虑,以及听取了许多人的意见后,我决定将自己的才华……”说到这里,他故意停了一下,低下头笑了笑,仿佛他还没有打定主意似的,所有的人都用急切的目光催促着他。科比知道人们焦急的心情,其实他只是在享受这充满悬念的一刻,享受生活给他带来的乐趣。几秒钟后,科比继续说:“是的,我已经决定,我将跳过大学这一环节,将我的才华直接带进NBA。”

体育馆里爆发出一阵疯狂的欢呼声,球迷们大声赞同着科比的决定。这时最高兴的自然是科比,他和每一双伸过来的热情之手紧紧相握,满足每一个请求他签名的要求,并优雅地回答着众多媒体提出的各种问题。在记者眼中,科比当时并没有成就什么事业,他只是宣布将进军职业篮坛,但他表现出的成熟,让人们觉得他不像个17岁的高中生。

“我必须努力才能在NBA立足,我也知道这种直升是一次巨大的跳跃。不过这是一辈子难遇的机会,我还年轻,我应该把握住机会。能不能登上群峰之巅,我并不知道答案,但我会尽全力去做,即便因此掉下万丈深渊,我也认了。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在新闻发布会上,科比身后还出现了一群特殊的嘉宾,他们就是费城著名的流行乐团“BOYSⅡMAN”,两年前他们就是科比的忠诚球迷了,今天科比宣布进军NBA,他们专程从洛杉矶赶过来,站在讲坛后,为科比奏乐。《观察者报》的记者写道:“一个城市英雄即将诞生,我们有理由相信他会比芝加哥的乔丹更出色……不过费城能否留住他,还是一个疑问。”

科比直升NBA的声明引起了很大的骚动,凯尔特人队副总裁詹宁斯马上在《体育画报》上指出,科比不读大学是“一个完全的错误”,他说1995年的新秀加内特是摩西.马龙以来最好的高中生,但加内特如果去读了大学,那么他在NBA会更成功,而科比呢,“他还没法和加内特比。”

更刺耳的批评来自一些专栏作家的笔下,他们直接将矛头指向了布莱恩特夫妇,认为是他们在影响科比,让科比早日打职业篮球,去赚钱。许多人都说赚钱是科比真正的梦想,这种攻击刺伤了布莱恩特全家。父母主动向传媒公布了家庭的经济收入:布莱恩特一家已经很有钱了,用不着让儿子打职业篮球赚钱,教练道纳更为他鸣不平:“这些批评者里,看过科比打球,了解科比的有几个?这是一个万里挑一,百年难遇的天才,更重要的是,他愿意为篮球奉献自己的一切。科比属于那种早熟的年轻人,他现在17岁,但我觉得他13岁时就可以读大学了。他成绩优异,心理相当成熟,这时进入最高水平的篮球联赛,是他实现梦想的最好机会。”

选秀前后的故事

宣布参加选秀还不到两个星期,阿迪达斯运动鞋公司找到科比,和他签订了一份价值1000万美元的广告合同。这份合同的金额当时并没有公诸于众,科比在签约时要求不要让自己在加盟NBA前就成了媒体追逐的目标。不过阿迪达斯公司宣布将生产一种新款的“科比球鞋”。许多篮球人士都觉得奇怪,在耐克如日中天时,科比为什么会选择欧洲的阿迪达斯?后来科比才做出解释:他不想和别人一样,即便这个“别人”是乔丹。阿迪达斯正在进军美国市场,和科比进军NBA一样,都在开拓一个全新领域,“与一个巅峰品牌签约,证明不了你的价值。”他从一开始就要和别人不一样。接下来科比又选择了菲利普.莫里斯公司作为他的经纪公司。科比是莫里斯公司签下的第一位篮球运动员,这家公司在美国虽然很有影响,但它的经营范围主要集中在娱乐圈,该公司总裁阿恩·特勒姆想要进入NBA这个大市场,他看中了科比的潜力,科比,正如他选择阿迪达斯一样,也相信特勒姆的能力,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阿迪达斯为他专门设计球鞋,并以他为形象广告首选人物,特勒姆通过他打通进军NBA的道路,科比在他进入职业篮球界前,就已经树立起了他挑战者的形象。从1996年5月开始,科比在特勒姆的陪同下开始了一个月内走遍美国的自我推销之行。由于没有参加过大学联赛,没有在全国性媒体上展示球技,科比必须到各支球队去表现自己。旅行很艰苦,他和29支NBA球队的老板、经理或球探都进行了接触,掀起了一股“科比旋风”,虽然有些球队对他持怀疑态度,但没有人否认他的天赋和潜质。最欣赏他的还是湖人“教父”韦斯特了。

5月中旬的一个早上,科比在湖人队的训练馆里练球,到场的韦斯特一直不表态。湖人队当年只有首轮选秀第27位选秀权,而科比肯定能排进前15位。训练结束后,韦斯特对科比的经纪人特勒姆说了一句:“我们会找到办法得到他的。”特勒姆以为这只是句恭维话,但韦斯特真的这么去做了。

梦想成真

6月26日是选秀日,状元新秀是艾弗森,科比在第13顺位被夏洛特黄蜂队选中。他高兴得双手发抖:终于可以大展宏图了。进入哪支球队并不重要,对一个未满18岁的高中生来说,在还没有充分证明自己的情况下,能加盟任何一支球队都是胜利。然而人们都在猜测科比的归属到底是哪支NBA球队。夏洛特黄蜂队选中科比的目的是为了去交换其他球员。韦斯特坐在现场看着科比,一个完整的计划在他脑中浮现……

1996年的选秀是90年代收获最大的一届,状元秀艾弗森3年后改变了费城76人队的弱旅形象,榜眼坎比成为了联盟最优秀的“火锅王”之一,探花拉希姆是灰熊队的得分机器。第四位的马布里原本被密尔沃基雄鹿队选中,可一分钟之后雄鹿队就拿他和第五位的阿伦交换,马布里和阿伦后来都成为了改变两队命运的球员。他们站在选秀讲台上,互相交换印有不同队名的棒球帽,然后向大家挥手致意-最终效力哪支球队并不重要,关键是能在NBA打球。科比对黄蜂队也很满意,其实随便哪支球队选中他,他都不会抱怨的。不过黄蜂队主教练并不喜欢科比,他更愿意找几个大个子内线球员来加强黄蜂的篮下实力,最好是经验丰富的成年球员。选秀时,考恩斯和韦斯特坐在一起,韦斯特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这孩子才17岁,但他打球时可不像个17岁的人。”考恩斯哼了一声:“17岁就是17岁。”

韦斯特知道黄蜂是要把科比转卖出去的,这时他手中正好有一单重要转会事宜,他马上和考恩斯及黄蜂队总经理巴斯约定,一个星期之内就科比转会湖人队的事宜进行交易。考恩斯当时不相信韦斯特会要科比这样一个“小孩子”去充实湖人的争冠阵容,但“湖人教父”的威望让他不得不给韦斯特留几分面子。此后猛龙队、小牛队和凯尔特人队都提出了交换科比的要求,但考恩斯委婉地拒绝了。

韦斯特正在和“大鲨鱼”奥尼尔签约。在奥兰多打了4年球后,奥尼尔希望加盟实力更强的球队,具有光荣传统的湖人队自然是他的首选,何况他的偶像韦斯特担任这支球队的副总裁,张伯伦和贾巴尔也都在此效力过。不过奥尼尔加盟的薪水肯定是天文数字,韦斯特必须开出7年一亿美元以上的薪水才能引来奥尼尔,同时奥尼尔还要求韦斯特本人许诺将在湖人队工作到2000年。根据当时的劳资协议,湖人队已经超出了薪金上限,即便用“伯德条款”也不能解决这个问题。韦斯特慎重考虑之下,觉得能让黄蜂队感兴趣的湖人队员,只有南斯拉夫籍中锋迪瓦茨。迪瓦茨从1989年加盟NBA以来,一直效力于洛杉矶湖人队,是一名非常优秀的中锋,并且是当时湖人队中薪金最高的球员,不过和不可一世的“大鲨鱼”相比,迪瓦茨还是差了一截。韦斯特当机立断,决定用迪瓦茨和黄蜂队交换科比,然后利用腾出的薪金空间,再签下奥尼尔。韦斯特觉得有一个最有实力的内线球员,加上一个最有潜力的全能球员,湖人称霸NBA的时期指日可待。用一个已经证明了自己能力的中锋,去交换一个17岁的孩子,韦斯特的决定让人大吃一惊,许多人都认为,韦斯特的这次交易是湖人队历史上最冒险的交易,根本谈不上是“等价交换”。

当这次转会在6月底完成之后,夏洛特人终于认识到自己的损失了,但他们并没有指责球队,而是说科比“太傲慢,只想加盟湖人队”。其实这次转会与科比并不相干,他也是在事发前一天才从经纪人特勒姆那里听到这个消息的。科比本想着在夏洛特和莱斯、梅森一起战斗,一夜之间,命运把他抛到了洛杉矶。初到洛杉矶1996年6月11日上午,一个精神抖擞的高大少年出现在洛杉矶机场,在候机厅里等待来接他的人。一个过路人奇怪地看了看他,问他:“你是打篮球的吗?”

“是的,先生。”少年彬彬有礼地回答道。

“你是从哪儿来的?”“我在费城的劳尔梅里恩中学念书……”少年迟疑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我想,现在我是湖人队队员了。”

一个星期后,奥尼尔从奥兰多来到洛杉矶,和科比一道成为了这支伟大球队的新来者。此时的湖人队阵容中,还有得分后卫埃迪·琼斯、组织后卫范·埃克塞尔和大前锋坎贝尔,球队实力一下子提高了一大截,成为了全联盟最有天赋的年轻球队。在洛杉矶人眼中,总冠军又一次在向他们招手了。

科比到湖人的第一课,就是学习和了解这支球队的光荣历史,从50年代NBA第一个伟大中锋迈肯到60年代的张伯伦和韦斯特,再到80年代的贾巴尔和“魔术师”。这些掌故对科比而言是耳熟能详的,但穿上湖人队的球衣,他对球队的感情由尊敬变成了忠诚。湖人宿将拜伦·斯科特当时还在湖人队打球,他对小科比感到惊奇:“别看他是90年代成长的小伙子,可把他放在80年代,他也是个不折不扣的湖人。他非常尊重我们的历史,甚至老缠着我讲以前的故事。他和那些目空一切的年轻人不一样,他是来振兴湖人队的。”

6月12日,韦斯特为科比召开了一个例行的新闻发布会,向洛杉矶介绍了这个从东海岸来的篮球少年。科比非常激动:“加盟NBA,让我3岁时开始的梦想实现了。从那时起,我就知道湖人、‘魔术师和‘天勾贾巴尔。这是一支伴我成长的球队,今天我能和韦斯特先生站在一起,能让‘魔术师邀请我明天到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打球,这仿佛是一个梦。”韦斯特和湖人主教练哈里斯都表达了自己对科比的欣赏,不过他们的话语都非常谨慎。科比还没满18岁,他在洛杉矶的道路还很长。然而最让科比感到亲切的,还是他在费城就相识的老朋友琼斯。琼斯是1994年的新秀,在费城坦普尔大学打了4年球。在费城时,他和科比就经常一起训练,两人性格都很温和,私交特别好,一道出外吃饭、看电影是他俩最开心的事。能和琼斯当队友,科比开心多了。琼斯比他大5岁,更像个大哥。琼斯不会粗鲁地教训科比,但他总能给科比提出许多好建议,这在科比初到洛杉矶的日子里是非常可贵的。洛杉矶是一个五光十色的大都会,对一个涉世不深的少年,诱惑实在太多了,有琼斯这样一个经历过新秀岁月的过来人帮忙,科比少走了许多弯路,尽管后来他的崛起变成了琼斯离开洛杉矶的主要原因。

我没有“洛杉矶生活”

按照新秀排位,科比和湖人队签了3年350万美元的合同,一两个月前还在参加高中毕业考试的少年,一夜间变成了百万富翁。科比的知名度在不断上升,他出现在ABC著名脱口秀节目当中,请他签约的广告商也越来越多。洛杉矶可以说是世界娱乐业之都,从好莱坞漂来的浮华之风让这座城市显得格外喧哗,也充满了许多诱惑。科比会怎样面对这个新环境,他是不是也会像好莱坞艺人那样按照“洛杉矶方式”生活?

科比到洛杉矶才一个月,他的恋情便成了传媒跟踪的热点。高三时,在费城家喻户晓的科比通过流行乐团“BOYSⅡMEN”结识了流行歌手布兰迪,两人开始约会。科比来到洛杉矶后,布兰迪也到好莱坞来发展自己的演艺事业,1996年8月,科比和布兰迪一起出现在《蒸发密令》一片的首映式上时,他们的关系被炒得沸沸扬扬。实际上,科比和布兰迪的关系很正常,两人既没有同居,也没有过多地抛头露面,直到1999年,他们还是像朋友一样交往。

虽然洛杉矶有这么多诱惑,但科比依然能够平实地应付这里的生活,因为他的身后有一个亲密无间的家。在科比加盟湖人队后,父亲乔辞去了拉萨利大学助理教练的职务,全家人和科比一道迁往洛杉矶。这年夏天,科比在俯瞰太平洋的比弗利山上买了一幢豪宅,父母亲和大姐莎娅都来到洛杉矶,二姐当时还在费城坦普尔大学念书,一年后,她也来到了洛杉矶。

全家人都支持科比的篮球梦想,并且居住在一起,这给了科比最大的帮助。“我们是一个非常紧密团结的家庭,不论在意大利、费城还是洛杉矶,我们总是生活在一起,一起面对所有的难题。没有家人的帮助,我不可能在NBA取得成功。”科比说道。

金钱给了科比更多的选择。新赛季前,他买了三辆新车,过足了车瘾,这是他在洛杉矶最奢侈的消费。和父亲一样,科比对金钱很谨慎,会合理安排收入。一次和球迷在互联网上倾谈时,有人问他“这么多钱,你怎样去用呢?”科比的回答很简单:“放在银行里。”他的生活态度让韦斯特颇感惊奇,因为百万美元的年薪曾让韦斯特担心科比会分散注意力,不过一个月后,韦斯特就放心了:“这孩子比他的年龄至少成熟10岁!他在比弗利山上买了房子,安顿好家人,然后就全心全意打球去了,我本来想和他谈一次话,但现在我们只要关心他在球场上的表现就行了。”

科比知道自己还在成长的路上,面对的挑战非常大,所以他尽量使自己的生活低调。平时除了训练,他总和家人呆在一起,即便有应酬不能回家吃饭,他都要提前打电话告诉父母。母亲一次笑着对记者说:“他在场上像个大人,回到家里还是个孩子,我们一家人还是躺在一张大床上看电视,他还是老和姐姐打闹。有时我们都希望他能多出去接触一些新朋友,可他对我们说:‘我可没有洛杉矶式的生活。”在旁观者眼里,科比只留下了一个疑问:他能打好球吗?

初尝挫折

科比穿上湖人球衣后第一周,就和费舍尔、奈特几位年轻的湖人队员一道参加了“斐乐夏季联赛”。这是一个大部分NBA新秀都参加的短期联赛,科比的表现光芒四射,成了小湖人中当然的领军人物。他平均每场比赛得27分,率领球队以七连胜的战绩进入决赛。在决赛中,科比的湖人队输给了状元秀艾弗森领衔的76人队。许多球探都认为,三年之内,NBA的最佳后卫将成为艾弗森和科比之争,但回到湖人队后,科比还得老老实实地在板凳上学习。多年来羸弱不振的76人队得到了天才艾弗森,自然围绕他来组织阵容。而湖人队中人才太多了,奥尼尔是理所当然的领军人物,即便韦斯特对科比寄予厚望,他也只是个刚满18岁的孩子。

在10月新赛季训练营开始前,科比在一场训练比赛中扭伤了手腕,这次受伤引起了人们的担心。科比是在一次大力扣篮时扭伤手腕的,他的热情让人称道,但许多人觉得这种受伤很不值得,因为科比因此不能参加训练营前两周的身体训练。湖人队总经理库普切克提醒科比:“你是职业球员,你必须学会爱惜身体。”1996年10月14日,全新的湖人阵容和媒体见面了。人们都认为在这次新闻发布会上,“大鲨鱼”奥尼尔肯定是媒体追逐的目标,没想到初出茅庐的科比成了媒体新宠。他年轻、球风极具创造力、长相英俊,更重要的是,人们从科比身上看到了早年乔丹的影子。被媒体包围的科比说话很谦虚:“我是个学生,我只想向范·埃克塞尔和琼斯多学点东西,给球队提供帮助。”但媒体的关注还是让奥尼尔有些嫉妒,他从科比身边走过,对他喊了句:“嘿,你这个爱出风头的小家伙。”科比微微一笑。马上有记者想挑拨他和奥尼尔的关系,科比诚挚地说:“沙奎尔是我们的核心,希望他能成为我们的大哥。”

训练营里,科比是最卖力的队员,连奥尼尔都被他感动了,他对媒体说:“我从没见过天分这样高,又这样努力的球员。科比是湖人的希望。”训练营结束后,例行的赛季前表演赛开始了,湖人队第一个对手是小牛队,科比在平生第一场职业比赛中得了10分5个篮板。第二个对手是76人队,这是科比最想遇上的对手。哈里斯理解科比的心情,给了他充足的上场时间,科比以两个美妙绝伦的扣篮让洛杉矶球迷叹为观止。比赛即将结束,湖人队已经大比分领先了,科比还想给观众更多惊喜,他带球突入内线,准备来个空中倒手上篮,忽然,76人队的高大中锋坎普顿斜刺里杀出,一下把科比撞倒在地。科比躺了两分钟,才被人搀扶走下球场。新赛季还没有开始,他已经领教到职业篮球的残酷了。

艰难的新秀岁月

赛季前的受伤并没有影响科比的新秀赛季,然而人们对他的怀疑却影响了湖人主教练哈里斯的判断力。哈里斯知道科比的成熟超出了同龄人,但执掌湖人这样一支万众瞩目的球队,他不能有丝毫闪失。在湖人队新赛季开始的几场比赛中,科比的上场时间没有超过10分钟,得分也没有超过10分,他留给人们的印象就是错误地选择投篮机会、错误地进行突破,用考恩斯的话来说:“科比?他只是一个18岁的新秀。”

1996年11月26日,科比随队来到费城,第一次在常规赛季面对故乡球队。哈里斯考虑到队员的感情,增加了费城人琼斯和科比的上场时间,科比在22分钟比赛里拿下21分,让家乡父老大为惊叹。这是他第一次得到表演机会,他的空中动作非常潇洒,一次空中360度转身的大力扣篮成为了当月NBA的最佳进球。不过在随后的比赛里,科比依旧只能大部分时间坐在板凳上观看队友比赛,虽然他很想上场做点贡献,但湖人队的打法是以奥尼尔为核心,科比的发挥空间被限定在3分线上,而他的远投能力明显欠缺。

哈里斯向人们解释他控制科比上场时间的原因是:科比犯的错误太多,防守能力不强。这对科比来说,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在高中,每场比赛都由他来控制,几乎不存在犯错误的可能,而他敏捷的身手是对方无法突破的防线。但在NBA,对手一下子高出10多厘米,体重多了几十公斤,而经验更是比他丰富得多。和这样的对手过招,科比依旧使用他在高中里熟悉的那一套打法,是明显不够的。

韦斯特看到科比的窘迫,并没有马上来帮助他。韦斯特想让科比在板凳上体会职业篮球的残酷,让他澄清自己的篮球观念。对于坐冷板凳,科比没有半句怨言,他要学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即便坐在板凳席上,他都能从队友和对手的比赛中领悟到许多东西。

科比的耐心和勤奋让韦斯特放心不少。从12月底起,韦斯特每周四脱掉西装,亲自上场指导科比。他重点教导科比如何选择合适的出手投篮机会,以及如何防守对手。韦斯特是NBA历史上最伟大的后卫之一,也是科比从小就崇拜的偶像,得到这样一位尊长的指导,使科比对职业篮球有了更深的认识。他按照韦斯特教导的方法去练习,并不急于得到上场机会。而哈里斯依旧不敢放手使用他,只是偶尔让他上场时间超过一节。新赛季的前两个月,科比基本是在板凳席上和训练场上度过的。

在1997年1月28日,由于琼斯受伤,科比第一次湖人队以先发身份上场,创造了NBA历史上最年轻先发队员的纪录。随着全明星赛的临近,科比觉得这次上场是个好兆头。他知道自己离全明星还差了很远,但至少人们知道湖人队有他一个新秀,这样他就有机会到全明星赛去恭逢其盛了。

新科扣篮王

在全明星赛前,湖人队取得了35胜13负的成绩,在太平洋赛区排名第1,奥尼尔与琼斯入选了西部明星队。这是一支最有希望的球队,因为奥尼尔、琼斯和范埃克塞尔都很年轻,不过科比在全明星周末的表现更让人们感受到了湖人的潜力。

1997年2月8日,在克里夫兰的冈德体育馆,科比度过了一个美妙的下午。他和队友奈特、费舍尔一道入选了西部新秀明星队,参加东西部新秀对抗赛,西部队还包括马布里、拉希姆和纳什等人。这场比赛经过了NBA的精心准备,担任东部队教练的是“红衣主教”奥尔巴赫,西部教练则是前尼克斯队的功勋教头霍尔兹曼。上半场,艾弗森领衔的东部队遥遥领先,下半场,科比觉得和队友无法形成有效配合,决定用自己的方式来比赛。他多次拿球直突对方禁区,利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和爆发力冲击对方的防线。这场比赛,西部队还是因为防守松懈失利,但科比的个人能力让“红衣主教”大为赏识。最后艾弗森拿走了对抗赛MVP,而科比则得了全场最高的31分。

然而真正让科比激动的是第二天全明星赛中场休息时进行的扣篮大赛。这是全明星周末最受观众欢迎的节目,也是NBA最具观赏性的部分。从“J博士”到汤普森再到乔丹,扣篮高手变成了NBA巨星的代名词。科比从小就是扣篮大赛的忠实观众,他梦想着自己能在扣篮大赛上一展风采,像“J博士”和乔丹那样让人永生难忘。当他和其他8名球员接到扣篮大赛的邀请时,他毫不犹豫地决定参加,虽然扣篮大赛20000美元的奖金已经让很多球员不愿意冒受伤的危险进行表演,但科比却是去实现自己的梦想。

当科比走到场边时,他发现“J博士”就是这次大赛的裁判,乔丹正坐在场边观看。第一轮比赛,科比注意力并没有集中,360度的转身扣篮虽然成功,但起跳高度并不出色。他以1分优势进入决赛圈。

“我当时没有想好该做哪种动作,以前虽然练过很多,但在这些巨星面前,我总得掏出点绝活吧!”科比回忆道。他突然想起了自己从小就练过的两个动作,决定冒险一试,把两个动作糅合在一起。

科比从禁区右侧起跳,像火箭般直冲上天,然后轻巧地将皮球在胯下从左手传到右手,然后面对篮筐力拔千钧地大力扣篮。篮筐在他的冲击之下摇摇欲坠,整个篮球架也在摇摆。体育馆顿时掌声雷动,“J博士”从裁判席上伸出双手,几乎不敢相信有这种极富创造力的扣篮。科比完成动作后,信心十足地走到场边,当着几十位全明星球星的面,做了一个紧咬嘴唇、显示手臂肌肉的动作,乔丹和莫宁被他逗得哈哈大笑,在冈德体育馆里,科比成为了最具表演性的球员,虽然他还没有参加全明星赛的资格。

科比以49分(50分为满分)成为了新科“扣篮王”,他说明年他要来卫冕,可惜此后全明星赛取消了扣篮赛。不过扣篮大赛使科比增强了信心,颠簸起伏的新秀赛季也走向了稳定的上升期。

终生难忘的一次投篮

全明星赛后的科比成了一名真正的明星:电视台不停地播放他飞身扣篮的镜头,各大报刊不断地报道他的成长经历。许多人猛然发现,球星如云的湖人队又出了一位未来之星,他上升的速度如此之快,简直和他飞身扣篮的动作一样让人目眩。科比的信心随着扣篮大赛一起上升,他在湖人队的上场时间逐渐增多,表现也稳定了许多。在美国少年的眼中,这个18岁的天才是他们最崇拜的偶像,因为他的球技、因为他的长相,更因为他有许多让人认同的特点。科比和同龄人一样喜欢看电影、听流行音乐,他还是一个不错的说唱乐歌手,而更重要的是,他是湖人队的未来,他是一名在天空飞行的“扣篮王”。

然而职业篮球比赛是需要很长时间去适应的,科比必须度过这一段艰苦岁月。像范埃克塞尔指出的,科比喜欢“一个人和对方五个人对抗”。他能在空中飞行直冲对方禁区,可以用匪夷所思的胯下运球突破对方两名队员的防守,但他的失误数几乎和投篮命中数一样多。在全明星周末后,科比的表现好了许多,但他没有改变自己打球的风格,仍然喜欢单打独斗。奥尼尔一次对记者感慨道:“两年内,他将成为全联盟最优秀的一对一球员,谁也别想一个人防住他,但他还没有学会和队友配合。”

1997年4月,常规赛走到了尾声,湖人队两个主力后卫琼斯和范埃克塞尔都因伤缺阵,科比上场时间多了起来。哈里斯只让他当组织后卫费舍尔的替补,但科比的发挥让所有人惊叹。在4月8日对金州勇士队的比赛中,科比一人独得24分,让韦斯特和哈里斯大为开怀。在季后赛即将到来的前夕,湖人必须提高板凳队员的水准,而科比能打组织后卫、得分后卫和小前锋3个位置,他的进步让湖人看到了夺取总冠军的曙光。当常规赛季结束后,科比以平均每场打15分钟,得7.6分的成绩入选了新秀第二阵容。

季后赛是这个小伙子从未经历过的又一个陌生世界。湖人老将斯科特认为,科比还没有做好准备:“他想拿总冠军,但他根本不知道得到总冠军需要付出多少努力。他是湖人队最勤奋的选手,但总冠军不仅仅意味着在训练场上流汗,你必须让自己的每根神经紧张起来,抱着牺牲生命的斗志去打每一场比赛。”

科比显然还不知道季后赛的残酷,更多时候他是在享受篮球的乐趣,而不是“用生命去求得胜利”。湖人队首轮3比1淘汰开拓者,科比只在湖人落败的第3场交锋中得到发挥,拿下了22分,不过当时开拓者已经遥遥领先了。第2个对手是强大的爵士队,湖人没有主场优势,在盐湖城输掉头两场比赛后,湖人在洛杉矶扳回一场,科比拿下全队最高的19分,爵士们似乎很难防住这个无孔不入的“小飞侠”,哈里斯也觉得自己找到了打败爵士的钥匙。第4场湖人再度败给爵士后,哈里斯重新考虑自己的战略部署。

第5场比赛在盐湖城进行,湖人打得极为惨烈,霍里和奥尼尔先后被罚下,但是湖人在落后20分的情况下,在第4节将比分追上,并在比赛还剩11.3秒时战成87平。这时范埃克塞尔从奥斯特塔格手中断球,叫了个暂停,哈里斯部署球队最后一投。

NBC电视台的记者将摄像机对准哈里斯,看他让谁投这决定命运的一球,结果面沉如水的哈里斯说了声8号。范埃克塞尔气得坐在板凳上不愿意上场,他没想到教练会让科比去投这个球。

比赛重新开始后,科比拿球突入前场,快速转身摆脱了霍纳塞克,在禁区外跳投,他的动作非常协调,出手弧度也很高,但投出去的球却是个“三不沾”。比赛进入加时后,湖人斗志全无,被爵士淘汰出局。第2天一早,科比掏出隔壁一间中学篮球馆的钥匙,在昨天晚上出手投篮的那个位置上整整练了3个小时。为了保持每天训练,科比专门借来了这球馆个钥匙,他要永远记住这个投篮,他经历了篮球生涯中第一次惨痛失败。

从头再来

很少有职业球员这样度过一个夏天,尤其是一个18岁的少年。科比每天7点起床,到隔壁那间中学去练两个小时投篮,然后到洛杉矶田径运动中心和田径运动员一道练习短跑。下午2点,他会回到湖人队的训练馆去练一个小时的身体力量,然后再到UCLA大学和一些大学球员打练习赛。这是一个疯狂训练的夏天,科比知道下赛季他不再是一个新秀了,他要用成绩说话。在训练的同时,科比还在UCLA大学的暑期学校选修了高级意大利语功课。他希望能加强自己全面的素质,而意大利语又是一门他熟悉的语言。10个星期的学习,对已经习惯整天在球场上奔跑的科比来说,是另一道难过的关卡,不过他还是顺利地拿到了学分。新赛季又要开始了。湖人队开始训练的第一天,韦斯特和助理教练德鲁就严厉斥责了科比。他们觉得科比的暑期训练并不成功:“我们并不是让你马上成为乔丹,你必须先学会和队友配合,再去磨炼你的个人能力。篮球比赛要靠集体配合才能获胜。”科比对这种斥责不以为然,他知道这些最基本的道理,但他是一个篮球天才,要想压制自己的灵感和创造力,在球场上去干那些枯燥的事,是多么的乏味!科比的个人能力赢得了球迷的叫好。自“J博士”和乔丹以来,NBA已经见不到观赏性如此之强的球员了。只要哈里斯哪一场比赛不用科比,或者减少科比的上场时间,舆论都会猛烈抨击他。在湖人队赛季前的表演赛中,科比的表现美妙绝伦,到新赛季开始后,人们发现他上升的势头已经不可阻挡。新赛季的首场比赛,湖人在主场迎战老仇家爵士,科比贡献24分,湖人104比87打败对手,这时哈里斯已经无话可说。不用科比,连他的帅位都可能难保。而在随后的几场比赛中,科比的表现都让观众如痴如醉。在奥尼尔受伤的情况下,科比已经成为了湖人队不可或缺的一名大将。

和乔丹对抗

在1997-98赛季的开始阶段,湖人队取得了11连胜,其攻击力之旺盛,全联盟无出其右者。但到了11月底,奥尼尔手腕受伤,有20场比赛不能参加,湖人的连胜势头被终止,新赛季走到了一个微妙时刻。

奥尼尔的受伤使湖人攻击力锐减,但对科比来说,却不是件坏事,他的上场时间增加到了平均每场21分钟,表现自我的机会更多了。人们都以为湖人没有奥尼尔会变成一支平庸的球队,但湖人并没有就此消沉。输掉几场比赛后,人们发现科比正在脱颖而出,在12月初和火箭的比赛中,湖人119比110战胜对手,科比上场26分钟拿下27分。奥拉朱旺赛后说:“我又看到了一个年轻的乔丹。”

1997年的12月17日,是科比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一天,他来到了芝加哥联合中心体育馆,和队友们一道挑战那支乔丹领衔的冠军球队。科比这天得到了其职业生涯最高33分,但他的对手乔丹得了36分。这场比赛就像两人的个人对抗,乔丹在年轻的对手面前精神焕发,以各种扣篮、上篮、后仰投篮,让人们回忆起了10年前那个活力超凡的“飞人”。科比在乔丹面前毫不逊色,他爆炸似的空中动作让芝加哥球迷不停地叫好,而他两次摆脱乔丹防守的扣篮,更让人惊叹。比赛结束后,科比承认自己和乔丹存在“巨大的差距”,而湖人队也输掉了这场比赛。乔丹本是个锱铢必较的人,但看到科比这样谦虚,也忍不住说了句:“从他身上,我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活力。”

乔丹似乎在用一句话向人们预示谁将成为自己的接班人,此前已经有很多人在议论科比和乔丹的相似了,“飞人”此言一出,更给了舆论根据。1997年底到1998年初,科比成为美国各大媒体风头最足的职业球员。在NBA力捧“跨世纪巨星”失败后,人们突然发现,原来最接近乔丹的是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小伙子。从两人的身高、体重、空中动作和球场表现力来看,科比和乔丹都非常像,更让人着迷的是,他和乔丹的嗓音乃至说话的语气都非常相似,两人的嗓音都很低沉,显得自信且极富磁性。人气直升的科比已经成为了这个联盟的新偶像,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春风得意的少年遇到了自己喜欢的姑娘,科比恋爱了。

王子与灰姑娘

除了篮球之外,科比最大的爱好就是音乐,而且他还自写自创一些意大利和英语混唱的歌曲,每当队中那个胖子在更衣室嘻嘻哈哈地唱着自己的RAP的时候,科比也跃跃欲试推出一张专集来展示一下他混有欧美特色的嗓子,当然,当个歌手形象是很重要的,于是科比开始蓄起了他那毛茸茸的短发,稚气里她带着几分帅气。

为了寻找音乐创作的灵感,这天科比特地来到了贝弗利山下的一家CD店里挑选光碟,科比一推开门就来到了拉丁语系的CD架前面,弓着身子挨个挑选起来,他仔细端详着CD盒封面上的信息,自右向左地逐行扫描,脚步也自然地跟着挪动起来,他完全沉浸在CD的海洋里,并没有注意到在左边有着一个同样专注的女孩子,她在自左向右地挪动着自己的步伐。不知不觉地两个人越来越近,不经意地就轻轻地碰在一块了。

“嗨,抱歉!”科比侧过脸挥着手和女孩说话,那女孩头发金黄看上去带点拉丁血统,她也扭过头来微笑着对科比说:“嗨,对不起。”说着两人就交换了位置,接着往下搜寻自己想要的CD。才走了两三步,科比就找到了自己心仪的光碟,正当他站直身子的时候,他注意到了那个女孩也在CD架上挑走了自己想要的CD。他们分别从两边绕过了CD架子,从不同的方向朝收银台走去。

排队的时候,科比刚好就在那女孩子的身后,科比很好事地瞧了瞧女孩手中的那张CD,居然和他手中的那张一模一样!他不知道自己当时是如何挑选的这一张CD,更不解的是那个女孩为什么选了和自己一样的CD,科比嘴角翘了翘,或许这张CD就是他们缘分的开始吧!

“哎呀,我的钱包怎么不见了?”科比听到了一声惊呼,而这个声音正是来自那个女孩子,她翻遍了整个手袋也找不到自己的钱包,这时科比想了起来,刚才CD架前的地面上有一个粉红色的小包,难不成那就是这女孩子的钱包?科比把自己手中的CD放在柜台上,喊了一声:“我走开一下!”就一个箭步冲出队列,连跑带蹦地来到刚才那个CD架前捡起了那个钱包,然后走到柜台前头,很绅士地说:“小姐,你的钱包。”“谢谢你啊,你买的是和我一样的CD,我付账好了!”“哪能让女孩子掏钱包呢?我来结账。”经常面对记者各种各样的问题,已经让科比的语言相当到位了。他利索地从口袋里掏出钱来把两张光盘的账都付了。

“你好,我叫瓦妮莎,刚才很谢谢你。”“你好,我是科比·布莱恩特。”“哦!你就是那个扣篮大赛冠军啊!”科比显得有点腼腆,挠着头说:“这么点事就不提了,对了,你也喜欢这张CD啊,要不我们去咖啡厅坐坐!”“好的,这回我请客。”科比和瓦妮莎就在一间咖啡厅里坐下,探讨着一些关于音乐的问题,他得知这个女孩子正在上高三,偶尔也会看看篮球,更可贵的是这位金发碧眼长相不俗的女孩竟然名花未主!这一次聊天大概持续了一个小时,瓦妮莎说约了同学做学术研究要告辞了,至于两杯咖啡的账单自然是科比很绅士地买了,两个人最后还匆匆忙忙地交换了联系方式。

王子和公主的故事总是由偶遇展开的,瓦妮莎暑期的学术研究正是拉丁语音乐的曲风和发展研究,由于科比偶尔能给她提供点意见,所以就常常参与她们的研讨,这正好给了他约瓦妮莎出来的借口,有时候科比在球馆里练习到了一定时间,瓦妮莎就过来看看他,给他递毛巾、送饮料,然后两人就一块逛街,他们就像一对小恋人那样子出去约会、看电影、逛游乐园。是的,他们相爱了。科比在鼓起勇气和瓦妮莎表白之后终于确定了两人的关系,这一天,科比打算把瓦妮莎带到家中,让父亲看看。

“爸爸,我回来了,今天我还带了一位客人!”“哦,是谁啊?”“我女朋友。”“交上女朋友了?让老爸瞧瞧!”当乔看见瓦妮莎的时候,顿时板下了脸,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样貌不俗,但是穿着却比较寒酸,而且肯定是在大街上认识的三教九流的女孩子,肯定是冲着他的财产而来的,“哼,年纪轻轻就来傍大款。”乔不禁小声嘀咕了一句,在他的心目中标准的媳妇形象,还是科比的第一任女友艾伦布——她和科比一般大小,家庭背景也为乔所熟知,乖巧能干、体贴入微。乔想到这里,就将错就错说:“哎哟,是艾伦布来了啊!”“爸,她不是艾伦布,我给你介绍,她叫瓦尼沙!”“什么,不是艾伦布,那你带她来干什么,我只认得一个适合你的女孩子,就是艾伦布!”科比看见父亲居然在女朋友面前说这样的话,不免有点生气,他加强了语气说:“爸,她不是艾伦布,艾伦布已经是过去式,她是我现在最爱的!”“这话你说过多少遍了,先是一个布兰迪,后来居然还盯上了威廉姆斯姐妹中那个小的,现在又是这个小姑娘,好像同样的话你都说了不少了吧!”科比越来越生气了,“爸,你怎么能在客人面前说这样的话呢?”“我不管,我只把艾伦布奉作上宾。”科比怒火中烧,瓦尼沙见形势不妙,拉了拉科比的衣袖,科比牵着瓦尼沙的手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

“我爸刚才说的都是气话,别放在心上。”科比向瓦尼沙解释着,他们找了一处地方坐了下来,科比把没有认识瓦尼沙之前的所有罗曼史都坦然地像瓦尼沙透露,深明大义的瓦尼沙自然能够理解科比,她说:“你说的那些我都明白,但你和你父亲这样子争持下去不是办法,你回去跟他解释解释,就会消火了。”

科比采纳了瓦妮莎的意见,晚上回到家和父亲准备心平气和的谈一谈,但这场谈判却起到了反作用,乔大骂瓦妮莎是狐狸精,而科比也指责他父亲的老古董不明事理。两人的争吵愈演愈烈,科比实在忍不住了,又一次摔门而去,在一家酒店里头一住就是两个晚上。

第三天大清早地科比再一次回到家,只看见了正准备出门上班的姐姐,姐姐说:“爸爸在昨天已经回到费城去了,他很生气,说不想再看见你了。”“莫名其妙,我也不想看见他。”科比毫不在乎地说了一句,这下子,他和父亲的关系,真的闹僵了。

科比已经意识到这份爱情将会非常的艰难,但他却没有想到等待他和瓦妮莎的竟然是一场“暴风雨”,除了父亲之外,科比的家庭也反对这样的爱情。他的家人早就为科比设计好了一切,其中包括让他找到一位门当户对、有名望的女子作为结婚对象,而瓦妮莎“除了一张漂亮的脸蛋”之外就没什么好处了,她的母亲是西班牙人、父亲是墨西哥人的家世背景被科比家讥笑为“没有文化、没有教养”。媒体甚至还质疑瓦妮莎其实是白色人种,但却装作有色人种去博取黑人阵线的同情,然而反种族歧视协会不买她的帐,指责科比这样的黑人男子一旦富裕起来就会把黑人女子抛诸脑后。还有人断言科比的运动生涯会葬送在这个女人手上,因为科比为了她,拒绝了美国篮球协会请他代替格兰特·希尔加入“梦四队”的邀请。然而一向特立独行的科比根本不在乎来自家人以及媒体反对的声音,他和瓦妮莎的恋情反而越来越高调,获得这个新闻的当地电视台开始固定地在瓦妮莎就读的玛利娜高中“搜刮新闻”,他们甚至动用直升机盘旋在学校上空,为的是抓拍科比和瓦妮莎在一起的照片。这样的举动引起了校方的不满,他们禁止科比在学校附近出现,也不准他和瓦妮莎出席学校的任何活动。尽管学校方面拒绝给出任何解释,但科比的朋友塔纳赫认为,科比的出现大大干扰了学校原来正常的教学秩序,而瓦妮莎也成为学校的大名人。最后的结果是,科比不得不自己出钱请私人教师,让瓦妮莎在家里接受教育。

第六人

球场外的不和谐因素并没有影响到球场上的科比,他的上场时间在逐渐增加,但是作为首发队员上场的机会却少之又少,球队试图将科比从角色球员向临危受命的第六人过渡,同时作为小前锋和得分后卫的第一替补,因而科比每一场比赛都能有超过20分钟的上场时间,俨然是一副最佳第六人的风范,除此之外科比还有点进步最快球员的色彩,上赛季的平均每场7.6分在这个赛季迅速提升到15.4分。

进入一月份,奥尼尔的伤势再一次复发,不过在这种情况下湖人依旧强大无比,范·埃克塞尔、坎贝尔和埃迪·琼斯等先发球员在奥尼尔不在的时候更加团结、配合也更默契,加上角色球员如霍里、福克斯以及和科比同年的新秀费舍尔表现稳定,湖人依然稳坐太平洋区的头把交椅。一月底是个伤病频繁的时节,也是一些角色球员展示自己的机会,1998年的1月20日--去年这时,科比获得了第一次首发的机会,科比在这一天面对开拓者,又重新获得了本赛季的第一次--也是惟一一次首发机会。和去年并不稳宝的状态相比,在前半个赛季,科比几乎每一次上场都能获得两位数的得分,在这场比赛中他又被委以重任。一开球湖人便率先进攻,接到埃克塞尔的传球之后科比并没有急于出手,而是在外线游移了一阵,再把球向内传给位置更好的大前锋坎贝尔,后者轻松扣篮得手。两个多月的第六人生涯让科比把自己的位置看得并没有那么重要。而是进一步融入了球场,融入了五人合作的进攻。在上半场科比独得11分、4次助攻,俨然成为了此刻球场上的当家球星。曾经一度被压抑的表现欲在这场比赛中再一次被唤起。上半场风光无限的科比,开始有了主宰比赛的欲望。下半场刚开始,科比就企图用一个人的力量去战斗,每当他们有球在手的时候,他都不愿意轻易将球传出去,尽管只有非常狭窄的出手空间,但他都会一意孤行地出手,当科比愿意将球交出去的时候,基本上已经是进攻时间即将结束的时候。在第三节湖人处于非常被动的局面,他们被开拓者队打了一个24比14的小高潮,湖人落后着进入最关键的第四节。第四节开始的时候,哈里斯没有把科比放在场上,而球场上的其他队友的稳扎稳打帮助他们渐渐将分差缩小,哈里斯一边观看着比赛,一边语重心长地对科比说:“球队现在能把比分追上来,为什么第三节就能落后那么多呢?”“是因为我吧!”“不是因为你,上半场和第三节的阵容相差不远,我们还不是取得领先了么?只是到了下半场,球队中心态变化最大的是你,你不觉得在下半场其他的队员依旧是兢兢业业去演绎着自己的本分,而你却企图一个人去导演这一场比赛,把其他队友的努力都付之东流。篮球是场上球员的合作,你看现在,他们默契的配合,这就是篮球的真谛。你必须在关键的时刻会挺身而出,然而在平时你就应该和剩下的四个人一样。”“嗯,我明白了。”在第四节还剩下六分钟的时候,哈里斯利用一次罚球的机会重新将科比派上。

这个时候的科比和第三节判若两人,他既是指挥家又是执行者,传球和得分无所不能,开拓者队也是一路稳扎稳打,和湖人队的比分一直僵持不下,比赛还剩8秒钟时,湖人队还落后开拓者队1分,他们掌握着前场发球进攻的机会,科比接到队友发球之后带球飞奔到三分线外--这时比赛还剩下5秒钟,他面对对手的防守试图强行起跳出手,对方防守球员伸手准备盖帽,滞留在半空中的科比把身子一歪,腰一弯,很果断地将球击地传给在三秒区卡位的福克斯,福克斯接球后轻松勾手得分。在科比的带领下,湖人队取得了比赛的胜利。

科比面带微笑地走进了更衣室,队友费舍尔追上了他拍着他的肩膀,说:“恭喜你,科比。”“有什么值得庆贺的,我只是尽了本分而已。”“我说的不是这场比赛,在刚刚公布的全明星选票数字当中,你在西部的后卫中排名领先,将和奥尼尔一块去征战今年的全明星赛,还是首发呢!”科比脸上有点惊讶,他不全那么顺利地被选上。然而一年之前只能在扣篮大赛上演出的他,在今年终于可以登上自己梦寐以求的全明星舞台。

最年轻的首发

在1998年2月纽约全明星赛前,科比成为了球迷投票选出的西部明星队先发队员,他以19岁零5个月的年龄打破了1980年“魔术师”约翰逊的20岁零5个月的纪录,成为NBA历史上最年轻的全明星赛首发球员,有趣的是,那个赛季科比只有一次首发,且平均得分不到16分,但他在全明星赛中依然霸气十足。比赛开始后,科比与乔丹各投进一球,科比随即发难,连来两记战斧式扣篮,使全场观众站起来为他鼓掌,中场休息前,科比再次得手,上半场11投4中拿到10分,而乔丹则不动声色地拿下13分。第三节,科比再添8分,其中包括两个三分球,此时的18分已经是西部最高。但没想到,在第四节,科比被当时的西部明星队主教练乔治·卡尔生生地摁在板凳上。其实那次全明星乔丹身患感冒、状态并不是很好,可是和科比的对抗激起了他的斗志,最终乔丹拿下了23分、8次助攻、6个篮板,带领东部队胜出,并摘走MVP。比赛中还出现了一段小插曲,一次,科比持球进攻的时候,马龙试图为其做挡拆,可是杀红了眼的科比根本不领情,甚至还对马龙大吼道:“让开,别挡着我进攻。”这种小字辈的不敬让马龙大动肝火,或许这也是后来两个人口水不断的导火索。

对于为什么要在比赛的第四节将科比冷冻在板凳上,卡尔说,实在不想看到“小朋友毁掉校友(乔治与乔丹同出北卡)的最后演出。”不过,更深层次的原因是科比的嚣张让很多老队员看不过去,卡尔只能换下前者以解众怒。当乔丹高举MVP奖杯时,科比私下与一同入选的队友埃迪·琼斯耳语道:“我什么时候也能像他这样?”

尽管没能“不识时务”地抢走那座早就属于神的奖杯,但是第一次成为全明星球员,还是让科比体会到了明星的荣耀。在亿万人关注下尽情表现自己的才华,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福。比赛结束后,科比坐在更衣室里,久久不愿离去,还想多体验一下这一刻,他想把这种幸福永远印在脑海里,他觉得自己的篮球梦想几乎要实现了。科比没有想到,未来的成功之路是那样艰辛,梦想离他还很远。

在痛苦中成长

在全明星赛之后,所有人都认为湖人队应该调整阵容,让科比成为先发主力,因为把这样一个天才放在替补席上,对于球队来说是一种浪费,对于球迷来说更是一种损失。但是只有哈里斯坚持自己的观点,依旧让科比充当第六人。哈里斯对记者说:“他还是一个学生,不能因为他的进步就把他推上最前线。科比还没有体会到NBA的艰苦,他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事实证明哈里斯的话并没有错,全明星赛后的科比又一次陷入低谷。一般的年轻队员,在新秀赛季都会撞上“新秀墙”。一个82场比赛的常规赛季,是绝大部分新秀都难以坚持下来的,他们打了半个赛季后,状态都会猛然下滑,像撞上了一堵墙一样。科比第一个赛季平均每场只打15分钟,所以他能比较正常地坚持下来,但第二个赛季,他成为了湖人队第3号得分手,上场时间也上升到25分钟左右,人们对他的期望也越来越高,总是拿他和乔丹比。于是科比撞上了自己的“新秀墙”,在1998年3月和4月的比赛里,他的状态非常糟糕。和一年前一样,他总是不停地失误,投篮时机也选择得很差。3月底一场和太阳队的比赛中,他打了21分钟,10次投篮居然1分未得。哈里斯为了球队的成绩,也为了自己岌岌可危的帅位,不得不缩短科比的上场时间。这个赛季湖人队取得了61胜21负的常规赛战绩,顺利地进入季后赛。第一轮,他们以3比0轻松淘汰开拓者,科比的表现略有回升。到了第二轮,对手变成了强大的超音速,赛前预测双方势均力敌,而这时科比染上了急性流感,只在第五场比赛上场了10分钟,就在大家预测湖人前景堪忧的时候,奥尼尔挺身而出,湖人队在先输一场的情况下连下四城,轻松击败了常规赛中的主要竞争对手,进入了西部决赛。决赛对手又是爵士队,和常规赛两队的交锋完全相反,湖人不仅攻防失当,而且还缺乏信心。在前两场比赛失利后,他们又在洛杉矶让爵士连胜两场,最终以0比4被爵士横扫。科比似乎完全游离于球队之外,这让他的前景不容乐观,但是值得安慰的是,这个赛季科比的平均得分也从菜鸟赛季的7.6分猛增到15.4分,他正在逐渐适应NBA。

1998年是NBA最痛苦的一年,由于球员与球队的劳资纠纷,使下半年完全停摆,而科比也失去了一个继续积累经验、顺利成长的赛季。到了1999年初,停摆结束后,湖人队在新劳资协议允许的情况下,和科比签订了一份六年7100万的薪金最高的合同,这位20岁的神童一夜之间变成了联盟里身价最高的球员之一。这个被缩短的赛季,是湖人队颠簸起伏得非常厉害的三个月,从哈里斯下台、罗德曼加盟到莱斯加盟、罗德曼被裁,湖人的前进轨迹异常曲折,只有科比的进步还在直线上升。赛季初的比赛里,科比的篮板数居然都达到了两双,这给了所有球迷一个不大不小的惊喜。虽然一直是磕磕绊绊,但湖人队还是取得了31胜19负的不错成绩(由于赛季缩水,致使常规赛只有50场),而科比不仅50场全部首发,而且还以平均每场得19.9分、5.2个篮板球和3.8次助攻的优异表现入选了常规赛“第三最佳阵容”,此时他已经成为了联盟中顶尖的攻击后卫之一。湖人队在季后赛第一轮中轻松淘汰了火箭队,科比也拿下了职业生涯季后赛最高的4次盖帽,就在大家坚定的认为湖人队肯定能走得更远的时候,他们却在半决赛中被拥有双塔的马刺队以4比0剃了光头,此时科比和奥尼尔地矛盾也开始浮出水面。要实现自己的梦想,科比还有很多东西要学。在NBA奋斗了3年,科比快21岁了。15年前,21岁的乔丹照亮了这片天空,让NBA成为了最成功的体育联盟。21岁的科比能不能成为第二个乔丹,他能不能像自己梦想得那样,成为“历史上最伟大的球员”,所有科比的球迷都在耐心地等待着。

菲尔来了

拥有联盟里最顶尖的球员,但却连续两年在季后赛中被横扫,这是球队的管理层所不能容忍的,于是,球队总裁韦斯特请来了曾经带领公牛队9年内6夺总冠军的菲尔·杰克逊出任球队新主帅,希望他能带领球队重塑辉煌。同时,杰克逊还带来了他的三个助理教练克莱门斯、汉伯伦和温特,当然还有那个著名的“三角进攻”体系。韦斯特清楚他必须找到一个能让科比和奥尼尔和睦共处的办法,而这一次他把宝押在了杰克逊身上,因为在芝加哥那边,他也曾执教过两个超级巨星——乔丹和皮彭。杰克逊最为擅长的就是如何调节球队大牌之间的关系,而且他知道如何激发球员在场上超水平发挥并在整个赛季中保持这样的状态。

能在一位拥有六枚总冠军戒指的教练手下打球,科比显得非常兴奋,他把整个夏天都花在了训练上,特别加强了自己的速度以及防守时的脚步移动训练。科比和沙克的关系也似乎慢慢有了好转,至少在场上是这样。在禅师的三角体系里面,球需要更多、更及时的转移,球员也需要积极的跑位,这给球队带来了更多进攻活力。再加上老将哈珀的加盟,湖人已经具备了总冠军的一切因素。

常规赛开始阶段30战25胜的疯狂战绩完全显示了球队志在必取的壮志雄心,再加上三个超过10场的连胜,湖人轻松地以67胜15负的总成绩摘取常规赛头名桂冠,并获得了季后赛对所有球队的主场优势。比以前任何赛季都健康、快乐的奥尼尔也以绝对的优势夺得常规赛MVP。同时,科比也打出了自加盟NBA以来最好战绩。虽然因右手骨折缺席赛季前15场比赛,回到场上的科比依然显示了他强大的攻击力和全面的技术。他完全融入了球队的进攻体系,并且开始向全能型球员发展。他的投篮时机选择明显有了进步,外线出手的稳定性也增加了,各项正面的统计数据随之不断上涨。然而,真正让人眼前一亮的是他的防守:在2月份一场击败76人队的比赛中,科比让艾弗森在第四节9投0中。就是靠着这种努力,科比入选了赛季最佳防守阵容第一队,而且还以场均22.5分、6个篮板、4.9次助攻的成绩入选了最佳阵容第二队。

季后赛首轮,面对国王队,湖人一度占尽优势,但是却被对手逼到了第五场才最终涉险过关。吸取教训的湖人队第二轮重整旗鼓,4比1轻松击败菲尼克斯太阳队。这其中包括湖人和太阳的第二场,科比在比赛还有2.9秒时投入制胜一球。接下来的西部决赛,他们的对手强大的是波特兰开拓者队,当时开拓者队阵容令人炫目,队内尽揽“怒吼天尊”拉希德·华莱士、“蝙蝠侠”皮彭、“小飞鼠”斯塔德迈尔、斯蒂夫·史密斯、“空中建筑师”萨博尼斯等一流好手,板凳上还坐着摇摆人韦尔斯、德国前锋施拉姆夫、内线壮汉布莱恩·格兰特、小奥尼尔等等精兵强将。两支强队的碰撞注定了这是一次精彩的系列赛,同时也是最为艰苦的比赛。前六场比赛两队战成了3比3平,然而决战第七场开拓者却已无力逾越科比的神奇。前三节结束时,他们以73比58领先15分,留守在波特兰的开拓者球迷们围坐在酒吧中,喝酒看电视转播的同时纷纷开始欢呼,一些乐观的球迷甚至于高声招呼酒保把香槟酒端上来庆贺。但是科比的存在注定他们高兴得太早了,他和肖的三分了球拉开了湖人反攻的序幕,而助攻奥尼尔的那个球更是成为了湖人王朝的经典!在这场比赛中,科比让人看到上帝和神的身影,湖人队最后一节打出31比11的攻击波,将结果锁定为89比84,而科比则以35分、11个篮板球、9次助攻的准三双数据彻底摧毁了“空中建筑师”,并把开拓者送进了地狱。他们昂首挺进总决赛,而对手则是由“关键先生”米勒领衔的步行者队。

总决赛

NBA总决赛不只意味着冠军,它也是一种宣言,告诉世人某个时代的开始,还有某人正式成为那个关键人物。对于科比来说,他的表演时刻到了。“我一生都等待着这一刻的来临。”21岁的科比在训练后接受采访时说,“如果你想成为一位伟大的篮球运动员,只有带领你的球队获得那个荣誉,你才不会被人忘记。”当时的湖人队被许多人看好,有人预测他们将在6场内结束比赛,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们拥有奥尼尔和科比两个人。“我想他只用了很小的力量就做到了。”科比的队友费舍尔在谈到科比上赛季的变化时说,“看起来并不是他接管了比赛,他只是做了他应该做的。”言外之意,科比依然有需要改进的地方。他将单打演变成以一敌五的镜头依然屡见不鲜,不过的确越来越少了。“伟大的球员应该那样做,那样才会体现他们的伟大。”费舍尔说,“显然,科比会成为伟大的球员。”而现在是证明这句话的最佳时刻。

果然,总决赛第一场湖人队以104比87将步行者斩落马下,步行者的灵魂米勒全场比赛仅仅16投1中,而负责贴身盯防米勒的正是科比。虽然科比全场仅仅13投6中,但是其中的4分都来自关键的第三节,而奥尼尔很好地填补了科比在得分上的空缺,全场比赛,“鲨鱼”拿下了43分、19个篮板、4次助攻、3次封盖的超人数据。“比赛结束后我告诉他,谢谢你今晚的贡献。”科比说。显然科比还沉浸在第一次参加总决赛的兴奋中。

但是过度的兴奋让科比在第二场比赛中扭伤了脚踝,所有的重担都落在了奥尼尔的身上,结果“鲨鱼”不负众望,再次拿下了40分和24个篮板的大号两双,而且还创造了总决赛记录地39次走上罚球线。湖人队也以111比104艰难取胜,总比分2比0领先。

处于这样的被动局面,步行者们当然不会善罢甘休,回到了家乡的他们重新找回了信心,米勒也一扫总决赛前两场的低迷,面对缺少科比的湖人队一人拿下了33分,并在第四节开始阶段就帮助球队建立了18分的领先优势,而奥尼尔的33分和13个篮板并没有能够扭转局面,湖人队以91比100败北。接下来的两场比赛仍然在步行者队的主场进行,如果湖人队全部输掉,那么他们将很难翻盘,他们至少要拿到一场客场胜利,而所有人都认同科比仅仅站在场上就可以做到许多。科比也明确地说:“我每天都能感觉到踝关节力量充足。伤势每天都在恢复中,已经好多了。”科比决定在关键的第四场比赛中出战,虽然恢复远未达到预期。

尽管跛脚的科比在上半场表现平平,却依然无法掩盖他整场比赛的光芒:他先是在第三节砍下10分,然后又在加时赛中表现得异常成熟,在奥尼尔被罚下的情况下,他在加时赛中4投4中,并且在最后5.9秒投进制胜球。他的努力使湖人120比117拿下了比赛,总决赛的总比分定在了3比1,冠军就在眼前,而这场比赛注定了科比被载入史册。在接下来的第五场比赛中步行者扳回一城,但这丝毫不能阻止湖人前进的脚步,最终湖人队在斯台普斯球馆举起了总冠军奖杯,而科比则完成了从明星到巨星的蜕变。

漫长的赛季终于让这位年轻的球员感到了一丝倦意,于是,2000年的夏天已被洛城球迷奉为神明的科比选择了休息。他拒绝了“梦之队”出战悉尼的邀请,因为他必须保证下赛季能有一个足够健康的身体,他还想享受总冠军带来的快乐。与此同时,主教练杰克逊也在进行球队的补强计划,为了能在与西部强力前锋的对抗中有所作为,在他的建议下,湖人队做出动作,在一个三方交易里把莱斯和奈特送到了尼克斯,得到了公牛旧将霍勒斯·格兰特和中锋福斯特。因为之前他们都在禅师手下打过球,杰克逊相信他们很快会适应湖人队的三角进攻,而格兰特更是有很好的防守和篮板表现,以NBA最好的球员——奥尼尔和科比作为核心,再加上带着7枚总冠军戒指的教头杰克逊,还有兢兢业业的蓝领工人,如果湖人队不能再度捧起奥布莱恩杯就算失败。

新赛季

就在人们开始拿眼前的这支湖人队同当年拿下72胜的公牛队比较时,他们却在2000-01赛季的开始阶段摔了个大跟头,到全明星周末为止,他们打出了31胜16负的战绩,输球的场次已经超过了上赛季的总和。伤病侵蚀了整支球队,费舍尔更是因为右脚的粉碎性骨折而缺席了62场比赛。但当每个球员都健康地回到场上后,湖人又重新找回了胜利的感觉,在4月3日以96比88战胜爵士之后,湖人队取得了赛季最长的8连胜,并最终击败国王队,以56胜26负的战绩夺回了本该属于他们的太平洋赛区冠军头衔。而科比则是球队反弹的最大功臣,在总共参加的68场比赛中,他平均每场出战40.9分钟,拿下28.5分、5.9个篮板球和5次助攻,而且在这个赛季里他还创下了许多个人新纪录:先是在对阵勇士的比赛中抢下了其职业生涯最高的51分;接着又在与猛龙队的较量中创造了职业生涯最高的52分钟上场时间。然而这才只是好戏的开头,在2001年1月15日险胜灰熊的比赛中,科比拿到了职业生涯的首个三双(26分、11个篮板球、11次助攻),而半个月后挑落骑士的比赛中,科比26罚23中,罚球数和命中数都是职业生涯的新高,在2月份两次对阵黄蜂队的比赛中,科比又分别送出了5次盖帽和第二次三双(25分、10个篮板球、10次助攻)。常规赛结束,科比入选了最佳阵容二队和最佳防守阵容二队,此时的球迷们,已经急不可耐地希望湖人队和科比在季后赛有所作为。

事实证明,无论是湖人还是科比都没有让球迷失望,他们先是摧枯拉朽般地横扫了老对手开拓者,又以两个4比0给国王和马刺剃了光头,杀入总决赛。科比的表现也十分抢眼,在和国王队的西部半决赛第四场中,科比一人狂揽48分和16个篮板,这两项数据均创造了他季后赛的新高。面对马刺的西部决赛,他的投篮命中率竟是高达惊人的51.4%,场均贡献33.3分、7个篮板球和7次助攻,“马刺终结者”的称号也就此产生。与此同时,在东部同样取得56胜26负常规赛战绩的76人队经过季后赛中的一番血雨腥风之后与湖人队会师总决赛,科比即将面对艾弗森,证明自己才是1996届最强新秀的机会到来了。

第二座奖杯

6月7日,总决赛的第一场比赛在斯台普斯球馆鸣锣开战,但连上帝也想不到的是,几乎在每个位置上都占有绝对优势的湖人队却在自家门口翻了船,尽管在面对常规赛得分王和MVP之前,湖人队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教练组更是把身高同样1.83米,也梳着垄沟头且速度奇快的湖人球员泰伦·卢作为假想敌来进行战术安排。但身带11处伤病的艾弗森,却带领着已经在东区连打了两场生死战的76人队爆发出惊人的能量,他们经过加时赛的苦战,最终以107比101击败湖人,终结了对手19连胜、季后赛11连胜的势头,也让对手试图以不败金身获得总冠军的梦想瞬间彻底破灭。其实穆托姆博本有机会为76人在常规时间拿下这场比赛,但他在第四节结束前34秒两罚不中,给了科比为湖人队取得胜利的机会,但他在转身时将球运出界外。76人的斯诺在最后时刻跳投也未能中的,两队以94平进入加时。在加时赛中,湖人连得5分后以99比94领先。但艾弗森开始发威,他连续拿下7分,率76人打出9比0的高潮,在终场前48.2秒以103比99反超,奠定胜局。

艾弗森反客为主,成为了斯台普斯的主角,他全场拿下48分,并有6次助攻、5个抢断和5个篮板球,为自己第二天的生日献上了最宝贵的礼物。正是他在加时赛中连得7分使76人反败为胜。主动请缨防守艾弗森的湖人年轻球员卢一度让艾弗森无所适从,但艾弗森最终证明了自己MVP的地位不可动摇。在最后一次进攻中,卢还是如影随形,但艾弗森两次变向将他晃倒在地,跳投得手。面对还倒在地下的卢,艾弗森毫不犹豫地从他身上跨了过去。

奥尼尔也证明了自己是全世界最厉害的大个子,他全场拿下44分、20个篮板球和5次助攻。急于证明自己的科比却大失水准,他全场22次出手仅仅命中7次,只得到15分。“我们要从头再来。”奥尼尔说,“他们打得太好了,投中了许多球,艾弗森发挥得很出色。他们充满了激情。但我们仍然有机会取胜。我们只会在一场比赛中蒙羞,但这是系列赛。”湖人终于卸下了创造历史的重担,他们现在要做的是在下场比赛中将总比分扳平。“我们仍然能创造历史。就像许多人认为的那样。”湖人前锋霍利说,“我们当然想做到,但我们失败了。我们不能保持不败,但我们仍然可以获得冠军。”

一向会添油加醋的媒体在比赛刚刚结束后就跳出来煽风点火,在他们的报道中用“整场比赛艾弗森把科比戏耍得就像是个傻子,而科比也好像被注射了镇静剂一样在场上睡了一个小时。”因为媒体希望孤傲好胜的科比听到这些言论后能在赛场外搞出些事端来,以便他们能继续挖掘比赛之外的新闻,然而科比虽然对这些言语感到非常愤怒,但却把这种愤怒发泄到了以后的比赛中。

另一方面,尽管湖人仍然信心十足,但首战就失利对他们多少有些不利。自从NBA1984年实行现行赛制以来,在总决赛中取得首场胜利的17支球队有12支最后获得总冠军。艾弗森在第一场比赛结束后甚至对那些赌湖人会以15比0夺冠的球迷冷嘲热讽,“有些赌湖人赢的人可能已经破产了。”艾弗森说,“很高兴没有人拿生命做赌注,否则他们现在已经死了。”

然而艾弗森的话似乎有些为时尚早,因为更多的人相信湖人的首场失利只不过是老虎打盹罢了。果然,在斯台普斯的第二场比赛中,他们同仇敌忾,以98比89战胜76人队,将总比分扳成1比1平。此后的连续三场比赛都将在76人的主场进行,第三场比赛将于星期一进行。

科比在经历了上一场的噩梦后,终于找到感觉,重新让人想起“飞人”这两个字,他全场23投11中,罚球8罚全中,拿下31分,并有8次助攻。奥尼尔依然恐怖,他差点打出“四双”:全场19投12中,拿下28分、20个篮板球、9次助攻和8个盖帽,他的表现近乎全能,只可惜在罚球线上仍然未能找到感觉,全场10次罚球只得4分。上一场比赛无所不能的艾弗森全场被盯死,29投仅10中,更让人意外的是,他在罚球线上4罚全失,全场只得了23分。穆托姆博拿下16分和12个篮板球,麦基贡献了14分和6次助攻。

76人也曾在第四节顽强抵抗,将分差缩小到只有5分。终场前2分25秒,穆托姆博连续两次投篮得分,76人连得6分,将比分追成84比89。关键时刻费舍尔一锤定音,他闪开艾弗森后冷静地投中三分,湖人再次扩大优势,奠定胜局。而科比并没有被场外的干扰冲昏头脑,反而变得更加聪明,在湖人的下一次进攻中,科比在右侧起跳准备投篮,但他看到篮下的哈珀无人盯防,马上将球传给后者,哈珀轻松跳投中的,帮助球队将优势扩大到10分。

尽管如此,76人能够在湖人主场抢回一场胜利也算收获不小。“他们得到了想在这里得到的东西。”湖人主教练杰克逊说,“他们取得了一场胜利,他们可以很舒服地回主场了。”

第三场比赛将在76人的主场瓦乔维亚中心球场进行,而此后的两场比赛也将在这个球馆进行,回到了家乡的科比自然心情不错,然而球迷并不买科比的账,因为他们认为科比背叛了自己的家乡,当初他没有选择76人队,而现在他又代表别的球队和76人队争夺总冠军,结果第三场比赛更是加深了费城的蓝领们对科比的仇恨。前三节比赛过后,湖人队凭借科比的神勇以73比66领先7分,但在终场前2分21秒,奥尼尔6次犯规被迫离场,不禁让人想起了去年总决赛上的一幕,只不过这次的救星换成了霍利,终场前1分2秒,76人替补队员奥利进攻得手并造成犯规,他罚中此球后,连得3分,76人将比分追成88比89。关键时刻霍利在右侧投中三分,湖人在终场前47.2秒将优势扩大到4分,“三年来我一直在等待最后一击的机会。”霍利说,“当时我在右角得到了球,就毫不犹豫地出手了。”此后76人队连续两次三分进攻未果,但仍然抢到篮板,艾弗森在三分线上造成犯规,他顶住巨大的压力,连续罚中三球,在终场前27.6秒再度将差距缩小到1分。霍利再次挺身而出,连续4次罚球命中,宣布了76人的死刑,最终他们以96比91赢得了第三场比赛,将总比分改写为2比1。

“湖人双星”仍是主要得分手。科比打满48分钟,全场30投13中,6次罚球全部中的,拿下了32分6个篮板;奥尼尔出人意料地在罚球线上大发神威,9罚8中,投篮20投11中,得到30分、抢下12个篮板球;霍利在第四节独得12分,并拿下湖人的最后7分,全场贡献15分。

科比、奥尼尔和霍利合力拿下湖人队96分中的77分。“这就是队友的作用。”科比说,“罗伯特挺身而出,打得非常出色,他投进决定胜负的球。”奥尼尔最后2分21秒在场下观看了队友的比赛,他对队友的表现赞不绝口:“我对他们佩服得五体投地。”艾弗森也有不错的发挥,但还是未能挽救76人。他20投12中,罚球13次拿下10分,全场贡献35分,其中有14分来自第四节,不可思议的是,他还抢下12个篮板;穆托姆博面对奥尼尔也有不错的发挥,全场14投9中,拿下23分、12个篮板球。失利后的艾弗森满脸无奈,但他还是很有风度地鼓掌庆祝湖人的胜利。“科比总能在你的面前跳投。”艾弗森说,“当一个人这样跳投时,你是拿他没办法的。”湖人队在第一场意外失利后,失去了创造以15连胜夺取冠军的机会,但如果他们以15比1获胜,仍将创下NBA实行现行赛制以来的总决赛纪录。同时,如果能在客场全部取胜,那么他们在季后赛客场7连胜也将追平火箭队在1995年创下的纪录。奥尼尔和科比的组合实在太强大了,伤兵满营的76人根本无法阻挡这辆豪华战车。在湖人与76人的第4场比赛中,奥尼尔和科比发挥出色,奥尼尔仍然统治了内线,他全场25投13中,拿下34分并抢下14个篮板;科比表现全面,几乎打出“三双”,拿下19分、10个篮板球和9次助攻,“OK”组合率队以100比86战胜了76人,取得对76人的三连胜。湖人队总比分以3比1领先。所有人都明白,他们已经蝉联了总冠军,因为在NBA历史上,还没有球队在总决赛中以1比3落后时能够反败为胜。杰克逊对他的队员的表现十分满意,“我一直相信我们能够像今晚这样打球。”他说,“从星期一开始,我们就充满了信心。我觉得我们这场比赛打得比任何一场都好。沙克实现了他的诺言,我们打出了自己希望得到的比赛。”科比和奥尼尔的合作越来越默契,赛后科比也不忘赞赏奥尼尔,他说:“沙克是世界上最具实力的球员。我的意思是他和穆托姆博看上去势均力敌,但每个人都知道没有人能一对一甚至是二对一地打过。”

在第五场比赛开始前,瓦乔维亚中心球场的大屏幕上播放了艾弗森在奥尼尔头顶扣篮的动画片,费城人希望艾弗森能够改写历史,但不幸的是,现实中的艾弗森失去了准头。这个NBA历史上最矮的MVP再次陷入了命中率过低的泥淖。

比赛一开场76人队表现得气势很盛,而湖人队也表示得毫不示弱,双方的比分交替上升,艾弗森第一节比赛中拿下了11分,但命中率却是9投3中,76人队以27比24领先第一节。但从第二节比赛开始,湖人队就没再给76人队机会,科比似乎是受到了艾弗森的传染,也没有找到投篮的感觉,他在第二节快结束时才投入本场比赛除罚球外的第一个球,上半场结束时只有10投2中,但湖人队的福克斯和霍利手风很顺,比分被湖人队慢慢追上并反超,上半场结束时,湖人队以52比48反超4分。比赛进入到第三节时,科比已经完全找到了状态,他和队友一起不断在外线命中三分,而76人队除希尔和艾费森外几乎无人能够得分,双方比分被迅速拉开,湖人队以83比68领先15分的优势进入到第四节,此时,76人队已基本失去了获胜的机会。第四节比赛,湖人队曾一度将领先优势扩大到19分,虽然奥尼尔在场下休息的时候,艾弗森拼尽全力率76人队将比分差距缩小到9分并开始与湖人僵持,但就在这个关键时刻,负责防守奥尼尔的盖格尔和穆托姆博先后6次犯规离场,奥尼尔回到场上后独霸内线,全场拿下29分和13个篮板球,科比也继续其全面的表现,拿下26分、12个篮板球和6次助攻,最终湖人队以108比96再次在客场击败76人队,他们在客场的更衣室里再次穿上了总冠军的夹克。

湖人队在季后赛以15胜1负的骄人战绩卫冕总冠军,创下了NBA的新纪录。此前NBA季后赛最好成绩为12胜1负,有趣的是,这纪录是由1983年的76人保持的,而当时他们决赛的对手正是湖人。湖人队在季后赛的客场8连胜也刷新了NBA纪录。这是湖人历史上的第13座总冠军奖杯。在主帅杰克逊入主湖人后,连续两年率队夺得总冠军,个人总冠军次数达到8次,而科比因为在整个系列赛里面的全能表现而成为了96届新秀中当之无愧的最强者。

人生大事

刚刚20出头的年纪,已经获得了许多超级球星一生都无法得到的总冠军戒指,而且是两枚,巨大成就所带来的就是“后乔丹时代第一偶像”的称号,然而现在的科比根本感受不到这种让无数人羡慕不已的荣耀,因为他正沉浸在婚姻的甜蜜中。原来早在季后赛开始的前夕,科比和瓦妮莎在洛杉矶附近的一个天主教堂举行了婚礼,应邀参加婚礼的来宾只有十几个人,均是新郎和新娘的亲属。科比和他的天使站在心形的拱门下接受了牧师的祝福。新娘身穿洁白的婚纱,裙裾直拖到地面;科比则是一身帅气的黑色西装,他们的脚下洒满了红红的玫瑰花瓣。科比的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好,来参加典礼的除家人外几乎没有其他人。连湖人队的队友们也是在第二天的训练后才得知这一好消息。当然,好事的媒体得知这一消息后,立即进行了大肆的批判,认为科比的这场婚礼是他“极为不负责任的一种妄为。”有位记者在文章中风趣地写到:“科比是NBA中最英俊最有活力的球星之一,我很想知道这个18岁的女孩是怎么让他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的。”还有球迷认为和一个高中女生结婚更说明了他的不成熟。更有无聊的记者预测他们的婚姻能延续二到五年就不错了。

而科比对流言蜚语一概嗤之以鼻,对他珍爱的伴侣则呵护有佳。与世俗的法则相比,他更看重人间难得的真情。而且似乎这份真情给了科比超人般的动力,还记得湖人队是怎样在季后赛轻松横扫西区的常规赛老大国王队的吗?你知道科比的表现堪称魔鬼,但是你不知道这样的表现是在怎样的情况下完成的。在他们婚后一个月,5月11日晚上,科比代表湖人参加与国王队的第三场比赛前,得知远在洛杉矶的瓦妮莎因身体左侧剧痛被送进了急救室,科比急忙与主治医生联系,在得知妻子不会有生命危险时,科比才略微镇定下来,结果他在那场比赛中得到了36分,率队击败了国王队。

而比赛刚一结束,科比就坐上飞机返回了洛杉矶,等他慌慌张张进了家门,发现经过急救的妻子已经在音乐的伴奏下沉沉睡去。在家陪了妻子一天之后,科比在13号又飞回萨克拉门托,以48分和16个篮板,率领本队以4比0将国王踢下了宝座。在赛后,科比说:“我的妻子生病,我从客场返回家中看望她并没有分散我太多的精力,与国王队仅仅是一场比赛,而对妻子的爱,对我意味着更多,她身体健康对我十分重要,说句实话,当我听说她病了以后非常害怕。你知道,她对于我来说意味着很多。”为了给予瓦妮莎一个宁静的世界,科比一向不允许媒体采访她,当一些好事的记者问起他和瓦妮莎私事时,科比也会毫不留情地拒绝回答。有一次,ESPN的记者到科比家里采访他,整个过程瓦妮莎一直呆在楼上。有一位知名的记者企图向科比打听他的婚后生活,科比说:“这与你无关!”这位年长的记者打趣地说:“嘿,也许我能给你提一些有益的建议呢!”科比回答说:“我自己能对付。”

好汉到长城

随着暑假的到来,很多球员都在阳光下尽情的享受生活,但是科比依旧是忙碌的,因为他要为当时的球鞋赞助商阿迪达斯做宣传,也许我们要感谢阿迪达斯,正是这个运动品牌才让我们有机会近距离接触这个阳光大男孩,不,准确的说应该是男人。就在这个夏天,科比来到了中国,而他的中国行也从长城拉开了序幕。

虽然科比曾是扣篮大赛的冠军,但是能够成为在长城上举办的扣篮大赛的评委,仍然让科比兴奋不已,也许是受到参赛选手的感染,一直在旁边指导的科比显得异常兴奋:“扣篮的热身是很重要的,但是他们的表演已经让我热血沸腾了,我要飞跃长城。”在和现场球迷击掌后,科比随即表演了面对篮筐扣篮、高空接球转身扣篮和一个背后扣篮。他那出色的弹跳、舒展的动作让球迷大呼过瘾。最后在全场球迷有节奏的“科比”呐喊声中,科比从场边起跑,在距离篮筐三四米的地方高高跃起,在空中一个胯下换手,右手拿球扣向篮筐,球“哐”地一声扣入网中。科比完成了职业生涯最高的一扣。在一片欢呼声中他迫不及待的开始了游览长城的“个人行动”。

“你能跳多高?科比。”“怎么?”“如果你能跳得像月亮一样高,你只能看见地球上的两样东西。你看不见金门大桥,也看不见五角大楼。你能看到的,只有在埃及的金字塔,还有现在,就在你脚下的这条万里长城,它已经有了2500多年的历史,连罗马也没有它老。”科比的脸上,恍然一惊。

“在我8岁的时候,我第一次知道了遥远的东方有座长城,它脚下的那片土地叫做中国;但直到昨天,我还只知道长城很大--我一直有个梦,在梦中我登上了长城。”23岁的科比·布莱恩特站在慕田峪长城上深情地说道。2001年8月11日,他终于成为了真正的英雄--带着那疾风惊雷一般的扣篮,身穿印有“不到长城非好汉”字样的T恤的科比登上了梦想中的长城。

当科比走进第一个烽火台时,清新的山风扑面而来,让人心旷神怡。透过垛口,科比探身出去,在满山葱茏中感受长城的雄峻。“能让我自己呆一分钟么?”他头也不回地说道。整个烽火台里顿时鸦雀无声,甚至可以听见山中每一丝细微的动静。群山环抱、鸟飞虫鸣,科比高大的背影融进了整个自然,西下的夕阳为他沉默的身躯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这一刻,科比心中的世界都包容在这个烽火台之中。

“嗨,你真的确定我们不能再往上爬了吗?”

科比回身后的第一句话就透着焦急的等待。当听说只要他愿意,就可以一直爬上去时,科比一边兴奋地连声说酷,一边急急忙忙地向下一目标发起冲击。没有人怀疑科比的体力,尽管在南烽火台上看扣篮时被晒了一个多钟头;尽管他下飞机之后一点准备活动也没有做。但在不停攀登的过程中,一个又一个的随行人员被甩在了后面;短小粗壮的训练员乔,孔武有力的保镖安吉尔,身型彪悍的发型师朱利安……科比的速度却丝毫没有减慢。“你们能跟得上我吗?”他得意地眯起了小眼睛朝后面瞟了瞟,“我比你们所有人都快,这只是湖人的腿部力量训练,你们准备好了么?”看到所有人气喘吁吁的样子,科比转回头,突然开始放声唱起首RAP:“冲锋的路上人们在拥挤,有的人三心二意;有的人颓然倒地;只有我,向前冲,我的名字叫做科比!”

终于冲上了目的地——第8个烽火台,再往前走就是禁止登临的长城遗迹了。科比激动地在烽火台上踱来踱去:看长城的豪迈绵延,看头顶的云端厚重,也看脚上的青砖为证。“太难以置信了!没有机器,只靠人力,这伟大的建筑简直就是奇迹!”科比不停地念叨着。

被落下的人们一个又一个跟上来了,来自音乐电视频道的摄影师安吉洛满头大汗地扛着沉重的摄像机爬上终点之后,马上就问科比:“拍么?”“当然,哥们儿。”科比坏笑着说,“我都等你好半天了。”

安吉洛不好意思地笑了。当他架好摄像机对准科比,眼前的科比早已一脸凝重,他在想什么?没人知道,也许他已经开始在为下个赛季考虑了。

向王朝进发

随着湖人王朝的呼声四起,科比觉得肩上的压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重了,因此回到美国之后,科比选择忙碌作为这个夏天的主题。他坚持每天投篮1000次,以提高自己出手的稳定性和协调性。与此同时,球队也在为三连冠的宏伟目标进行着调整,首先是签下萨马基·沃克以取代成为自由球员的老将格兰特,接着又拿福斯特换来了雄鹿后卫林奇·亨特。谁都知道,如果这个赛季不能卫冕的话,就算失败。

在2001-02赛季初期,尽管主力控卫费舍尔因伤未能出战,但是湖人队仍然势不可挡地取得了七连胜的梦幻开局,整个11月份的比赛,他们只输给了太阳队一场,这样的骄人战绩让所有人想起了当年创造72胜10负神话的公牛队,人们都在期待神话能在这个赛季被改写。科比则是球队的催化剂,他每场贡献25分,并为球队提供了最有保障的外线防守。然而也许是球员们对于打破纪录太过渴望,到了12月份,球队的成绩反而有所下滑,输掉了五场比赛,甚至连续输给了猛龙和勇士这样的弱旅,打破纪录的希望就此破灭了,但这未尝不是好事,球员们反而清醒了下来。在2002年1月14日对阵灰熊队的比赛中,科比只打了三节比赛就拿下了职业生涯最高的56分,而进入2月份后,科比的表现更加可怕,先是在同奇才队的比赛中拿下了职业生涯的第三个三双(23分、11个篮板球、15次助攻),而且从此之后,科比成为了球队的助攻王,他连续三场比赛的助攻数都达到了10次以上。这让他连续第四次入选了当年的全明星赛。由于全明星赛在科比的家乡费城举办,因此他对这场比赛十分重视,当其他明星们在场上互相开着玩笑的时候,他却在练习罚球。比赛开始后,科比也一丝不苟。结果,他拿到了31分、5个篮板球、5次助攻,赢得了属于自己的MVP奖杯。然而费城的球迷们却自始至终都对科比报以“热烈”的嘘声,因为他们认为,科比来自费城,却率领湖人队击败了自己家乡的76人队,夺取冠军,这样的做法显然背叛了费城人民。赛后的新闻发布会上,科比表示很难过,而费城市的市长则公开向科比道歉,并表示他是费城的骄傲,这让失落的科比多少得到了一些安慰。

进入赛季后半段,科比成为了球队真正意义上的组织者。湖人最终以58胜24负的战绩完成常规赛征程,奥尼尔和科比则同时入选了NBA最佳阵容第一队,成为继乔丹、皮彭之后第一对同时进入最佳阵容一队的队友。同时科比还入选了最佳防守阵容二队。季后赛首轮,他们再次面对老对手开拓者队。但是波特兰人并没有给旨在卫冕的湖人队制造多少麻烦,只是在第三场比赛中挣扎了一番,最终还是被科比传给霍利的那次助攻所终结,开拓者队以0比3完败。随后的西部半决赛对手是拥有邓肯的马刺队,湖人以4比1再一次将马刺清洗,而科比则在每场比赛的最后关头扮演了关键先生的角色。

真正的麻烦来自于接下来的国王——一支拥有迈克·毕比、克里斯·韦伯和迪瓦茨的进攻型球队。科比和奥尼尔的组合没有在配置更加均衡的国王队面前占据太大优势,但是幸运女神却始终站在湖人这边——在第四场中,比赛结束前11.8秒湖人还落后两分,科比在比赛结束前4.8秒突破上篮失手,奥尼尔抢得篮板后进攻也没有命中。不过国王中锋迪瓦茨在同奥尼尔争抢篮板时把球往外一拨,碰巧让埋伏在三分线外的霍利捡到皮球,霍利连篮筐都没看就将球扔了出去,却是三分命中,湖人以100比99逆转战局,从死亡线上(大比分湖人队1比2落后)逃了回来,并最终打满七场涉险过关。

在整个系列赛中还发生了一个插曲:在比赛前的头一天晚上,科比吃了一块熏肉奶酪和一片奶点,这是他们所住酒店提供的食品,结果在凌晨1点钟的时候,科比的肚子开始绞痛,到了凌晨四点,疼痛难忍的他打电话给湖人训练师加里·维蒂,告诉他自己生病了。维蒂马上来到科比的房间,“上帝啊,他像一只虾子那样蜷曲在那里。”当维提得知科比一点钟就开始疼痛,又喊了一声上帝,“我不知道这三个小时他是如何度过的,很显然这是一个痛苦的过程。”医生的诊断是食物中毒,他早上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呕吐,“而且蜷缩在那里胃痉挛,非常得难受。”维蒂说。到了下午,科比的情况要好一些,“我感觉到有一些力气,好多了。”上午的训练,科比没有参加,而是在酒店接受了两次的液体注射,开赛前的90分钟,他又在休息室里接受了第三次注射。

医生还准备了第四瓶吊瓶,如果科比比赛中发生什么不适,随时都要给他注射。但科比在比赛中没有接受注射,也没有提出任何下场的要求。“他是真正的勇士。我不知道他是如何挣扎上球场的,我们原来不打算冒任何的风险让他上场,但是他坚持要求参加比赛。”维蒂对科比的勇气与毅力赞不绝口。由于受到身体的影响,科比发挥失常,全场21投仅仅命中9次,拿下了22分,湖人队最终输掉了这场比赛。赛后,很多球迷认为科比的这次食物中毒是国王队的阴谋,因为国王队球员鲍比·杰克逊的好朋友正是科比下榻酒店的服务生,而当天酒店提供了1200多套熏肉奶酪,却只有科比一人中毒,显然是有人故意投毒。尽管国王队对于这样的说法坚决予以否定,但是这种让对手生病的方法的确不错,在NBA历史上曾有过多次。

湖人队涉险过关可以说是幸运女神的眷顾,但是也在情理之中,因为他们拥有一颗冠军的心。在总决赛中,这颗冠军的心将面对基德领军的篮网队。

双方的第一场比赛在斯台普斯中心进行。当黄紫色的五彩纸屑从球馆上空洋洋洒洒飘下时,奥尼尔和科比歪着脑袋,慢慢走进更衣室,他们的脸上写着对在比赛后半段突然松懈的疑惑,还写着对胜利的满足。击败篮网队后,杰克逊在更衣室里写上了“3MORE”,现在距离湖人成为第5支取得三连冠的球队还差3场胜利。

“在第一节,我们还带着在上个系列赛剩下的热情和火力。”科比不好意思地说,“但在第二节、第3节、第4节中,这股劲头消失了。”科比拿下22分,但全场16投仅6中,他只在第三节表现出色,当其他人都找不到篮筐时,科比抓下11分,抑制住了篮网队的气势,但起到决定性作用的还是奥尼尔。尽管基德以23分、10次助攻和10个篮板球苦撑局面——这是自1993年的巴克利之后第一次有人在总决赛打出三双,但奥尼尔在忙得团团转的麦克洛什、威廉姆斯和贾森·科林斯面前占据了绝对优势。奥尼尔疯狂地撕裂网队的内线,对手被迫对他频频犯规,但“罚球低能儿”奥尼尔却21罚12中。湖人全场罚球45次,篮网只有26次。有好几个完全该进,但我没处理好。”奥尼尔故意皱着眉头,“要知道,我完全掌握了他们的防守方法。我敢打赌,他们在下一场会改变策略,但我不准备变换打法,我只需要提高自己的命中率,不管面对两个还是三个防守队员,我只会一脚踢开他们。

这是湖人在近三个赛季中的第12场NBA总决赛,这也是网队队史上的第一场总决赛。篮网队在上半场表现得十分紧张,他们在第二节一度以19比42落后,但在随后的比赛中得到了75分,湖人则只有57分。“好了,我原本认为我们会在第一场输球,因为我们在西部决赛中耗费了太多精力。”杰克逊终于展现出笑颜,“我想,队员们在第一节就找到了感觉,遗憾的是,我们在剩下的三节出了些问题,几乎被篮网队扭转局面。”

输球显然没有让网队过于失望,如此接近的比分使基德找到了信心,“我们只需要放松,然后迎接下一场。我们并没有失去什么——在客场击败湖人本来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何况这是总决赛。下一次,我们要做的是在四节比赛中都发挥出色,而不是只打三节好球。”基德的这番话似乎告诉所有人,在接下来的比赛中,他们准备干点什么。

基德的豪言壮语并没有让球队在总决赛中走得更远,他们在之后的三场比赛没有占到一点便宜。沙奎尔·奥尼尔在篮下大杀四方,篮网队根本没有方法遏制“大鲨鱼”的进攻,湖人场均砍下106分,场均胜出对手10分,以4比0的绝对优势轻松横扫,完成三连冠。奥尼尔以场均36.3分、12.3个篮板球、3.8次助攻和2.75次封盖的杰出表现,连续第三年当选总决赛最有价值球员,这样的数据简直不亚于乔丹在1993年总决赛创下的场均41分的纪录。而科比也已经不是两年前那个毛头小子,他平均每场26.8分、5.8次助攻的数据要比篮网队任何一个人都要强上不少。从这样的答案来看,篮网被横扫实在是件太正常不过的事了,很多人都相信,那届总决赛,即使湖人缺少了OK组合中的任何一个,基德的球队也未必能够战胜他们。事实上,尽管NBA出现过多次总决赛横扫的情况,但也许这是第一次在所有人预料之内的。

四连冠?

“我们会得到四连冠的!”连续三年获得总决赛MVP的奥尼尔朝着斯台普斯体育馆外聚集着的黑压压的人群郑重许诺。

这已经是洛杉矶连续第三年举行庆祝湖人队夺得总冠军的游行了,每年都有几万人参加,这几乎已经成为了洛杉矶的一个传统节日。今年最受欢迎的球员中除了奥尼尔与布莱恩特外,又加入了罗伯特·霍利。若没有这位“离合器先生”关键的三分球,湖人就不可能冲出国王队的包围。“这就是我想让你们教给你们孩子的。”奥尼尔仍然对西部决赛的强劲对手国王队不依不饶,“萨克拉门托已不再是加利福尼亚州的首府,洛杉矶已经成为了加利福尼亚州新的首府。”

为了在斯台普斯体育馆外的庆典活动中占据有利位置,一些球迷半夜就来到了球场外面,他们在此宿营过夜盼望着早上庆典的到来。游行过程中,洛杉矶的所有窗口都人头攒动,所有的人行道都挤满了人。游行队伍从市政厅出发后,整支队伍分为了十支,浩浩荡荡地穿过了洛杉矶的各个主要街道,咆哮的人群俯视起来像一片片紫色和金色的海洋。最后这几支队伍汇合在了斯台普斯体育馆外,洛杉矶警署发言人证实,在体育馆外聚集的人群达到了15万人。

由于前年湖人球迷在庆祝球队夺冠时爆发了骚乱,因此这次警方共出动了1000名警察在现场维持秩序。

85岁的湖人老播音员查克·赫恩刚刚做完心脏手术,就出来主持这次盛会。他一个接着一个地向游行的队伍喊着湖人队球员的名字,并与他们一起欢呼。“你们都知道这个冠军早已经放在了我们的冰箱里。获得总冠军的过程不过是漫漫的缓冻的过程。冠军的心肺永远是属于洛杉矶的,即使他们暂时拿走了冠军的躯体,但只要我们保住冠军的种子,胜利仍将是我们的。”

赫恩的话引起了全体的共鸣。“三连冠绝不是我们的负担,让我们向四冠王进军。”

这时,穿着明尼阿波利斯湖人时代蓝色球衣的科比站了出来,“去年的整整一年我都在不停地告诉大家,我们会来这儿再次庆功的,现在我要说,明年我们仍会回到这里。”庆典在欢呼“霍利!霍利!霍利!”的圣歌中达到了高潮。马克·马德森还跳出来表演了一段蹩脚舞蹈,他用西班牙语告诉大家,愿望一定会再次实现的。“洛杉矶是惟一配得上湖人队的城市,因为它足够大也足够酷。”洛杉矶市长詹姆斯·哈恩说。

不过,如此激动人心的庆典没能连续第四次出现,科比和奥尼尔的许诺也落了空,接下来等待他们的是生平最痛苦的一段时光,但不管怎样,这样的三连冠经历,无论对谁来说,都是一次绝美的享受。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洛克行

在获得总冠军之后,科比再一次享受了甜蜜的假期,他甚至来到了街头篮球的圣殿——洛克公园来体会街球的魅力。

科比的父亲曾经在这里打过球,并且与那些70年代著名的黑人街球高手们,像“毁灭者”乔·哈蒙德、“PoeWee”理查德·科克兰德和“山羊”齐名。如果科比·布莱恩特也想将自己的名字后刻上“这个时代最伟大的篮球明星”这个印记的话,那么他也必须在这里闯出一番名堂来。

2002年7月18日,科比来到了这里。因为在他看来,在这里斗牛获得的尊重与他在两万名买票看球的观众面前获得的尊重同样重要。而洛克公园里的篮球娱乐有限公司CEO格莱格·马里斯,对此更是一针见血地指出:“科比的身上缺乏那种街头的感觉,而这里是他培养街头气质的最佳场所。”“我之所以来到这里,就是想要挑战那些无法在NBA打球的最出色的球员。”科比说到他的此行目的时,这样总结道。

最初的安排是科比将会与MURDERINC——这支球队的拥有者是一位唱片公司老板伊维·古蒂——合作完成一场表演秀。7月15日,也就是科比最初定下的来访日子,由于这个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纽约,很多热情的球迷下午一点半就在公园门口排起了长龙,期待着能够在晚上一睹科比的赛场风采。但令人遗憾的是,科比在这一天并没有如约前来。三天之后,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科比却出人意料地光临此地。在他抵达此地的几分钟之后,闻风而动的球迷将洛克公园围了个水泄不通,大家争相目睹科比的绝代风采。

但科比的表现让人有些失望,他本来是想要打破由“毁灭者”哈蒙德创下的洛克公园的最高得分:74分,但实际上呢?他连排在第二的——詹姆斯·威尔森的EBC最高分63分的边都没沾上。

请记住,这场比赛发生在他场均取得25分,在洛杉矶屈居沙奎尔之后,稳坐第二把交椅的那个赛季。那个时候,科比在面对媒体采访时经常谈到的赛场论调——也就是他现在经常强调的--就是与赛场攻击手相比,他更希望自己可以成为一名合格的赛场辅助者。但是说老实话,在没有沙奎尔,没有菲尔·杰克逊,没有“三角进攻”的赛场上,没有人知道科比究竟能够做些什么。

那天晚上,MurderINC面对的对手是SOURCE队,一支队中拥有穆奇·诺里斯,杰罗姆·威廉姆斯和前马里兰明星拜伦·莫顿的球队。史蒂夫·弗朗西斯也出现在了赛场边,由于伤病的缘故,他没有上场露一手。其他一些名头甚响的街头球员们,像“骨头收集者”拉里·威廉姆斯,龙尼·哈里尔,马里·纳史密斯和格雷格·琼斯也都相继在人群中亮相,他们似乎都做好了要与NBA最有才华的球星一较高下的准备。

“破坏者”在赛前仍然保持了对布莱恩特家族延续已久的问候习惯,在赛前他与科比交谈了很长时间,就像他在过去的三十年中与科比的父亲乔·布莱恩特那样亲密无间地交谈。

现场的赛场评论员麦克·汉尼巴尔将科比称为“戒指的主人”,这位主人在最初上场的16分钟的时间里,即使是在对方双人乃至三人夹击的情况下仍然拿下了18分。“一旦他在赛场上确定了攻击目标时。”汉尼巴尔说,“你就很难阻止住他。他是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执著家伙。”

在下半场比赛开始时,科比更是使出了浑身的解数,反手上篮、不看人式传球、控球表演等等,他的表现已经再次证明了他具备与其他那些在此地成名的超级明星们比肩的超强实力。“还记得当时有个小孩子在科比的背后大声喊叫,‘科比,来个360度上篮。”汉尼巴尔说,“他在篮下随后就完成了这个高难度动作。”

当然,现在回想起那个夜晚,也并不是每件事情都是一帆风顺的。还记得曾有一次,科比在场上表演双腿间运球随后上篮的绝活时,他居然没有投中这个球,台下随后想起了一片响亮的嘘声。“人们并不在乎你是谁,这个公园里也没人会在乎这个。”汉尼巴尔说,“你必须要在这里用自己的行动来证明给大家看。否则的话,你只会遭到人们的质疑声,‘科比,你到底在干什么?但不管怎么说,科比在这里还是获得了大家的尊敬。大家大声地对他说,‘今天这里是你的主场。”

直至今日,汉尼巴尔仍然记得后来下着瓢泼大雨时,科比在雨中坚持打球的兴奋场景:“那时候的科比就像是个小孩子,嘴里仍然在不停地喊着,‘快来啊,伙计们,我们继续冲啊。现在想起那一幕仍然觉得相当不可思议。”

“真是太有趣了。”科比说,“刚开始下雨的时候,我真的不想停下来。还在费城念书的时候,我就经常在雨中打球,我真的很享受那种痛快淋漓的打球的感觉。”

由于科比在洛克公园这段不同寻常的经历,汉尼巴尔给他取了个相当与众不同的外号——“新遗嘱”,而科比自己对这个绰号相当满意,并且希望自己以后能够再次来到这里打球。“他们都向我表示出了诚挚的爱意,因此我也期待着能够再次回到那个让我心驰神往的地方。”科比这样告诉我们,当然,最好是带着冠军的头衔,就像刚刚结束的这个夏天一样。

老大之争

离开洛克,科比的心思全部放在球队卫冕冠军上,就像两个月前他在夺冠后的新闻发布会上回答的那样:“我们干净漂亮地夺得了三连冠。”科比说,“但荣誉似乎来得有些太快了,令人难以置信,希望我们能一直保持这种状态,这样在职业生涯结束的时候,我们就可以自豪地说,我们是曾经最伟大球队中的一员,但现在我们还没到松劲的时候。”此时的科比仅仅23岁,但他已经拥有了三枚总冠军戒指,最主要的是他有着与其年龄不相仿的成熟,即使背负着与奥尼尔争夺球队老大的恶名。

准备再次卫冕的湖人队幸运地拥有着两名联盟中最举足轻重的球员,对于他们来说,仅仅这些是远远不够的。谁是真正的领袖人物?谁更不可或缺?谁又是公认的令人激动不已的宠儿呢?不可否认,当然是奥尼尔,但如今这一切都将会与他无缘,原因很简单——科比耐不住性子了。“外线进攻?沙奎尔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这个赛季结束后即将成为湖人队教练的布莱恩·肖说道,“因为科比并不打算有什么改变,我会很快告诉你这一切的。”

科比将面临的挑战远不止是我们所能想到的,他所面临的阻挠就像是连绵的山峰,而这种来自湖人内部的阻挠绝不亚于其他球队对手们的抵抗。在这个赛季开始的前一个星期,杰克逊曾私下与科比交谈,让他继续发挥上个赛季的作用,将进攻的重点交于奥尼尔,只是在控球的最后几秒,或是比赛的最后几分钟才能取代奥尼尔。但科比的反应是,“还是让我牺牲自己吗?我需要的是参加比赛,我已经不是当年的毛头小子了,你们还打算压制我的才华?去别处打球,我的日子可能会过得更好。”

杰克逊通常都是通过发动公众的力量,来使球员们对他的安排言听计从,但是,科比毫无掩饰的转会威胁却使杰克逊无计可施。科比以他任性的态度来回应杰克逊的战略部署——十场比赛,他在前五场比赛中,场均有16次出手,而在后五场比赛中,却一跃升至26次投球。当然他之后的表现也是直线飙升,湖人队的胜利也被ESPN周日晚间篮球栏目的工作人员津津乐道。关于科比,乔·非斯曼评论道:“我认为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而对全明星赛、常规赛以及总决赛中鼎鼎大名的奥尼尔却只字未提。

奥尼尔似乎早已意识到了这个变化。当湖人队飞抵波特兰时,远远的就看到了一幅印有科比头像的超大广告牌,足有五层楼那么高,在他们从机场出来的途中向他们致敬。而在洛杉矶,靠近斯台普斯中心的大酒店也有一幅科比飞身扣篮的壁画。在加拿大航空中心,湖人与猛龙交手之前,一名男子手持着一个简易的白纸黑字的标牌,上面写到:“奥尼尔!12投,0中,如何?”意指在前一场比赛中,奥尼尔11投而没有一次命中。

隔着几行人,一个家庭的成员们则举着共同书写的条幅:“科比,我们爱你!”这样的冲击使得奥尼尔感到了手足无措。作为一名中锋,他依赖于科比传球给他。如果他将二人矛盾公布于众的话,必将会成为全国皆知的爆炸性事件,从而更会加剧湖人内部的分化。此外,他在魔术队时,就与“便士”哈达威有过曾闹得沸沸扬扬的不和睦的事情。他听到的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家伙的呐喊,看到的是8号运动衫的飞扬,他知道这一次完全不同于以往。

科比也知道奥尼尔的感受,但他是一名机会主义者,他不愿意放弃任何让自己走向巅峰的机会,绝不会有丝毫怜悯,他对奥尼尔遭禁赛的关心远不如对艾弗森和卡特的高得分强烈。在通往辉煌的道路上没有怜悯和同情。

正是这一切使得一名身体素质超群而毫无同情心的家伙,在23岁的时候就成为联盟中最优秀的球员。科比知道,奥尼尔在全身投入到季后赛之前需要时间来调整,而且他也不可能恢复到上个赛季常规赛的身体状态,因此,科比花了整个夏天来摩拳擦掌,苦练球技对她来说,队内老大之争要比冠军更刺激。当你看到他是如何腾挪躲闪中,不顾有多少双手在他的头上,都能够不达目的不罢休地将球放进篮筐之时,我们不难想像他是如何在假期每天练习投篮超过2000次的艰苦训练。他的强行上篮的难度有时是充满惊险的,但是他的投篮命中率却达到50%,因为他是一名贪婪的进攻型球员,也是一个杰出的篮板高手。他由于在一场比赛中三次抢得前场篮板后补篮成功,而使得他的肩部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而隐隐作痛。

“每个人都希望我能够做到双大局为重。”科比说道,“但是如今我已经成熟了很多,我必须要在每天晚上,在将近48分钟里向我自己证明,向联盟证明,我是一名相当不错的球员。”

科比时间

如果奥尼尔能够苦练一下他的罚球的话,也许这将会是一场公平的竞争。但在这个赛季,境况似乎更加糟糕了,他将这归咎于他在夏天同他的邻居、魔术队的麦迪观看了自己太多的高中比赛录像的结果。他本打算想通过观看录像来改善自己的罚篮技术。“我也许觉得自己高中时的罚篮还不错,所以想要改成以前的动作。”奥尼尔说道,“但是积习难改啊!”

不过他目前的状况已经有所好转,但是尽管他正在缓慢进步着,灾难仍不可避免地发生。由于一些众所周知的原因--多病的脚踝和致命的伤痛,他不愿意罚球或是他不打算持球进攻--奥尼尔的表现再不像以前那么有气势了。他仍然是联盟中最优秀的篮板球员之一,他的拼抢篮板的次数上升了,但是他的得分和投篮命中率却在下降,他甚至承认,“在有些情况下,我真的有些步伐缓慢了。”

但是他觉得这些并不是改变湖人进攻战术的主要原因。“不要总是以过去三年的表现来推断我,因为同样的事情不会发生。”奥尼尔说道,“我们有着全新的计划,而且运作得有问题,我不认为我们在重复同样的计划。”

“不要说我们有了麻烦,我不是一名防守队员,我需要别人给我传球。只有当狗被喂饱时,它才会看家守门,反之,任何人都会登门入室的。我觉得我现在在队中就像一个象征性的中锋,就像卢克·朗利或是克里斯·杜德利那样的角色,而这并不是我的专长。”

如果有任何的夸大其词或是抱怨,都是有根据的。

在一场输给金州勇士队的加时赛中,奥尼尔和科比在每次拥有控球权时,都会采取挡拆进攻的办法。即使是奥尼尔在比赛休息时坦率地告诉科比要“传球”,科比也未将球传给奥尼尔。科比不会这样做,这是因为他知道奥尼尔会被别人故意犯规而罚球,而奥尼尔的职业生涯的最低罚球命中率只有38.6%,远不如将赌注压在自己身上,因为他的职业生涯最高的投篮命中率为47.7%,罚球命中率为87.3%。

“如果奥尼尔的罚球命中率为70%的话,事情就变得容易得多了。”科比说道,“我们必须知道我们的优势和不足,我信任我的球队,我更相信我自己。是的,我们在季后赛中通过打奥尼尔为中心的进攻而获得了胜利,但是今年我们将会横扫对手,而绝不仅仅是打到第五场和第七场比赛才结束战斗。”

但是进攻从来都不是问题——湖人队以33场比赛场均得分达到101.2分继续排在西部前列,但是奥尼尔的防守和投篮命中率都已经下降到联盟的中下游位置。杰克逊和奥尼尔之间的关于将湖人的进攻重点从内线转到外线的争论,是导致这一成绩滑坡的主要原因。

当布莱恩·肖在奥兰多魔术队效力时,就曾亲眼目睹过关于领导权的问题是如何将奥尼尔与“便士”哈达威的友情破坏,并最终导致了他们的分道扬镳。现在,这场还未结束的戏剧又在湖人队的这对儿明星球员之间上演了。

但不同的是,奥尼尔知道拥有其他伟大球员的重要性,知道失去一位帮手的日子不会很好过。而科比可不这样想,对于他而言,所要做的一切事情就是尽快地摆脱奥尼尔的阴影。当科比听到人们谈论如果让卡特或者艾弗森同奥尼尔合作的话,也同样能做到他所做的一切时,他感到很恼怒。他想让人们知道,失去他的奥尼尔会是怎样,而他也将为此做些什么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我有几条德国牧羊犬,训练他们的那个家伙在头六个月里并不对它们做任何驯化。”布莱恩·肖说,“他只是让它们自由的嬉戏,因此它们不会失去好斗的天性,如果一条狗总是听到主人说‘不,那么在它以其本性做任何行动之前,都必然会犹豫不决。这对于科比来说是同样的道理,你应该让他始终保持着那种好斗的状态。”

之后不久的一场对火箭队的比赛中,进行到加时赛的争夺时,科比未被弗朗西斯盯住,但是肖并没有把球传给他,而是将球传给了其他队友。在比赛的间隙,肖解释说,他是严格地遵循了杰克逊的战术意图,无论如何,得分是最重要的。

而在对太阳队的比赛中,第一节的最后时刻,科比在个人带球强行突破时,出现失误,将球拍在脚上后球飞出底线。这时,杰克逊叫了暂停,科比径直走下了赛场向“禅师”解释,然后他们争论了起来。杰克逊的本意是让科比先佯装突破,然后将球传给外线的队友,但是科比却全然不顾与其他队友的配合,试图直接突破上篮。“我绝不会做挡拆配合,而让其他球员从容投篮。”科比说道。这也直接看出了科比的独断独行,此时他的眼中俨然只有自己。而杰克逊想让更多的球员参与到进攻中来,因为如果有更多的进攻点,或者是奥尼尔,或者是费舍尔,其结果只能是更具有进攻效力。

所有这一切只能使科比付之一笑,但绝不会阻止他的所作所为。在湖人队训练房二层楼的一个接待处,当杰克逊和其他的教练们都走开的时候,科比神采飞扬地谈起了关于菲尔试图要控制住他的这件事。

“菲尔曾经告诉我们要打团体战,他对我说:‘科比,这不是你的个人表演,因此在后来比赛的暂停期间,他问我们想怎么打,我说‘是的,现在就是科比的表演时间!”

独自前行

奥尼尔没能看到这样的幽默,他已经摆脱掉了除了大力扣篮外无所作为的形象,摆脱掉了被电影和音乐的兴趣搞得心烦意乱的形象,也摆脱掉了当年自己逃亡者的形象。但在这之后几个赛季的风光还是远不够的,他开始对湖人队的进攻发牢骚,然后会私下里打听什么时候是转会的最后期限,或是考虑一下在几年后退役。但奥尼尔在圣诞节时输给了上赛季西部决赛的死敌国王队时,杰克逊震惊了。“那场比赛虽然取得不错的数据,但是他打得并不在状态,并不是由于他体能的问题……”杰克逊说道,“我想是他内心太憔悴了。”

每一名队员都抱怨其他人的表现与年龄不符的做法是毫无益处的。奥尼尔更像是一个超级灵敏的12岁男孩长了一副30岁男人的彪悍外形,而24岁的科比却表现得像一个50岁的冷酷无情的偷袭者。

奥尼尔否认了他使用什么手势来暗示其他队友不将球传给科比的说法,奥尼尔说:“他们会知道这绝不可能。”——两个人的关系也绝不会是田园诗歌般美妙了。但是将个人感情放在一边,在联盟中再很难找出这样坚不可摧的搭档了,对此,他们都表示了认同。

“我们在前三个赛季所建立的信任仍在。”科比说,“每次我们需要把握住机会的时候,我和奥尼尔都在那儿,只不过规则稍有变化。”的确如此,在同猛龙队的比赛中,奥尼尔毫不犹豫地帮助科比遏制住了卡特极具威力的进攻,而在同开拓者队的比赛中,科比也毫不犹豫地将球传给了奥尼尔。

不管怎样,尽管湖人队的其他球员对奥尼尔因个人与科比的争斗,而影响了他的球技而不满,但他们仍然认为他们是在奥尼尔的球队。霍利拒绝对此发表任何的看法,因为“我有可能伤害到某些神经敏感的人”,毫无疑问,他所指的正是奥尼尔。

自从科比入主湖人七个赛季以来,他就一直对那些在背后说三道四的队友不信任,致使他始终未找到他可以信赖的人。

曾经的队友霍勒斯·格兰特认为,如果科比想寻觅到可以支持他的人,就必须摆脱掉以前的想法。“我记得菲尔曾告诉乔丹,他必须要相信他的队友……”格兰特回忆到,“乔丹从不随意地拜访别人,但是他会邀请队友到他的房间一同打牌,但这足以让我们知道,他终将要成为一名领袖。作为一名领袖,无论是场上还是场下,所有人都会尊重你,你决不能以领袖自居,偶尔你也要说‘我犯了错误,我的错。我真的不认为现在的湖人队中有谁可以被称为真正的领袖,当然除非他是菲尔。”

凭杰克逊的天赋,他知道什么时候该表明态度,而如今时机还未成熟。他知道自从他带领公牛队第一次赢得总冠军开始,他就总是将季后赛出现的问题带到了下一个赛季,而这种后遗症使他吃尽了苦头。湖人队的比赛日程很怪异,在头两个月里如旋风般地打了32场比赛,到了2003年的1月份减少到12场比赛,这意味着奥尼尔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来调整他的状态,也可以使科比更加明白,收敛他个人表演般的进攻对于全队来说是有裨益的。湖人队在本赛季头三个月输掉的比赛同他们上赛季整个赛季几乎相同,但是杰克逊却并未向他的队员们发难。“告诉全队到6月份的时候形势将是多么的严峻,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说道,“在球队的成员们意识到在走下坡路之前,你要不断地告诫他们‘狼来了或者‘着火了!也许他们是对的,现在还未出现形势严峻的情况。”

一段时间之前,一些湖人队的球员和相当大的一部分球迷还认为球队如果没有科比可能会更好,或者至少在他的位置换上雷·阿伦或者基德会更好,而这种言论和来自杰克逊的评论已经冒犯和伤害了科比。

杰克逊的本意是希望自己这样说,可以使科比感到羞愧难当,从而信任他的队友们。杰克逊告诉记者们,他听到一个谣言,说科比常在比赛前半部分放水,以便自己在能够在比赛的最后时刻扮演挽救败局的英雄。绝大多数球员在受到这样的影射后都不可能和他们的球队修复关系,但科比不止一次地证明,他不是那些绝大多数球员中的一个。

成长的代价

如果地球上还有一个与科比相似的人,那就是前湖人队球星及总经理杰里·韦斯特,他和科比有着相同的风度和自信,他也同样与NBA最著名的一位中锋张伯伦合作过。科比知道韦斯特最了解他,“他总是打个电话就把我叫过去。”科比说,“他从一开始就影响着我,每次和杰里的谈话都能让我学到许多东西。”科比这段时间曾与韦斯特吃饭,但是他却不愿意与奥尼尔和菲尔·杰克逊吃饭。尽管如此,但科比坚持说他不会将过去的矛盾带到赛场上,在场上他得到球后就会寻找机会传给奥尼尔,并且让队友们也这样做。“在我看来,把情绪与情感分开是很容易的事情。”科比说。

此时,杰克逊也已经意识到,他不能没有科比这样一员大将——他是联盟中最优秀的攻击后卫,他能够娴熟的运球,能够突破对方的防守,能够极有创造的发挥他的投篮技术。科比同样还具有非常难能可贵的敬业精神,他那不可动摇的信念使他登峰造极。他的信念是如此的坚毅,以至于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要飞起来的梦想,而且湖人队在认真审视了科比的状况以及自己的处境之后,他们便不再阻止他的想法了。

奥尼尔和菲尔·杰克逊从未公开认可科比要去其他球队的说法,但他们当然也不会去阻止这种想法,而现在我可以打赌他们不想让科比走。他们两个都开始赞美他——菲尔盛赞科比不只是乔丹的接班人,而且将来的成就会超过他,而沙奎尔呢?他现在已经把科比叫做篮球场上最好的球员。

友好的气氛感染着队里的每一个人,助理教练泰克斯·温特曾郑重考虑过退休,但现在他说他要在球队接着干下去,而老将福克斯曾谈到这个赛季结束后将退休或者到其他球队去,但现在他也考虑要留下来再打一个赛季。“以前这些人想离开的是湖人队。”

后卫德里克·费舍尔说,“现在他们不想离开的是彼此间的相处。”

如果说这一切有个转折点的话,那应该是在一次球队奔赴客场的飞机上,队员们在玩纸牌游戏,没有人确切地记得当时是去往哪个城市,犹他州,芝加哥,还是波士顿,或者明尼苏达,总之是去往某个城市的途中,科比与队友之间存在了六个赛季的隔阂最终消失了。

实际上沙克与科比都没有参加这种叫做“BETWEENANDGUTS”的普通游戏,但科比坐在他通常坐的位置上,那个位置正对着牌桌,科比虽然并未真正参加玩牌,但他饶有兴趣地听着、看着,他没有闭起眼睛坐在那里,或者在他的DVD上看电影。他原来的那些湖人队队友们很喜欢这样的科比,从前他们排斥科比的高傲自大,并不欣赏这个当时只有18岁的天才。费舍尔说以前湖人队上下所有的人并不怎么爱和科比开玩笑,只是简单地忽视他。“我不能说当时队友们使他觉得自己不受欢迎。”费舍尔说,“但现在我肯定感觉到与过去不同,有时并不在于他在做什么,而是在于你没做什么。”

布莱恩·肖,曾与科比的父亲“甜豆”乔·布莱恩特在意大利的联赛中一起打过球,可以说他是看着科比长大的。他总是邀请科比和他玩牌,他说:“嘿,在这张桌子上,你的钱是好东西。”多数时候,科比会微笑着,调整一下身体又重新回去看电影。尽管有时他也会在肖的耳边说句俏皮话,但他还是感觉没有直接加入到玩笑中去,没有完全被人接受。

“我过去常说笑话,但我只是偷偷地说。”科比说,“我会在肖的耳边说些霍勒斯·格兰特曾经的糗事,但我会小声地说。过一会儿他们就开始想知道我说了些什么,这时候肖就会说,‘哦,你们最好留意一下科比。”沙克有一次曾说:“科比就像一只黑猫,表情冷淡地坐在那里,当你想要走近它时,这只猫却走掉了。”

带着伤病随球队辗转于各城市之间,科比就像一间屋子里的孤独的陌生人——与队友们在一起实际上更增加了他局外人的感觉——也许这就是科比的感受。但是由于某种原因,在那次四场比赛的客场旅途一开始,他没有再打开DVD,也没有再在座位上装睡,他看着队友们洗牌、打牌,看着他们设局和输赢,在队友们的闲谈中他和大家一起笑着。对于平常的观察者来说,这也许根本不意味着什么,而对他的队友们来说,这意味着一切。

“我们有这样一句话,‘你笑了,就被大家接受了。”肖说,“它的意思是如果你微笑着面对其他人的玩笑,那么你就是有一种开放的态度接受别人开自己的玩笑,每个人都在等着准备接受他,和他开玩笑,这是一个开始。”科比微笑了,他终于被大家接受了。

他需要某种形式的庇护所,因为和球队之间的摩擦只是之前大部分时间伴着他的许多戏剧化矛盾的一部分。场外的肥皂剧首先起源于两年前他与瓦妮莎结婚的计划。当他遇到瓦妮莎的时候,她才18岁,当时科比正在买一张音乐光碟。对他的批评者们来说,他的浪漫和结婚计划是成为他急躁冲动的又一佐证。一天,杰克逊从他身后走上来说:“我听说你要结婚了,你还乳臭未干呢!”边说边用手指头点着科比。

在2001年4月18日科比正式结婚之前,由于他突然宣布结婚拖延一年,于是愚蠢而荒谬的谣言出现了。一种说法是瓦妮莎的父母威胁科比说,如果科比不娶他们的女儿就会起诉他,还有一种说法是瓦妮莎是白人却假装有色人种,说的跟结婚好像有什么相干似的。但是无论外界怎样扰乱这种关系,它还是教会了科比与更多人抱成团,他的队友们也确信这一点,因为现在他们看到科比为了保护瓦妮莎不受多事者的伤害而第一次开始考虑别人的利益,开始考虑篮球以外其他的事情。

以前的科比也许会待在家里看东部决赛的第七场比赛以便开始制订他新赛季的打球策略,而今年他却带着瓦妮莎去看电影。“对同伴的责任和义务,以及那些正在他脑中发展的为别人着想的能力,使他有了一种开放的心态。”前锋里克·福克斯说。

直到现在,湖人队还惊奇地谈起科比在人际关系方面的巨大转变。“以前他走进更衣室只是说一句‘怎么样啊,之后就忙自己的事去了。”前锋罗伯特·霍利说,“现在他会停下来,真正地与一些队友交谈一下。”新秀克里斯·杰弗里斯也注意到了他的变化,“现在只要我想和他开玩笑,我就可以马上走进更衣室去找他,而他也会回敬我几句。”这个新手说。

科比训练的时候也不一样了。据说乔丹与队友打球时,比与他对抗的对手还要凶狠,而科比,这个每件事都仔细模仿乔丹的人,当然也要往这种倾向发展了,但是场下与队友们更亲密的关系所带来的好处说服他缓和下来。“你在场上取笑我,我会让你受伤。”科比说,“因此问题的根源在我,可以这样讲‘也许他们不需要我在所有的时候都那样凶猛,也许如果我笑一笑,对我们全队的精神会有好处。这是我思考后得到的一些结果,看起来它对于我们的作用还挺大。”

科比转变最有力的证明发生在赛季开始前的两天,当时媒体正要进入湖人队的训练场采访。他们队中进行的分组训练,突然转变成了引起所有人注意的竞赛——科比逼近了沙克,转身后把球从肩上轻抛入筐,正好越过了沙克伸出的胳膊。

为了扯平,沙克在另一边篮下也越过科比扣篮。这时科比笑了起来。

“在以前,你看不到科比会这样。”霍利说,“从未,从未,从未。”而正是在这种情况下,湖人队在科比的带领下,开始了他们争夺第四个总冠军的征程……

再踏征程

在洛杉矶闹市的一个大酒吧里,几个大男人正在喝酒,他们边看着两个不知名的大胖子拿着一大把飞镖在瞄准标盘的“双倍分值区”铆劲,嘴里谈的却是两个小时前湖人队刚刚结束的比赛——他们以119比98击败了超音速队,而科比一共投中了12个三分球,其中连续命中9个,全场拿下45分。“我看泰勒的准星也不过如此吧。”此时已经是午夜两点多,一个不知疲倦的家伙仍然兴奋地比划着科比在刚才的比赛投中12个三分球时标准的出手姿势,并把嘴唇笨拙地像科比那样撅起来。他说的泰勒是世界飞镖大赛的金牌冠军,就像乔丹之于篮球和泰格·伍兹之于高尔夫。“科比可没有你那么大的啤酒肚。”旁边的人大声讥笑着--他们都是湖人队和科比的铁杆拥护者,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开怀大笑了,令人厌倦的内乱与争吵,所有人都受够了。

但刚才的比赛让他们知道伟大的湖人队还远未死去,复苏的号角就从科比精准的三分球开始……

几个小时后……

清晨醒来时,科比好像还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自己的右手腕还有些痛楚,却隐约有种说不出的快意。他需要判断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自己该穿哪双鞋子,耐克或者锐步?反正阿迪达斯是不能穿了。“你要挣双倍的广告收入吗?”科比的脑中想起了奥尼尔的笑骂。2002年11月9日,科比穿着一双飞人球鞋上场比赛,结果湖人落败,科比个人独得27分,感觉好像飞翔的魔力真的只是差了那么一点点,也许科比真的该有双属于自己的鞋子了。

15胜20负,胜率42.8%,这个成绩让金州人听起来可能相当满意,但对卫冕冠军湖人队来说却是莫大的耻辱。加州的萨克拉门托国王队目前是27胜9负,这是个令科比相当心痛的差距。而且在圣诞节那天,湖人队在主场以99比105又让国王队笑到了最后。NBA的特约专栏作家彼得·梅在新年预测里也毫不迟疑地指出国王队将夺得总冠军,这让好胜心极强的科比大为恼火。

科比对国王队的仇恨是有原因的,他从来都不会忘记2001-02赛季西区决赛第二场开始前,自己就在萨克拉门托的更衣室里误食了发霉的三明治,最后不得不接受静脉注射。“那是种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我几乎以为自己要死掉了。”但科比没有退缩,他们也赢得了最后的胜利。乔丹后来给科比打电话时打趣地说道:“你把我的经历又重复了一次。”——1997年总决赛第五场,乔丹也是克服了食物中毒的麻烦赢得最后的总冠军。

但这次科比超越了迈克尔,他在前一天晚上对阵超音速的比赛中,连续9次三分命中,不但让霍纳塞克和萨姆·帕金斯(连续8次)的纪录从此作古,也超过了乔丹在1992年总决赛第一场命中7个三分球的纪录。

“这也许是我这辈子看见过最伟大的三分表演。”菲尔·杰克逊在科比下场前与他击掌相庆,他总是觉得科比比迈克尔更神奇。

奇怪的是,此刻的科比有种很空虚的感觉,事实上昨天整晚他几乎都处于兴奋的失眠状态,也许一切太完美了——所以他提醒自己明天要早起训练,因为整个夏天他都是这么干的,整整净增了15磅肌肉,这让他看起来更像年轻时的卡尔·马龙。但科比的表现越出色,湖人就输得越多,这也是乔丹当年曾经遇到过的怪圈。2002年11月8日在波士顿,科比疯狂地砍下了41分,但湖人在加时赛中最终还是以95比98不敌凯尔特人——累得几乎脱水的皮尔斯投中了最关键的三分球。“现在防守科比更加困难了,他几乎什么都会,强壮的身体可以轻易地撕破你的防守。”皮尔斯在赛后深有感触地说。

幸福的港湾

科比几乎是瞪着眼睛盯着太阳的升起,一缕温馨的阳光照射在他身上,爱妻瓦妮莎还在沉睡,唇边挂着甜美的微笑,这让科比意识到自己是清醒的——他在洛杉矶的豪宅正对着太平洋,只要不是外出打客场比赛,每天早上他醒来的第一眼就能看到太平洋蔚蓝的海面。他的卧室里铺满了来自意大利的大理石,科比站在窗前遥望山脚下的万顷波涛,涌动的海面像一块巨大的地毯,一直延伸到无尽的天边。

科比从卧室中走出来,一切仿佛都没有变化。他的父母家人和他住在一起,这也是他的选择,毕竟他还年轻。实际上,除了窗户面向大海、陈设昂贵豪华之外,这个房子同他们在意大利所住过的那些房子没有太大的区别。科比的灵魂除了篮球之外还找到了另一个依靠——爱情。这绝非水晶鞋与玫瑰花的故事,虽然对科比的女球迷来说,这显得不公平。当他遇到瓦妮莎时,她才18岁,而科比也才20岁。就像世界上所有的爱情都要经受残酷的考验一样,科比与瓦妮莎经过世俗的严格检验。现在回头看看人们对待这对年轻人的态度,你会发现,原来我们太过于苛刻了。

他们的浪漫和结婚计划成为了科比的批评者急于证明自己观点的又一佐证,他们等了近一年的时间才最终完婚。科比需要某种形式的庇护所,也许,一个家能使他在暴风骤雨中找到停泊的港湾。外界的扰乱也教会了两个年轻人凡事都要抱成一团。他的队友们也确信这一点。因为他们看到科比为了保护瓦妮萨不受多事者的伤害而第一次开始考虑别人的利益,开始考虑篮球以外的其他事情——以前科比也许会呆在家里看东部决赛的第七场比赛,以便开始制订他在季后赛中的打球策略。

人们狂热地搜寻有关他们之间的花边新闻,但喜欢科比的人们似乎都一致赞同不让那些新闻媒体打扰瓦妮莎。科比说,婚礼延期的一个原因是他们精心计划好了,除了他们邀请的十几个客人,不会再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以免有人来打扰他们。科比一次为杂志的封面拍照拒绝了让瓦妮莎也一起拍照的要求,在他家那次历时一个小时的采访中,她一直呆在楼上没露面。科比说:“我不想让别人入侵我的私人空间。那些麻烦事情只能使我们更加爱对方。婚姻帮我摆脱了不少工作中的困难。”科比也不愿谈论他的父母曾不同意这桩婚事的问题——现在瓦妮莎与科比的父母相处得非常融洽。

费舍尔说:“以前多数情况下科比只征求自己的意见。”他甚至不在乎他的财政顾问们的意见。当时他想在山坡的房子下面建一个大规模的地下健身房,他们试图阻止他,但他不听。直到把地面打开了,他才无话可说了。“钱不重要。”科比说,他指着价值700万美元的工程。“吃一堑,长一智。”但现在他无论去做什么都要征求一下瓦妮莎的意见。婚姻对科比来说绝不是坟墓,反而使他更富于激情,也使他变得更成熟。认识瓦妮莎的人都说,这是一个有魅力的女人。婚后,科比并没有像一些人预测的那样“运动生涯葬送在这个女人手上”;恰恰相反,婚姻使科比变得更成熟、更富有牺牲精神和责任感。

现在一切都应该有个新的开始,不是吗?总冠军——那是六月份的事情,现在想起来这个目标还显得太遥远。那么全明星赛呢?科比刚刚得到联盟通知,他得到的1148754张选票是所有球员中最高的,超过了卡特、麦迪和姚明。不过科比最大的兴趣不在这里,而是自己女儿的降生。

“也许是2月4日前后……老天,我真是说不准了,这是种难以言喻的幸福。”也许这意味着科比不能参加全明星周末了,不过给女儿换尿布和半夜起床喂奶好像比那个MVP更有吸引力。但是科比还是以票王的身份来到了亚特兰大,因为在2003年1月1日(比预产期提前了一个月),科比和瓦妮莎爱情的结晶,小公主娜塔莉亚·蒂尔曼特·布莱恩特诞生了。

向飞人致敬

这时已没有任何人敢限制科比,但他强烈的好胜心还是破坏了乔丹的告别演出。这是乔丹在NBA的最后一年,40岁的“飞人”正被岁月一点点打败,不可否认乔丹在球迷心中的地位仍然超乎寻常,偶像的发挥永远是最好的,乔丹在场上的表现永远是MVP级的,即使现在他已不复当年的巅峰状态。而这时的科比已经成为联盟最出色的得分后卫,他的飞行有乔丹的身影,他的后仰投篮仿佛乔丹重现,甚至有时也像乔丹那样伸着舌头,日常训练也比乔丹还刻苦,最主要的是,科比还在进步中。

1998年,科比第一次与乔丹交手,初访芝加哥联合中心上场十分钟拿下可怜的5分,乔丹拿下30分。2003年,乔丹最后一次到访洛杉矶,乔丹拿下23分,而科比则得到55分,上半场科比刷新了湖人队43年来的半场得分纪录-42分,赛后科比说:“飞人永远只有一个”,而乔丹则说:“科比已经取代了我”。

科比的原话是:“取代,请不要开玩笑,也请你不要用‘取代这个词,迈克尔是根本无法取代的,我再说一遍,他是历史上最出色的球星之一,而我也没有资格与他相提并论。我现在所做的只是离他更近一些,但想达到他那样的高度基本不可能。迈克尔·乔丹只有一个,就这样。”而乔丹的原话是:“他已经将我的位置取代了,我非常高兴,在我退休之前,我也十分欣慰地看到有人能以这种击败我的方式登上职业篮球的最高峰。好了,大家可以将我忘记了。”

乔丹的昔日队友,现电视评论员科尔说:“科比是我所看到的最接近乔丹的选手。当然乔丹的身边没有沙克这样的选手,而这也让科比显得与众不同。”公牛队昔日战将、也是科比前队友的格兰特也说:“我经常跟朋友说,23号(其实是说科比)今天表现得真出色。这不是痴人说梦话,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2003年全明星赛是乔丹的告别演出,也是科比最后一次与自己的偶像在场上对抗。

科比与乔丹的第一次接触是在1996-97赛季,再具体点说,就是那一年的全明星周末上的扣篮大赛,当时还是不满19岁的新人的科比居然做出了精彩的飞行扣篮动作,这也一下子让人们想起了飞人乔丹。

还是在科比少年的时候,科比就经常对照着乔丹的录像带,模仿和学习飞人的动作,这一习惯他一直带到了NBA,至今未改,于是从那时开始,一个问题就被最先提出——科比究竟是不是下一个乔丹?科比人气非常之旺,进入NBA的第二年就被球迷评选进入了全明星阵容。那一年的全明星赛,最大的卖点就是“飞人二世”科比与乔丹的角逐。“这不会影响到我的。”科比回答道,“我期望能做得更好。”1997年12月,在湖人队去芝加哥“朝圣”之前,湖人队的公共关系经理约翰·布莱恩特平静地警告19岁的科比,媒体将要公布公众的看法,他是否被公认为下一个乔丹这次将有定论,而科比到那时将有可能陷于窘境。

有人说,追求乔丹的科比现在真的正在自找麻烦,因为乔丹是美国的宙斯,是一名彻底的商业之神,他能得分,能防守,赢得过总冠军和垄断着运动广告。然而面临巨大压力下的科比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这场比赛就像是两人的个人对抗——乔丹在年轻的对手面前精神焕发,以各种扣篮、上篮、后仰投篮,让人们回忆起了10年前那个活力超凡的“飞人”;而科比在乔丹面前毫不逊色,他爆炸似的空中动作让芝加哥球迷不停地叫好,而他两次摆脱乔丹防守的扣篮,更让人惊叹他的个人能力。最后的结果两人不分伯仲,科比得到了其职业生涯最高的33分,乔丹则拿下了36分,但湖人队也输掉了这场比赛。比赛结束后,科比承认自己和乔丹存在“巨大的差距”,乔丹本是个锱铢必较的人,看到科比这样谦虚诚恳,也忍不住说了句:“从他身上,我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活力。”

在科比谋求在芝加哥人心目中占有一席之地的几星期后,他被提议为2月8日举行的全明星赛做广告,他的广告占了整个版面的一半,而另一版面则是乔丹的照片,他的舌头长长地伸着,就好像是皇家的旗帜。“我说过,真酷!”科比说,“似乎他们想为我们来个一对一的摊牌。”

由于科比如此不为名声所累,以至于联盟和他的网络伙伴NBC,都觉得他们能安心地为他歌功颂德了。在具体操作的时候,他们完全把科比当作了乔丹之后的另一偶像人物。乔丹对那次明星赛描述是“这是一场充满乐趣的比赛。科比不断向我挑战,而大家也把目光集中在我与他之间的对抗上。我有点感冒,体能与表现均未能发挥百分之百的水准,科比却干劲十足,幸好我还撑得住,能和科比真刀真枪地干一场。

事实上,我压根也没期望自己再度夺得MVP奖,但我要让科比防不住我,抢不走我的风头。”

那场比赛,仅上场22分钟的科比在前三节就已经拿下了西部最高分18分,但第四节却被教练卡尔放在了板凳上,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西部明星队以114比135失利。有传言说这是科比中了卡尔的诡计,因为卡尔是乔丹北卡的校友,私下里希望乔丹能够拿到最有价值球员奖,可谓用心良苦。但如今回首往事,我们才发现卡尔并不是个智者,因为他破坏了本该在1998年就能真正完成的“飞人”衣钵的传承仪式,而让这一刻迟来了5年,科比在2003年全明星赛上关键时刻的两记罚球恰恰是对乔丹最好的尊敬。

中流砥柱

好吧,乔丹时代已经结束了,但是科比并不能改变关于乔丹的一切印迹,人们只知道“乔丹规则”,并没有什么“科比规则”出现,但事实上所有对手都想从科比和湖人队的身上得到一些好处。在与骑士队的比赛中,科比整场比赛都被里奇·戴维斯和迈尔斯死死缠住,连投篮都显得分外艰难,同时那个耻辱的夜晚也浇灭了湖人刚刚两连胜的火苗——赛后,湖人队大前锋萨马基·沃克从牙缝里愤怒地挤出了“恶心”这个单词。整场比赛湖人队88投28中,命中率仅为31.8%,并且慷慨地送给骑士队17次失误,70比89,他们打破了自己搬到洛杉矶之后的单场得分最低纪录。当时的骑士队主教练卢卡斯赛后强调,没有奥尼尔的湖人队只是半支湖人队,“这样的夜晚让你永远不希望再提起。”科比当时愤怒地说。

不过现在科比可以说“那个美妙的夜晚我愿意一生回味。”105比103,在落后32分的情况下,湖人逆转了不可一世的小牛队,科比得到了重要的27分,他也希望这是湖人队复苏的开始。此时他的思绪回到了一个月前,2003年1月8日,洛杉矶的上午总是充满了不和谐的寂静,习惯夜生活的人们此时可能还在悉悉索索地整理衣裤。斯台普斯球馆此时还是寂静无人,科比看见只有几个工作人员在专心致志地擦拭着地板,每个人看到他时都露出了会心的微笑。科比也笑了,他想起了快艇队主教练金特里面带惨淡的诅咒:“但愿下次在这里你不要如此驾轻就熟。”——那是湖人队开赛两连败后迎来的第一场胜利,108比93,20474名“主场”球迷在为他欢呼,那一刻科比似乎觉得自己并不需要奥尼尔了。

一切回忆都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才是最真实的。科比在昨晚几个熟悉的三分线外投篮点开始投篮,每次在这里科比的手都很顺,但这次连科比自己都觉得有些过分,“唰唰”的篮球破网声格外悦耳——18投12中,就在这里,面对超音速他打破了1996年魔术队“神投手”丹尼斯·斯科特在与亚特兰大鹰队比赛时创下的单场投中11个三分球的纪录。

“你比丹尼斯更伟大,因为他经常是在无人防守的空当出手。”也许奥尼尔的赞许是真心的,但科比此时更愿意竖起耳朵“假装”聆听湖人球迷们震耳

欲聋的欢呼:“科——比,科——比……”他骄傲地“再次”伸出右手的三根手指……沉思10秒钟,科比打赌他要马上见到一个人,不是奥尼尔,尽管这个大家伙在更衣室里第一个拥抱了他,而且这个赛季他们第一次站到了同一个战壕里。两人与其他队友们为了所谓的责任心而骂得不可开交,神奇的菲尔·杰克逊?科比实在是受够了他的责骂,至少他没有“魔术师”约翰逊可亲可敬。在他和步行者队的雷吉·米勒大打嘴仗,最后发展成“全武行”被禁赛两场后,“魔术师”真诚地说:“我想告诉科比,当你愤怒时,尽可以用总冠军的梦想来发泄自己的情绪。”

“这实在不可思议……”T.J.西蒙斯,《洛杉矶时报》的专栏作者在评论科比的神奇12投时说道,“我知道你是全联盟最好的三分球投手。”就在前一天,他突然走到正在专心训练的科比背后,说了这些话,然后又让自己刚上高二的17岁女儿(保持加州高中联赛350个三分球的远投纪录)和科比斗法三分球。结果大家都知道了,科比以前从来没有在一场比赛中投进过5个以上的三分球,此前的几场比赛中他的三分球总共才仅有31投8中,但整晚科比都满嘴脏话地愤怒地远投,最后他创造了奇迹。

“你是我的上帝!”在通往更衣室的通道里,每个看到科比的人几乎都这么说。如果杰克逊手中有把装备精良的AK47,那么科比就是不必调整准星的瞄准器,想到这里,科比禁不住又露出了洁白的牙齿,他的右手微微勾起,保持着一种标准的出手姿势,自信似乎又充斥到了极点。这样完美的感觉科比很久都没有了,即使是在三连冠的辉煌瞬间,他心中也有挥之不去的阴影,所以他不得不穿上杰里·韦斯特的44号球衣来掩饰自己内心的痛苦。这时科比想起了他7岁时在意大利街头独得63分的美好时光,不同的是,那时他的对手只是一帮不满14岁的大孩子。但现在呢?所有的NBA球员在他眼里也像是孩子般被任意摆弄——科比希望这种感觉可以永恒,至少不是错觉。

最后“唰”的一声,伴随着梅德维登科进入场地,球鞋摩擦地板的脆响,科比的三分球再次命中目标,而且是空心入网,在他听来,这无疑是世界上最悦耳的音乐。

再创新高

其实科比这个赛季的表现是他进入NBA后最好的一个赛季。奥尼尔由于脚趾受伤缺席了大量比赛,球队的攻防重任落在了科比肩上,他打满82场常规赛,场均出战41.5分钟,贡献30分、6.9个篮板球、5.9次助攻和2.2次抢断,每一项个人数据都创下个人职业生涯的新高。

但湖人队却在输球,而且是输给那些曾经在“OK组合”面前被杀得体无完肤的对手,球队的排名也一度跌出西部前八。

渐渐地,科比的“无限开火权”引起了越来越多的争议。另外,有媒体还把矛头对准了湖人队的更衣室,指出科比与队友间存在隔阂,但科比很快让那些说闲话的人都闭上了嘴。2003年2月,奥尼尔再度因伤缺阵,科比则在整个二月份的比赛中场均轰下40.6分。从2月6日到2月23日的17天内,科比连续9场常规赛得分超过40。这9场比赛,湖人队的战绩为8胜1负,其排名也在大西洋区稳步上升。经过科比在2月近乎疯狂的搏杀后,湖人队的战绩得到稳步提升。到了3月,奥尼尔伤愈复出,湖人队终于能以健康完整的阵容出战。最终,湖人队以50胜32负的战绩排名西部第五,进军季后赛。科比也凭借着在本赛季的出色发挥,职业生涯第一次同时入选赛季最佳阵容和最佳防守阵容。

在常规赛湖人对阵开拓者的比赛中曾有这样一个场面:科比运球突破到内线,一个高难度的展腹上篮入筐,与此同时,他听到一个刺耳的声音在观众席的前排响起:“天啊,这个自私的家伙!”科比暗中皱了皱眉头,但他依旧按照这样的方式比赛。可能没有人注意到,那场比赛科比拿下了33分、14个篮板球和12次助攻。

“三双!”哈维·布拉克在1979年当上了费城76人队的媒体主管,当年他曾经亲眼目睹“魔术师”约翰逊138次三双的壮举(仅次于“大O”奥斯卡·罗伯特森的181次)。23年后,布拉克又看到了同样与众不同的科比,在对快艇和开拓者的比赛中,他连续打出三双数据,“这绝对不是一个自私的年轻人。”布拉克一直在努力纠正着同行们的意见。“是那场对凯尔特人的比赛科比出手47次吗?”NBC一位专栏记者特里尔同样支持布拉克,他在1991年乔丹第一次夺冠时,曾对飞人提出这样一个问题:“迈克尔,难道你不觉得自己在新秀赛季的出手次数太多了吗?”乔丹突然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伙计,也许你的意思我不太明白……难道你要我把球传给麦克劳德吗?”众所周知,那个麦克劳德是个只知道混工资的家伙。最后他的结论就是:科比的出手次数还不够。这在当时似乎是种很奇特的论调。

但科比没有功夫听到这些,此刻他正惬意地躺在湖人队更衣室的长椅上,在他的更衣柜上清楚地写着这样的几个字:“8KobeBryant”。耳边队友们肆意地喧哗和玩笑对于他来说已经不重要,科比似乎还记得那次发生在他和菲尔·杰克逊的老朋友查理·罗森之间的激烈争吵——那个家伙是杰克逊两本自传的撰文者,当杰克逊执教于CBA阿尔巴尼帕顿队时,他是杰克逊的助教,而罗森当时一直呆在洛杉矶,经常与杰克逊共进晚餐,而且喜欢搭老温特的顺风车,就在这种几乎每天的接触中,这个“可恶”的家伙似乎钻了老温特的空子——在ESPN的“PAGE2”专栏中,他断章取义地说:“嘿,看到了吗?科比很自私,似乎很难教导。”——湖人队本赛季的揭幕战,科比全场29投只有9中,老温特在开车送罗森回家的时候,随便发了几句牢骚:“科比打得太蠢了!”几天后,这段秘闻就被罗森公诸于众,就连老温特本人在听说之后也感到很吃惊。

事实上,科比和老温特都是个性执拗的人,后者有着50多年的执教经验,即使乔丹也经常与其发生冲突,但这次科比愤怒了……他的下巴骄傲地高耸着,双眼喷射出不屈的光芒,在对快艇队的比赛中,科比得到了33分和12次助攻,以及职业生涯最高的15个篮板球,同时有六位队友的得分在科比的帮助下都达到了双位数,这些事实响亮地打了罗森一个耳光。“我必须得说,任何有关科比是个自私鬼的猜测都是愚蠢的。”快艇队领袖布兰德说。对此,科比开始选择了沉默,但后来面对媒体的穷追猛打,科比终于说了真话:“显然,我在赛前得到某种动力,我不准备提那个人的名字,因为我认为这没有必要,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个故事。”

最后还是奥尼尔提醒了科比,“去看看你的技术统计吧。”科比笑笑没有回答,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四次三双现在排在联盟榜首,甚至比NBA公认的全能战士加内特(3次)和基德(2次)还多。

但一切有什么用呢?每次科比把球精妙地传到队友手里时,他只能闭上眼睛,绝望地听到篮球碰撞篮筐时发出恐怖的“哐哐”声……这似乎是个无可挽救的轮回,科比原以为自己将获得本赛季常规赛的MVP,但现在看来,似乎新泽西网队的后场灵魂基德更有希望,即使他的投篮再烂,但是至少没人说他自私。

王朝终结

2003年1月10日,洛杉矶,NBA专职摄影师安迪再次用他的镜头记录下了科比许多精彩的瞬间。科比的情绪显然高涨了许多,因为他们刚刚在过去的四场比赛中赢了三场,而且整个美国媒体都在谈论湖人队何时复苏的问题。这时科比一手抓着篮球走到安迪身边:“说实话,你觉得我是个自私的人?”安迪默然……

参不参加2004年的雅典奥运会,这好像是科比现在和奥尼尔之间的最大分歧。“以前因为种种原因,我总是不大适合参赛,但是这次我进行了认真考虑,如果能够入选,那将是一件美妙的事情。”但奥尼尔新的借口又出来了——“我已经有一枚奥运会金牌了。”

在进入2003年的第一个星期天,乔丹给科比打了一个电话,他想确认一下关于科比和卡特交换的传闻是不是真的,“在哪里都是一样。”科比沉吟半晌道。提起受伤的卡特,他似乎想起了对开拓者时,他踩到帕特森腿上重重的一脚,几乎把自己的脚踝扭断。“我认为自己最难对付的对手是费城的斯诺。”科比突然冒出一句唐突的话……

“奥尼尔永远是最好的。”科比接过队友梅德维登科传来的皮球,优美地拔地而起,出手,皮球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穿网而过,“我的三分技术也是最好的。”科比回头再一次露出了洁白的牙齿。科比的表现固然抢眼,并且信心十足,但是湖人队在本赛季却不如之前几个赛季那么有生气,可以说从一开始就呈现出没落之势,当常规赛最后一场打完之后,湖人队本赛季的获胜场数刚好达到50场,这比他们上个赛季58胜24负的战绩要差一个档次,不过这足以把他们送进季后赛了,只不过他们比排名西部第四位的森林狼队少一个主场而已。但是拥有科比的湖人队不可阻挡,他们首轮在1比2落后的情况下连扳三场力克森林狼,其中科比在关键的第四场和第五场的比赛中,连续两场砍下32分,这也是他在季后赛中大多时间表现的缩影(科比在季后赛中的场均得分为32.1分)。

跨过森林狼这一关,等待湖人的是他们的老冤家马刺队。首场比赛,科比虽然得到了全场最高的37分,但湖人还是因为奥尼尔在第四节的六次犯规被罚出场,而以82比87输掉了比赛。紧接着在两天之后,他们再次遭遇了失败,这一场科比和奥尼尔双双不在状态,而常规赛MVP邓肯也表现平平,但是马刺队的其他球员却站了出来,尤其是防守专家鲍文,他在防死科比的情况下,自己全场12投10中,其中三分球8投7中,只打了三节比赛就拿下了27分,再加上两个后场帕克和吉诺比利的出色发挥,马刺没有让湖人在客场占到任何便宜,以114比95再下一城,0比2的大比分已经把湖人逼到了悬崖边上,他们要想扳回劣势,只能寄希望于回到主场斯台普斯中心了。

自1999年菲尔·杰克逊入主湖人以来,他们还没有在季后赛中落后过两场,湖人虽然现在出现一些状况,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NBA中还没有哪支球队敢放言在季后赛中能横扫湖人。回到洛杉矶主场之后,湖人还是表现出卫冕冠军的实力,在科比的带领下主场连下两城,科比两场比赛先后拿下39分和35分。“我们必须像第一次夺冠那年(击败开拓者)一样奋起反击。”科比在帮助球队扳平总比分后说,“我们知道该怎么去赢球,我们曾经做到过。”

但是2003年的马刺绝非2000年的开拓者,此时的湖人更非彼时的湖人。关键的第五战,湖人队一度落后25分。与三年前一样,湖人队在第四节发起反攻,将比分追至94比96。最后时刻,科比在将球传至无人看守的霍利手中,可“关键先生”偏偏这一次失了准星,三分不中。大卫·罗宾逊抢下篮板,马刺将2分领先保持到比赛结束。“赢球,我们下一场在主场要不惜任何代价去赢球,就这么简单。”科比对翻盘仍然抱有希望,但他没有想到,常规赛湖人倚仗的主场的气氛在季后赛已经成为湖人的梦魇。

5月16日,2比3落后的湖人回到洛杉矶背水一战。首节比赛科比一上来就手风很顺,两次出手均告成功,奥尼尔也两次内线进攻得手以及两罚全中,但是马刺双塔邓肯和大卫·罗宾逊表现更加抢眼,邓肯的“打三分”以及罗宾逊的扣篮使得马刺以5分的优势领先。在首节还剩2分35秒时,先是科比突破上篮成功,随后费舍尔在三分线外打四分成功,湖人随即将比分差距缩小到只有1分。最后28秒,科比接霍利的传球投中本场比赛的第一个三分球,可惜他随后两次罚篮不中,使得他首节得分没有超过两位数,湖人也在第一节结束后以25比29落后。虽然科比与奥尼尔闹矛盾,但是在比赛中丝毫看不见两人有任何问题,第二节成为他们的表演时刻,科比两次为奥尼尔传出漂亮助攻。第二节刚开始,他们变完成一次漂亮的配合,科比传球奥尼尔空中接力扣篮成功,当吉诺比利连投带罚拿下4分,将领先优势扩大到9分时,又是科比助攻奥尼尔扣篮得分,随后他又抢断帕克上篮得分,此时湖人只落后4分。

本节比赛奥尼尔在科比的“帮助”下大发神威,他在篮下的进攻屡屡得手,使得邓肯和罗宾逊防守起来十分吃力,这一节奥尼尔就得了13分,但马刺半场过后仍然54比50领先。下半场湖人始终没有找到感觉,科比和奥尼尔也失去了上半场的锋芒,这也直接导致了他们在第三节结束时以69比78落后9分。当最后一节吉诺比利和鲍文分别投中三分球后,记分牌上的比分已经变成96比76,湖人已经落后20分,随后比赛进入垃圾时间,最终湖人以28分的劣势在主场惨败,卫冕冠军被淘汰出局。

科比在第四节早早地就坐上了板凳席,他的身边,奥尼尔也面无表情,不发一言。这时,科比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簌簌而下——辛辛苦苦一个赛季,玩命地去拼每一场比赛,到头来却在家门口遭人蹂躏,对于25岁的科比而言,这实属残酷。“我从今晚就要开始到球馆里去训练,为下个赛季做准备。”

赛后,科比对着摄像机镜头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发誓,“我不喜欢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喜欢。从今以后,我再也不要有这样的感觉。”失败注定是残酷的,第四节的12分钟就注定了湖人的三连冠成为唏嘘的往事,成为NBA历史上第二支四连冠球队的梦想也随之化为泡影。

但洛杉矶,这个被称为华丽而虚伪的城市,至少对湖人队展现了他们的温情-当比赛胜负已定的时候,斯台普斯的球迷全部起立欢呼,为三连冠的王朝背影送上最崇高的敬意。毕竟过去的三年,他们给洛杉矶带来了很多荣誉和快乐。

比赛结束后,湖人球员都有种想流泪的强烈欲望。他们已经习惯于在六月份带着满足而骄傲的心情去度假,但现在他们不得不带着失望与失败回家,咀嚼痛苦的滋味。

事实上,湖人队之所以被淘汰出局,他们的板凳深度不够是这个赛季的最大问题,只不过科比一直用自己的高得分弥补着这一缺陷,不过每场40多分钟的出场时间依旧隔三差五的加时赛让科比在常规赛中消耗了大量体能,人们往往能看到科比在被换下后,一屁股重重地倒在椅子里,然后大口大口喘气。西部半决赛与马刺的前两场,科比总共有10次失误,而整个系列赛,他每场出现4.5次失误,全队最高,这样的数据,有鲍文的“功劳”,也有科比自身体能上的原因,于是科比决定好好利用这个暑假来增加自己的体能。

鹰郡事件

不过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一心发奋的科比会在这个夏天跟性骚扰扯上关系——一名叫做米切尔的19岁女孩状告科比对她进行性侵犯。6月30日,科比来到位于科罗拉多鹰县的洛奇温泉旅馆调养伤病,这家四星级旅店拥有修剪完美的高尔夫球场和100美元一次的热石桑拿浴,这对于科比膝盖的伤病能起到恢复的作用,并且这里距离接受康复治疗的医院近在咫尺。而控告科比的米切尔在这里有着多重身份,她既是这家旅馆的前台服务员又是大堂经理,既是导游又是房间服务员,同时还是这家四星级旅店的形象代表。当有人打电话订房或者有客人要求客房服务时,接电话的都是这位女孩,而她总能从容不迫地完成自己的工作,但当科比来到这里时,家就住在鹰县的米切尔为他做的就没有那么普通了。“那天晚上她哭了。”米切尔18岁的朋友麦金尼说,自从在洛奇温泉旅馆工作以来,科比是她的朋友所见过的“最出名的顾客”。

“那一天听说科比要下榻我工作的饭店,我简直高兴坏了,心想这下可以近距离地看到这位明星了。”漂亮的米切尔受到了科比的青睐,当她向科比索要签名的时候,科比告诉她“等会儿你可以来我房间,完成你的心愿”。但令她始料不及的是,原本最平常不过的互相挑逗一下子失去了控制。“他让我撩起裙子给他看我的文身,我照做了,可是……”根据米切尔的描述,她拒绝了科比提出的一同沐浴的要求,在起身要走的时候,科比给了她一个深深的拥抱,“他开始吻我的嘴唇和颈部,当时我并没有拒绝他这样做。但当他把手伸向我的臀部和胸部时,我开始害怕了,企图离开他的房间。”当米切尔转身时,科比却从背后用手臂箍住了她的脖子,“他从身后攻击我,是身后啊,我根本没办法抵抗,他扯下了我的衣裙,把我压在了一把椅子上,我至少有两次高声讨饶‘不,不,求你放了我,可他对此丝毫不予理会。羞辱的泪水夺眶而出,我已经没有任何抵抗能力了,科比又让这样的兽行持续了5分钟。”——这是科比“强奸案”第二次开庭时原告米切尔控词的原文。

对此科比喊冤:“你们都应该清楚,我绝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情。”没有激愤,没有委屈,科比用低沉冷静的声音宣称自己的无辜,这是科比被控性侵犯以来首次公开接受媒体的采访。“等到所有事情水落石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们走着瞧。”在短暂的电话访问中,科比始终对采访他的《洛杉矶时报》强调这一点。他不愿意谈论案件,只是说:“你们都了解我,我觉得没有必要为自己辩解什么。你们知道我绝对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情,这一点你们也绝对应该相信。”不过旅馆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雇员称,他30日上班签到时,看见“他们(指科比和受害人)在一起打情骂俏”,而另一位女服务员则看到那位女孩在为科比进行客房服务后,回到桌旁痛哭失声。这似乎又让科比的解释显得苍白无力,但对于外界对那一晚所谓性侵犯行为纷纷扬扬的传言,科比显得很惊奇,“外面有那么多疯狂的故事,你愿意信哪一个?”他的声音满是无奈和嘲讽。

由于米切尔是当地居民,邻居们都说,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并且曾经是科罗拉多鹰县高中拉拉队成员和合唱团的歌手,她的家庭也是“很好的家庭”,鹰县高中的学生米卡·波恩哈德说:“她不会是利用这种事引起别人注意的。”鹰县的居民们也相信她不会说谎,于是立刻将矛头指向了科比。一名17岁的女孩朱丽·泰勒说:“自从我们知道这女孩是我们中的一个时,这里的孩子都快疯了,他们说科比再也不可能和迈克尔·乔丹相比了。”可见不管最终是否被起诉,科比的形象都已大大受损了。

2003年8月6日下午两点——科比性骚扰案听证会开庭前的两个小时,主角科比还没有来,但鹰县法院的门口已经呈现出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喧嚣景象,二十几辆流动的卫星转播车四处梭巡,在寻找最佳的接收和转播位置,几百名媒体记者、摄影师和技术人员全部到位,不少人正在紧张的调试设备,电话声此起彼伏——由于科比案的受关注程度,鹰县专门在法院附近新架设了120条临时电话线,特供媒体通联使用。

开庭前几分钟,20名媒体记者在同行羡慕的眼光中走进法庭。21岁的史莱克穿着湖人队的黄色球衣,拼命地挥动着手上的一个标语,“我需要票!”但没有人理睬这位丹佛记者的热情,一共能容纳68个座位的法庭只允许20名记者进入现场聆听。除非有人疯了,否则根本不会有媒体记者愿意把千辛万苦得到的票转让给史莱克,高价也不行。当地一家没有获得旁听票的报纸带有酸意地说,“8月7日,媒体马戏团表演正式开始。”

在全美体育记者的心目中,刚刚开始的MLB联赛、NFL各球队开始的训练营、美国奥运篮球预选赛的备战,这些虽然都很重要,但是比起科比的官司,还是逊色了很多。各大媒体最得力的战将都汇聚在鹰县,从周一到周四,多达31家全国电视台节目都对科比案件进行地毯式的轰炸报道。网络上的热度甚至更高,著名的搜索引擎“Lyocs”公司宣布,科比和原告是目前互联网上被搜索最多的两个名字,科比占据了其中80%的比例。

与此同时,科比案给这座小城带来的不仅仅是关注程度,还拉动了这里的经济。鹰县的汽车旅馆床位全部爆满,餐馆要求订餐的数量是平时的两倍,出租车在大街上几乎没有空着的,这对于只有3500人的鹰县来说实在罕见。兜售商品的小贩穿行在人群之中,不断地吆喝叫卖,他们的生意很火爆,一袋装有杏仁、干果的零食价格被抬到了4美元。尽管山区毒日当空,但这里的人们个个显得神情兴奋,大声地议论着科比案。但有些人来到这里纯粹是为了看热闹,如果幸运,他们还可以在晚上全美电视台上看见自己的镜头,而很多人则把这次听证会当成一次难得的球迷聚会,他们可以互相交流对科比的热爱,当然,在科比走进法院的瞬间,他们还可以借机表达对科比的支持。

下午3点10分,一名好心的法院官员告诉焦急等待的记者们,从加州飞来的科比的私人飞机将不会正点到达-显然科比是不想被媒体过多地骚扰。3点45分,三辆轿车开到法院门口,科比从中间的一辆SUV上走下来,然后为他的律师梅基和哈顿打开车门,在梅基下车时,科比还用手挽着梅基的手臂。

站在法院门口两旁草地上的球迷沸腾了,几名年轻的女孩在科比走到离她们很近的时候,甚至有节奏地尖叫:“科比,我们爱你!”但是心事重重的科比没有任何回应——没有回头,脸上的肌肉甚至没有任何抽动,始终保持着漠然的表情-挽着梅基的手,他的另一边站的是哈顿,后面不疾不徐地跟着他的保镖,走进法院,而他的妻子瓦妮莎并没有出现在现场。

“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支持科比。”鹰县15岁的少年雷诺说,他心目中最大的偶像就是科比,可是这个孩子在科比走进法院之后,神情显得有些失落,“我原来以为他会停下来,给我们签一下名,但事实上,他连头都没有回一下。”年轻球迷是科比支持者的主流群体,他们要么穿着科比的8号球衣,要么穿着一件胸前写着“科比是无辜者”的T恤,一些年轻的女孩甚至在她们的脸上或者胳膊上写着“支持科比”的字样。不过也有一些例外,按照17岁女孩洛瑞的说法,她不是科比的支持者,相反,“我们是来支持我们的朋友,她就是受害者。”可是当科比出现时,洛瑞和另外几个朋友拼命地挤占位置,想拥有观看科比的最佳视野。

谁都不想错过这次参与和目睹历史的机会,这其中包括一位不小的人物——1973年“普利策新闻奖”的得主尼克·沃特,他因为拍摄越南一个被轰炸后小村庄的裸体女孩而名声大噪。他拿着相机,站在一处山脚边反复斟酌现场的角度。“人们说,‘为什么你这个战地记者会来到这里?我想说的是,这是我参加的一场新战争,一场完全不同的战争。”沃特兴奋地说。

促狭局促的审判室,人声鼎沸。3点41分,离听证会还有将近20分钟的时间,性急的22名媒体记者全部出现在房间里,绝大部分的鹰县居民代表和陪审团的成员早早落座。科比还没有进来,大家都在议论着什么,同时在法庭后面的媒体帐篷里,大批科比球迷蜂拥而来,争着挤着要收看大屏幕上转播法庭现场的直播。此时,房间里嘈杂的声音突然安静下来,法官加内特敲着法槌让大家肃静下来,同时告诉科比即将来到——3点59分,科比一行鱼贯进入审判室。

他似乎在思考着未来的人生,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一身奶油色的西装让科比看起来很低调,也许这是律师的意思,因为梅基自始至终告诉科比,出现在公众场合一定要坚持保守低调的风格,但很多媒体纳闷科比为什么里面只穿着一件运动T恤,而不打上一条领带。科比走到辩护席,看了看上面的铭牌,坐了下来,梅基和哈顿分别坐在他的两边。几乎所有的目光都转向了科比,但他还是那副石头般冷酷的表情,一言不发。

穿着黑色法袍,带着一副黑色玳瑁眼镜的法官加内特,也在尽力保持着他庄严肃穆的形象,在科比三人落座后,加内特清了清嗓子,宣布听证会开始,

此时法庭的时钟正好指向4点01分。加内特的话听起来好像是废话,但却是本次听证会必不可少的程序:加内特宣布科比将以性骚扰罪名被指控,案宗编号为NO.03CR204,在这次听证上他将享受哪些权利,同时必须承担哪些义务。然后,似乎从庄严仪式上寻找到快感的加内特,一再强调科比案非常受舆论瞩目,他用手指了指外面,说这个简单普通的程序居然吸引了那么多的注意力,让他觉得非常奇怪。但是很快,加内特转向辩护席,询问被告有什么要求提出。担任主辩的梅基站了起来,用清晰的语调告诉加内特,科比要在未来举行一场初步的听证会。

加内特的目光投向了科比,开始发问:“科比先生,你是否拒绝刚才你方律师提出的要求?”科比站了起来机械般地从嘴唇里抛出两个单词:“不,先生。”然后,又呆呆地坐下。整个下午,自从科比亮相到最后听证会结束,他只说了这两个单词。这个问答过程结束后,加内特在4点08分宣布,本次听证会结束,下一次的“初步听证会”将在10月9日下午一点举行。最后加内特特别强调,只有科比一行离开后,审判室的其他人才可以离座。法庭外面依然是球迷的尖叫、欢呼和支持,而科比依然是海枯石烂不动心的表情。科比上车后,整个车队护送着科比,呼啸离开。

科比的私人飞机正在向加州方向飞去,但科比案件将会停泊在哪里?现在,一切还是未知。倘若科比性骚扰案的罪名成立,最低的刑期是四年,这足以废掉一个篮球天才的一切,但如果像韦伯当年的“黑金案”一样细水长流,拖上一年半载,大案变成小案,小案变成庭外和解,也是不错的选择。对于少年得志的科比来说,最可怕的后果不仅是罪名成立,然后蹲监狱,葬送自己的美好前程。他还亲手扼杀了一支“梦幻球队”,让马龙十九年的苦苦等待和佩顿十五年修成正果的梦想落空-为了总冠军,这两名老将在2003年的夏天签约湖人队,没成想迎接他们的第一份见面礼,就是他们看好的那个天才也许要面临的牢狱之灾。不过事已至此,无论对他们、科比本人、湖人队还是全世界的球迷来说,这都是一笔不可弥补的损失。

F4集结

科比的案子没有影响湖人高层的计划,总经理库普切克的耐心和努力没有白费,后来发生的一切证明了他的确是个智者——只花了区区640万美元就“招安”了两名大牌球星——老“邮差”只要190万美元的年薪就已经很知足了,而佩顿也把原来每年1260万美元的入账足足削减到三分之一。接着库普切克又几乎没怎么费力就找来了布莱恩·拉塞尔和昔日的得力悍将“眼镜蛇”格兰特。

至于打包离开的霍利、萨马基·沃克和退役进入湖人队高层担任管理职务的老将布莱恩·肖,不提也罢,毕竟对于洛杉矶这座相当现实的城市来说,他们只是些来去匆匆的过客,仅此而已。

马龙和佩顿两人夺冠的决心显然要比当初的“大虫”罗德曼来得更加震撼,因为这也是他们人生最后的奢求了。同时不可否认的是,马龙和佩顿的到来恰好最大限度地弥补了上赛季湖人队的最大弊病所在——缺少新鲜感,所以科比的欣喜之情溢于言表:“我喜欢卡尔和加里那两个可爱的老家伙,因为他们都无比渴望拿到总冠军戒指,而我和沙克尽管已经拿到三个,但我们其实渴望得到更多。”

坦白地讲,NBA历史上还从未试过有如此令人瞠目结舌的超豪华阵容-科比、奥尼尔、马龙、佩顿,随便任何一人拿出来,都会是别人的噩梦。这四名未来铁定的篮球名人堂成员,加起来足有多达505场的季后赛经验,以及38次当选NBA全明星和83场全明星赛的经历,而他们的职业生涯场均得分总计更是达到了惊人的92.8分……配置如此豪华的阵容,也只有1997年著名的“火箭三老”(奥拉朱旺、巴克利和德雷克斯勒)可以相提并论了,但是那年的火箭被爵士队在西部决赛淘汰。难怪湖人队助理教练泰克斯·温特在谈到这支球队留给他的最深印象时,毫不夸张地说:“湖人队是迄今为止天才球员最多的NBA球队。”

也许美好的感觉都是短暂欺人的,往往万事俱备的另一端有不易察觉的巨大危机在潜伏着。其实说到底,一切的是非祸端都是金钱。奥尼尔由于续约问题与湖人高层以及菲尔·杰克逊闹矛盾,这让湖人高层非常头疼,但更让他们心痛的是,科比的案件已经被正式立案,这就意味着新赛季开始之后,科比会不定时地接受调查询问,缺席比赛已成定局。虽然科比入狱的可能还不到30%,而大卫·斯特恩也宣称在最后裁决没有做出之前并不会给科比任何处罚,但这一案件给科比本人和整支湖人队的伤害都是无法弥补的。

科比先是收到耐克公司150万美元的违约赔偿金,这就代表耐克已经决定放弃了和他的合作。而湖人队为了万一科比真的不能打球做准备,他们甚至想邀请老乔丹来替代科比的位置,遭到乔丹的强硬回绝才只好作罢。

正如科比自己所说的:“现在的每一天都是煎熬。”这正是他内心的真实写照,自从案件听证会结束以来的两个星期,科比没有接受任何媒体的采访,他只是躲在斯台普斯中心的休息室里欣赏湖人队的季前赛。面对官司,科比的情绪波动很大,有一次训练接近结束的时候,当皮球落在球场中央后,郁闷的科比俯身把球拍了起来,这时在他和篮筐之间没有任何阻碍,科比运球、加速,冲向篮下……所有队友都把目光投向了他,但大家等到的不是一次震撼人心的扣篮,科比最后只选择了轻巧地上篮。“我要等到自己的爆发力完全恢复,才能用精彩的扣篮来取悦球迷,但现在我还做不到。”但谁都明白,只在最后一场对洛杉矶快艇队的季前赛中匆匆亮相的科比,肯定要在常规赛开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状态低迷,因为问题不在身体,而在心态。

科比本来和瓦妮莎以及他们的小公主住在新加州海滩的一座别墅中,这场官司风波也打破了这个幸福家庭的宁静。科比曾经考虑过在案件结束前暂时不打球,因为他离不开妻子和女儿,“篮球对于我来说,已经成为‘替补。我和我的家庭面对那些麻烦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而且,我们也还将继续面对这些问题。”但正是瓦妮莎的坚强与支持使得科比又重新回到了赛场。妻子告诉他必须这样,也许平静才是他无罪的最好佐证。

天使的翅膀

在2003年10月4日,消瘦的科比在夏威夷大学的体育馆内,召开了自7月18日被控性骚扰以后的第一次新闻发布会。“这是我的工作,我是回来工作的,我的妻子,家庭,包括我,我们现在以后都不得不继续面对,我们共同度过这段困难时期,我们会战斗到底,我会回来干我该干的事。”科比在发布会上表示,家庭是支持他重新站到这个位置上的主要原因,“我希望能够有尽可能多的时间和我的妻子、女儿在一起。只有经历了一些类似的事情,你才会体会到家庭是多么重要。待在家里,看着我的女儿长大,这是最重要的事,篮球只能退居次席了。”整个发布会过程中瓦妮莎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静静的握着丈夫的手,她早就发表过自己的立场:“我知道我的丈夫犯了错误,在我们日后婚姻生活里他和我都必须处理这件事,但我坚信他没有犯罪,我会站在他身边,我们会一起面对,我会给他最有力的支持,我不会让他独自面对这些指责的。他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我相信他是清白的,我比任何人更了解他,在我心中,球场上的他是个伟大的球员,而球场外的他比在公众场合更出色。”

来自家庭的温暖让科比逐渐的走出了阴霾,也许我们要感谢科比的妻子瓦妮莎和女儿娜塔莉娅,是她们的支持才没让科比沦陷下去,并且取得今天的成就。

为了证明自己对家庭的爱,在此案前从未纹过身的科比在身体上刻下了印记。他从右肩到肘部的皮肤都经过加工,手腕上写着女儿娜塔莉娅的名字,肩上文着蝴蝶皇冠,下面是他妻子瓦妮莎的名字,两旁是天使的翅膀,下面写着“PsalmXXVII”(《赞美诗第27章》),总之,家庭和宗教成为了他的精神支柱。

很显然,科比的成熟是从这里开始的。当广告商抛弃他,球迷背叛他,球员们冷嘲热讽或冷眼旁观时,科比开始冷静独立,他知道自己的生活并因此没有结束。最后,科比的坚持得到了回报,从2003年6月30日东窗事发到事件解决,整整折腾了14个月,谁也想不到正当陪审团的调查轰轰烈烈地进行时,原告却以撤诉的方式结束了这场马拉松式的诉讼。科比的无罪判决是意料之中的,但没想到却是以这种无厘头的方式获得自由,科比的球迷们白白地为其担心了一场,于是这场官司成了一出闹剧,没有真正胜者的闹剧。

这一赛季的科比比其任意一个赛季的经历都坎坷,不但被官司打乱了生活,球队的战绩也因此受到了些许影响。一个本该属于他非常完美的赛季,被一次又一次的法庭传训分解的支离破碎,他这一年的大部分时间都在进行着这样的活动:慢慢脱下项链,摘下手表,接受金属探测器的检查,然后站到预审听证会被告席这一位置上,直到最后,还不得不做出了一纸充满歉意的声明。但幸运的是,科比挺过来了,他没有被打败,他也正在渐渐找回自己原来那种渴望胜利的雄心,毕竟在他看来,没有什么能比球队的胜利更加重要。

横扫千军

即使科比的官司会成为这个赛季湖人队的绊脚石,但我们不应该忽视一个集体在危机面前的空前凝聚力。在新赛季开始之前,湖人队上下就已经预见当他们前往联盟里任何一个客场征战的时候,科比肯定会成为对方球迷甚至是反性侵犯者们攻击的对象。“我知道,当科比在场上的时候,所有的记者都会关注他,关注球队的一切,因为他们想看看我们是否能表现得像一个整体,想看科比在这种情况下会受到何种影响,以及他能否经受得住这种考验。”

菲尔·杰克逊的担忧不无道理,但他也不必过多地为科比的心理承受能力而担心,因为就在两年前的总决赛对阵费城76人时,回到家——没有比那次更敌对的氛围了,即使现在的科比的头上顶着“性侵犯者”的头衔。然而,科比当时做得非常出色,顶住了所有的压力,当然,现在的情况又有所不同,但他必须面对。

幸运的是,此时站在科比身边的人都会为他竖起一道保护伞——有记者在一场比赛的赛后新闻发布会上,不识时务地向奥尼尔问起了关于科比的事,并且言语中透露着毁谤,奥尼尔立刻起身怒斥这位八卦记者,差点冲上去对其施以老拳,这要是放在几年前,你可以想像得到奥尼尔会为科比出头吗?同样,老马龙曾经在1997年全明星赛上与科比结下梁子,并且一度传出调戏科比妻子瓦妮莎的花边新闻,但他多次在采访中发表声明,如果有谁在赛场内外“越线”,那么他会第一个冲出来保护科比。可见,团结已经充斥着湖人每个队员的细胞,他们的目的很明显,绝不会让科比受到伤害,并且总会用玩笑的方式来让科比忘记那些不快。

在与迈阿密热队的比赛中,奥多姆从后场一路带球冲过来,在科比面前高高跳起,完成一个漂亮的扣篮。此时湖人早已大比分领先,替补席上的湖人们指着科比早就乐得前仰后合,而科比也摇着头咧嘴笑着——科比曾经无数次经历过这样的场景,但他通常都是施予者。赛后回到更衣室里,队友们善意的嘲弄依旧没有停止的意思。奥尼尔经过科比的身边,他先盯着科比身旁一面三米多高的大镜子,然后把目光慢慢转移到科比的脸上,一个心照不宣的微笑,但马上便迸发出歇斯底里的狂笑。

“他们还不是说着那些讨厌的垃圾话。”在被问到是否遭到嘲笑的时候,科比毫不在意地点点头,“他们总是有话说,不过他们可不知道我拥有超级好的记忆力,我的电子脑袋能把人们带回1992年……”

“噢,把这个家伙拖出去!”奥尼尔开始抗议,他开玩笑地朝着所有人大喊。科比装出一副在键盘上敲击的模样:“我真的能把你们带回过去,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那可是他(奥尼尔)完成的一场漂亮比赛。”科比不停地提着1992年,那是奥尼尔的新秀赛季。

奥尼尔只是装疯卖傻地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记得了。”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喔,科尔曼,我想起来了,是科尔曼。”也许是为了给自己挽回些颜面,奥尼尔补充道,“我可在联盟混了11年,只有两个人在我头上完成了扣篮,这个几率已经小得可怜了。”

那么,除了科尔曼,还有……“乔丹。”奥尼尔严肃地说,“科尔曼和迈克尔·乔丹,就是他俩了。”那已经是遥远的从前了,无助地挥舞着手臂,眼睁睁地看着对方飞起,然后是疯狂闪起的镁光灯。在陷入了片刻沉思之后,奥尼尔又回到了现实,他指着科比,再次笑了起来,“不过,我可没有像一片软面包——只有你才那样。”

还会有人为湖人队的内部关系担心吗?虽然科比现在还要不断地参加听证会,但场外的事情对他的影响已经越来越小,科比已经恢复了从前的健康状态。当然,湖人的集体篮球也在不断地为他们带来胜利。可以说,湖人“F4”组合是集体篮球的一座里程碑。开赛两个月,联盟所有球队都被湖人的气势所压倒,他们进入状态很快,前25场比赛就拿下20场。

揭幕战对达拉斯小牛,在两名“叔公级”前辈马龙和佩顿总共33年老到经验的充分润滑下,湖人全队竟有六人得分达到两位数,而这其中并不包括缺阵的科比。你如何能想像得出从前只擅长得分的马龙全场传出9次助攻,而佩顿也不甘落后,仅在第一节就有5次妙传。显然,和球风突见老练成熟的湖人队相比,达拉斯人更像是一帮临时拼凑起来的街头散兵。看看他们全场37.6%的可怜命中率,16分的惨败也是再正常不过(93比106),难怪小牛老板库班赛后愤怒地决定,他们银灰色的新球衣此后被彻底弃用。而三天后,当湖人再次在客场以103比99击溃太阳时——这也是科比复出之后的第一场常规赛,洛杉矶人再次有六人得分过十。至此,他们创下了自1997年12月20号到22号之后,六年来连续两场比赛有六位球员得分上双的新纪录。紧接着的11月5日,他们更加不依不饶地在密尔沃基继续做到这一点。要知道,湖人在上赛季的整个82场常规赛中也不过仅有4次这样的贡献罢了。“对手根本就不知道该堵上哪一点,不同的队员完成不同的工作,但当我们好几个球员的得分都达到两位数时,那么对手们最好的应对方法就是赶快撤退。”科比骄傲地说,而这其实也正是湖人队一直梦想中的篮球,刹那间,洛杉矶人仿佛又回归到80年代攻无不克的“SHOWTIME”年代。

在面对去年的冠军马刺时,即使湖人的替补们发挥不佳,但是四大天王的威力足以撼动马刺的王位。

与去年相比,马刺的变化很大,邓肯和帕克的伤病让他们的实力大打折扣。不过就像以往的任何一次对决一样,湖人与马刺的交锋依旧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双方经过两个加时的激烈角逐,最终湖人以三分的优势获胜(120比117),并且这也是他们的五连胜。湖人“F4”在比赛中竞相表演,奥尼尔贡献35分、20个篮板球和6次助攻,科比得到全场最高的37分,马龙在湖人队打出第四次两双,15分和19个篮板球,佩顿得到16分、6次助攻。

踟蹰行

湖人“F4”聚齐的时候,他们果然不同凡响,不过随着比赛的继续,湖人赛季开始时的疯狂表现逐渐被现实所淹没。赛季前他们制定的追赶九年前公牛队72胜10负联盟最佳战绩已经泡汤,因为在常规赛打到三分之二的时候,他们已经输掉了19场比赛,并且球队也出现了许多问题。

伤病是湖人最大的伤,首场比赛对阵小牛,科比的缺阵并不完全因为是官司的问题,他手术后的右膝才是罪魁祸首。到了11月中旬,奥尼尔也因为右小腿肌肉扭伤缺席两场比赛。从11月19号在麦迪逊广场花园狠狠教训了纽约人开始,到12月10日在斯台普斯中心再度击败尼克斯结束,20天里湖人完成了本赛季最长的10连胜,而这段时间也成为湖人最幸福的“蜜月期”,这之后他们就陷入了聚少离多的落单状态。12月21日,在主场对阵太阳队的首节比赛中,斯科特·威廉姆斯对马龙犯规,马龙摔倒在地并伤到了膝盖,从此远离赛场三个月。

没完没了的伤病并没有因为新的一年到来而停止,2004年1月2日,奥尼尔右小腿老伤复发,挂了12场免战牌。十天之后,科比右肩的老伤同样“暴露”,不得不放弃了六场比赛,最为搞笑的是,科比在自家车库搬东西时,被玻璃划伤了右手手指,于是也被球队列入伤病名单,全明星赛前对火箭的比赛才彻底复出。赛季前都说科比的官司是湖人队的一大阴影,但现在看来,比起湖人络绎不绝的伤病,那件事实在算不得什么球队的毒瘤,更何况湖人的问题并不只是这一点点。

尽管公开场合的科比还不时地露出他的笑容,显示他的坚强,但毫无疑问,这是科比一个郁闷的赛季。赛季前,已经有弃赛打算的科比在妻子瓦妮莎的劝说下,终于决定参加本赛季的比赛,可官司的阴影一直笼罩着科比,他直言不讳地承认说一想起自己可能坐在铁窗里,就不由得感到“惊悸和恐惧”。加上灾星不断的伤病,科比这个赛季打得磕磕绊绊,不尽人意——在湖人打的53场比赛中,科比只上场38次,无论是其场均得分(22.1分)、篮板(4.9个)还是助攻(4.5次),都是他步入职业生涯巅峰期后的最低谷表现,而且下滑幅度很大。

但这还不是让湖人最头疼的事情,超级烦恼的是科比不顾湖人感受,明确表态本赛季结束后将选择成为自由球员。这个过程中,关于科比离开的小道消息满天飞,他将到快艇、掘金和鹰队的传闻被描绘得神乎其神,这给湖人带来了很大的震动,湖人总经理库普切克不悦地表示说,他对科比的态度感到“很不舒服”。而洛杉矶对科比的感情也在经历大的转变,他们已经把科比现在的言行形容为“不忠”,从全明星赛上科比受到的嘘声待遇,也可以瞥见科比现在在洛杉矶的人缘已经差到极点。

当然,这只是科比在湖人“不受待见”的冰山一角,他与主教练甚至是队友之间都存在或多或少的矛盾。正所谓人心齐,泰山移,但是湖人现在人心不齐,他们也就成为一盘散沙,尤其是当奥尼尔和科比两大巨星自成一派,这样的裂痕就更加明显。奥尼尔是湖人三连冠的最大功臣,并且拿下当年的全明星赛MVP,于是他的身边拥有不少支持的队友,就连马龙和佩顿来到这里都是冲着奥尼尔的威名来的,况且还有主教练杰克逊为他撑腰。按照杰克逊的战术思想,超级中锋奥尼尔当然是进攻的绝对核心,可是科比却认为杰克逊是有意在偏袒奥尼尔,而毫不考虑他在湖人进攻中的重要作用,科比希望禅师能能够像当年对待乔丹一样对待自己,把他树立成湖人队的标志人物。

只可惜很少有人响应科比的呼声,只有湖人老板巴斯和总经理库普切克有些不满杰克逊对科比的使用,他们认为科比应该在球队发挥更大的作用。科比在一次接受采访的时候也似有意味地表示:“我想,在整个俱乐部中,只有杰里(巴斯)和米奇(库普切克)明白我的真正感受……”而其他湖人球员说起科比,总是或明或暗,欲言又止。到最后,科比的怨声载道也发展成湖人高层与杰克逊之间产生分歧的导火索,禅师甚至想离开湖人,就此金盆洗手。杰克逊要离开湖人的消息有多轰动,其实只注意一个细节就够了-全明星赛在自家门口举行,全美第二大影响力报纸《洛杉矶时报》都少有笔墨去关注,其把大量的版面都留给杰克逊的去留讨论。

这个赛季是杰克逊五年合同的最后一年,按照惯例,以禅师联盟第一教练的地位,湖人早就应该与他开始续约谈判,但湖人高层却选择在全明星赛开始前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才与杰克逊商量此事,并且没有任何进展,在全明星赛前夕,湖人突然宣布终止与杰克逊的续约谈判,一切事宜都等到赛季结束后再说。虽然湖人对此的解释是,此事怕分散球队的注意力,而杰克逊也认为这个决定让他觉得轻松不少,但事实真是如此吗?这一决定其实意味着湖人的犹豫不决,一个是杰克逊从上个赛季就暴露出来的健康问题成为一大隐患,另一大原因就是杰克逊以奥尼尔为绝对核心的战术思想引起科比的强烈不满,禅师有些驾驭不住这支豪华战队了。而所谓的赛季后谈判等于是让杰克逊“留队查看”,看看湖人本赛季到底能不能夺回总冠军,这个悬念将不可避免地让湖人球员心里出现波动,奥尼尔、马龙、佩顿当然都是坚定地站在杰克逊这边,此时的科比却明确表态他对杰克逊的去留并不在乎。

科比依旧按照自己的方式去主宰比赛,虽然他右肩的伤势多次反复发作,但是他总能在关键的时候为球队做出贡献,在3月12日对阵凯尔特人的比赛“意外”地提前复出之后,他就屡次充当了挽救湖人命运的英雄,而这一点,奥尼尔并没有做到。科比先是在对公牛的比赛中狂取35分,接着主场迎战魔术时,光是在第四节就抢下了24分,从而追平了1960年埃尔金·贝勒和1962年杰里·韦斯特创下的湖人单节得分纪录。尽管杰克逊不喜欢他的单干,但这次科比的个人英雄主义也的确是占了上风,更何况此时的奥尼尔不但机会过少而且准头也太差,马龙伤愈归来后迟迟找不到投篮的感觉,而佩顿根本就没有真正融入过比赛的节奏,所以整个湖人的重担都扛在了科比的肩上,而他也没有让人失望。

湖人队在科比的带领下依然势不可挡,在最后17场比赛中赢下14场。

虽然这一年科比遭遇了伤病和场外强奸事件的干扰,整个赛季缺席了17场比赛,而且球星的增多也让科比的出手次数和上场时间都受到了限制,场均24分的得分创造了三连冠以来的新低,他和奥尼尔甚至马龙的矛盾也一度闹得不可开交,但科比还是让人们见识到他的重要性——在鹰县出席听证会之后,他立刻飞回洛杉矶并且在没有热身的情况下上场,终场哨响,科比手起刀落,掘金遭到“空中飞人”的绝杀;常规赛最后一场,科比在加时赛还剩0.1秒的时候在开拓者的拉特利夫头顶投中三分保住了西部第四的排名。

取胜之匙

季后赛首轮,湖人要面对的是火箭队,这轮比赛的焦点并不是科比,而是奥尼尔与姚明之间的巨人之战。不过姚明并没有给实力上占优的湖人造成太大的麻烦,湖人用了五场比赛就消灭掉火箭。

第二轮他们面对的是上赛季的总冠军马刺,在客场先失两局的不利情况下,湖人队回到主场后连扳两场,其中科比的表现最为突出,先是在第三场比赛中,拿下22分和6个篮板球,帮助球队以105比81大胜马刺。第四场比赛马刺一度领先12分,先发五人得分全部达到两位数,但他们还是无法遏制疯狂的科比,他带领湖人队主场后来居上,以98比90再度击败马刺,将总比分扳成2比2平。而在比赛前几小时才出庭归来的科比在最后一节砍下15分,全场27投15中,贡献42分、6个篮板球、5次助攻。在首节落后6分的局面下,科比在第二节成为湖人的主要得分点,他本节一人独取11分。本节还有5分13秒时,他与奥尼尔发动一波14比6的攻击波,将比分反超。第三节奥尼尔7投5中拿下14分,科比也贡献9分,湖人本节打出31比16,以74比69反超。最后一节成为科比的天下。终场前8分55秒科比投中三分,接着他又跳投中的,一人连得5分后,湖人以83比73扩大优势,此后湖人队一度将优势扩大到12分,最终取得胜利。

在关键的第五场比赛,科比27投11中得到全场最高的22分和5次助攻,但是这一场比赛的主角却是费舍尔,他在最后0.4秒投中压哨球,帮助湖人以74比73战胜对手。随后湖人再接再厉,一鼓作气拿下第六场,科比得到26分、7次助攻,湖人也成为NBA历史上第八支在半决赛中先负两局而后成功出线的球队。

西部决赛中,他们碰到了战胜国王晋级的森林狼队。在明尼苏达的前两场比赛中,两队战成平手,等回到斯台普斯,湖人没有给森林狼任何机会,科比和奥尼尔联手拿下44分,他们的出色发挥再次成为了湖人获胜的关键。赛后,科比戴着针织帽,一脸严肃地出现在赛后的新闻发布会中。西部决赛第三战,100比89,湖人赢得轻松,科比也打得放松,不过,所有在场的媒体都有同一个想问、但又不敢开口问的问题。

44天前,湖人大败给国王,拱手送出西部老大的位置,科比上半场只出手1次。媒体联想前一周对科比出手太多的评论,认定他不服批评故意不投篮,《洛杉矶时报》对科比的点评是:“消极怠工,毁了比赛。”随后科比否认消极比赛,一连11天拒绝和任何媒体对话,并在更衣室逐个问“谁他妈的对《洛杉矶时报》说无法容忍我?”而44天后的这场西部决赛,科比上半场又是只出手两次,而且还都没进。一个偏得离谱,一个是在进攻24秒即将到之前的勉强出手。生怕媒体再惹火了科比,杰克逊先主动在科比没出现之前对媒体解释:“科比是因为伤了脚,所以上半场才出手两次。”

话音未落,科比出现了。没等他把帽子摘下,媒体们就憋不住开口问了那个忌讳的问题。问题只说了一半,科比的脸上突然露出淘气的笑容,他把话茬接了过去:“伙计们,我毁了比赛,不是吗?”

所有的媒体又惊又喜。高兴是因为科比拿自己忌讳的事开玩笑,这表示他完全把之前的矛盾抛在脑后;惊讶则是这些镜片厚厚的记者们没想到,科比口中蹦出了“sabotage(破坏)”这个单词,典型的书面用语,极其适合现场包括《洛杉矶时报》在内的平面媒体。

显然,为了这个玩笑,科比早已想好了这个自己口语中极少用到的词。“他们把我围起来,挡拆、反跑都没用,到处都是人。”科比开始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我们的团队篮球打得这么好,又领先那么多,我没必要去强行突破或强行出手。”44天前15分大败给国王,科比下半场12投3中得8分;44天后11分大胜森林狼,科比下半场10投5中得22分外加6次助攻。第四节还剩下4分44秒时,正是科比连续投中两个三分球让湖人确立了17分的当场最大分差。

然而,一个状态越来越好,一个控制自己在球队最需要时刻得分的科比,反而又让洛杉矶人头痛了。5月28日,科比又要去科罗拉多出庭候审。和以往三次庭审持续半天不同的是,种种迹象表明这次的庭审极有可能为期一整天。之前三次庭审,科比回到斯台普斯中心球馆的时间都在18点30分到19点之间,可以赶上大部分比赛。如果这次庭审为期一天,结束时已经是16点30分,更糟糕的是,西部决赛第四场开赛时间定在18点12分。“到庭审结束前,谁也无法知道到底他能在什么时候赶回来。”湖人公关经理布莱克说,“但我们做好了准备。”

从布莱克口中得到了含糊的答案后,媒体出于对科比的尊重也没直问科比,但对杰克逊所解释的“科比受伤”,记者们还是问了究竟。“是左脚踝的伤势。”科比笑着说。前一个问题他教记者用书面语,而这次他干脆皱着眉头,以总编的口吻教训起来:“这点材料根本就不值得报道!”

临阵救场,先前科比已经多次有过这样的经历了,之前的四场比赛,科比都有出色的表现。最近的一次是在与马刺的第四场比赛中,参加完听证会的科比在比赛中大放光彩,拿下42分帮助湖人98比90战胜了马刺。科比说:“那样的比赛像是在发泄。在场上我可以忘记一切,心中只剩下篮球。篮球对我来说像是一个心理治疗师。”而这一次的听证会比之前每次都重要,因为它将最终决定审理科比案的最终日期。于是能否在开赛前赶到球场,科比自己也没有把握,他只是说:“只要我能赶回来,上场比赛肯定没问题。”

“禅师”杰克逊对于科比的回归充满了信心,他给了科比一卷第三场比赛的录像带,让他带到飞机上看。而对于科比的这种表现,佩顿有着独到的见解。“我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因为我自己从来没有过。如果是我,我会怎么想?我余生有可能在大牢里度过,所以我必须赶紧干我喜欢的事情,因为以后很可能就干不成了。我一定会努力表现,只为了让大家记住我。”佩顿说道。

双线作战

事情正朝着大家所想的方向发展,“听证会法则”继续发挥着它的作用——第四场比赛前一个小时,科比才从鹰郡的法庭回到斯台普斯球馆,在更衣室里,他几乎什么都没有说,热身训练时也只是投了几个篮。旅途的疲劳稍微影响了“小飞侠”上半场的发挥,前两节他只投中9分,但在中场休息后,科比逐渐找到了状态,下半场共得22分,率领湖人大幅度甩开了比分。在一次进攻中,科比摆脱了防守球员斯泽比亚克,从右路强攻上篮,奥洛沃坎迪迅速放弃了自己对位的奥尼尔上前封堵,这时科比用一个难度非常大的折叠拉杆动作,勾手从左侧篮底将球高抛打板入筐。这一动作让人想起了巅峰时期的乔丹,但森林狼主帅桑德斯认为科比动作的难度更大:“我认为不可能有其他人能这样完成超出自己能力的勉强投篮,科比可能是球场上最能够颠覆动力学理论的球员。”

这恐怕是科比·布莱恩特最为忙碌的一天了。但幸运的是,从那纠缠不清的案件到生死攸关的战役,都进行得令他比较满意,而湖人最终在科比的带领下以92比85取得了与森林狼之间西部决赛第四场较量的胜利,更是让他可以在这不寻常的一天过去之后,美美地做上一个好梦。我们不妨为科比昨天的行程列出一个清单:美国当地时间凌晨4时,坐飞机飞往科罗拉多州,并且在当地的法院里消磨掉他白天的绝大部分时间,听着一些对他之前所犯的错误的控诉,带着一种最好自己从来没有到过科罗拉多的心态,坚持到底。之后飞回自己在洛杉矶的家,一边打盹一边听别人向他讲述森林狼队备战的情况。最后,打起十二分的战斗激情,在球场上拿下31分,并且带领湖人队战胜森林狼,在两队决战的总比分上以3比1领先。

当科比在第三节比赛中神勇无比地为球队砍下18分时,几乎所有的湖人球迷都开始憧憬湖人近五年来的第四个总冠军头衔。毕竟,在NBA季后赛历史上,只有7支球队曾经在1比3落后的情况下成功翻盘。“我感觉好极了。”球队的获胜终于让忙碌了一天的科比有了喘息一下的机会,“比赛的气氛太疯狂了,所以我一直在提醒自己放松、冷静,并且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起来,将球投进篮筐。森林狼为比赛作好了充分的准备,但我们终于顺利将他们打入了绝望,我有信心,我们可以在第五场比赛中结束战斗。”

而对于自己如此“两线作战”,科比表示,一切还不算太糟,“整个白天都泡在科罗拉多州的法庭里,确实挺糟糕的,但好在我的状态还不错。我想现在最该做的就是好好休息一下,这样我才会有好的状态应对接下来的‘战斗。”这似乎完全是一种好莱坞式的解构,主人公科比的身影不断在法庭和球场这两个“战场”之间闪回,湖人队第五次面对在比赛当天其主力球员不得不去面对法官征询的事实,而结局,一如既往地是科比大发神威、湖人顺利取胜。在此前四次科比当“飞人”的比赛中,他平均砍下30.5分,而昨天,他的成绩是31分、8个篮板球和4次助攻。不过,这应该是科比在本赛季季后赛场上最后一次两地赶场,即使湖人最终打满总决赛的7场比赛。

“真高兴忙碌的行程令科比更加兴奋。”湖人队主教练菲尔·杰克逊对于这样的情况倒是并不介意,“我们都知道,科比终于可以完全把心思放到季后赛上来了,但这并不代表他的爆发就此终止了,事实上,我相信他将在接下来的比赛中,更加令人期待。”

再入总决赛

“我们已经可以看到总决赛的曙光在向我们招手,只需要再打一场比赛,我们就可以顺利地踏入总决赛。是的,只需要一场,因为我们在明尼苏达,一定不会再给森林狼任何的喘息机会。”这是湖人前锋里克·福克斯在第四场赛后不断重复的字眼,而事实上,在大多数的湖人将士心中,这已经成为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等待,但是加内特生存的本能欲望完全超越了湖人队的反击火焰。他在第五场比赛贡献了30分和19个篮板球,在主场以98比96险胜湖人,将总比分扳成2比3。

自从2000年总决赛之后,湖人队在只差一场结束系列赛的情况下,已经连续12场没有失手,但是森林狼队在第五场比赛打破了这个怪圈,同时也避免了他们本赛季的首次三连败。主场球迷为加内特的表演极力欢呼,而“狼王”也拼尽了全力,身影覆盖了全场,仅下场休息了2分半钟。最后时刻,他利用准确的罚球得到5分,为森林狼队保住了胜果。而科比虽然贡献了23分,马龙和费舍尔也分别砍下了17分,但这是一场“奇怪”的比赛。湖人将士表现异常松散,杰克逊赛后认为球队表现让人感到“头晕”,尤其是在第二节比赛中,奥尼尔出场9分钟一分未得,科比和费舍尔联手拿下17分,但是湖人其他球员加起来总共只得到2分。在这一节湖人的投篮命中率仅为39%。桑德斯赛后表示:“第二节比赛起到决定性作用,小伙子们今天都十分卖力。我想我们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下一场比赛肯定将会非常艰苦,但是我想我们有心里准备。”

这显然已经是森林狼队的极限了,回到主场后斯台普斯后湖人没有再给对手机会。这是一场执法严格的比赛,科比、奥尼尔和加内特都在上半场陷入犯规的麻烦当中,虽然马龙和奥尼尔一样都在第四节吃到了第五次犯规,但他老辣的防守让加内特六犯离场。湖人这边角色球员拉什投中了六个三分球贡献了18分,而森林狼队那边卡塞尔连续第二场比赛因为背伤无法上场,此消彼长,胜利的天平早已偏向了洛杉矶这边。不这这场比赛科比的投篮并不好,17投只有6中,佩顿更差:11投3中,而老马龙的身体也到了极限——这场比赛他在场上拼了43分钟,然后这一切都被进入总决赛的喜悦给掩盖了。

最终的梦想,终于一步步逼近。几乎所有的镜头都对准了F4,伟大的阵容,伟大的胜利,在6月1日那个夜晚,所有的球迷都没有立刻离开,他们向着四位巨星一遍又一遍狂热地呼喊:“champion!champion!champion!”彩带飘落,万众欢呼,斯台普斯中心一瞬间宛若梦幻。

宿命难逃

总决赛对于湖人队来说简直再熟悉不过,他们进入总决赛的次数比赛另外两支伟大的球队凯尔特人队和公牛队加起来还多:31>21+6,这是只属于洛杉矶的魅力和风骚,当然也意味着他们经历了最多的失利,乔治·麦肯之后,每一代湖人巨星都无法避免在总决赛中落败的宿命。

失败毕竟是痛苦的,只有在成为历史后失败才是诗意的,何况总决赛意味着获得最高荣耀的无限可能,在尘埃落定之前,任何人都会为之拼尽全力。但是,在2004年6月前半月那两个星期里,湖人队的命运裹挟着“OK组合”的命运,任何人都无力改变。

总决赛第一场,准备明显不足的湖人挨了磨牙吮血的活塞当头一棒。虽然奥尼尔科比合计59分,但湖人再无第三人得分上双。这场比赛的第四节,“大鲨鱼”已经气喘吁吁,而科比遭遇严防,湖人全场只得到了75分,丑陋地输掉了比赛。湖人的进攻在活塞的防守面前显得有些荒唐可笑,他们的领先显得尴尬,他们的落后则让人心生绝望。

无论领先还是落后都不像要赢的样子,这是一支球队最大的悲哀。

第二场,虽然上半场比赛领先了8分,但记分牌就像草原的天气一样变幻不定,让湖人队无所适从。他们铁拳挥舞时,面前是一片空气,他们筋疲力尽时,面前却是滴血的刺刀。这是最消磨斗志的情景,他们无法确信自己可以胜利。第四节,活塞的扫射轻松随意,连连进球,最佳防守球员本·华莱士连续三次强行得分,带起了三波小高潮。到终场前1分钟,他们留给对手避免0比2落后境地的一线生机:湖人从领先不知怎么地迅速落后了6分。湖人还有希望,只要他们做到以下事情:

1、奥尼尔必须用职业生涯50%的罚球命中率来一次成功打三分

2、科比必须在三分线外一米面对防守扔进一记超级三分。

3、活塞一次进攻未果。

4、前三件事情必须同时发生。

他们两人做到了!因为这是他们在命运的压迫中惟一可以把握的东西,他们必须做到。

但也就是这样了,这是湖人惟一一场胜利。第三场比赛奥尼尔和科比无力抗争,两人合计25分。这是他们在总决赛中的最低总得分,毫无悬念,湖人得到了24秒实行以来队史上的总决赛单场最低得分。他们最终以68比88惨败。两个无所不能的天才在黑云压城的活塞面前如此无力,他们天赋异禀充满能量的身躯在这一刻无比诡异地脱离了他们的控制,任由命运宰割。这几乎就是历史上所有的天才们在天时地利人和尽失之时独自对抗命运的缩影。所谓人力有时而穷,再伟大的力量和智慧也可能在某一刻变成空白。

第四场,奥尼尔苏醒,贡献了36分和20个篮板球,但湖人队再度只有两人得分上双,上一场科比在遭遇严防时控制着出手,只投篮13次,命中4次。作为一个总决赛老手,他还是很冷静的,将那些投篮权力分散了出去,但是结果却是湖人20分惨败,这一场他吸取教训出手了25次,在和上一场差不多的出手环境下,结果他命中了8次,基本上相当于在一场比赛中进行了两次上一场的13投4中。

这意味着湖人终于走到了绝境。活塞队淡定地看着奥尼尔最后的疯狂,他们知道在这种情况下36+20也是无济于事的。第五场,湖人的惊惶到了极致,不见兔子也撒鹰,早早地6投5中,早早地手感尽失,在第二节8分57秒,他们31比30最后一次领先。然后活塞在半场结束时领先10分。双方在下半场围着10分分差争夺了8分钟,第三节后半段,湖人终于崩溃——他们连续五次投篮不中,而活塞队则连得10分。第四节开始,洛杉矶这边根本止不住分差的进一步拉大,两分钟后分差来到了27分。

然后,一切都结束了。

可敬的对手

这次总决赛并不好看,但却无比重要,它的影响力在21世纪的总决赛中绝对名列前茅。最重要的,是它引发了乔丹之后联盟的又一次地震:一代“紫金王朝”被终结,联盟进入了混战进期。

获胜的活塞队没能在冠军的宝座上呆长久,第二年他们就被马刺永远赶回了东部,但由于他们战胜的是F4带领的湖人队,同时也由于他们的草根本色,他们成为了21世纪乃至联盟史上最著名平民军团。

对科比而言,对面那些人他最熟悉的是理查德·汉密尔顿。

这是他高中时的室友兼队友,当然室友和队友的身份只限于夏季的训练营。当夏天结束,他们回到各自的高中时,彼此就成了对手。汉密尔顿和科比完全不同,甚至可以说他们分处在两个极端。科比的天赋在高中时无人可敌,同时他拥有强大的求胜欲和表现欲,随时逼迫着自己与众不同,打出伟大的表现。汉密尔顿则平和得多,他按部就班地完成自己的事情,似乎永远行有余力,他不喜欢出风头,在和科比做队友期间,他几乎成为科比的私人控卫,他的奔跑和投篮几乎就是他人生的标签,但他在那个夏天异常低调,几乎将所有的表现机会都给了室友,他仰望着科比一次次完成他一辈子都不可能也不想完成的投篮,然后和科比一起庆祝胜利,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得分数据很不好看。

高中生涯结束,科比直接进入NBA,而汉密尔顿则成为康涅狄格大学的一员,这是一个完美的选择。

康涅狄格为NBA贡献的球员基本上具有如下特征:勤奋、低调、无私、遵守、平和、精准——完美的团队型球员。

汉密尔顿的父亲和舅舅都是长跑运动员,汉密尔顿秉承他们的基因,拥有惊人的长跑能力,他几乎可以用同一个节奏跑完全场,基本上可以把任何防守者累趴下。这让人想起他的师兄雷阿伦,以及2000年和科比对垒总决赛的雷吉·米勒。

一个汉密尔顿不可怕,当汉密尔顿身边站着比卢普斯时才是最可怕的。比卢普斯永远是一个草根且另类的存在。虽然贵为1997年的探花秀,他职业生涯的前五年却基本上是在流浪和混日子,直到他来到活塞。在2002-03赛季,比卢普斯+汉密尔顿的后场催动着活塞打进了东部决赛。他们的内线站着最佳防守球员称号的又一个蝉联者,本·华莱士——蓝领球员的最佳代言人之一,强硬且不失狡猾的防守者,在粗犷野蛮的底特律,他的朴实,拼命,热血,激情以及那一头蓬松的发型大受欢迎。一个事实是,最受当地人欢迎的活塞球员从来都不是灵魂大脑一样的比卢普斯,而是这位绰号“大本钟”的热血大汉。

他是底特律的虎王盾,而比卢普斯和汉密尔顿则是从巨盾后面伸出的蛇一样的利剑。这基本上就是一支冠军球队的雏形了,但他们还不够协调,或者说他们的攻防变化还不够丰富。时间走到2004年2月20日,一个人的到来改变了这一切。他是湖人的老冤家,拉希德·华莱士。至此,活塞的内线主力为双华莱士,基本上超越了联盟所有球队。

拉希德·华莱士既可以到低位表现他的背身步伐,也可以拉出三分线外制造空间,在防守端,他的协补,游走,狡猾,老辣以及“随时摆平裁判”的无双绝技让活塞就此质变为“坏孩子二代”。在他到来的时候,拉里·布朗先生一蹦三尺——“欢迎你,我的小师弟”。拉希德·华莱士知道,在开拓者被人鄙视讽刺了很久的他终于找到组织了。

最后一个需要解决的问题:比卢普斯杀气太重,个人攻击占据了他场上作为的相当一部分,而他身为整支球队的大脑,这会让他的精力分配有些尴尬。最终伟大的拉里·布朗解决了这个问题,由普林斯辅助比卢普斯完成一部分控球工作,满腔杀气的比卢普斯在渴望杀戮时尽可以全力酣战。比卢普斯的形象就此定格,一个冷面瘟神一样的杀手诞生了。第一次看到他场上表现的人会十分惊奇,因为他做着很多常人无法理解的行为:无休止的外线持球,只有他自己知道来由的追身三分,以及标志性的身体斜撑为45度的远距离投射。人们会怀疑,就是这么一个人率领着活塞干掉了湖人?但比卢普斯偏偏就有一个称呼,乃是“MrRight”——正确先生;同时他的投篮享受着专有标签——“Bigshot”——大心脏投篮,同时这也是他最有名的称号“MrBigshot”。

不要怀疑这个世界疯了,通常情况下,当比卢普斯在外线无休止持球或是狂飙三分时,活塞的一众悍将基本上都失去了行动能力,或者事出紧急,不得不为;换句话说,他的行为是在当时的情况下最有效的选择。在这个电脑逐渐开始代替人类思考的时代,比卢普斯像最虔诚的守望者一样坚守着杀手的本能,思考、计算、分配、突击、刺杀、招招见血,他所做的工作是再先进的机器也无法替代的。

活塞的经典进攻战术:比卢普斯背身持球,向防守球员展示着自己的腰腹力量,一步步逼向禁区,与此同时汉密尔顿开始奔跑,随时准备利用大本提供的优质掩护。拉希德·华莱士向外切出,随时准备展示自己的射程。普林斯寻找着切入禁区的通幽曲径,准备冲抢前场篮板或是来一个空中接力,而比卢普斯所要做的,就是在上述的进攻方式中选择一个。一旦他决定亲自操刀,接下来就是突如其来的换手运球,一个转身杀入禁区,不是得分就是造成犯规去炫耀自己优异的罚球能力。

在他的背身和脚步的攻击下,本来就一直萎靡的佩顿跌入冰点,整个总决赛惨不忍睹,至于只剩75%功力的费舍尔……不提也罢。

可以想象,活塞这么一台冰冷可怕的战争机器到了比卢普斯手中会爆发出怎样的破坏力。他就像一个邪恶的巫师,面无表情地揭去了一柄利剑的封印,然后挥舞着它开始杀戮,那一刻,天地色变。统计2004年的总决赛中比卢普斯投进了多少匕首一样稳准狠的“bigshot”是没有意义的,因为就这年的总决赛而言,他本人就是一柄寒光闪闪见血封喉的匕首。

职业生涯第八年,科比真正遇到了一个可怕的防守者——普林斯,他的名字在英文中意为“小王子”,他树立了一个关于“科比终结者”终极模板:灵活敏捷,四肢修长,力量强悍,身高出众。而事实上,8号科比的身高,敏捷和力量都是一个时代的后卫中最上乘的,普林斯之所以在众多的终结者中脱颖而出,最关键的地方在于他那两条长臂。因为在速度和敏捷方面科比还要略胜一筹,但在外线的突破规则尚未细化之前,长臂对于一个突破手的威胁不言而喻。

此时的科比早已不依赖突破上篮,但是他需要突破技术制造投篮空间,而普林斯的长臂恰恰又是对他投篮的最大干扰,再加上活塞无休止的协补和轮换,以及他孤立的队内环境和透支到极致的身心状态,他无可避免地在进攻端遭到了“有生以来的最大挑战”。

在这一次命运对湖人的侵袭中,科比是被命运捉弄的最惨的一个,因为他身为湖人惟一一个年富力强者,不得为这次失败不承担最大的责任,同时作为活塞绞杀式防守的第一针对对象,他的个人表现惨不忍睹。湖人的落后时刻太多,其中不乏大比分落后,他们被迫扔了无数赌博式三分——科比的三分命中率不足20%。

但科比却近乎麻木,也许这种阵痛会在以后的日子里不断袭来,但此时此刻,他却没有时间去理会这些……

新时代的开篇

在总决赛结束后的这个混乱的夏天,需要科比处理的事情太多了,他不能让自己的心思在某一刻长时间停留——一个人如果热切渴望着未来,那么,当下的伤痛即使十分剧烈,他也会恍若不觉。

科比知道,自己所一直期待着的,“OK组合”这两个天才了断恩怨情仇的时刻到了——他的合同在2004年到期,他也早已宣布,自己会选择成为自由球员。

没有人能拒绝科比的诱惑。在时间进入2004年后,和科比传过绯闻的球队少说也有一打。诸如快艇、掘金、太阳、爵士、尼克斯、公牛……甚至他的总决赛对手活塞队,一个个分外热情,看起来诚意十足。期间小斯、安东尼等年轻球员先后无比激动地发表热情洋溢的欢迎宣言,为自己的球队造势加油,一言以蔽之,不亦乱乎。

更令湖人上下坐卧不安的事情:在至关重要的总决赛期间科比就公开对记者说道,他不介意考虑去纽约——当时比赛双方战成1比1平。

湖人队当然希望留下科比,但当记者采访总经理库普切克时,他无奈地说道:“我想,科比现在正在俯瞰着整个局面,我们只能等待他作出最后的决定。”

与此同时,湖人王朝的摩天大厦正在走向最后的毁灭。仅仅是总决赛结束后的第二天,湖人老板巴斯宴请“禅师”,不是为了安慰他,而是要向他宣布“你准备走人吧”。

同样是第一次在总决赛战败的“禅师”菲尔·杰克逊个性不减,他对记者说道:“你们也许希望我现在就宣布退休,然后同我的孩子们一起安安静静地生活。不过这可是一条大新闻,我不会让你们这么轻松地抢到它。”但谁都看得出,这是“禅师”维护神秘感的终极杀手锏——嘴硬。当然了,菲尔自己也是承认的:“队员都试图说服我留下,希望我戴上第10枚戒指后再退休。不过我继续执教的可能性的确很小,也许输掉这次总决赛是上天给我的一个警告,我已经在这个圈子里呆得太久了。”

相比之下,奥尼尔的话则直白的多:“今年夏天对许多人都会有些特别,从现在开始每个人都要多关心一下自己的前途,包括我在内。”

科比依然不太会说话,他的台词赤裸裸地暴露了自己内心的狂热:“我从菲尔那里学到了许多东西,和奥尼尔当队友也让我获益匪浅。虽然我们性格不合,但过去几年我们取得了不可思议的成就。”这是一个简短的总结,摆明了是准备先算账后分家。

但事情的发展令围观者们大跌眼镜,因为按照之前的情况分析,到了六月,走人的肯定是麻烦惹了一堆,一年来场里场外从不让人省心的科比·布莱恩特,而科比那种“从此宁死不做二当家”,和各支球队大传绯闻的疯狂劲头更是让人认为他走定了;再者,奥尼尔还有一年合同呢。但结果先是总决赛形势急转直下湖人惨败,让最后的大结局彻底失去了温情的面纱和缓冲余地;继而“禅师”被解职。这一来形势开始分明———

走人的,是奥尼尔。

至此,OK在湖人的地位终于彻底逆转。整个夏天,湖人围着科比大献殷勤,奥尼尔看不下去了,他开始公开兜售自己在比弗利山庄的豪宅——那意思无非是:

1、你们矜持点,我还没死呢,真的不考虑我的续约要求?

2、我真的准备走人了。

总之,这是最后一搏,在他那里,同样无法容忍继续和科比同队打球。

时间走到7月14日,历史性的一幕发生了。史上最强大的中锋之一,连续三届总决赛MVP沙奎尔·奥尼尔被湖人交易到热火。湖人得到奥多姆+巴特勒+布莱恩·格兰特+一个首轮选秀权+一个二轮选秀权。

奥尼尔就此结束了他的湖人岁月,这是“大鲨鱼”19年的NBA漫步之旅中停留时间最长的一站,也是他一生中最巅峰的岁月。这也意味着共事八年传奇无数的“OK组合”彻底成为了历史。

从此之后,这一内一外两个天才将成为篮球场上的对手。奥尼尔可能会将科比连人带球扇出禁区,科比可能会毫不留情地在奥尼尔头顶玩命暴扣。他们的关系在媒体的猜测和起哄中走来,沸沸扬扬,铺天盖地。各种版本层出不穷。虽然今天这个结局早已有人料到,但当结局到来的时候它依然是那样令人震惊。同时,每个人也都知道,他们的故事远远没有结束。这两个互不服气的人是不会就此放过对方的。

科比和其他球队一番眉来眼去之后终于还是选择了湖人。一份沉重而光荣的续约送到了他的面前:7年,1.36亿美金——其实只要“禅师”和奥尼尔走人这简直是一个用膝盖都能想到的结果。至此,科比终于偿了他的夙愿,独掌湖人。在职业生涯的前八年,他有过无数次胜利,但很显然,这是最重要的一次。

这同样是一个历史性的时刻,无论多少年后,历史都会记着:2004年7月14日,湖人交易奥尼尔,在第三代湖人王朝坍塌后的废墟之上,即将26岁的科比·布莱恩特开始独自引领球队前进。

而这,宣告着一个崭新的个人英雄主义时代即将到来。

天使,从此不再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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