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网络流行词来看当代青年亚文化

2015-09-23 23:59易璇庞思渝张晓
卷宗 2015年9期
关键词:青年亚文化

易璇 庞思渝 张晓

摘 要:青年作为网络新媒体频繁使用群体在网络语境的熏陶下逐渐将网络文化内化为群体亚文化的一部分。然而在网络语言的频繁使用下部分青年也出现了与现实世界脱轨、无法做到有效沟通的现象,甚至造成社会失范行为。因此研究网络时代下的青年亚文化有其必要性。

关键词:青年;亚文化;网络流行词

青年亚文化是在一定历史时期、区域和社会主流文化背景下与其所从属的主流文化在形式和价值上都有明显的冲突。网络流行词是伴随网络聊天工具和个人空间的发展而孕育的新生儿。它风靡网络世界,渗透到现实生活,逐步普及为青年生活中的必备的语句,也为一贯严肃的公众媒体所接收,成为一种有着巨大影响的社会现象。课题组采用“从网络流行词看当代青年亚文化”的视角旨在通过探寻网络流行词的生成原因、基本特征、价值取向和演变规律,分析当代青年亚文化以及两者之间的内在联系。

1 当代青年亚文化现象分析

当代的青年普遍被定义上了“手机不离身”、“睡觉起来开电脑睡觉的时候关电脑”的标签,网络的发展给青年群体亚文化的变迁带来了巨大的影响。

(一)大数据与新媒体浪潮

进入2012年,大数据(big data)一词越来越多地被提及,互联网作为新媒体发展到今天,生产、存储、积累的数据量之大,已经超越了一般人所能想象的范围。青年是接触和运用新媒体最庞大的群体,在大数据时代下,青年亚文化的传播、共享速度快,影响力大。

(二)微博、微信app的流行

2014年,依托当今中国智能手机用户的两大杀手级应用,微博营销与微信营销将依然火热。微博“粉丝”服务平台的上线和微信公众平台的不断优化,正使客户价值挖掘与大数据营销逐步落地。青年是使用微信、微博的最大群体。

(三)网络流行语的发展

网络流行词起初以“网络语言”的形式受到语言文字研究这的关注。网络语言源自于20世纪90年代初,网民们为了提高聊天效率,提升幽默感继而采用文字、符号、数字、英文、图片、表情搭配组合。目前网络语言越来越成为人们网络生活必不可缺的一部分,并以“N大网络流行词”的方式出现在不同网站的数据统计中逐渐演变成语言交流中的“时尚”也是社会变迁的风向标,更是青年亚文化的研究对象之一。

1.不同时间网络流行词发展

从网络流行词发展阶段来看可以分为三个阶段:发展期、繁荣期、引申期。

(1)2012年度:发展期。2012年可以时候说是网络流行词的“发展期”,选择2012年的网络流行词作为第一个分析对象的原因是其标准不一、关注度大。下面是在百度百科上搜索到的词条:

2012十大网络流行语:你幸福吗?(我性曾);屌丝;×× Style;我能说脏话吗?;我再也不相信爱情了;累了,感觉不会再爱了;随时受不了;正能量;中国好××;元芳,你怎么看?

这些网络流行词还被翻译成英文发表在“中美新闻网”,作为社会现象进行报道,可见网络流行词的热点效应,也表明不同群体对于网络流行语的使用存在共性。而公众事件被网络语言化的比例较高,公众人物较容易成为被网民戏谑的对象,少数流行词反应了网民对自己生活事件的情感态度,同时不被官方接受的贬义词也时有出现(如屌丝)。

(2)2013年-2014年:繁荣期。2013年12月18日,《咬文嚼字》编辑部发布了2013年十大网流行词,榜单为:中国梦、光盘、倒逼、逆袭、女汉子、土豪、点赞、微XX 、大V、奇葩。“微博热”发展了网络流行词,网络中“戏谑”的氛围渐浓,亚文化的认同度提高。

(3)2014年:引申期。2014年度网络热词中“且行且珍、你家里人知道吗、画面太美不忍直视、萌萌哒、现在整个人都不好了、也是醉了、我只想安靜地做个美男子、买买买、现在问题来了、有钱,就是任性”出镜率较高。这一变化趋势体现青年群体网络关注点从公众人物、事件逐渐回归到自我,微信朋友圈的“晒”文化对于流行词风向的转变影响颇深。整个社会心态以“我”为中心“表态化”,“自黑”和“群黑”并重,从叙事趋于抒情。不同阶层的群体对于“富”的态度,从“仇富” 到“土豪我们做朋友吧”的认可再到“有钱任性”式自足的心态,一方面可以看出青年网友虽然会羡慕较高阶层但不敌视,不批判,通过将值得自豪的噱头晒进朋友圈,以刷存在感的形式满足自己的心理需求。以上皆可反应网络流行词作为“文化安全阀”的正功能。

(四)网络流行词新风向

从2012年到2015年三年以来许多流行词逐渐融入人们的口语以及书面语体系中,课题组通过商议采用2012到至今依旧流行的网络流行词,分析它的出处以及使用语境。总体而言表情达意类语句占主流:

最新被“玩坏”的网络流行词以下面几类为代表:

行为类:点赞、你造么、你懂的、No zuo no die、为***代言、给跪

时事类:新常态、打虎拍蝇、失联、正能量

话题类:Duang、小鲜肉、神器、we are伐木累、且行且珍惜

表意类:高大上、萌萌哒、画面太美不忍直视、我也是醉了、我读书少,表骗我、整个人都不好了、也是蛮拼的、心塞、有钱,任性、涨姿势、高逼格、抽风。

很明显,表意类的网络流行词占大多数,可见网络对于抒发个人情感的功能。

2 亚文化视角下网络流行词分析

作为90后的一员,被贴上的标签之一就是“手机不离身”。课题组首先通过百度引擎中网络流行词的搜索量对大数据时代网络流行词使用情况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一)网络流行词检索量概览

由图1所示我们不难发现,网络流行词被搜索的结果中“失联”一次出新频率最高,接近100000000条结果,紧接着是“中枪”,然后是“神器”,其他网络流行词的搜索结果则在546000条到29100000条之间,远低于以上三个词的搜索结果,其中出现频率虽高的三个词分别是“你懂的”、“duang”和“高大上”。网友对于公众话题或公共性事件的搜索量和关注度较高,网络流行词搜索量远远不及,但单从网络流行语被使用的情况来看,高频出现词语生活化、简洁化、形象化的特点非常明显,可以反映出青年人更追求快节奏和直观形象。

(二)微博热:大圈子的“评论风”

在大数据发展时代,近三年网络社交媒介逐渐由微博热发展为微信热。课题组随机翻阅了新浪微博50位年龄在18-45岁的公众人物2014-2015年度的微博,找寻他们在微博中使用的关键词并作出统计,其中出现频率最多的是“duang”(46次)其次是“萌萌哒”(40次)与“点赞”(37次),紧接着是“任性”(36次),“约么”和“小鲜肉”分别为29次和18次。这些词语大多出现在微博底下几百条的评论当中,还有一部分是博主自己发的状态(配图或链接)中自己对于自己的状态的评价。从这一现象可以观测网络流行词逐渐成为青年人对自己状态,无论生理、心理、外界处境或他人情况最简便、最常用、最直观的表达。

(三)微信热:小圈子的“晒”文化

从2014年起,微信朋友圈逐渐兴起并被不同年龄的群体广泛使用,网络氛围逐渐从“大V时代”发展成为“朋友圈”时代。课题组电话邀请了自己朋友圈10位好友(20-45岁,5男5女)加入微信群进行“网络焦点小组”的座谈活动。在访谈中,课题组要求组员们翻阅自己以往的朋友圈状体总结出自己经常用到的网络流行语以及使用方式。

从网络流行语使用频率的角度分析,除2位45岁组员很少使用网络流行词其他组员都会使用。女性组员经常使用“萌萌哒、棒棒哒、呵呵哒”这样的词汇,多用于表达自己的情绪,男性组员没有固定偏爱的流行词。

从网络流行语使用方式的角度分析,最常见的形式是朋友圈发图或发链接“求点赞”(男女不限)或者晒出自己的生活图或者拍微信小视屏(女性居多),在其上方加上自己的评论。男性则一般会转发订阅号的推送加上自己的评论,也会晒一些自己认为比较有意思的图。

以上几种方式的用意都是方便亲友互动。从这一点可以看出青年亚文化在新媒体的发展下逐渐从共同关注点维系的大群体评论文化发展到小圈子互动文化,但也通过好友圈权限的设置以及点赞、评论数量的不同(关系越好评论越多点赞越多)体现了差序格局。另外,“晒图”成了朋友圈主流文化。

(四)极端个案研究:“亚文化是自造的文化”

前辈学者们对于青年亚文化以及网络流行词的研究鲜少用到个案分析的方法,如有用到基本是把单一的文化现象当做个案进行研究。课题组有幸在搜集资料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特例,与这位网友(29岁,金华人,自由职业者)进行了时长为2个小时的网络个案辅导,对方在强烈要求保密的情况下跟我们分享了自己对于网络流行词的心理和对于青年亚文化的思考。

课题组所接触的案主自我剖析跟人沟通存在困难,他表示,自己若不经常使用朋友都会用的网络流行词就会被排除群体外。可见网络流行词成为小群体内部文化逐渐作为一种标准和门槛对于“圈子人群”进行筛选。他还表示自己在与异性交往时更倾向于使用自创的语言“妹妹语”,即自己的口头语简化后结合网络上比较“萌”的词语混合而成的语言,比如“萌zv”、“棒棒咪”,通过“卖萌”获得异性的亲近。他认为文化都是自己造出来的,能接受这种语言的更有可能成为自己亲近的人。由此可见不同青年亚文化可塑性和随意性极大。

3 思考与模式介入——萨提亚沟通模式

从网络流行词的发展我们可以很明显的看出,当代网络语境从“他者”转向“我们”,再从“我们”趋向于“我与别人”,这是青年群体价值观的演变,更是自我意识发展的表现。在网络的发展过程中多元文化互相冲击而青年亚文化作为群体内部相互认同准入的文化标尺逐渐与网络相融合成为青年群体日常生活满足精神需要的一部分。网络流行词作为一种“短频快”的表達方式为青年群体的精神发展需要提供了“安全阀”和“避风港”,在评论与吐槽盛行的时代青年群体通过不同网络流行词的使用表达出自己的想法,不仅关注公众事件,更把眼光放在自己的身上,以“我”为主体度量社会,用最直观的表达参与社会。这不是网络与现实的隔离而是网络流行词促进了青年群体的社会参与,增进了彼此的沟通,但拉大了青年群体与其他群体的隔阂,造成主流文化的批判与不理解。对于不同的文化我们社会需要的是更多的包容和不批判,但如何将这种观念内化为社会价值还需要我们今后在文化发展的路上继续探索。

对于沟通问题,萨提亚家庭治疗模式(又称萨提亚沟通模式)对于过度使用网络造成的沟通不当与沟通缺失有明显的效果。 在此模式中通过从个人、家庭、社会等系统入手,更全面地处理个人身上背负的问题,通过“个体冰山”、“家庭情景剧”、“应对姿态模拟拆解”等方法可以使服务对象了解自己的沟通问题,认清自己的感觉与直觉,渴望与期待,重塑沟通习惯,可以弥补长期网络交流下缺乏的自我认知,提升青年群体的灵性与生命力,促进青年个体与社会建立积极的亲社会连接。

参考文献

[1] 迪克·赫伯迪格.亚文化:风格的意义[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9:5

[2] 迈克尔·布雷克.越轨青年文化比较[M].北京:北京理工大学出版社,1989:21

[3]安迪·班尼特.中国青年政治学院青年文化译介小组译.亚文化之后:对于当代青年文化的批判研究[M].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2012:193

[4]迪克·赫伯迪格.亚文化:风格的意义[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9:5

[5] 迈克尔·布雷克.越轨青年文化比较[M].北京:北京理工大学出版社,1989:21

[6] 安迪·班尼特.中国青年政治学院青年文化译介小组译.亚文化之后:对于当代青年文化的批判研究[M].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2012:193

[7]维吉尼亚·萨提亚.新家庭如何塑造人[M].易春丽.叶冬梅,等译.北京:世界图书出版公司,2006.

作者简介

易璇(1994-),女,晓庄社工天景山小学社区服务站站长,校科研一般项目“当代青年亚文化研究,以网络流行词为分析对象”第一负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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