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路(三)

2015-09-27 02:05吴雨
语文教学与研究(读写天地) 2015年9期
关键词:血丝咳嗽声孤影

吴雨

十二月的天空洋洋洒洒地落着细雨,打湿了蜿蜒的羊肠小道,更打湿了我的心情。

我吸了吸鼻子,不由地缩紧身子,小雨打在脸上,冰冷的疼。家就在不远处,温暖的气息隐约可见,我却徘徊不敢向前……

初一时,我迷上了小说。中午花掉睡觉时间来看小说,下午也便想着情节,迷迷糊糊地混过去了。

黑暗蔓延了弯路,月光缥缈在其中……

我把小说夹在了政治书中间,一头栽入了小说的世界,忘乎所以。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我心头一紧,手忙脚乱地收书。“孩子……”父亲已然站在面前,小说那花花绿绿的封面裸露在外,格外刺眼。笑容在爸爸脸上僵住了,眼里盛满了怒色。“同学放我这儿的,我就随便翻翻。”我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你不是小孩子了,认真点儿。不早了,早点睡吧。”爸爸沉着声音,黑着脸走了。

熄了灯,我躺在床上,那小说情节萦绕脑际,挥之不去。我睁眼望着天花板,只盼着时间快点走。

等了很久,估计爸妈已经睡了。我蹑手蹑脚地爬起来,再次投入小说中。

“咳咳”,一阵咳嗽声,我不安地竖起耳朵,四周寂静,我松口气,转头继续。

“咔嚓”开门声。我惊慌地回头,只见爸爸脸色铁青,布满血丝的眼珠瞪得又大又圆,怒气逼人。他脸上的肌肉抽动着……我心虚地不敢看他的眼睛。好久,只听见他失望地叹了口气,门被关上了。紧接着,门外传来一阵揪心的咳嗽声。

那夜,无眠。那失望的目光,那清晰的血丝,那不断的咳嗽声无不让我心痛。我不禁泪流满面,铁了心发誓不再看小说。

第二天早上,爸爸独自在阳台吸烟,刚升起的红日映照着他苍白的脸颊。他转过身,向我走来,嘴唇微启,却说了让我震惊的话:“孩子,谁都走过弯路,但要懂得适可而止,及时回头。”

我呆呆地看着父亲离开的身影。父亲年轻力壮的直挺的背影只剩下日益佝偻的孤影。然而我,在现实的无所得中,走上弯路,碌碌无为。

所幸,人生之路依然漫长,我依旧可以迷途知返,寻找遗失的美好,并且重新珍惜。

学校:江苏如皋市外国语学校;导师:钱玉蓉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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