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社江绿汁江 彝家山寨的欢歌

2016-01-13 04:56张有林郎晓东李雨霖胡莹
云南画报 2015年6期
关键词:哀牢山房顶彝族

张有林 郎晓东 李雨霖 胡莹

大麦地 最后的土掌房

土掌房,是彝族先民用智慧和爱心浇灌的人居乐园,追溯它的历史,可上溯到上千年的汉朝时代,为适应滇南亚热带气候和山地特点,彝族先民从自然的角度、审美的角度、宗教信仰和文化角度衍演创造了南滇一绝——土掌房。传统风格的彝族土掌房,大多由“恒摩”(彝语,意为大儿子、大儿媳的住房)、“恒嘎”(堂屋)、“念占”(厢房)、“大门”紧连的三排房子构成,结构有些类似汉族的四合院。走进土掌房,“大门”分三间,右间多为厨房,左间为客房,中间为天井和走道。有的住户把“大门”盖成楼房,楼下作为厨房或堆放杂物、柴火或关牲畜,楼上作为客房,这种住房大多在天井的上方设有楼梯作为走道。过了天井,居中为“恒嘎”,摆放供香案;左边为“恒摩”,盖成上下两层,上层或作女儿闺房或堆放粮食,下层隔成左右偏房,右偏房为大儿子住房,左偏房为主人住房,并设有上楼的梯口。“念占”分为三间,右间为住房,左间为火塘,是烤火、喝茶的地方,中间为吃饭厅及做家务或休闲娱乐场所,厨房和中间一般不隔开,成为宽大的活动空间。

土掌房实际上就是一种干栏式建筑,结构简单而扎实耐用,彝族山区缺乏平地,人们就在土掌房梁架上横加铺木,铺木上放入松木劈柴,再以山草活泥,粘性土摊平锤实,造成一种平顶式建筑,平顶上可晾晒谷物和衣服。这样坚固的梁架和铺木,可在房顶上晾晒几十担乃至上百担的谷子。而房顶在农闲的夜晚又成了男女青年谈情说爱,跳四弦,对山歌的好场所。土掌房是一家一户紧挨着,上面干燥而凉爽,青松毛往上一铺,成了天然的地毡,是大人小孩最钟情的去处,孩子们可以从平整的房顶一家跳到一家,尽情地打闹玩耍。要是村子里遇到婚嫁,房顶便是上好的宴请场所,松毛上一蹲或一坐,便是上等的喝酒划拳的地方。哀牢山的酷暑是炎热难当的,而土掌房顶上厚厚的粘土恰好是一层上好的隔热层,住在土掌房里冬暖夏凉,好象并不那么在意外面气候的变化。土掌房里的彝人是热爱生活的,他们常年在屋里生起火塘,农闲时,一家一户、或者一群群坐在火塘旁,那塘火红红火火,熏走潮气,把土掌房的铺木和梁架熏得漆黑透亮,像是一层上好防护的土漆,防蛀防水。

在我们走过的安龙堡、大麦地这些彝族聚居的乡镇,还有许多村落保存着土掌房,虽然它们正在变化着,但那种集中连片的宏大气势仍然在山坡上,而彝家人也还在这里延续着他们古老的生活。在大麦地,姚生学和罗琴芝的婚礼仍然在房顶上举行,来宾围坐在十几张小方桌旁,房顶上的宴席一摆就是3天,唢呐声、四弦声和喧闹声飘荡在村落的上空。而在安龙堡,土掌房被赋予了现代的用途,天然形成的阶梯被电影管理站用来放电影,人们在夜幕中抬着小凳上到自家的房顶,就可以免费观看一场电影。

礼社江、绿汁江两岸,莽莽苍苍的大山、浩浩渺渺的云海、层层叠叠的梯田和郁郁葱葱的森林,构成了双柏彝家山乡的世界。在峰回路转的尽头,一片片、一排排俨然排列有序的土掌房,会突然跃入眼帘,它们是这个世界的精髓,是这苍茫大山中最温暖的一抹风景。正因为遥远,它们还存在着,也许这是最后的土掌房。

鄂嘉古镇 云端的绿色记忆

在这个哀牢山深处四周绿色包裹的古老小镇鄂嘉,山的臂弯里随处是潺潺山瀑,云里雾里穿行的奇幻,此起彼伏似乎没有边际的绿色海浪,多情豪爽的彝家人,还有那颗传说中神秘的陨石,让人快乐得忘乎所以。鄂嘉有一种天赋可以让渐渐失去激情的都市人折服,或者点燃他们某种久违的心动。

路是沿着礼社江延伸的,这江绕过爱尼山在新平的水塘与石羊江汇合,流进玉溪就叫做元江,然后就变成了红河。说不清对于红河礼社江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可对于鄂嘉人来说她就是母亲河。一路的弹石路,几个回头弯,哀牢山就像一幕屏障一样挡在眼前,只有浓绿,还有猜不透的深邃。越过棕色的梯田,鄂嘉安逸地卧在群山的怀抱,鄂嘉正如她在那幅风景画里一样的美丽、安详。

鄂嘉,意为“天上来的石头”。据说是元朝大定年间的某一夜,陨石从星空坠落在哀牢山东麓,人们都认为它给哀牢人民带来吉祥。于是“鄂嘉”一个新的名词出现在历史的地图上。

鄂嘉东临礼社江,南与玉溪新平者鼋山水相连,西面是思茅的镇源和景东,地处玉溪思茅楚雄三州五县市九个乡镇的结合部。古时就是滇缅走廊的古驿站,是陆上茶马古道的必经捷径,有两千多年的历史。早在元、明、清时就分别设置千户、县和州判,一度成为经济、文化繁荣的中心地带。

一条平坦的中心大道延续着从前的古街,鄂嘉镇不算大,却透着一股精致,沿街紧挨着的一幢幢民房平行对望,点缀着各色的标签和现代符号。单从简单的外表是很难看出所谓的古老了,脑海里的抽象开始活跃。我们转身走上老城的古镇街。

老街的韵味和亲切总是无法复制和替代的,多希望跑得太快的人们也能静心地回头看一下,明白其中真谛。老街不长,没有几步就能看见西门。走近打量,虽然没有了纯粹的面目,仍然透着抹不去的风韵。西门是后来重新修筑的,照着从前的模样,就着原来城墙的砖而建,所以精神依旧,正面左侧的石刻上记录着筑城的故事。

城墙藏在街的深处,四周民居将西门包裹得很严实。西门曾是鄂嘉的骄傲。清咸丰年间,彝族领袖李文学率领哀牢山区的各族人民义旗高举,派杞彩顺进驻鄂嘉与城内3000清兵相持半年,后攻下鄂嘉,建立都督府。义军驻守鄂嘉十四载。关于那段历史,如今收藏在镇上的李文学那把已成为文物的战刀似乎更有说服力。至今,老街上还存留着些许马蹄印,古城墙里还透着昔日繁华的星星点点,那看上去还古韵犹存的老城西门,让人不觉地想见悠悠历史和灿烂的昨天。

西门外的街道,是从前的集市。每逢赶集的日子从新树到最西边的茶叶,十四个村公所,甚至是周边地方的人们都带上自己的物品,汇聚到这里展示交易。街子沿着两侧的老屋对应延伸,直到田边,很是热闹。如今,老街已退居二线了。宽敞平坦的大道成了新的舞台,赶集的日子依旧是农历的初四、初九,热闹也依旧。可镇上的人说,每年的七月十五这里才是最热闹的。农历七月十五是鄂嘉传统的哀牢情人节,这个倒是让我几分意外。那一天被汉族称为阴阳节,鄂嘉人却把这天变成了欢乐和激情之夜,给人一种超越的快感。每年的这一天,来自周围三州市五县市九乡镇的几万人汇集于此,他们在悠扬的三弦声中,以欢快的跌脚交朋会友,用深情的山歌在浪漫的情境中寻觅自己的爱情。人们通宵达旦地欢歌跳笙,激情燃烧三天三夜仍不停息,整个山间弥漫着浪漫和缠绵……

不远处,半山的村庄在云端若隐若现,几丝留恋的云彩在农舍的屋顶打转,不久就散在风中。仙境一般的村落里,随处可见凡尘难寻的“飞禽走兽”,眼里望得见的都是单纯的绿色食品,看了都香甜。人们在梯田里劳作,得到的都是天赐的良果。不觉地就恋上了这云端的超脱生活。

水是哀牢的魂,随处都可以听到山谷间奔腾的激情,牵引着迷恋这一片绿色的心。从古城回到江边,散乱的江石中深藏着儿时的快乐,我一时间竟然觉得会在这里找到陨石,还认真地实践起来。三江口的河道又有了新的改变,可礼社江却依旧滚滚而来从山后绕过最终向南流去。夕阳中,星光点点的水面倒映出鄂嘉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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