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神的演变及功能分析

朱春礼，刘　黎

（1.云南省嵩明县文物管理所，云南　昆明　651700；2.曲靖师范学院，云南　曲靖　655011）



门神的演变及功能分析

朱春礼1，刘黎2

（1.云南省嵩明县文物管理所，云南昆明651700；2.曲靖师范学院，云南曲靖655011）

【摘要】门神信仰是中国重要的文化现象之一。门神的演变，是不同历史环境下产生的结果。门神信仰中包含着丰富的民俗文化信息，有历史、神话传说、宗教等元素，它是民族文化的重要载体。

【关键词】门神；演变；功能

门神信仰是一个重要的民俗文化现象。门神的演变，是不同社会历史环境产生的结果。门神信仰中包含着丰富的民俗文化信息，有历史、神话传说、宗教等元素，它是民族文化的重要载体，可以透见民族的文化精神特质。

一、门神的产生

早在先秦时期就出现了原始的门神信仰。《礼记·丧服大记》：“巫止于门外，君释菜，祝先人。”汉代郑玄注：“巫止者，君行必与巫，巫之辟（避）凶吉也。君释菜，礼门神也。必礼门神者，礼非问疾吊丧，不入诸臣之家。”《礼记·月令》云：“春，其祀户；秋，其祀门。”郑玄曰：“户神，阳气在户内之神，故曰祀之户，内阳也。秋，阴气出，祀之于门者，门在外，从内而外，故外阴也。则门神，阴气之神，是阴阳别气，在门户者，与人作神也。”西汉时出现了最早的人物形象门神，《景十三王传》载：“广川惠王越……其殿门有‘成庆’画，短衣、大绔、长剑。”文下注云：“晋灼曰：‘成庆，荆轲也，卫人谓之庆卿，燕人谓之荆轲。’颜师古曰：‘成庆，古之勇士也，事见《淮南子》，非荆轲也。’”当时门神“成庆”身着短衣、大绔，佩戴长剑，此为武门神最初形象样板，也是有记载的最早的人物形象门神。东汉时人物形象的门神出现了新的变化。王充《论衡·订鬼篇》中引《山海经》：“沧海之中，有度朔之山……万鬼所出入也。上有二神人，一曰‘神荼’，一曰‘郁垒’，主阅领万鬼，恶害之鬼，执以苇索而以食虎，于是黄帝乃作礼，以时驱之，立大桃人，门户画神荼、郁垒与虎，悬苇索，以御凶魅。”这种将驱恶除邪的神化人物装饰于住宅的仪表和通道上，反映了民众安居乐业的心愿。魏晋南北朝时，帖画鸡、挂土鸡、插桃符，绘神荼、郁垒作为门神已相沿成俗。民间做法事、行巫术，还将鸡作为占卜吉凶的法器，法事、巫术活动中的“开光”仪式，要用鸡血蘸点。

二、门神的发展

唐朝是门神的发展时期，唐朝门神的形象主要有三种：

（一）武门神

唐初武门神在唐初门神中占据主导地位。在唐朝门神的形象中，以尉迟恭和秦琼为原型的武门神形象较受人们的欢迎，并在民间广为流传。《三教搜神大全》卷七载：“按传唐太宗不豫，寝门外抛砖弃瓦，鬼魅号呼，六院三宫夜无宁刻。太宗惧之，以告群臣。叔宝奏曰：‘臣平生杀人如摧枯，积尸如聚蚁，何惧魍魉乎？愿同敬德戎装以伺。’太宗可其奏，夜果无警，太宗嘉之，谓二人守夜无眠，因命画工图二人之像，全装怒发，一如平时，悬于宫掖之左右门，邪祟以息，后世沿袭，遂永为门神云。”这是武将门神形象。

（二）文门神

唐代经贞观之治后，文门神在唐朝逐渐流行起来，作为唐朝文门神代表的钟馗自此开始出现。同时，于盛唐时期，以钟馗为主要题材的门神画开始出现，据传此门神画的形象源自吴道子之手，《梦溪笔谈》卷下载：“开元天宝间，明皇染疾，寒热累月。一夕，忽梦二鬼，一大一小，小鬼窃贵妃香囊及明皇玉笛，绕殿而走。大鬼袒裸双臂追赶。捉住小鬼，割出眼睛吃了。明皇问是何人？大鬼说，臣乃钟南山进士钟馗，因不第触阶死，愿为陛下尽诛人间鬼魅。明皇惊寤，汗出顿廖。命吴道子因图其形，诏令天下，岁首悬挂，以避凶迎祥。”钟馗不但能捉鬼，而且还有降福的功能，门神中的他身穿大红吉服，手执宝剑，空中有蝙蝠飞来，谐意“福自天来”、“福在眼前”。这一形象是由人转化为神的，是人们对公正的向往。

（三）宗教文化的门神

唐代佛教完成了本土化的转变，寺庙和塔的门神有了新的发展，“大门扇画神，舒颜喜含笑；或为药叉象，执杖为防非。画大神通事，花中现佛形。及画死生形，可于门两类。画香台户扇，药叉形执花。若于僧大厨，画神擎美食。库门药叉像，手执如意袋；或擎天德瓶，口泻诸珍宝。若于供侍堂，画老苾刍比丘，乞人施舍而活命之老僧像……”此外，唐代还出现了一些其它形象的门神，如祈福门神、财神门神等。

三、唐朝门神的功能

（一）维护统治

唐玄宗后期，唐朝逐渐由强盛走向衰落，各种社会矛盾不断激化，特别是安史之乱以后，为了稳定民心，让人民相信自己仍然是真命天子，有神灵庇佑，利用自身在知识文化上的优势，用门神来神化自己，显示自己的权威，以达到维护统治的目的。

（二）驱鬼避邪与世俗祈福

1.驱鬼避邪

鬼邪历来被视为不祥之物。古人认为门是神、人、鬼三界出入的必经之地，于是在门上采取一些措施来驱鬼避邪。西周时出现在统治者宫殿的门神，除了显示统治者权威外，驱鬼避邪也是其功能之一。东汉王充《论衡·订鬼篇》提到的“神荼”、“郁垒”住在度塑山的大桃树下，监察百鬼，因二者能将恶鬼制服，所以逢到除夕夜，人们便在门户上将“神荼”、“郁垒”的形象画上，以求平安。至魏晋南北朝时代，帖画鸡、挂土鸡、插桃符，绘神荼、郁垒作为门神已相沿成俗。到唐代，不论是为唐太宗守夜的秦琼和尉迟恭，还是民间广为流传的钟馗，都具有驱鬼避邪的功能。

2.世俗祈福

唐朝前期，社会安定，经济繁荣，人们希望生活富足，安居乐业，很多人信仰 “祈福门神”、“求官求财门神”、“文门神”等吉祥门神。冯应京《月令广义·十二月令》：“道家谓门神，左曰‘门丞’，右曰‘户尉’。盖斯之神，其义本自桃符，以‘神荼’、‘郁垒’避邪，故树之于门。后世画将军、朝官诸式，复加爵鹿、蝠喜、宝马、瓶鞍等状，皆取美名，以迎祥祉。” “祈福门神”的形象一般多为文官穿扮，戴纱帽，着朝服，捧芴板，持吉物，面目慈祥、雍容华贵。该类门神对门户并不起保护作用，而是祈福专用。以赐福天官为中心人物，供奉者多为商界人物，祈求在祈福门神这里获得功名利禄，题材以“五子登科”“加冠进禄”“天官赐福”等居多。其中“加官进禄”门神便是一幅文官打扮，左神捧“鹿”，右神持“冠”，其中“鹿”与“禄”谐音，“冠”与“官”谐音，两者组合便有“加官进禄”的意味。福、禄、寿“三星”、“求财门神”和“喜童”及赐福天官等也是唐朝常见的门神形象。安史之乱以后，混战不断，保佑平安，又纷纷在门上贴上以秦琼、尉迟恭等为代表的武门神。门神能在一定程度上满足人们某种心理上的需求，给人们一种精神上的寄托。

四、结语

建筑的封闭式样，构架了中国人的封闭意识，追求安稳与平安，私有制意识形态下，人们居住方式从群居生活转变为独立门户，而门就象征着家的概念，同时也被视作鬼怪入侵人们家园的必经之路，为保护家园，阻止鬼怪对家园的入侵，人们对门神越来越重视。随着人们思想观念的改变，门神随之获得发展。最初状态下，门神并无具体的形态，仅仅是一个抽象的神祗。如“神荼”和“郁垒”在汉代民间十分流行。南北朝时期，房屋建筑门面设计不断发展，同时随着绘画艺术的改进，“桃符”逐渐产生，采用两块桃木板，将两位门神的名字写在上边，或者将两位门神的形象画在桃木板上。后期将两位门神的名字写在桃木板上变为春联，将二者形象画在桃木板上变为门神画。由此可以推断，门神与对联同源。民间艺术家在展现神灵形象时，通常以自己对神灵的理解为依据，通过一定的艺术技巧锁定神灵形象，因此，此时的神灵形象趋于偶像化，且有一定的威慑性，散发出一种统治灵魂的力量。对于神灵形象的刻画，在很大程度上受创作者的审美情趣、主观情感的影响，有一定的趋善厌恶的意味，可以说神灵形象的刻画背景与当时人们的信仰有关。人们一方面想通过门神驱鬼避邪，另一方面，希望通过门神信仰获得功名利禄，因此高大威武的武将门神，逐渐变为慈眉善目的文官门神，而门神手持之物逐渐由刀枪剑戟变为吉祥器物。“神”的意义淡化，随之而来是强烈色调下的人性化。虽然不同地区在门神的形象风格与应用材料上存在许多不同，但就某一特定时期的文化艺术而言，各地区的文化借鉴与门神风格是具有紧密的联系的，相得益彰。作为我国最具特色的艺术品，门神对我国的艺术品种具有最大的影响，且地域风格异常丰富，是基于传统中国木作建筑的基础之上的，它承载和蕴含的民间信仰、民间审美、民间风格、民间技艺等广博内容，对我国绘画和艺术的发展有重要影响。

参考文献：

［1］蒲松年.中国年画史［M］.沈阳：辽宁美术出版社，1986（37）.

［2］王树村.中国民间门神艺术史话［M］.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2008（47）：2-3.

［3］林京.皇宫里的门神［J］.紫禁城，2005（1）：112-114.

【中图分类号】K892.3

【文献标识码】A

作者简介：朱春礼（1988-），男，云南曲靖人，文博助理馆员，主要从事地方史研究；刘黎（1981-），女，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世界史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