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化视域中全球资本逻辑与全球经济正义的双向追问
——兼谈直线运动与偏斜运动的矛盾及启示

2016-02-02 01:07宁殿霞
伦理学研究 2016年3期
关键词:正义世纪全球化

宁殿霞

金融化视域中全球资本逻辑与全球经济正义的双向追问
——兼谈直线运动与偏斜运动的矛盾及启示

宁殿霞

金融化是资本逻辑自身的必然产物,21世纪的资本逻辑已然演绎为金融的逻辑,资本金融化与金融全球化形成合力推动人类发展进程及社会关系从而生成21世纪的人类历史。21世纪资本的时代特征在于它通过金融化生出了“看不见的腿”,能突破所有时空阻隔到达可以实现“最大化”收益的资源现场。时空叠加状态下永不停止的交易让资本的集聚史无前例,导致新的历史境遇——金融座架时代的到来。反之,如果在全球经济正义的诉求中考察金融的逻辑,必须注重精神对资本的反作用,呼唤哲学的在场与精神的关照,倡导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时代意识,为资本逻辑设置对立面,在不断克服资本逻辑直线运动的历史偏斜运动中,寻求全球经济正义的可能性。

资本逻辑;金融化;金融的逻辑;全球经济正义;资本总体性

偏斜运动是马克思《博士论文》中的核心概念,原指天体非惯性运动的存在方式,它是斥力和引力相互作用的结果,是物质内在本质与真实灵魂的显现,体现着追求自由的一种偏好。在马克思晚年的《人类学笔记》中又对这一概念进行了历史向度的社会存在论追问。马克思把经济现象放在历史上升运动中去考察,更侧重思想维度、制度维度、历史演化维度的追问,在他看来,如果直线运动表现了原子的空间规定性、外在制约性和物质性,那么为了表现原子的个体性、独立性和观念性,则必须赋予原子运动以否定的原则,为直线式的下降运动设置对立面,这样就得到了脱离直线的偏斜运动。事实上,资本逻辑视野中的全球化就如同直线式的下降运动,而全球化视野中省察资本逻辑,人类精神必然为资本逻辑设置对立面,这样历史必然偏离资本逻辑的直线运动而产生偏斜。本文旨在探讨21世纪资本逻辑的对立面从何而来?历史的偏斜运动何以可能?全球经济正义如何表达人类的整体性价值诉求和精神的更高层次进化?

一、资本逻辑视野中的全球化与全球化视野中的资本逻辑

21世纪的全球化是资本逻辑形而下直线运动的必然结果。首先,世界战争、全球经济转型、资本金融化无一例外地为全球化开辟道路。无论是战争对不同民族、国家之间的阻隔,还是国家政府在不同时期的推动或阻滞,也无论是不同宗教、文化之间的隔离,还是贸易与合作交流方面的政策制定,也无论它是一种进步,还是一种退步,全球化的进程都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其次,全球化带来物质化世界的日新月异。在全球化的时代,技术进步、国际分工与跨国合作的高涨史无前例,而且无一例外地为全球化夯实着物质化的基础。反过来,这样的分工、合作、进步又以强劲的物质化力量推动着全球化的进程,这是一个正反馈过程。在全球化背景下,任何一个国家,无论大国还是小国,也无论是便利还是偏远,只要能找到与全球竞争舞台相匹配的资源,它将无一例外地纳入全球化的视野,吸引到外国投资,从而参与国际分工,并由此融入全球化。总之,全球化是资本逻辑的必然结果,正如马克思所言:“它(资本)按照自己的面貌为自己创造出一个世界”[1](P36),这个世界就是今天全球化的世界,这个世界背后就是“用来摧毁一切万里长城,征服野蛮人最顽强的仇外心理的重炮”的资本逻辑。

金融的逻辑已成为21世纪资本逻辑的真实显现。马克思的资本逻辑是对英国工业革命、法国政治革命到德国哲学革命,乃至世界历史发展规律的深层揭示,实际上马克思是从现代经济发展的内在本质上揭示了资本逻辑。相比19世纪以产业资本为主导的时代,21世纪的当下,金融资本已然成为时代的主导力量,原有的资本逻辑逐渐以金融的逻辑显现自身。20世纪80年代肇始于美国的金融化浪潮迅速冲破主权国家的藩篱而席卷全球。美国金融衍生机制的创立极大地推动了全球范围内的资产证券化速度和资本市场杠杆化的深度。随之而来的是“各级金融衍生品作为杠杆化的工具在全球范围如雨后春笋般迅速出现。而美国的资本市场成为金融自由化、金融全球化的领跑者”[2](P25-31)。21世纪短短的十几年中,整个世界都被网罗到金融的概念之中了,金融化的事实让我们越来越难以在一个国家内部衡量财富及其分布状况,同样,21世纪的经济正义也越来越需要在全球化的视野中进行考察与测度。皮凯蒂的研究显示,20世纪70-80年代全球经济金融化的迅猛推进深刻地改变了人们的财富结构,政府机构、企业、家庭等“持有的金融资产和负债总量的增速超过了净财富增速”[3](P197)。这一过程无一例外地导致欠发达国家主权受到侵蚀,而这背后的深层机理却是资本逻辑的必然性。21世纪金融的概念已经远远不再是传统的货币金融,而是披着黄金甲的资本金融,它不仅包罗了几乎人类所有的财富,而且使这些财富进入高速运动状态。

金融化强势发展进程中对21世纪全球化的存在论追问。全球化视野中的资本逻辑已演绎为金融的逻辑,金融化反过来又助推着全球化进程,二者互为条件,形成正反馈机制。首先,在资本逻辑视野中,全球化是它自身的必然产物。全球化视野中的资本逻辑受到金融化的助推而演绎为金融的逻辑,金融不仅操控全球经济,而且座架人类生存世界。金融何以具备如此的力量?最重要的一点恐怕就是全球化为它安装了“看不见的腿”①。资本不断攻城略地,跨越国家界限,侵蚀着国家主权,尤其是欠发达国家的主权,这无疑是全球化的巨大力量来源。其次,全球化是一种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现象。所有意欲将人与人疏离或阻隔的行动,都无一例外地加速了全球化的进程。人类越是阻止全球化,它就进展得越快,上世纪的两次世界大战更是使全球化进一步加速。所以,21世纪的全球化不仅是资本逻辑的必然结果,而且是人类精神进化的结果。事实上,全球化是一个自然历史过程,是资本逻辑与人类精神互动的历史产物。一部世界历史就是一部斗争史,就是资本与精神互动与狡计的斗争史。从这一层意义上讲,我们应该高呼:让全球化来得更猛烈一点吧!最后,全球化是人类趋向整体性进化过程的体现。资本逻辑的推进不断挤压人类生存空间,使人在相互排斥与抗争中不得不趋向于整体主义的发展方向。个人独立于他人,但又是整体的一部分,对个人而言,只有通过与整体的统一,才有实际意义和生存基础。在不到两百年的时间里,至少在物质方面,我们几乎不知不觉地进入了符合我们祖先期望的现实状态。总之,金融的逻辑推动着全球化不断向前,不仅推动着经济的全球化、政治的全球化,而且推动者人类整体主义的全球化,使人类越来越趋向于整体性的“命运共同体”。

二、金融化的总体性趋向与全球经济正义的整体性诉求

人类的整体性趋向是资本总体性运作与人类精神反作用的必然结果。所谓资本总体性是指资本向总体发展并且必然成为总体的属性,是资本在占据了社会主导地位并开始全面总体化的趋势。[5](P32)全球化视野中考察资本逻辑与经济正义必须深刻剖析21世纪资本所具有的时代特征、运行机制和运行结果。21世纪的资本以金融为依托,不仅具有极其灵敏的嗅觉,而且长出了跑遍全球的“看不见的腿”,它可以突破所有时空阻隔到达“最大化”的资源现场。这一状态下资本总体性的发展速度史无前例,形式更加隐蔽。金融化的强力运作使资本总体性在更深层次上诉求着全球经济正义。

21世纪资本概念内涵的嬗变体现着资本金融化的时代特征。资本概念的内涵绝不是一成不变的,它在不同的时代反映着不同的社会发展态势及其普遍的社会关系。近年来,关于资本的研究,最具影响力的著作莫过于法国经济学家皮凯蒂的《21世纪资本论》,著作中的“资本”概念引起广泛争议,但任何争议都不影响这一概念所表达的金融化时代特征的准确性。他提出“‘资本’与‘财富’含义完全一样,两个词可以相互替换”[3](P47-48)。事实上,皮凯蒂研究的资本属于马克思的资本范畴中执行价值分割权力的资本。这个资本中的大部分虽然不创造价值,但是只要进入市场参与交易,就有着分割价值的权力,“它就构成了‘实现价值增殖的生产关系’的一部分”[6](P11-15)。“能够在市场上永久交易”作为资本概念成立的前提条件恰恰决定了21世纪金融资本运动的时代特征——时空叠加条件下永无休止的“永久交易”。所以,21世纪资本最重要的时代特征就是金融全球化背景下所有可交易财富的“永久交易”。

“看不见的腿”之强大功能带着资本总体性的方向性矢量在资本金融体系的运行机制中处处起作用,而且更加隐蔽。20世纪80年代美国金融衍生品创新推动金融全球化,全球范围内的金融创新浪潮及资本账户的自由化是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的,金融创新如同为资本流动注入了强心剂一样,使得与实物生产和投资相脱离的金融资本的流动性大大增强,执行着“永无休止的永久交易”,短期金融资本流动成为国际金融领域乃至国际经济中最为活跃的现象。资本的流动越来越难以捉摸,时而在新兴市场独占鳌头,时而又转向发达市场徘徊,“看不见的腿”的运动方向随着资本灵敏的嗅觉不断作出调整。它像灰姑娘穿上了魔鞋,在时空叠加条件下永不停止地转动。金融囊括了过去积累的所有财富,激活了未来可能的一切财富,在各级各类金融产品及金融衍生品开拓的经济空间内以人脑难以计算的速度运动,而且随着这种金融力量运动起来的是地球的所有可能的空间(全球范围)中的所有时间(过去、现在和未来的时间)的财富。在现实中,不仅“金融资产与非金融资产的界限可能并不清晰”[3](P124),而且过去积累的资产与未来可能的资产的界限也变得模糊,甚至,在跨国公司的强力作用下,国内资本与国际资本也越来越不易清算。资本金融化带来资本总体性的又一个新阶段,这一总体性的重要特征之一就是“使社会的一切要素从属于自己,或者把自己还缺乏的器官从社会中创造出来”[4](P235)。从而模糊了社会要素之间的界限。资本从马克思时代清晰的主客体劳资关系转变到多元的、异质的、复杂结构的对象关系。与其说是金融化导致资本总体性,毋宁说是资本总体性导致金融化。问题变得复杂了,人格化的资本家在哪里?他者在哪里?一系列的元问题让我们难以对资本做出准确的判断。按照皮凯蒂的逻辑,全球财富总值等于全球各国的国内资本,但各种边界都渐趋模糊,尤其是资本推动资源在国际之间快速流动的今天,财富的衡量与计算越来越进入一个边界模糊的全球整体性的时代。

生存世界金融化时代对全球经济正义的诉求。21世纪的资本在金融化的境遇中以其强大的权力至少从三个方面产生重大影响:第一,金融化不仅改变了传统的资源配置形式和价格机制,而且投资行为与利润分配政策也发生了巨大变化;不仅出现了以金融为核心的新经济增长模式,而且使收入分配差距不断加剧。第二,生存世界金融化导致个人已成为金融的终端。个人的投资理财、日常生活、情绪情感等不仅与金融密切相关,而且深深地被金融所激活、推进,金融市场的波动曲线成了人们日常生活中情绪情感的晴雨表。第三,金融在某种程度上操控着国家政治乃至国际政治。金融已不只是经济政策的产物,更是维持这种经济政策和经济关系的政治制度的产物,而且这一产物会反过来支配政治制度,导致政治非理性随时随地可以发生。总之,21世纪的人类拥有着地球上从来没有过的如此之多的财富,同时,人与人之间的两极分化也前所未有,这一切毫无悬念地“归功”于资本金融体系的运作。金融何以具备如此强大的权力?其实,资本一旦长上了“看不见的腿”,它就可以玩神秘,我们不得不承认,多数现代人是玩不了金融的,因为多数情况下金融资本自身有灵敏的嗅觉,行动极其隐蔽,而且,金融还激活未来,把过去与未来全部纳入现在进行重组与再分配,极少数人占有绝大多数财富,资本的集聚史无前例。资本来到人世间,首先从根本上就是不公正的,资本向前追溯到财富,财富的本质就是不公正,而且21世纪的“资本等同于财富”也深刻地说明了这一点。换句话说,资本逻辑推动的全球化本身就是不公正的,亦或是不公正本身推动着全球化。所以,在金融化视域中,全球经济正义问题绝不是一个观念问题,而是重要的实践境遇问题。

三、追求全球经济正义中反思全球资本逻辑

组成人的灵魂的原子具有脱离直线作偏斜运动的倾向,因而人的行为有可能脱离来自资本命定的必然性,获得意志和行为的自由。所以,21世纪的资本越是任性,我们就越需要在反思全球资本逻辑中追求全球经济正义。21世纪的全球经济正义绝不是简单的道德批判,绝不是征收“全球资本累进税”那么简单,而是需要着眼于人类精神对资本逻辑的反作用,即如何为资本设置对立面,让资本在与人的精神的互动中走向全球经济正义。

资本逻辑视野中的全球经济正义呼唤哲学的在场与精神的关照。21世纪资本的内在动力学机制决定了它必然导致历史的直线运动,即皮凯蒂揭示的富人因继承遗产并获得资产性收入而越来越富,穷人仅靠劳动获得劳动性收入而越来越穷的历史事实。因为资本收益率远远大于经济增长率,而且,资本市场越完善,这种根本性不平等的可能性就越大。如果人类任由“看不见的手”与“看不见的腿”自由活动,那么,人类必将倒回霍布斯的“丛林”世界。马克思在19世纪通过政治经济学批判把不平等归结为资本主义私有制条件下的生产方式,揭示了资本逻辑的这一直线运动的规律。他考察和解决不平等问题是从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出发的,也就是他只做事实批判,而不是价值批判。如果从分配领域着手,无异于将分配的公正问题寄希望于工人与资本家的交涉,这不仅难以实现,而且在资本逻辑视域之外。其实,解决全球经济正义的根本思路需要从改变生产关系入手。马克思的伟大之处在于他找到了市民社会财产关系异化的本体论中作为原子的人的精神所产生的对资本直线运动的偏离,即人的自由意志为资本设置对立面。由此,全球经济正义问题需要进一步着眼于人的自由意志,着眼于人的精神作用于资本的斥力。所以,资本逻辑视野中的全球经济正义离不开人类精神的关照,离不开哲学的反思与批判。总之,要从根本上解决全球两极分化问题而实现全球经济正义,单靠结果上的全球资本累进税显然是温和的和乌托邦式的,必须从源头上进行生产关系的调整、革新。遵循资本逻辑直线运动的历史必然导致全球不平等,只有人类精神不断为资本逻辑设置对立面,人类才会走向更高一层的进化,这样,人类历史也就实现了偏斜运动。所以,全球经济正义必须呼唤精神的关照与哲学的在场。

资本与精神的双向互动推动着人类整体主义的进化方向。21世纪的人类越来越趋向于整体性,因为资本不断挤压人的生存空间,“人如果不和他人联合,就别指望有进化带来的未来”[7](P195),这必然导致人类的联合——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确立。马克思说:“在资产阶级社会的胎胞里发展的生产力,同时又创造着解决这种对抗的物质条件。因此,人类社会的史前时期就以这种社会形态而告终”[1](P592)。倡导人类命运共同体的观念为告别近代以来二元对立的世界观,为告别“人类社会的史前时期”提供一种可能。从另一个方向考察,全球化远比经济、政治、军事来得深刻,它是人类精神的一种进化,而且从这一角度来看,全球化的格局才刚刚打开,从根本上仍然是开放的。在全球化尤其是金融全球化日益加深的背景下,人类已经越来越凝聚为一个命运共同体,那种把追求物质财富和享受作为目的的发展方式,已经造成严重的人类生存危机。无论是战争还是文明,都无一例外地使世界经济走向全球化,使资本走向全球联合,使人类走向全球化,使人类走向进步。不同制度、不同发展阶段、不同文化背景的国家和人民已经形成了边界不清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利益互通、相互依存的命运共同体。文化交流、文明互鉴成为世界各国人民增进友谊的桥梁,推动人类社会进步的动力,维护世界和平的纽带,从不同文明中发现智慧、汲取营养,为人类整体提供精神食粮和心灵慰藉。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生存不仅需要从政治、经济、文化、生态、安全等方面着力,也要促进和而不同、兼收并蓄的文明交流,推动人类文明实现创造性发展。那么,全球经济正义在何等意义上成为可能?全球资本逻辑导致的全球经济不正义必然上升到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层面加以解决,树立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时代意识显得格外重要。

重视精神对资本的反作用,在人类历史的偏斜运动中追求全球经济正义的可能。“18世纪末西方经历了一次明显的转折,从那时起,尽管我们有时固执地认为自己还是以前的老样子,实际上我们已进入了一个新的世界。”[7](P164)这就是资本逻辑主导的世界。站在21世纪,什么是老样子?什么是新的呢?显然,资本追求最大化剩余的秉性与资本逻辑的直线运动依然是老样子;而资本金融化的现实与人类精神的无限创意是日日新,又日新的。18世纪以来的工业革命尚未宣告终结,21世纪的金融化已经破门而入,这是一个人类理性遭遇金融的时代。21世纪的人类实践活动方式出现了整体性和根本性的演化创新与变更趋势,金融化正以强劲的速度和激烈程度趋于普及,从而形成新的生产方式和经济体系,这需要新的生产关系来适应它。而此时的全球经济正义也必须从生产关系这个源头上进行调整、革新才有可能。“工厂林立的地球。一派繁忙的地球。有千百条辐射线在颤动的地球。这个伟大的机体归根结底只是为了新的心灵而活着,并且靠它活着。时代变化的下面是思想的变化。”[7](P166)今天我们必须说思想使人进化,思想使人再进化。可是到哪里去寻找这一进化的微妙的异动呢?到哪里去寻找这一进化的动力源呢?动力起源于危机,而且只有危机才能推动人类由内而外的进化。所以,出路只有一条,就是用进步的人类精神对象化那个长着“看不见的腿”的金融资本及其赖以存在的国际资本金融体系,让它朝着否定主义美学的方向发展,朝着服务大众的方向发展。

结束语

资本逻辑必然导致两极分化,只有人类整体主义精神不断为资本设置对立面,使之朝着人类整体利益的方向发展,全球经济正义才有可能。金融的本质本来就该是服务大众,金融只有服务大众才能趋向于好的社会,才能体现“金融之美”[8](P194),这是深层次的人类精神与金融互动的展现。从西方发达国家的金融化历程来看,金融不仅创造出巨大的利润空间,而且金融创新业已成为经济创新、制度创新的一条重要途径。未来世界的发展离不开金融创新,而金融创新一定要在人类进化的更高层次上,以服务人类命运共同体为目标而进行。“寻求命运打击不到的领域”乃是人类追求精神自由的永恒命题。金融的实践证明,传统的经济哲学来自于传统政治哲学的价值建构,目前已不再具有现实性。人类的进化已进入一个新的阶段,今天的资本金融体系,越来越偏离金融的本质。如果把特定时代经济结构产生及运行的分析方法放在大尺度的历史规律的空间中去察审,“任何经济学范畴都会消解概念自身的凝固性、绝对性和永恒性,都会显现其流变性和过程性,都会汇聚到更高的历史整体性。所以,‘资本永恒’、‘私有制不朽’等资本主义教条符咒都将被证伪。只有当经济价值的公式符合世界历史进化的公式,它的理论逻辑才有可能作出对实践的科学解释与指导”[9](P4-22)。按照资本逻辑,历史的运动是绝对的,直线的,然而,人类精神必然起反作用而呼唤全球经济正义、全球治理,这样一来,人类历史将实现偏斜运动,因为历史需要人类精神照亮,正如马克思所言,“它们的重心是在它们自身之内,不在它们外面;它们的唯一行动就是运动,并且为虚空的空间所分离开,它们脱离直线而偏斜”[10](P45)。全球经济正义也只有在历史的偏斜运动中不断诉求和推进。

[注 释]

①“看不见的腿”是相对于亚当·斯密之“看不见的手”而提出,这一概念在学界用来描述金融全球化背景下资本在全球范围内的自由流动是在2015年11月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召开的“全球资本逻辑与全球经济正义”全国经济哲学年会上,由本文作者首次提出。这个腿是人格化的资本的腿,行动的方向是由资本追逐最大化收益的本性所决定的,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1]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2]宁殿霞.资本与生存世界金融化[J].西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5(5).

[3][法]托马斯·皮凯蒂.21世纪资本论[M].北京:中信出版社,2014.

[4]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6卷上)[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

[5]彭宏伟.资本总体性——关于马克思资本哲学的新探索[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3.

[6]宁殿霞.财富与不平等:21世纪资本的两个向度及其反思[J].现代经济探讨,2015(9).

[7][法]德日进.人的现象[M].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1997.

[8][美]罗伯特·席勒.金融与好的社会[M].北京:中信出版社,2012.

[9]张雄.政治经济学批判:追求经济的“政治和哲学实现”[J].中国社会科学,2015(1).

[10]马克思.博士论文[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1.

宁殿霞,上海财经大学人文学院博士研究生,西安翻译学院思政部讲师。

上海财经大学研究生创新基金项目“生存世界金融化的哲学批判”(CXJJ-2015-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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