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陈出新
——评介《剑桥牛顿指南》第二版

万兆元

(兰州交通大学英语系/牛津大学历史系,牛津 OX1 3JA)

推陈出新
——评介《剑桥牛顿指南》第二版

万兆元

(兰州交通大学英语系/牛津大学历史系,牛津 OX1 3JA)

Rob Iliffe & George E. Smith,eds.TheCambridgeCompaniontoNewton(Second Edition).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16. xviii+637 pp.￡19.82.ISBN 978- 1107601741.

《剑桥牛顿指南》第二版近期由剑桥大学出版社出版,其主编为牛津大学科学史教授、“牛顿项目”负责人Rob Iliffe和塔夫茨大学哲学教授、第一版的第二主编George Smith。与十四年前出版的第一版相比,第二版内容变化颇大,因此有必要作一简要介绍。

《剑桥牛顿指南》的编写计划始于20世纪90年代早期,最初的任务落在著名牛顿研究者及传记作者Richard Westfall身上。Westfall于1996年去世后,I. Bernard Cohen和George Smith接手任务,重新编写。2002年,《剑桥牛顿指南》出版,由导言、正文、附录三部分构成。在导言中,两位主编论述了编写此书的意义,指出牛顿虽是科学家而非哲学家,但是他对哲学界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因此有必要为“哲学家”编写一本“牛顿指南”。正文有论文16篇(章),涉及牛顿生活和工作的多个方面,作者都是当时世界上重要的牛顿研究者。附录则是一份牛顿文献汇总,第一部分是按照出版顺序列出的牛顿著作,第二部分是有关牛顿研究的重要英文文献选录。这本指南出版后受到学界的重视,流通甚广。

《剑桥牛顿指南》出版不到15年便推出第二版,这在“剑桥指南”系列中较为罕见。其主要原因在于,国际上的牛顿研究近20年来取得了重要进展,大大丰富了人们对牛顿的认识。众所周知,牛顿在历史上主要是作为科学家来研究的,然而其一生还涉及其他诸多研究,特别是炼金术和神学,并在身后留下了大量手稿。可是,由于种种原因,牛顿的“非科学”手稿一直没有在大范围内公开。20世纪末,“牛顿项目”(the Newton Project)开始整理、转录并在线发表牛顿浩繁的手稿及其他著作。迄今为止,该项目已取得显著成就,近500万词的神学手稿已基本转录完毕。此外,项目网站提供的便捷搜索条件、二手研究资料以及手稿图像链接都极大地方便了研究人员和普通读者。正因如此,自牛顿项目诞生以来,西方学术界以及公众都对牛顿迸发出了极大的兴趣,而且对牛顿“非科学”研究的关注甚至超过了对其科学工作的关注。*详见万兆元、艾利夫：《牛顿项目：〈牛顿全集〉在线出版项目评介》(《自然科学史研究》,2014年,第3期,第374～384页)。近年来,一批基于牛顿手稿的专著纷纷发表,例如Rob Iliffe的《牛顿新传》(Newton,AVeryShortIntroduction,2008)及新著《大自然的牧师：牛顿的宗教世界》(ThePriestofNature,theReligiousWorldofIsaacNewton,即出),Niccolo Guicciardini的《牛顿论数学确定性及方法》(IsaacNewtononMathematicalCertaintyandMethod,2011)以及Jed Buchwald与Mordechai Feingold合著的《牛顿与文明的起源》(NewtonandtheOriginofCivilization,2012)等。这些研究让人们对牛顿的生活、工作和思想有了新的、全面的认识,从而使得第一版《剑桥牛顿指南》的部分章节显得有些过时,而部分章节则需要重大修改。

《剑桥牛顿指南》第二版保留了第一版的结构,仍由导言、正文、附录三部分构成。新的长篇《导言》从“科学家牛顿”、“数学家牛顿”、“另类牛顿(神学、炼金术与铸币)”几方面论述了牛顿的生平与工作,最后讨论了牛顿不同方面工作之间的联系问题。附录仍然是牛顿文献汇总,只是进行了更新与补充。当然,第二版最主要变动体现在正文部分。首先,在牛顿的神学手稿研究方面,Scott Mandelbrote修改了第十四章《牛顿与十八世纪的基督教》一文,将近十年来的相关研究成果增补进去,较为全面地讨论了神学家对零星披露出来的牛顿神学思想的反应。Rob Iliffe基于对牛顿神学手稿的研究增写了全新的一章——《牛顿的宗教》(第十二章),较为深入地论述了牛顿的神学研究及思想。Mordechai Feingold也贡献了新的一章——《史家牛顿》(第十三章),延续了他在《牛顿与文明的起源》中对牛顿《经订正的古王国年表》的分析和研究。其次,在牛顿炼金术和化学研究方面,William Newman基于自己对牛顿笔记中记录的化学实验的系统研究,将原来的《牛顿化学研究的背景》改写为《重评牛顿的炼金术：初探》(第十一章),从内容到论点进行了大幅修改,几乎无异于新的一章。第三,在牛顿数学研究方面,Niccolo Guicciardini在第一版中的文章主要讨论了牛顿数学作品中的分析与综合方法,而在修改后的《牛顿的数学工作简论》(第九章)则涵盖了牛顿长达40年的数学研究生涯。第二版另一篇新增文章是Bruce Pourciau的长文《瞬间冲力与持续力：牛顿〈原理〉的基础》(第三章),重点讨论了《原理》中牛顿力学基础中一个长久以来争议不断的问题,即牛顿似乎在不连续的冲力和持续力之间摇摆不定,但却没有为此提供一个基础。

此外,第二版还删除了4篇文章：(1)Michael Nauenbery所写的《牛顿动力学的曲率》、(2)Karin Figala所写的《牛顿的炼金术》、(3)Maurizio Mamiani所写的《牛顿论预言与启示录》以及(4)Rupert Hall所写的《牛顿对莱布尼茨：从几何到形而上学》。其中,第2、第3篇文章已为前面提到的《重评牛顿的炼金术研究》和《牛顿的宗教》两章所涵盖或更新,理应删除；第4篇文章在很大程度上是Rupert Hall所著《哲学家的战争：牛顿和莱布尼茨的争论》一书的概述,对优先权之争感兴趣的读者大可一读原书,删除不足为惜。然而,正如第二版编者在序言中所指出的,删除《牛顿动力学的曲率》一文则是限于篇幅而做出的不得已之举。尽管这样,第二版还是达到了630多页,比第一版多出130多页。

除了新增、修改、删除的文章外,第一版其余8篇文章在第二版中得以保留,列举如下：Robert Disalle所写的第一章《牛顿对空间与时间的哲学分析》；I.Bernard Cohen所写的第二章《牛顿的力与质量观念及其对运动定律的注释》；George Smith所写的第四章《〈原理〉的方法论》；William Harper所写的第五章《牛顿对万有引力的论证》；Curtis Wilson所写的第六章《牛顿与天体力学》；Alan Shapiro所写的第七章《牛顿的光学与原子主义》；Howard Stein所写的第八章《牛顿的形而上学》；Alan Gabbey所写的第十章《牛顿,正力量与机械哲学》以及Domenico Meli所写的第十五章《牛顿与莱布尼茨—克拉克的通信》。

无疑,《剑桥牛顿指南》第二版代表了当前国际上牛顿研究的前沿水平,必将受到学界的重视和欢迎。不过从编辑角度来看,该指南第三章《瞬间冲力与持续力：牛顿〈原理〉的基础》的篇幅长达90多页,超过其他各章50多页,与全书比例极不协调。主编Rob Iliffe谈及此点,也深以为憾。如果此文能够压缩一半篇幅,也许就可以不用删除《牛顿动力学的曲率》一文,从而避免遗珠之恨了。

2016- 10- 23；

2016- 11- 02 作者简介：万兆元,1978年生,甘肃会宁人,兰州交通大学英语系副教授,牛津大学历史系博士生,主要研究方向为近代思想史(科学与宗教)、翻译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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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0- 0224(2016)04- 0496- 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