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里

姜雨菲

拥挤的地铁，沉闷的气氛里，不知何时传来了吉他的声音。

年轻人略显疲倦，他的目光微微移动，环顾了下四周，喉结动了动，缓缓拨动琴弦，一个个音符从他的指尖流淌出来，一曲《春天里》就这样开始了。明快的节奏让车厢里原本沉闷的气氛消散了许多，但睡觉的人依然没有睁开眼睛，玩手机的人依然没有抬起头。他开始唱歌，声音低沉而沙哑，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沧桑感，这与他的年龄格格不入。歌词一句一句被吐出来，像是经过多层的酝酿，弥漫在空气中。

“虽然只有对爱的幻想”，他原本漠然的神情焕发了生机，声音提高了许多，拨动琴弦的手指更有力了。在他的脑海中，闪现的或许是那甜蜜的微笑、飘动的长发和绿阴大道上手牵手的背影吧。歌曲来到了高潮，他的神情十分激动，仰起头，手指用力拨动琴弦，声音颤抖而沙哑。他大声吼出“在脚下，在田野中，唱着那无人问津的歌谣”。这声音，吼出了他胸腔里的不甘，吼出了他心中的呐喊。

歌曲结束了，他咽了咽唾沫，望向四周，还是那沉闷的气息。他低下了头。

他不愿像乞丐那样，卑微地祈求人们的同情，因为他心里还有一股劲儿支撑着他。

拖着沉闷的步伐，他缓缓走向下一个车厢，面对现实已然无力，他只能留恋在歌曲中，痛苦着，也快乐着。

北京市一七一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