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朗山巅的万亩有机茶园

2016-05-14 10:58琉璃
普洱 2016年6期
关键词:勐海茶苗茶农

琉璃

2007年8月30日,田军把张鸿飞从昆明送到七彩云南勐海工厂,田军用力拍着张鸿飞的肩膀说,“鸿飞,勐海有我们公司最好、最优秀的总经理、副总经理,我希望你在勐海成长,能做出一番事业。”还没等他缓过神来,田军已转身坐上回程的越野车,或许这位白族小伙自己也没想到,从放下行李的那一刻开始,就再也离不开这个地方,离不开共同奋斗的兄弟,离不开这万亩有机茶园基地。

七彩云南万亩有机茶园基地位于老班章、新班章、老曼峨三个村民小组的交界地带,土地分别由新班章村民小组、老曼峨村民小组和国有林三个部分组成。“为了茶园基地能达到万亩、有机、生态的标准,我们七彩云南万亩茶园基地前期工作小组辗转各地茶山,选址、规划、土壤取样不停重复,辗转反侧近一年时间才最终把蓝图敲定在这里。”车刚刚驶入万亩有机茶园大门张鸿飞便介绍道。

平坦的盘山土路穿过四周看不见边际的有机茶园,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去,层层叠叠的茶梯延至云海,如梦如幻,覆荫树错落有致的生长在茶园中,散发出淡淡的自然香气,伴着不绝于耳的虫鸣鸟叫,春天的茶山有种遍地充满灵动生机的美。张鸿飞说,我现在放眼能看到的所有茶园在以前全部是一望无际的荒地,由于布朗山原住民自古有烧荒的习惯,土地上几乎没有高大茂密的植被,而是摇曳着比人还高的杂草。在最后选定这块土地的时候,田军、沈舫、张鸿飞三人上基地考察,通往布朗山的土路至今路况都不是很好,更别提在2007年的土路。张鸿飞说,那天路遇暴雨皮卡车陷入泥沼动弹不得,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电话没有信号,等雨停了,三人将外套一脱,挖地、推车,几番周折三个人都成了红泥人,车子还是纹丝不动,又饿又冷又脏的在车里窝了一夜。“那种路况来什么车救援都得陷死,只有第二天路稍微干些才能施救,我之前考察基地遇到塌方、泥塘是常事,没想到被困的田总和沈副总比我还淡定,还更有经验,可想而知此前为了找寻合适的基地他们吃了多少苦,你要是看见沈副总手臂、腿被锋利荒草割开的道道伤痕,肯定会吓到。”我能感受出张鸿飞轻描淡写的几句话里透着不易与敬佩之情。

带领致富五年三通

功夫不负有心人,办妥一切手续后,2008年3月10日万亩有机茶园基地正式开工建设。糟糕的路况导致大型机械一时半会儿不可能运输到基地,一旦耽搁茶园建设,整个茶园后期投产时间都将往后延,想起田总信任的对他说过“鸿飞,今天开始这里就交给你了。”的这句话,张鸿飞决定带领员工们,用镰刀除草,用锄头挖地,再艰难也要按时开辟出规划好的第一期茶园。人工不够,他自己开车到上允,红河等偏远地区招工,当时跟他来这里开荒的农民大多穷苦,有的一家三口的行李只是一床破旧的被子,有的是一口凹凸不平的锅和几只碗,还有的抱着一条狗就上车了。“布朗山附近招不到长久的人工,我只好去那些偏僻穷困的地方找人,一点也不夸张地说,当时十几个人的行李还装不满一辆皮卡车的货兜,现在公司给每一户茶农盖了一楼一院,几乎家家户户都有电视机、摩托车,一会儿,我带你去看看。”话到这张鸿飞的语气变得轻快起来。

茶园建设初期张鸿飞和所有茶农都住在夏热冬冷的工棚里,他不止一次心怀感激的对跟着他的茶农们说,“谢谢大家对我工作的支持,现在艰苦一些,如果大家信得过公司,信得过我,请给我五年的时间,我保证通路、通水、通电,带领大家致富。”如今茶农住宿区独栋一楼一院已有108套,计划建盖150套满足日益兴旺的人丁。张鸿飞带我到茶农住宿区溜达,白色围墙内一户一院,每一户人家二楼楼顶都有太阳能,孩子们好奇地围着大伙看个不停,分发糖果给他们又害羞地掉头就跑,干净清澈的眼睛和纯真的笑容无数次触动我的心,与不能输在起跑线上的城里孩子相比,这些从小亲近自然的童年似乎显得格外珍贵。张鸿飞告诉我诺仕达集团老任总和她女儿都来过这里与茶农同吃同住过春节,任总的女儿看到茶园基地很多小孩子,她回去后便以个人名义成立了儿童基金,供七彩云南万亩有机茶园基地所有孩子们上学读书,直到她们踏出校门就业为止,她希望茶农的孩子通过学习,跟上时代步伐,无论未来是否留在茶园基地都要用知识改变自己的命运。

有机茶园建设

万亩茶园还未开工就已精准定位于有机、生态、园林化茶园。当时,七彩云南茶叶公司邀请云南省农业科学院茶叶研究所做全方位技术指导,派出从事茶叶种植20余年,时任茶树种植工程中心主任刘德和带领勐海茶科所技术团队入驻万亩有机茶园指导。茶园如何规划,如何开垦,如何种植,每一台茶阶有多高,多宽,茶阶面朝的方向等细节都必须按照刘德和团队给出的方案严格实施。七彩云南万亩有机生态茶园一共分为四期建设,2008年一期、2010年二期、2011年三期、2012年四期,目前一、二期茶园已经全面投产。

“一开始我们都是靠人工挖茶阶,长宽高难免不一致,刘专家不允许这样的开垦,带着茶科所的同事在日头下重新测量,划出线条让茶农按照标准挖地,每天能开垦多少就多少,必须保证质量。”张鸿飞说着就蹲下来用一截细长的树枝测量茶阶的长宽高,他用指甲在树枝上做好记号,便把树枝放到我手上,“去量量看,这是全靠人力开垦的第一期茶园,排除自然因素,每一台茶阶几乎都一样。”我接过树枝比划着,发现茶阶上有绿色植物覆盖,原来为了保证茶园生物多样性,勐海茶科所技术团队要求茶园四周种植防护林,茶园主路两边3米栽种一棵行道树,每亩茶园套种15棵覆荫树,茶园地表种植豆科植物,形成上中下茶园立体生态结构,一小片茶园走下来,仅我能认出套种的覆荫树就有香樟树、大叶紫薇、灯台叶、水冬瓜、杉松、天竺桂等,在远离人居的地方,按高标准,高要求,开辟出如此规模的有机生态茶园,这浩大工程的建设难度在路况稍好的今日都难以完成,更别说全是土路的时候。现在隔一两个月茶科所技术团队都会到万亩有机茶园基地给茶农集中培训,如何管理茶园,如何采摘,如何防治病虫害等知识。

来之不易的茶苗

每逢雨季布朗山几乎没人愿意开车上下山,原本就坑洼不平的土路,被雨水冲刷几遍后几乎是个巨大泥塘。那年7月茶园基地一期开垦完毕,就等茶苗下地,连续阴雨让张鸿飞心急如焚,好不容易等到老天晴开了一天后,张鸿飞等不及天亮就从勐海拉着一车茶苗赶往茶园基地,谁知离基地还有10多公里的时候突然狂风大作暴雨倾盆,他心想这架势应该是过路雨,等半个小时雨水过后就可以走,谁知这场暴雨下了一个多小时,雨停后车子深陷泥塘,烈日当头,温度一再升高,张鸿飞担心这车等着下地的茶苗捂坏了误事,他交代驾驶员看着茶苗,自己圈起裤腿背上一些茶苗抄小路赶到基地,再带人下来背茶苗。

大雨冲刷过的山道泥泞不堪,原本一个小时的路,他走了两个多小时才到,回到基地来不及歇口气,就带着一群茶农下山争分夺秒的“抢救”茶苗。山上的天气就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一会晴、一会雨,大伙连滚带爬几个来回,直到深夜才将茶苗全部背回基地。“当时一心只想着茶苗不能死,不能死,结果还真的一棵没事儿的下地了。”说完张鸿飞得意的笑起来。

为感谢“战友”,他特意下山买了几十斤肉,弄几顿全肉席犒劳大家,由于当时没通电,一顿没吃完的肉只能用水冰镇起来,几仗暴雨温度忽上忽下,等他们劳作回来才发现肉已泛酸,辛苦一天的大家还期待着这顿大肉补给油水,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张鸿飞夹起一块肉就往嘴里塞,大家见状也纷纷动筷吃起来。“那种情况下不吃怎么办?路太烂,每周能顺利上下山买一次菜就已经很不错了,也怪我光想着给大伙吃肉,忘记保存的问题,还好只有一点点泛酸,当做醋放多了。”他边说边挠了挠后脑勺,一脸不好意思。

布朗山上关系户

如今上布朗山的弹石路逐渐修通,从勐海驱车到万亩有机茶园基地只需两个多小时,相比之前七八个小时的车程,现在真是便捷又幸福。自从有了酸肉的教训,张鸿飞想物资不能只从勐海运上来,费时费力,真急等着要什么黄花菜都凉了,万亩有机茶园基地位置刚好毗邻老班章、新班章、老曼峨,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与左邻右舍搞好关系能省不少事。于是这位黑黝敦厚的白族汉子学起了布朗族、哈尼族的民族方言,没过多久就与这三个村寨的原住民结下了深厚情谊,布朗族觉得他是哈尼族,哈尼族则认为他是布朗族,大家都说没见过那么黑的白族。

车子刚刚驶入新班章,村民看见他就用哈尼语打招呼闲聊,张鸿飞说,茶农告诉他七彩云南捐资建盖的广场如今是村寨活动,逢年过节唱歌跳舞的好地方,大家想请老任总来看看新班章的变化。车还没停稳,又一位哈尼汉子迎了上来邀请我们去家里吃晚饭,他是张鸿飞的铁哥们,新班章上一任村长阿舅。

和阿舅的深厚情谊要从万亩有机茶园基地建设初期说起,那时很多贵宾、专家学者上万亩有机茶园基地考察没有像样的住宿,一天时间来不及上下山,张鸿飞只有请阿舅帮忙把人安排住进新班章村住宿条件好些的几户农家,现在的新班章几乎每家每户都是小洋楼,太阳能、热水器、电视、电脑、Wi-Fi、一应俱全。

阿舅准备了一桌子生态菜招待我们,端上一锅鸡肉稀饭的时候,张鸿飞说让大家一定要多吃几碗,又营养,又好吃,他和这锅稀饭还有个故事。那时,张鸿飞成天往返基地与新班章之间,阿舅看他太辛苦,留他吃宵夜宰几只鸡熬粥补补身体,没想到张鸿飞说:“嫂子,让哥别宰鸡了,送我吧。”他欢天喜地抱走五只母鸡和一只公鸡回万亩有机茶园基地,几年下来他有了两百多只鸡和一年四季吃不完的土鸡蛋。张鸿飞搂着阿舅说:“阿舅一家人把我当亲人,嫂子看我一年四季只穿迷彩服,不好意思当面问我,悄悄让阿舅给我买几身新衣服,我知道后赶紧告诉她,我的衣服都是一模一样的迷彩服,有穿的,有换的。”

忠孝不能两全的大家长

听阿舅说,张鸿飞是两个孩子的父亲,我有点不太相信,一个成天往山里钻的汉子怎么会有时间照顾家?“鸿飞哥,你哪年结婚的?两个小孩多大了?”我问,他愣了一会儿,使劲回想后说,“大儿子是2010年生的,不对2009年,我到基地的第二年,小女儿去年5月出生,什么时候结的婚,我要问问媳妇。”我很诧异的看着他,因为一路上我们不停聊着他什么时候到七彩云南工作,什么时候调到茶山基地,基地什么时候开工,清楚记得他和七彩云南有关的每一个时间,记得万亩有机茶园基地所有数据与琐事,却记不清儿子的生日,忘记了结婚纪念日。

张鸿飞在儿子出生三天后才赶到剑川沙溪老家,孩子不满月他就回万亩有机茶园基地了,等第二次再回家,儿子已经学会走路,一脸天真又陌生的喊他爸爸,让这位硬汉心里又愧疚,又欢喜。其实,2011年9月集团公司一纸任命状把他调任到北京,站在有无限可能的中国华尔街之称的北京金融街街头,张鸿飞丝毫没有升职的喜悦和骄傲,而是一心牵挂着万亩有机茶园基地的点滴,牵肠挂肚的煎熬让他寝食难安,于是,他任性坐上回版纳的飞机,直奔万亩有机茶园基地。“很多人觉得我傻,北京那么好的机会就这样错过了。没错,调任北京薪水很高又是首都,能学到太多东西,也能给孩子更多机会,可是茶山有我太多太多的牵挂,7月份才种下的茶苗,还有我当时给茶农许下的承诺,我忘不了负责万亩有机茶园时田总对我说的话,他让我要自力更生,每一个项目的负责人都要自主创业,嘱咐我一定要带着这些茶农致富,用一颗真诚的心对待任何人和事物,只要你付出的是真心,就一定会有回报。”他坚定地说。

来茶山那么多年,张鸿飞回家过年只有两次,因为万亩生态茶园基地的茶农几乎都是举家迁移过来,不外出,逢年过节老任总与其儿女,田总都会带着大米、食用油、腊肉等食品到茶园基地陪茶农们过节过年,每人赠给200元红包,以表公司心意。“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大家和小家不能兼顾,挺亏欠媳妇和孩子,还好家里人很理解我的工作和性格。茶园基地有160人,日常小磕碰在所难免,都是我来调解,还有很多茶农连汉话都说不清楚,万一我走了有人生病,这大过年的他们去哪里看病?”说完张鸿飞端起杯子喝下一大口酒后一直仰着头,我看到了他满眼的愧疚和快要溢出眼角的泪花。

回房休息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这位又当爹,又当妈的硬汉肩负着对“大家”割舍不下的责任,内心纠结着对“小家”不知如何弥补的愧疚,魁梧硬朗的外表下却掩藏着一颗柔软的心。从一见面他对我说白族话,喊我小老乡的时候便知他无时无刻的思乡之情。张鸿飞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到万亩有机茶园基地的制高点静静坐着,这位不善于表达的汉子说,每次来这里吹吹风,俯瞰茶园他什么烦心事都没了,觉得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当我们沉迷于那缕缕茶香之时,有多少人会想到这里面饱含着多少人的心血,多少茶农的汗水,没错,茶的确“无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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