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军“女汉子”上前线

文/胡晓剑



美军“女汉子”上前线

文/胡晓剑

让女性远离作战第一线，至今仍是世界大部分军队的惯例。作为全世界向女性开放程度最高的部队，兵源不足的美军近年来正在努力打破女兵在军队服役中的各种禁区。2015年12月3日美国国防部长卡特宣布，美国国防部将向女性开放美军战斗单位里的“所有岗位”。这意味着将来人们能在海豹突击队等美国最精锐部队里找到女兵的身影。美国总统奥巴马当天表态，欢迎美军这一改变。他说：“作为三军统帅，我知道这一改变，就像之前的改变一样（废除种族隔离），会让我们的军队更加强大。”实际上，中国在1995年便有了第一支海军陆战队女子分队，比美军早20年就打破了海军陆战队历来只有男性世界的格局。

蓬勃绽放的军中之花

美国女性参军始于1901年，当时美军成立了所谓的护士军团。女兵当时能够获取的最高军衔为上校。有趣的是，美国女性获得服役的权利比她们赢得选举权还早上20年。二战期间，人们对女兵的态度有所转变，当时许多美国女性参与了作战行动。20世纪60年代初，美国通过了一系列保障男女平等的法律法规。而在此之前，将军梦对女兵们来说是遥不可及的。1967年，美国国会通过法律，规定女性有权获得将军军衔。1970年，该项法律首次付诸实施——护士队的安娜·海伊斯上校被授予准将军衔。1975年，美国总统福特签署命令，允许美国空军学院、西点军校、海军学院招收女学员。1980年，首批217名女学员从军校毕业（入学的女学员中仅有66%的人最终获得学位，其余则被淘汰）。到1984年，就有女学员被评为海军学院的最佳毕业生。1991年，美国国会通过法律取消妇女参与地面作战的禁令，允许女兵从事除身体接触、大量负重、潜艇作业外的任何军事职务；1993年，美军允许女兵驾驶战斗机以及在战斗舰艇上服役。在女权主义者的压力之下，美国防部于1994年破例允许女兵在作战部队中服役。但是这些女权捍卫者们没有就此罢休，她们要求取消一切针对女性的限制。她们认为，某些军事部门不让女性介入，这会使得女性在武装力量中的地位遭到削弱，让她们无缘担任相应的职位。但是，许多专家指出，美军女性人数持续增长并非女权斗争的结果，而是因为男性志愿参军者紧缺——同女性比，男性更容易在地方上找到一个更高薪水的工作。

以往美国的兵役法规定女性不得担任战斗员岗位，而作战军官历来是军官晋升的主要渠道，这就使得女性军官的发展十分受限。美国国防部向女性开放更多作战岗位，是打破阻碍女军人晋升的“玻璃天花板”必走的一步棋，也是基于女性已广泛参战的既成事实而做出的调整。从美国国防部发布的数据来看，目前，女性在美军军官中的比例要高于在士兵中的比例，大约是14%。美国军队中的男女比例约为6：1，现役403位将军中却只有20多名“巾帼英雄”，不到7%，足见女军人晋升的难度之高。在新一轮编制体制改革中，美国女军人有望成为新的受益者。在过去10多年的时间里，美国女兵在伊拉克和阿富汗同男性并肩战斗。她们在战地医院里忙碌，帮助搜集情报、操作大炮或发射火箭，驾驶直升机运送物资，有时还协助特种兵进行情报分析，更不用提法律援助、行政助理之类的工作。与其他国家相比，美军女军官在保障部队中占到极高的比例仍然实属罕见。这要归功于美军的军官生长制度，即吸取企业管理经验，拓宽军官岗位发展渠道，使得人人都有奔头。2008年，美军历史上诞生首位女四星上将邓伍迪，任陆军物资装备司令部司令。她还曾于1987年从陆军指挥和参谋学院毕业后，成为第82空降师历史上第一位营级指挥官。

巾帼不让须眉

进入21世纪，美军女军人进入更多战斗岗位的步伐明显加快。尤其是2013年，时任美国国防部长的帕内塔宣布，力争在2016年1月1日前实现全部战斗岗位向女兵开放。目前，在美军的各个军兵种都有女生飒爽的英姿。美国海军在100多年前就有女性服役，但那时的女兵都是担任岸上的后勤、文秘或者护士之类的工作。1972年，一位名叫爱莲娜·派肯鲍夫的女子首次成为在海军非战斗船只上服役的女兵。两年后，美国出现了第一位海军女飞行员。1990年，一位名叫达林·伊斯科拉的女性成为美国海军的第一位女船长，但是这些都是非战斗性船只和岗位。美国女性在海军战舰上出任战斗岗位则还是最近十几年的事。1994年，第一批美国女兵首次出现在8艘作战舰只上，其中包括两艘航母和两艘驱逐舰。从那时起至今，海军的所有战斗岗位（包括潜艇），除特种兵外，已全部向女性开放。2011年12月，美国海军迎来110年来首批上潜艇服役的24名女兵，分别在“怀俄明”号、“缅因”号、“佐治亚”号与“俄亥俄”号4艘核潜艇上服役。2015年8月，美国陆军精英培训学校游骑兵学校首次迎来女性毕业生，引发媒体热议。媒体关注的，不仅是首次有女性与男性一样通过号称美国“最严苛”的军事训练，更在于她们能否真正走上美军中一直由男性把持的战斗部队岗位。

美军女兵在战场上的身影也是随处可见。据悉，美军大部分岗位近年来逐渐允许招募女性，但约10%的岗位由于其危险性和对体能的高强度要求而未对女性开放。在大约134万现役美军士兵中，女兵约占15.6%。女兵越来越多地出现在前线，但多以医务兵、宪兵、情报兵等身份短期派驻前线部队。另外，她们可以驾驶直升机，支援地面部队。尽管女兵被“理论上”排除在美军战斗岗位之外，但实际上，在伊拉克、阿富汗等战地，女兵同样时常面对敌人直接火力。据统计，美军派驻伊拉克和阿富汗的部队中，12%为女兵；美军在这些战地损失的人员中，女兵所占比例为2%左右。美国国会研究署近期的一项调查统计表明，美国在2001年“9·11”事件后发起的“反恐战争”中，截至2015年4月已有161名女兵丧生、1015名女兵受伤。这项调查还显示，美军中已有超过9000名女性获得陆军作战行动徽章，两名女性因“在针对国家敌人的行动中表现英勇”而获得银星勋章。

前方的路并不平坦

在过去3年时间的调研中，只有时任海军陆战队司令约瑟夫·邓福德（如今已出任参联会主席）要求将某些岗位继续对女兵关闭大门，但其他军种司令并没有站在邓福德的一边。美国国防部长卡特在2015年12月3日的一次新闻发布会上，就美军向女性开放所有战斗岗位一事曾说，军队是一支联合武装，融合必须联合推进。邓福德及其他军队高级官员当天皆未出席这场新闻发布会，卡特只身一人在五角大楼面对媒体。以往对外宣布重大军队人事消息时，通常有多名四星将领一同出席。“我已经作出决定，将在全军实施，”卡特说道，“她们将能够驾驶坦克、发射迫击炮，带领步兵加入战斗。”卡特宣布这一决定后，邓福德发表声明称，“国防部长的决定宣布后，我的职责是确保他的决定得以恰当执行。”

面对国防部的决定，美国海军陆战队曾向国防部游说，要求“豁免”执行美国国防部上述新规。海军陆战队的研究认为，女性难以胜任繁重的战斗任务。2015年底，海军陆战队公布一份“研究结果”为自己造势，称在地面战中，男女混编的部队表现普遍不如完全由男兵组成的部队。后者机动更快、打击更准。美国海军陆战队自2014年7月至2015年7月开展这项研究，招募大约400名陆战队员担任志愿者，其中包括大约100名女兵，组成专门的实验部队演练各种地面作战任务。这项测试显示，全由男兵组成的部队机动更快，尤其在携带较重装备行进时；女兵更容易受伤；“汉子班”使用较重武器射击时命中率更高。不过主张女兵也可以担负作战任务的海军部长雷·马伯斯对研究结果相当不满，认为该研究是先入为主的。

海军陆战队反对全面向女性开放作战岗位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考虑到一旦女兵被俘，军方遭受的风险和压力会更大。一个明显的例证是伊拉克战争期间，美军第507机修连女兵林奇被俘。当时这件事被全世界舆论炒得沸沸扬扬。虽然整个战争期间，美军被俘女兵仅有两名，那些反对女性在军队服役的人却因此抓到“把柄”，呼吁重新修改女性服役法。2004年1月初，美军第82空降师的一架OH-58D直升机坠毁，一位27岁的上尉女飞行员随之身亡，此次事件在美国引发新一轮的反军队女权主义高潮。

此外，尽管美国国防部采取了一系列严惩军中性骚扰的行为，但是男兵对女兵的性侵犯在美军当中仍很突出。据美国国防部的资料，1980年，2/3的女兵不同程度地遭受性骚扰。美国国防部曾于1988年、1995年进行过两次大规模问卷调查，期望针对这一问题制定出有效措施。1988年，有64%女兵声称曾遭遇性侵犯，1995年这一比例下降到55%。2003年，在一项对美军女性老兵调查中，将近1/3的女兵称在服役期间曾有人试图强暴她们。506名被调查女兵中，超过3/4的人透露曾在服役期间遭性胁迫。2015年5月1日，美国防部发布的军队性骚扰年度报告称，2014年美军共发生2.03万起性骚扰事件。这些问题很可能成为女性全面参与美军作战岗位的阻力。

责任编辑:曹舒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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