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远方的你，何时下车

叶十三

我们每个人都乘坐着这样一辆巴士，载着梦想去远方。

这是一个漆黑的晚上，一个小男孩立在站台等着巴士。

嗞嗞，一辆巴士停在站台。

“请问，这是去哪的巴士？”

司机并不回答，只是望着远方。叮咚，这是即将关门的声音。小男孩已经在这儿不知道等了多少趟巴士，每次巴士司机都不回答他的任何问题。于是小男孩决定不再等待，上了这辆巴士。

巴士上人不多，座位还有许多空着。车上的人好奇地打量着小男孩，但是没有人跟他搭话。

小男孩找到一个不显眼的位置坐下，这时走过来一个亲切的大姐姐。

“小男孩，你要去哪？”

“我不知道。”

不久，那位大姐姐下了巴士。又不久，上来一位小女孩，径直坐在小男孩旁边。

小女孩眨着眼睛对着小男孩问道：“你要跟我一起下车吗？”

“你要在哪下车？”小男孩问道。

“远方。”小女孩回答道。

“远方是哪？”小男孩问道。

“我的远方到了，你要跟我一起下车吗？”小女孩焦急地问着。

在小男孩犹豫的片刻，小女孩下了车。

又不久，上来一个孤独的小女孩，她一个人坐在角落。

小男孩走到小女孩身边问道：“你要跟我一起下车吗？”

“你要去哪？”

小男孩想了想，说了句“远方”。虽然他也不知道什么是远方。

“远方有什么？”小女孩问道。

“我不知道。”

“那我不要跟你下车。”

嗞嗞，巴士又驶进一个站台。小男孩下了车。小男孩打量四周，发现跟他上车的巴士站台并无多大区别。巴士一辆一辆从他面前开过，有些停半个小时，有些停两三分钟，有些停也不停。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男孩突然想要回到他出发的站台，于是拦下一辆巴士问司机：“可不可以载我回去？”

巴士司机并不回答，依旧望着远方。于是小男孩又上了一辆巴士，看着巴士里面的人上上下下。也有些人坐他身边，有些相谈甚欢，有些默默不语，有些惹人讨厌。当然小男孩也主动找人聊天，有些兴趣相投，有些怪异痴狂，有些不伦不类。

小男孩一直坐在那辆巴士上，直到司机说：“终点站到了，請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