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牛区人民检察院打造“有温度的未检”法网柔情 带“迷途羔羊”回家

本刊记者 文/图莫尔佳



金牛区人民检察院打造“有温度的未检”法网柔情 带“迷途羔羊”回家

本刊记者 文/图莫尔佳

金牛区人民检察院未检科，2015年被评为“成都市青年文明号集体”和“金牛区关工委宣传工作先进单位”。其科长江晶在全省、全市首届未检业务竞赛中均取得优异成绩。

金牛区人民检察院未检团队在交流工作心得

2015年，少女小幂（化名）因涉嫌故意杀人被成都市金牛区检察院逮捕。这个年仅16岁的女孩，与网友发生关系后意外怀孕。由于缺乏生理常识，小幂直到孕期六个月时才发觉有异。通过医院检查得知自己怀孕的她，瞒下了所有人将孩子生了下来，随后利用皮筋令亲生孩子窒息而亡后抛尸。

“我们最开始接触案子的时候，觉得这个孩子非常残忍。”金牛区检察院未检科科长江晶告诉记者，“她作案时非常冷静，期间没有任何人发现异常，直到她因为身体大出血到医院，其犯罪事实才为人所知。”然而，随着调查的深入，江晶及其同事发现，小幂是一名留守儿童，尽管家里物质条件并不差，但成长过程中父母角色的缺失，让她精神上缺乏关怀和慰藉，“她怀孕期间与父母同住，而她母亲甚至没有注意到女儿有六个月的身孕”，江晶表示，“从教育学和心理学的角度来讲，这个女孩本身也是个受害者。”经过反复论证，考虑到小幂的成长环境及其犯罪行为的不可复制性，金牛区检察院决定对小幂不起诉。最终，法院判决小幂缓刑。“现在这孩子学了门手艺，开始了她新的生活。”江晶说。

小幂的案子，是金牛区检察院未检科规范推进附条件不起诉工作的实例，同时也凸显了该科目前正在构建的社会调查制度的必要性。据江晶介绍，这项制度要求对未成年人案件判决前，检察机关和司法机关需要对其性格特点、成长环境及犯罪原因进行系统调查。“未成年人犯罪和成年人犯罪是不同，后者是理性的，而未成年人则是非理性的。因此我们需要了解是什么原因让这些孩子走向犯罪。”

“我们希望能为孩子们做得更多。”江晶说，“但要实现这一愿景，我们还有很多工作需要去完成。”

春风化雨未检情

在金牛区检察院，未检科由六个人组成：科长江晶、副科长张宇和检察员韩萍都已年过而立；而助理检察员宋芮和检察官助理倪纯子、彭吴奇则相对年轻。“未检工作的性质，决定了将中年检察官和青年检察官搭配能达到更好的工作效果。”江晶说。“江科长、韩检察员她们未检工作经验丰富，而且都有自己的子女，因此在工作的时候更有耐心，对不同状况的处理也更成熟。不过，我们年轻人也有我们的优势。”宋芮告诉记者，和未成年人打交道无论是宣传抑或教育矫正，都应了解他们的想法，用他们熟悉的语言方式与其他们沟通，“比如现在有很多利用移动互联网的犯罪行为，我们处理起来与未成年人就没有太多的交流障碍。”

去年，张宇被调至未检科就职。原本一直从事侦监工作的她，笑称现在办理一件案子所耗费的精力总是过去的数倍。她告诉记者，尽管就案子本身而言，涉及未成年人的案件大多犯罪性质较为单一并不复杂，但其办理程序相对繁琐，“我们需要为这些未成年人指定律师，每一个诉讼节点都必须听从律师的意见；此外，在案件结束之后，还需涉及大量的帮教、回访和社会调查工作。”在办案过程中，金牛区检察院未检团队遇到过声称“已出家不管凡尘俗事”的少年抢劫犯的父亲，也见过在性侵案中毫不顾忌女儿隐私只谈赔偿的家长。“这些事实都促使我们去做更多的关爱帮扶工作。”张宇说。

据了解，近年来，在刑事被害人救助工作方面，金牛区检察院未检科除了积极帮助因经济困难或其他原因没有委托诉讼代理人的未成年被害人申请法律援助外，针对因遭受犯罪而导致学习、生活困难的未成年被害人，该科还适当放宽救助条件、扩大救助范围，及时启动刑事被害人救助程序尽快给予经济救助。“我区每年有设置20万元的专项救助基金。尽管数目并不太大，但确实发挥了不小的作用。”据江晶介绍，去年未检科就申请了部分专项资金，用以资助一名遭受养父强奸、生母还为养父帮凶的女孩，作为其在监护人锒铛入狱后的生活费。另一方面，该科还在四川率先使用全国首款针对我国未成年人实际情况和少年司法需要研发的“涉罪未成年人心理测评与风险控制系统”对失足未成年人进行心理测评，为后续针对性帮教提供强有力的参考依据，并联合公益组织和成都市第四人民医院开展未成年被害人心理抚慰、心理疏导工作。2015年11月，金牛区检察院与成都云公益发展促进会构建长期合作机制，在征得未成年人及家长同意下，邀请心理学专家担当合适成年人，对遭受性侵害的未成年被害人开展专家上门评估，指导家长开展家庭治疗。“孩子还有很长的一生，而我们现在哪怕只多做一点事情，也很有可能改变他们的一生。”张宇说。

在未检科2011年建立之初即参与未检工作的韩萍看来，从事这份工作后，自己变得更加“真诚”。“可能在以前，我会觉得一些‘高大上’的帮扶口号看起来有些不真实，但现在我觉得它们变得具象且可操作。即使抛开我工作本身，我也真心想为这些孩子和他们的家庭做点什么。”江晶的一席话或许最能代表这个团队成员的心声：“未检是一份很‘虐心’的工作，面对那些孩子和他们的家庭，太多时候我们感到力不从心；另一方面，从事未检工作又让我易于满足，亲身接触到那些不幸，你能深刻体会到平淡安稳的生活就是幸福。”

我们几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

当被问及当前工作的最大困难时，江晶给出的答案很直接：“我们几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未检工作重在预防，但这并不是去讲几堂法制科、发一些传单就能解决的，它需要建立一个完善的社会支持体系。”

未检是一份很“虐心”的工作，面对那些孩子和他们的家庭，太多时候我们感受力不从心；另一方面，从事未检工作又让我易于满足，亲身接触到那些不幸，你能深刻体会到平淡安稳的生活就是幸福。

“近几年，出现了不少未成年人犯罪的恶性案件，社会上也有舆论认为应该降低刑事责任年龄以遏制未成年人犯罪。但我不认为这是解决问题之道。”说到这里，江晶略微提高了声音：“打击犯罪是没问题的，但关键是我们应该以什么样的手段来打击犯罪？在发达国家，关于未成年人的刑法矫正体系有一整套的方案。以瑞典为例，也许几十个工作人员就为几个孩子服务。而我国一方面受制于国力和财力，另一方面某些地方也存在重视不足的问题，导致在这方面的公众福利事业上做得还很不够。”

尽管不得不面对客观条件的限制，但毫无疑问的是，金牛区检察院未检科在践行自己目标的道路上一直在前进：今年，该科拟将帮教工作关口前移，使其不再局限于审查起诉或附条件不起诉环节，而是从不批准逮捕环节便开始参与。除对有监管条件的失足未成年人采取传统的“检家”“检校”帮教模式之外，还将在辖区建立观（管）护基地，着重帮教“三无”失足未成年人，并依托该院街道检察室驻街道工作站力量，撬动街道、社区资源加强帮教。“我们需要整个社会的参与。”江晶总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