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侦查指挥人员思维的周密性与准确性

□王力一

（吉林警察学院，吉林长春 130000）

○侦查学研究

论侦查指挥人员思维的周密性与准确性

□王力一

（吉林警察学院，吉林长春 130000）

主持人：刘鹏

侦查指挥人员思维周密性是侦查指挥人员能从整体出发，周密而无遗漏地反映事件或案件，统筹并预见侦查活动的各个方面，做到逻辑严密的思维品性。侦查指挥人员思维准确性是对案件与侦查涉及的有关问题准确反映的思维品性。侦查指挥人员思维周密性与准确性既有区别，又有联系，主要体现在反映事件、案件的思维品性与反映侦查的思维品性等方面。侦查指挥人员要获得思维周密性与准确性，应该注意克服思维定势负效应，杜绝草率与从众心理，养成全面、精细的思考习惯，思维符合逻辑，善于运用想象力，对信息不断形成思维反映链，并积累知识经验，注重心理环境调节。

侦查指挥人员；思维；周密性；准确性

思维包括直觉思维、逻辑思维与形象思维，是大脑对事物间接、概括的反映。思维具有感觉所不具有的认知事物意义、本质、规律、联系等功能，是支配行为、实现目标的人类智能核心。

侦查指挥人员是侦查力量的核心，其思维是侦查力量的灵魂。具备思维周密性与准确性的侦查指挥人员，必然能提出推动侦查的关键意见，避免或纠正侦查活动失误，使侦查能量集中、精准发力，节省资源。侦查指挥人员思维周密性与准确性是实现高效益、精细化侦查的必要条件。

一、侦查指挥人员思维周密性与准确性的关系

侦查指挥人员思维周密性与准确性，只有相对区别，而无绝对区别，因为从绝对逻辑关系来说，思维周密性也是一种思维准确性，但相对于特定范围，思维周密性与准确性又有不同。明确两者的内涵与关系，有助于提升侦查指挥人员的思维能力。

（一）侦查指挥人员思维周密性与准确性的区别。从内涵上说，侦查指挥人员思维周密性是侦查指挥人员能从整体出发，周密而无遗漏地反映事物全貌，统筹并预见侦查活动的各个方面，逻辑严密的思维品性；侦查指挥人员思维准确性是指侦查指挥人员对侦查活动涉及的某一点、某一面，如要素、形态、本质、原因、结果、可能、联系与意义等准确反映的思维品性。

周密性与准确性都是犯罪活动隐蔽性、专业化、动态化及侦查活动精准化、高效化对侦查指挥人员思维的基本要求，是对事物复杂性、独特性系统而精准的认知，推动侦查高效进行，彰显侦查指挥能力的重要思维品质，但两者又有相对的区别。

1.思维周密性的本质是思维反映“周全”“逻辑严密”“无遗漏”，如策划侦查活动时具体到每个细节。思维准确性的本质是思维反映“概念明确”“判断准确”“不混淆”，如对各种信息恰如其分地解析，能区别似是而非的事物，确定不同事物细微的区别，不张冠李戴，等。

2.思维周密性往往是由多个判断组成的逻辑推理所体现；思维准确性往往是由性质判断、关系判断等所体现。侦查指挥人员对案件侦办中的彼此、真伪、对错、多少、大小、时间、空间、数量、质量、形态、心理、归属、意义、细节、联系、性质、范围、手段等的思维反映，从逻辑推理过程说，可体现出思维周密性；从逻辑推理结果说，可体现出思维准确性。

3.思维周密性是由对全局思维反映符合实际，即对案件与侦查中的各种可能、各种信息、各种方法、各个侧面、整个过程、全部因素的分析和策划所体现；思维准确性是由对个别概念、本质、关系、形态等的准确界定与想象符合实际所体现，并且可由直觉思维体现，而思维周密性一般不可能由直觉思维体现。

4.思维准确性可不依附于思维周密性而单独存在，因此，具备思维准确性，并不必然具备思维周密性。侦查指挥人员能够对一个事物其中一面、一点反映准确，并不代表其能在全局上思维反映符合实际。思维周密性，并非由对不同事物思维反映的准确性堆积而成。既准确反映事物的“某面”“某点”，又对这些“面”与“点”做统筹、整体思考，而且还思考到这一事物与其它事物的联系，才能体现出思维周密性。侦查指挥人员思维对个别“点”的单独准确认知是必要的，但还是不够的，对关联问题整体及细节都正确认知，在全局上反映符合实际，具备思维周密性，才能使侦查获得最大效益。

（二）侦查指挥人员思维周密性与准确性的联系。侦查指挥人员思维周密性与准确性，都是思维反映符合实际的品性，两者具备关联性，可以互为前提。

1.没有思维周密性，单个问题上思维准确性可能对全案侦查无意义，并且在归纳推理及探求因果关系的求同法、求异法等逻辑思维过程中，首先需要周密地考虑到各种条件，即逻辑推理前提周密，才能得出准确判断。

2.仅逻辑前提具备周密性，而无准确逻辑结论，不能实现认知目的。

3.没有思维准确性，思维周密性也很难形成，因为对侦查活动中一个问题思维反映缺乏准确性，能够致使全局思维缺乏周密性，如侦查范围判断错误，之后的思维就建立在错误前提上，不可能在侦查整体上体现出思维周密性。从下面的侦查过程可看出侦查指挥人员思维周密性与准确性的密切联系。

2016年4月18日，辽宁省抚顺市公安局新抚分局刑侦大队接报，辖区内居民张XX家被盗总价值200多万元的琥珀制品及原料。经勘查现场，发现被害人家的防盗门锁被撬坏，室内被翻动，初步判定作案时间是在4月18日上午。被害人列出的28个嫌疑人，侦查人员从作案时间上基本予以排除。经估算被盗物的数量与体积，侦查指挥人员判断，案犯需带一个大包离开现场。经查被害人家楼门对面一副食品店门口的监控视频，发现4月18日上午同单元有位老人拿一个包裹出门，但经调查将此人排除。侦查指挥人员又想到，案犯可能在单元内居住，并没有将被盗物品带离出楼。按此推测，对该单元内除被害人家的11户居民及当时楼内施工的工人调查，也都予以排除。至此，侦查搁浅。

主管副局长此时组织侦查、技术人员，重新对案件各种信息整理研判。经反复查看、分析勘验现场时拍摄的现场被撬防盗门相关照片，发现被卸下的门锁螺丝都是直的，放在室内桌子上，门锁护片在室内垃圾桶内，并且门锁破坏程度不足以使锁脱落。分析认为，如果从外面撬坏门锁，固定门锁的螺丝与护片应该散落在门外，而且螺丝应该被撬弯。侦查指挥人员据此判断：案犯是用钥匙打开门锁后，伪造撬锁，在门内卸掉门锁；案犯有接触被害人家门钥匙的条件。询问被害人张XX，其提供吴XX与孙XX两人有配制其家钥匙的条件。之前这两人因不具备作案时间而被排除在28名嫌疑人之外。调取其案发时间及前后的手机通话记录，没有发现可疑通话。案件侦查又面临困境。

侦查指挥人员判断：若案犯将被盗物拿到楼外，必经楼门，此前没发现线索，定有疏漏。重新仔细查看被害人家单元门对面副食店的监控视频，发现在4月18日上午9时19分，有一辆白色小货车挡住了被害人家单元门，之后在此停了20余分钟。之前查看该视频时，也发现了该车，并做过调查，查明该车每天这个时间都停在此送货，排除车上人作案，但当时忽略了另一种可能，即在货车挡住该单元门时，可能有人出单元门而没被摄录（对货车停在单元门口可能产生的两种可能性欠缺周密性思考，导致对案犯携带赃物出楼时间判断欠缺准确性）。这时侦查指挥人员判断：案犯是在货车挡住该单元门时将赃物带出（准确的判断，才使对案情的认识周密）。据此，在现场附近查找视频中的可疑人。经时间上测算缩小视频搜索范围，很快在天网监控视频上发现：4月18日上午9时15分，有一骑摩托车、车后带一个大整理箱的可疑男子在现场附近出现。经被害人确认此人是吴XX的堂弟。2016年4月30日，侦查人员将吴XX的堂弟抓获，并搜出被盗赃物。根据其供述，将同案犯吴XX、吴XX之妻及吴XX堂弟之妻抓获。吴XX供认，被害人曾有一次酒后将钥匙扔到其车内，其借机配制了一把，近来经济窘迫，便想到让其堂弟用此配制的钥匙盗窃并伪装现场。此案仅13天即告破。

此案侦查曾两次陷入困境，终因侦查指挥人员及时组织信息研判，思维趋于周密与准确而破解，充分反映出思维周密性与准确性互为条件的关系：经周密地分析被撬锁、螺丝的形态及螺丝与护片在现场的位置，才准确判断此案系钥匙开锁后伪造撬锁入室的假象；准确地判断出案犯是在小货车挡住楼门的时间携带赃物出楼的，才使对全案反映的思维具备周密性；而准确地判断案犯是在小货车挡住楼门时出楼的，又必须以周密地分析小货车挡住楼门后的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小货车上的人作案，另一种可能是被小货车挡住的人作案）为条件，前期出现困境，是侦查指挥人员忽略了第二种可能。

由此可见，思维周密性与准确性是交织在一起的，必须同时具备这两种思维品性，侦查指挥人员思维反映才能符合客观实际，并高效指导侦查活动。

二、侦查指挥人员思维周密性与准确性的基本类型

侦查指挥人员思维周密性与准确性，通过侦查中对具体事物推理、判断、想象、决策等过程体现。周密而准确地反映事件、案件情况，又周密而准确地反映侦查各制约因素情况并进行策划，是侦查指挥人员思维周密性与准确性的两大体系，具体包括如下类型。

（一）反映事件性质的周密性与准确性。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侦查指挥人员思维周密性与准确性，必须体现在通过确定事件或案件中不同事物细微的区别，将客观信息通过思维转化为去伪存真、揭露本质的主观信息，充分、准确把握信息本质与意义所在，区别似是而非的事物，特别是能够识别伪装，深入认知，区别事件性质归属，才能有效指导侦查不偏离正确轨道。中国古代侦查名著《洗冤集录》的作者自言，在断案时“不敢萌一毫慢易心”。①在对案件形态、联系、可能、特征、心理、数量、质量、结构、距离等不同信息及其意义进行认知时，稍有不慎，就可能导致分析不周密，对其中的真与伪、彼与此等本质归属判断不准确。由于犯罪人伪装、伪造等情况时常出现，在立案时根据该事件所有细节信息进行周密分析，准确反映事件性质，是侦查指挥人员思维周密性与准确性的首要类型。

2016年3月9日凌晨4时许，湖北省监利县公安局交警大队接到一名出租车司机报案：在县城一条公路上有一人倒在摩托车旁，疑似交通事故。交警赶到现场后，经法医检验，确认倒在地上摩托车旁的一名中年男子已死亡。现场勘查发现：现场摩托车无号牌，仪表盘破碎，碎片散落周围；附近有一条近两米长的带状血迹，旁边有血鞋印；摩托车处于点火开关关闭、档位挂空档状态；死者身上没有发现能证实身份的物品；经检验，摩托车除仪表盘破损外，没有交通事故形成的碰撞痕迹；死者系头部受到钝器重击后，导致颅脑损伤致死；尸体其他部位没有交通事故损伤；死亡时间是在发现前两个小时之内。事件发生在后半夜，现场没有监控视频，现场调查也没有找到目击证人，所以无法根据视频与证言确定事发过程。

负责此案侦查的交警队领导根据以上信息进行周密分析，得出以下推理和判断：行驶中突发事故驾驶员是来不及关闭点火开关并挂空档的，而现场该摩托车处于关闭点火开关并挂空档状态，由此可以判断，该事件并非在行驶时发生事故；死者与摩托车都没有交通事故特有的损伤，现场没有形成单车事故的障碍物，又无其它肇事车遗留物，事件性质应该不是单车事故或交通肇事逃逸；尸体旁带状血迹有不属于死者本人及报案人的血脚印，是有人拖拽尸体时形成的，应该是伪造现场的杀人案件。

据此，此案被移交给监利县公安局刑侦大队立案侦查。根据现场摩托车照片，在现场附近两个乡镇开展调查，确定骑该摩托车的是李X，在附近居住。之后根据李X妻子提供的线索，并调取李X案发前通话记录及从李X家到现场沿途的道路监控视频，发现了嫌疑人薛X。又根据薛X对象提供的线索，在长江边找到一条血裤，检验裤子上血迹是被害人李X的。2016年3月15日，在邻近的洪湖市新洪路将嫌疑人薛X抓获。薛X供认：3月8日晚，他约李X外出偷割电缆其间，因言语不合发生争吵，被害人李X停下摩托车，与他扭打，其拿下摩托上一根铁棍，击打被害人头部致其死亡，之后又砸碎摩托车仪表盘，将摩托车推倒，将尸体拽到车旁伪造交通事故。

此案的侦查指挥人员面对的是一起伪造成交通肇事的杀人案件，在现场既没有视频，又没有目击证人的情况下，稍有不慎，很可能将此事件当作单车交通事故，而交警大队领导周密分析了“空档”“点火开关关闭”“血鞋印”等看似细枝末节之处的信息，准确判断其意义，并根据无交通事故损伤的检验结果，发现案犯的破绽，准确判断出该事件的性质，在此基础上，仅用七天时间，即将这一伪造现场的杀人案破获，体现出侦查指挥人员思维的周密性与准确性。

（二）反映案件构成要素的周密性与准确性。

任何案件都是由时间、空间、人、过程、物态五个基本要素构成，侦查工作必须准确认知这些要素，才能据此掌握案件事实与证据，确定侦查范围、途径、嫌疑人等问题，指导侦查走上高效的轨道。对案件构成要素周密而准确地反映，是侦查指挥人员思维周密性与准确性的基本类型。

2015年7月28日晚，一名三轮车女司机驾车拉客时失踪，安徽省蚌埠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接报后，在当地文昌路附近的堤坝上找到了失踪女司机的车，又在当地涡河里发现其尸体。侦查指挥人员仔细查看附近道路卡口、文昌路两端及弃车的堤坝路边监控视频后发现：7月28日晚22时33分，女司机驾驶空车进入文昌路，22时37分又驾车从文昌路驶出，车里多了一个穿浅色上衣、深色裤子的乘客；22时31分，只有一名穿白色短袖、深色裤子的年轻男子走进文昌路后没有走出，而其他人与车都是有进有出；这名可疑男子的衣着与22时37分被害人从文昌路驾车出来时车内乘客的衣着十分接近，并且发现其上衣前部有一个大写英文字母A型图案，在走路时曾拽起上衣底部，露出一闪光物体；23时41分，被害人的车被开到堤坝上，也就是刑侦部门发现弃车的地方。

侦查指挥人员根据以上信息进行周密分析与想象，准确地推断：案件在7月28日22时37分至23时41分这段时间内发生；文昌路、涡河、堤坝、三轮车及之间相关地点为案件涉及地；22时33分到22时37分之间，在文昌路上被害人车内的乘客与进入文昌路而没有走出、上衣前部有A字形图案者为同一人，是本案杀人嫌疑人；作案过程为在文昌路搭乘被害人车，当车行至某地点时，将女司机杀害，抛尸至涡河，之后将被害人车开至大坝后逃离；视频内嫌疑人衣服下面闪光物体应是金属类凶器；车开到堤坝时，被害人已经遇害，是案犯将车开到堤坝上的。

侦查指挥人员决定从体貌特征上打开本案的突破口。通过上查28日案发前后当地监控视频，共发现两名白色短袖上衣有A字形图案，年龄、体态接近视频中嫌疑人的可疑人。第一名经调查后被排除，第二名经查看其视频里的活动轨迹，通过时间上的实验与推算，确定其应为该案嫌疑人，后经调查进一步确定其在当地一家砂石厂工作。最终在距案发27天时，将该嫌疑人抓获。他供认，当晚因与家人吵架出走，身上带钱不多，想到抢钱，恰遇被害人，便实施犯罪。

此案涉及数个时间、地点、人、车等信息，侦查指挥人员思维清晰，准确地将无关信息过滤掉，将有价值的信息保留。正是这些周密分析与准确推断，使侦查及时锁定嫌疑人，直至将其抓获。

不同类型案件中，时、空、人、事、物的具体构成形式不同，如走私贩毒案件，体现为交易时间、运毒路线、藏毒地点、人员构成、运毒手段、行动安排，及其他诸如活动情况、毒品来源、毒品数量等，都需要侦查指挥人员在反映这些案件的构成情况时思维具备周密性与准确性。

（三）确定侦查范围与路径的周密性与准确性。除了直接发现嫌疑人的案件，多数案件涉及到侦查范围的确定。侦查范围一旦确定错误，案件侦查会走进死胡同，浪费宝贵的战机与资源。在确定侦查范围之后，每个案件都可能有数条通往破案的路径，但肯定有一条是最简捷的，最节省时间与侦查资源，使案件以最机巧、最省力的方式破获。确定恰当的侦查范围，找到侦查捷径，选择突破案件的恰当手段，是每个侦查指挥人员需要反复琢磨的关键问题，是侦查指挥人员思维周密性与准确性的重要类型。

2015年2月26日，吉林省辽源市某矿区废弃房屋发生火灾，消防人员将火扑灭后，发现屋内一烧裂的水缸里有疑似尸块之物，随即报案。辽源市公安局侦查人员检验后确认为人体，遂立为杀人案件展开侦查。经过大量工作，发现死者系一名28岁的女性X。家属提供信息称，其失踪当天是2月24日（农历正月初六），离开家时是晚上6点左右，说是去一发廊做头发。经查该发廊门口的监控视频，发现被害人做完头发，走过一个十字路口之后消失。这个路口距下一个路口一公里，而在下一个路口的监控视频中被害人应走到的时间段，没有发现被害人。侦查指挥人员分析，被害人走进这一公里路段两侧店铺的可能性很大，遂对这一路段的店铺、宾馆等开展调查，果然在一家宾馆大厅与走廊的监控中找到被害人的形迹，其在正月初六晚上6点半左右进入该宾馆一房间，之后又跟一男子走出该房间，并且退房时出现在宾馆大厅的视频中。经查，该男子曾是被害人的情人，后来两人分手。但调查该男子案发当晚的活动，有人证实其在歌厅唱歌。由于歌厅门口没有监控视频，无法判断其有无作案时间。侦查指挥人员又布置调查该嫌疑人当晚驾驶的汽车，发现该车初六晚上9点多在离焚尸现场4公里的路上有一次超速违章记录，而初六当晚该时间段正是法医推断的被害人遇害时间。侦查人员沿此路段继续往焚尸现场查找该车行驶轨迹，在初六当晚距违章记录时间十多分钟后，嫌疑车在离焚尸现场约3公里的一处加油站监控视频中出现。虽然加油站一个探头视频里只能看到嫌疑人一人在驾驶车辆，副驾驶座位上无人，但在另一个从车后摄录的视频里，发现当嫌疑车驶离加油站时，后车窗内有一白色物品在加油站灯光照射下一闪而过。在宾馆被害人最后出现的视频中，被害人是穿着白色大毛领上衣，侦查指挥人员由此推断：加油站后车窗闪现的白色物品应是被害人上衣的白色毛领。后经过调查，2月26日火灾发生当天，该嫌疑车也在现场附近出现过。在获取证据之后，将该嫌疑人抓获，其供认：2月24日当晚他从宾馆出来后与被害人一同驾车到歌厅，但被害人是在车里等着，他趁无人注意从歌厅出来，由于被害人坚持让其拿五万块钱才能分手，他遂起杀心，开车将被害人领到焚尸地点的废弃房屋，用砖头打击其后脑至死，之后将被害人藏在屋内，又于2月26日到现场焚尸。此案仅用5天即被破获。

该案侦查指挥人员通过对监控视频中被害人最后出现及在视频消失情况的周密分析，准确判断出被害人很可能是进入两视频之间路旁的店铺，在此侦查范围发现被害人最后出现在宾馆；在查到与被害人最后见面的嫌疑人时，虽然有人证实案发时该嫌疑人在歌厅唱歌，但侦查指挥人员并没有放弃此线索，而是通过周密分析，考虑到其可能出现破绽的其他方面，准确地选择了从其驾驶车辆的活动轨迹进行追查的恰当侦查路径，终于获得重要线索与证据；在加油站根据视频拍摄的车后窗白色物体一闪而过的情形，作出被害人很可能坐在车右后侧的判断，也体现出思维的周密性与准确性。

（四）策划侦查细节的周密性与准确性。策划是一种根据现在情况，对未来目的性活动的选择与确定。侦查指挥人员思维应该根据现在的可靠信息，对未来时间、地点、物质条件、行动过程、可能发生的问题等作出周密、准确的推理、判断与想象，并对行动具体步骤与方式进行决策，将案犯可能采取的活动考虑到，使看似复杂的案件变得清晰明了，使侦查顺风顺水。

2016年1月，山东省德州市公安局破获了一起电信网络盗窃案。当时被害人报案，称其银行卡内132万元被转走。调查被害人后得知，该笔资金被转走前其手机曾无法使用，而且其曾丢失过身份证，由此判断作案嫌疑人很可能是用被害人丢失的身份证，补办被害人手机卡，又用被害人身份证开设帐户，并通过该手机操作被害人网上银行，将被害人的132万元转到这些账户上。侦查指挥人员周密分析，准确预料作案嫌疑人可能采取的行动，布置采取以下对策：查出被盗转资金转入的账户，在嫌疑人还没来得及取现的5小时内，通知银行冻结被盗资金转入的账户；为防止嫌疑人用冒补的被害人手机卡号继续作案，立即让被害人用新补的身份证，补回了自己的手机卡；通过银行获取嫌疑人开户时留下的清晰正面照片。被害人补卡后不久，嫌疑人从上海发来手机短信，要求被害人用132万元换回身份证。侦查指挥人员告诉被害人让嫌疑人到德州取款。1月6日，嫌疑人打电话给被害人称已到德州，但之后却突然断绝联系。侦查指挥人员判断嫌疑人可能是害怕被抓，从德州跑到了其他地方。侦查人员遂在德州长途汽车站、火车站、高铁站排查，根据实名登记信息，在1月6日从德州到山东另一地的购票信息中筛出嫌疑人，照片确认是本案作案嫌疑人，并在其前往目的地时将其抓获。

此案侦查指挥人员思维环环相扣，不断从案犯的心理目的预料其行为，又从其行为判断对侦查的意义，据此策划了环环相扣的侦查细节，很快将嫌疑人抓获。这种既反映过去，又准确预测未来，具有鲜明周密性与准确性的思维品性使此案侦查做到了精细化。

侦查指挥人员对侦查活动的策划，要既考虑全局，又注重关键细节，在重要之处精雕细刻，才能运筹考虑解决问题的最佳方案，使之成为侦查点睛之笔，实现事半功倍的效果，提升侦查效益。“决策是行为的选择，行为是决策的执行”，②不忽视对关键之处行为细节的具体选择，在细节上慎重决策，思维才能具备周密性，否则，不仅会造成在关键点上行动无序，而且制约全案侦查，结果事倍功半。

（五）选择侦查时机的周密性与准确性。证据是侦查的核心问题，选择侦查时机的实质是选择获取充分、确凿的证据的时机。选准侦查时机，必然能节省大量侦查时间与资源。要选准侦查时机，侦查指挥人员的思维必须在认知证据的存在及确定时机上具有周密性与准确性。

湖北省十堰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在2016年某日内多次接到市内某广场附近群众报案称，收到银行短信，点开短信内网址链接按提示操作后，银行卡内存款被转走。侦查指挥人员通过周密分析，迅速作出准确判断：作案嫌疑人很可能还在广场附近利用伪基站群发短信。于是立即聘请十堰市无线电监测站人员，携带专业仪器，赶到该广场测试伪基站发出的信号。当侦查人员发现经过路边停着的一辆挂“闽”字牌照的轿车时，侦查人员发现测试信号陡增，立即对该车辆进行检查，在该车后车座及后备箱里，发现群发短信用的笔记本电脑及伪基站，获取了关键证据。由于时机判断准确，该案接报后不久，作案嫌疑人即被抓获。

在查清基本犯罪情况，获取必要证据的基础上，能否确定最佳破案时机，也反映出侦查指挥人员思维的周密性与准确性。2015年11月，江西省赣州市公安局经侦支队侦查发现，胡X一伙在赣州市大余县吉村镇游仙村有印制假币活动。在秘密侦查确定加工假币窝点及印制假币机器、纸张、人员及印制假币数量后，侦查指挥人员对抓捕时机作了周密分析和选取：抓捕早了，假币没印出，没有数额，构不成犯罪既遂，不能有效打击犯罪；抓捕晚了，印好的假币在一二个小时之内就可能流入社会，造成危害；决定抓捕的时机为该团伙制造假币后第三天，采取将侦查人员化装成迎亲队伍的方式，靠近制币窝点，实施抓捕。2016年1月16日，100多名行动警察分乘十多辆越野车，将正在印制假币的8名作案嫌疑人抓获，当场缴获2005版100元假币7100余万元。此案中的侦查指挥人员周密分析了案件具体情况，准确判断，合理选取抓捕时机，在假币印制出一定数量，又没有流入社会的时机展开抓捕，使人证物证俱获。

三、侦查指挥人员获得思维周密性与准确性应注意的问题

侦查指挥人员要获得思维的周密性与准确性，除了要具备责任心，善于吸纳集体智慧，广泛搜集信息，掌握信息化条件下侦查指挥人员应具备的知识技能外，还应注意以下几点。

（一）克服思维定势负效应，养成全面思考的习惯。思维定势是指过去的经验、习惯引导人们以相对固定的思维形式和角度对特定情境进行反映。它往往使侦查指挥人员先入为主地走进思维迷宫而不能察觉，是制约侦查指挥人员思维周密性与准确性的重要因素之一。

经验宝贵，来之不易，在一些情况下也是适用的，但案件情况常常千差万别、千变万化，侦查指挥人员个人狭隘的经验无法囊括各不相同的案情，一味地依照过去的经验去判断、想象当前的案件，难免产生思维定势的负效应，导致侦查思维缺乏周密性与准确性。如2014年9月贵州省务川县公安局侦查的一起杀人案。当时，在县畜牧局家属院室外公厕化粪池里发现一头骨，之后又找出一个装骨头的编织袋。由于该编织袋与头骨在同一个化粪池内，侦查指挥人员便认为编织袋内的骨头与头骨属一人，没有在现场有效地扩大搜索范围。编织袋内的骨头经检验鉴定为牛骨。直到破案，作案嫌疑人指认，才在距化粪池仅数米的垃圾池内，找到尸体其余骨头。“以往案件中未曾出现反例的经验未必就是完整的；发生过千百次的现象中也必然隐藏着未被人们揭示的奥秘。”③正是思维定势使该案的侦查指挥人员想当然地将同在化粪池内的骨头当作是同一人的。

要获得思维的周密性与准确性，必须养成全面思考的习惯。在侦查中，认知往往随着思维定势的克服、视角的转变而逐渐加深，变得愈发周密与准确。列宁说：“要真正地认识对象，就必须把握和研究它的一切方面、一切联系……将使我们防止错误。”④陈云在《怎样使我们的认知更正确些》中说：“犯错误的人，并不都是没有一点事实根据的，而是把片面当成了全面。”⑤从其他视角思考，同时容纳不同的见解，如将一般认为“不可能的”判断为“可能的”，将“此范围”转变为“彼范围”，在一定条件下，会突破狭隘思维，获得思维的周密性与准确性。

（二）杜绝草率与从众心理，养成精细思考的习惯。“如果要求思维达到一个较高的水平，就必须有一个思维对信息的艰苦加工过程。但事实上我们常会草率地让自己的思维习惯合理化”。⑥匆忙、草率时，思考时间与注意力不够，容易造成百密一疏，很难做到周密与准确，而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中，多数人的看法也不一定对，因此，在研究问题、决定计划时，“比较各种方法”“反复考虑”，杜绝从众心理，是获得周密、准确认识的值得注意的重要方面。另外，侦查指挥人员应该养成反复、精细思考的习惯，对侦查关键问题，花足够时间，集中注意力去思考，刻意追求精准解析和判断，是避免思维不周密、不准确的基本方法。

2012年9月，陕西省铜川县公安局在侦查一起室内杀人案件时，当地刑事技术人员在现场棉絮上只检验出被害人与第二人的DNA。案情分析时，侦查人员一致认为，除了被害人的DNA，剩下的就应该是案犯的DNA。侦查指挥人员没有对现场情况做认真分析，草率地判断第二人的DNA应该是案犯的，大范围验血比对，浪费大量时间与警力，侦查拖了近一年无果。后来公安部派人对棉絮进行再次检验，检出第三人DNA，进一步侦查，第三人DNA是死者对象的儿子所留，据此破案。此案对物证判断错误，表面上看是技术原因，实则是侦查指挥人员缺乏思维周密性与准确性造成的，因为在侦查初期，侦查指挥人员应该根据该局技术条件，周密地想到物证及物证鉴定的多种可能性。

（三）思维符合逻辑，善于运用想象力。没有采集到必要的信息，是不可能做出周密、准确思考的；只采集到必要的信息，思维过程却出现错误，也不可能做出周密、准确的反映。逻辑思维是本身具有准确性特征的理性思维方法。作为侦查指挥人员，只有精于逻辑，勤于推理，善于判断，才能彰显思维的周密性与准确性。形式逻辑“帮助人们正确地进行思维，有助于正确认识客观事物”。⑦按照形式逻辑规则进行思维，是侦查指挥人员获得思维周密性与准确性的必要条件。

“想象能使我们超越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凭表象之手去触摸感觉不到的世界。”⑧想象即形象思维，是人类智慧的重要源泉。善于运用形象思维，通过对大脑内储存形象的再加工，综合逻辑思维的分析、比较、选择、判断等思维方法，在大脑内进行“思想试验”，模拟再现犯罪过程，想象案件的各种可能，预想未来侦查行动实施及可能情况与对策，对提升侦查指挥人员思维周密性与准确性，推动侦查深入开展必将产生重要作用。

2015年，云南省曲靖市公安局交警支队侦查一起车辆在行驶中被一飞来千斤顶砸碎前挡风玻璃，将车内人员砸死的案件。经现场勘查与相关调查，发现在发生事故时，对向车道附近有一辆车爆胎，并有一辆大货车在应急车道停留；高速公路隔离带水泥墩上发现撒落的油迹。由于千斤顶是靠油压工作的，判断此油迹是在千斤顶被压，飞过隔离带时溅落的。在爆裂车胎裂口附近，发现类油漆状物附着。经当地司法鉴定所检验，此附着物与造成事故千斤顶上的油漆种类成分一致。根据以上调查，此案侦查指挥人员对事故发生的过程，作了以下想象和再现：当时在高速公路应急车道上停车的大货车维护人员将千斤顶扔到行驶道上，恰在这时爆胎车驶过，由于夜晚视线不清，车轮压在千斤顶上，将千斤顶压飞，同时造成车胎爆裂；千斤顶飞过高速路隔离带，砸到对向行驶车前挡风玻璃，将其击穿，击中车内人员，致使其死亡。按此想象与判断，侦查人员再次调查大货车的随车人员，经过教育，其供认事发当时，用脚将千斤顶从车下踢到高速行驶车道上，造成事故，正如侦查指挥人员的分析。此案由于发生在夜晚，在被砸车内的人员及爆胎车驾驶员，对事故发生过程都说不清楚，货车人员撒谎，又没有视频记录，如果侦查指挥人员不善于逻辑推理与想象，就难以准确反映发生事故的具体过程。

（四）要对信息形成有效的思维反映链。现代管理科学认为，“反馈”是管理工作的基本原则之一，是指对前一个决策引起的客观变化信息及时做出应有的反应，包括提出对应的新决策。不善于反馈，会导致问题堆积，工作不良循环、效率低下；而善于反馈则能及时解决问题、提升工作效率和效益。管理是否有效，是否有活力，关键就在于能否进行灵敏、准确而有力的反馈。很多久侦不破的案件与侦查指挥人员不善于及时反馈决策效果有关。作为侦查指挥人员，要敏感地对待新信息，在不断地权衡比较“反馈式反映”中求得思维周密性与准确性。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⑨侦查情况千变万化，侦查指挥人员思维也应该始终捕捉前一个决策效果信息与案情变化产生的各种细节信息，形成新判断、新构想，不断寻求实现最优化预定目标；对于侦查需要解决的问题，通过不断符合实际的思维反映，做出决策加以及时解决。这是侦查指挥人员获得思维周密性与准确性应注意的重要方面。

2016年4月，辽宁省抚顺市公安局禁毒支队破获了被公安部列为督办案件的唐XX走私贩卖毒品案。此案从一起零包贩毒线索为起点，经过侦查，查清了该案主犯唐XX与下线交易、运毒方式，为了发现其贩毒的上线及毒品来源，对其继续秘密调查取证。2016年3月，侦查指挥人员得知唐XX买了飞往昆明的机票，决定对其云南行踪全程监控。3月28日早上，几名侦查员与唐XX上了同一航班，又秘密跟随其下飞机到了中缅边境的镇康县南伞镇，住进宾馆。为了能发现其上线，在毒品交易时找准时机抓捕，侦查指挥人员除了安排侦查员在唐XX住的宾馆隔壁房间监控外，还安排情报队侦查员化装成当地摩的司机，在外线监控该团伙行踪。之后发现，唐XX与两名当地人频繁联系，经当地公安机关协查，此二人分别叫杨XX、王XX，其中一名之前贩毒被打击过，另一名已被当地公安机关纳入视线。4月22日，监视发现，唐XX前妻从抚顺来到了南伞镇，与唐XX一道买了一个拉杆式行李箱。4月27日晚，唐XX与杨XX在宾馆前空地上谈话，化装成摩的侦查员接近后听到他们在谈运费问题。4月30日，发现唐XX频繁出入，似有行动。晚上十点，在侦查人员事先已摸清的当地一出租房，唐XX独自手拎拉杆式行李箱走出。现场指挥的副支队长下令抓捕，抓到唐XX，打开其行李箱却是空的，在唐XX身上搜出一把钥匙，打开附近出租房，在床上背包内发现冰毒及麻古21公斤。与此同时，另一路侦查员将唐XX的上线杨XX、王XX及唐XX前妻抓获。

此案侦查在临近破案的节点上，从3月28日嫌疑人去云南到4月30日收网抓捕的一个多月时间里，副支队长靠前指挥，对搜集到的嫌疑人行为信息不断予以研判和准确反映，在对监视获取的信息不断进行思维反馈过程中，准确掌握了走私贩毒藏毒地点、人员构成、运毒手段、毒品来源等情况，表明不断形成对信息的思维反馈是实现思维周密性与准确性的必要条件。

（五）积累知识与经验，注重心理环境调节。知识是直觉断定、推理、判断与想象的前提，对于获得思维周密性与准确性是十分必要的，但只具备知识是不够的。“做一个真正能干的高级指挥员，不是初出茅庐或仅仅善于在纸上谈兵的角色所能办到的，必须在战争中学习才能办得到。”⑩要获得思维周密性与准确性，侦查指挥人员必须善于在侦查中学习，积累经验。毛泽东在《人的正确思想是从哪里来的？》一文中指出：“人的正确思想，只能从社会实践中来”，（11）初出茅庐或纸上谈兵者很难具备思维的周密性与准确性，原因在于缺少实践经验，不能够将所掌握知识与信息与当前实际情况联系起来考虑。

心理环境，包括注意、观察、记忆力、情绪及意志，是与思维密切关联的。“对客观事物的反映，是通过作为认识主体的人实现的，所以总要受到人本身的肉体状况和精神状况的制约。”（12）认知过程、情感过程与意志过程是心理的三个基本过程，注意、观察、记忆与思维又是认知过程承上启下、密切关联的阶段。侦查指挥人员如果在注意、观察、记忆方面不够好，必然制约其思维周密性与准确性，因为推理、判断与想象的前提都需依据观察、记忆的信息，而思维、观察与记忆又需要注意的维系。侦查指挥人员掌握的信息，包括知识，在思维时都需要以记忆的形式被调出，如果关键信息在思考时被遗忘，本应该以此关键信息为前提的推理、判断或想象就无从进行，思维反映就会缺乏或降低周密性与准确性。

“情绪可以影响和调节人对客观事物的认识过程，促进或阻碍人们的记忆、思维和操作的效率，是人们认识和行动成功或失败的信号。”（13）“没有坚强的意志，就不可能认识复杂的事物，更不可能有持久、深入的认识过程。”（14）作出周密的分析、策划与准确的判断、想象，需要侦查指挥人员情绪冷静、意志坚强的心理条件，排除不良情绪与意志薄弱对思维的制约，才能对复杂、细微且关键的问题作出周密而准确的认知。

注释：

①[宋]宋慈:《洗冤集录》（原文），http://www.tcm100.com/user/ xyjl/，访问日期:2016年5月13日。

②许志峰、李德深、马万里:《社会科学史》，北京.中国展望出版社1989年版，第568页。

③张振藩、岳茂华:《犯罪侦查谋略》，北京.群众出版社1992年版，第101页。

④中共吉林省委讲师团编写组:《马克思主义哲学原著选读提要》，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1990年版，第375页。

⑤同④，第570页。

⑥林钟敏:《思维能力与教学》，厦门大学出版社1993年版，第282页。

⑦中国人民大学哲学系逻辑教研室:《形式逻辑》（修订本），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84年版，第10-11页。

⑧傅世侠、罗玲玲:《科学创造方法论》，北京.中国经济出版社2000年版，第460页。

⑨孙宇:《孙子兵法与公安工作》，呼和浩特.内蒙古大学出版社1997年版，第83页。

⑩参见《毛泽东选集》（合订一卷本），北京.军内发行，1968年版，第162-163页、第165页。

（11）同④，第480页。

（12）上海市高校编写组:《马克思主义哲学基本原理》，上海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第162页。

（13）孙汝亭等:《刑事侦察心理学》，哈尔滨出版社1988年版，第491页。

（14）同（13），第493页。

（责任编辑：刘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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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4-3040（2016）05-0020-08

2016-05-15

王力一，吉林警察学院讲师、刑法学硕士，主要研究方向为刑事侦查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