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给我十分钟

■石亚明

请给我十分钟

■石亚明

史青山突遭一起严重车祸，在已相伴三十年的健康与自己无情分离的同时，那句“夫妻好比同林鸟，大难来临各自飞”的老话在青山的身上也得到了及时的显应。在他持续昏迷30天，尚未苏醒的时候，前妻就果敢携大家的捐款和家中的名人字画走了。

“聪明”的前妻深知此刻提出离婚，法院不会判决。于是，就巧妙地保持了一种既不用到医院来照顾这个法律意义上离自己最近的人，依旧还默默地关心与注视着青山。

当青山因病情有所稳定而出院后不久就及时地收到了法院的开庭通知书。

就要开庭了，青山的父母家人都极力避免在他面前提起这件事，担心本已好转的他又会有所反复。青山也是与往常一样的神情呆滞的快乐的傻吃傻喝着，没有丝毫的感觉与反应的样子。终于，即将开庭了。

就在开庭的前一天晚上，前妻在青山出事后首次主动打电话给他。第一句话就是：“明天开庭你知道吗？你打算怎么办，是不是就是不同意，要让我守活寡？”

听前妻如此询问，让很久未听到前妻声音而激动的青山不禁有点泄气，该怎么办呢？青山不禁沉默起来。

你到底打算怎么办呀？你还在不在呀？说话呀！你干嘛呢！？前妻焦急地在话筒那边询问着。

此刻，正躺在被窝里歪在床头柜上接电话的青山，听到前妻焦急的声音，就略带调侃地说：“我现在脑子不好。正在极力默记您的告诫呢！”继而，一本正经地对前妻说：“你说我会那样吗？如果我要是那样做的话，当初你还会嫁给我吗！？虽说我现在是脑子慢点，行动不方便，可我对你的爱还是依旧啊！再说我还没有彻底落伍呀！想当初，我是因为爱而选择了你，现在不是流行一首歌叫《有一种爱叫放弃》嘛！你放心，安心睡觉去吧，明天开庭时你肯定不会让你为自己当年的选择而后悔的。”

转天在法庭上，青山果然重新开始了自己快乐的单身新生活。

虽说，青山生命的列车因车祸而有所停顿了，然而生活前行的车轮却未有丝毫的恭候。

本已成为21世纪的寓公——专职坐家——宅男的青山，一日忽然想起前妻临走时说的：“这辈子，也就是我还能接受他，别人绝不可能再要他了”的话来，心中骤然地就萌生出一种强烈的要证明给自己、证明给前妻、证明给所有人看看的想法，从此，他就悄悄开始了以“自力更生”为主的对自己新生幸福的追求。然而，现实生活是残酷的，是无情而现实的。虽说是走马观花地见了一个又一个，可那身体的现实状况导致了众家美女的殊路同归——拒绝！但，他依旧保持着对美好感情与美好生活的憧憬。每每此刻，青山不禁想起《太阳照常升起》中的杰克·巴恩斯在大战中肉体受到创伤，不能像正常的人那样跟他所爱的人相爱，最后只能认命，说一句：“这么想想不也很好吗”的话来激励自己不能放弃，不仅要活下去，而且还要活得精彩。

又一次被拒绝了。或许是在绝望的时候都会看到希望吧。

一天，青山在翻阅当天的报纸时，发现在中缝刊登有《征婚启事》，浏览一遍，发现其中有一位女孩的各项条件都很好。兴奋之余，操起电话就要打。然而，他停顿了。毕竟，不仅年龄要比人家大十一岁，就是自己的身体也没有彻底康复利落了呀！想到此，他放下电话，默默地坐到一边忙别的事去了。

电话虽放下了，他在心里却多少有了些遗憾的感觉。多好的条件呀！从那简短的字里行间，已经让青山敏锐地捕捉到了以自己坎坷的经历和目前身体现状所急需的，也是当前一般女孩身上所缺少的善良、纯朴、踏实、温顺、理解、包容的字眼来，可，就是年龄太小了呀，自己是70后，而人家才是个28岁的80后呀。肯定不成的。青山不禁轻轻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把报纸胡乱地放到一边。取出自己的另一个生活伴侣——梁遇春的《春醪集》来，将自己沉浸在对那晦涩句意的“磨牙”般的掰啃、琢磨中了。倒还好，在按计划看完当日的文章和做好读书笔记后，青山似乎不那么难过了。夜深了，心情已好转的青山，看着桌子上打开的《春醪集》，就莫名地对这个尚未谋面的小姑娘有了一种特殊的感觉。毕竟，在自己为与对方的年龄差异而产生疑虑时，手头正在看的竟是《春醪集》中的《寄给一个失恋人的信》让自己于梁遇春给儿时的好友秋生失恋时的劝慰信中获得了一种开悟。难道这就是那传说中的天意吗！？

青山不由地看着桌子上打开的《春醪集》笑着摇摇头，攥紧拳头在桌子上捶了一下，关上灯，准备休息去了。

或许真的是天意。第二天下午，自己也看不下这般混乱的青山开始自己动手整理房间了。

或许是青山迷恋写作与纸张所结缘的缘故吧；或许就是天意与缘分的使然吧，那张登有征婚启事的报纸竟很神奇地在一堆杂物中出现在青山的手边。

当再次打开报纸仔细地观看了一遍启事时，青山的心中莫名地想起阿迪公司的管理理念：“一切皆有可能发生”。继而又想，为何不试试呢！？不就是一个电话的事嘛！大不了就一挂电话就完了呗！如果说给她打个电话可能会遭遇失败的结果的话，那么，不打电话的结局肯定就是一个失败的结果。

想到这，青山就拿起电话拨通了对方的号码。

“嘟嘟……”电话响了几下后，话筒那边传来一个成熟女性的声音：“喂，你好，哪位？”“请问，我在报纸上看到一个启事是您登的吗？”“对，是的。”心情略显紧张的青山一听对方的声音比较成熟，脑筋一转，以为是对方家长代接的电话。立刻略带讨好的口气探寻：“您是给孩子做的登记吧？”“孩子？什么孩子呀！拜托您看清楚了再给我打电话！我可是未婚的呀，您不会是看错行了吧！？”

闻听此言，青山明白了，立刻追问一句：“就是您本人吧？”“对呀！”青山解释说：“我一开始打电话的时候有点紧张，听您的声音挺成熟的，就以为是伯母代替您接电话了呢。”“是吗？就算成熟，我有那么老嘛！？得，你先说说你的情况吧，我现在在烟台呢，等我回去咱们再见面吧。”小女孩80后的冲劲显露出来。“好、好。”青山为了缓和下尴尬，同时也是为了迎合下小女孩的虚荣心，就故作谦卑地说：“我这就向您简单地汇报下我的基本情况。”小女孩果然受用，话筒那边传来了哈哈的笑声说道：“别还汇报呀什么的，我又不是你的领导！你就介绍介绍，咱们交流一下吧。”青山见女孩已不再在意刚才的尴尬，就故伎重演地对着话筒按征婚启事的格式，心中暗笑地说了起来，本人：男，39岁，离未生育，不是功能问题，而是因为当时刚被提拔为副处长和考上南大的在职研究生，为了事业与学业而故意不要的！……女孩笑了：“得啦，别那么仔细啦，标点符号就省省吧！”

“好的，我的父母已经退休……以上就是我的基本情况敬请您审定！”

“要说你的条件也挺不错的，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能不思考必须马上回答我吗？”“没问题，你是不是想知道我是为何离异的呀？”“我有那么俗吗？！那是你自己的事我管不着。你的过去我不想知道，那和我没有关系，我只想知道我们的未来，这就足够了。”女孩大气地说到，“不行，即使你不想知道，我感觉自己也有必要告诉你我离异的原因。因为这不是一个风花雪月的故事。甚至还曾在《渤海早报》刊登了整整一版关于我离婚的故事了呢。”

“呦，原来您还是个名人了呢！那你就说说吧！”

青山担心上来就说出车祸的事会把对方吓跑。关键时刻，显现了知识贮备的作用，他想起大学时，在心理学课上老师讲的分散注意力来。想，对，就用人们对前妻行径的憎恶之情来转移对自己目前身体恢复现状的注意了。

想到这，青山还是先不具体提自己离异的原因，而是先避重就轻地把那篇文章的题目先告诉女孩《伤重时，前妻‘卷’走一切》，一听这话，女孩立刻严肃起来并按青山所期待的效果问：“你出什么事啦？”

青山感觉火候差不多了，就坦诚告知自己曾经出过车祸和前妻的果敢离弃的事。

怎么能这样呢？真给女人丢脸，要是让我遇到她，我一定会掐死她的！我告诉你吧，如果让我遇到当时昏迷的你，我很可能就会选择你。知道吗？现在我就想拥有你没出车祸前的十分钟就够了！不要你最辉煌时的十分钟，只要在你出车祸前的十分钟就可以。我要让你因为遇到我而避开这次车祸，不再遭受那么多的痛苦。我只希望你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

你昏迷，我会守候在你身边，陪你说话，等候你醒过来，然后陪你练走路。对啦，小屁孩，我怎么对你也没有印象呢？我一般把接过电话的人的情况都记到纸上。我绝对没有记录过你的情况。这样吧，小屁孩，我明天早晨就赶回天津去看你可以吧！此刻，青山听到女孩的鼻子有点不通的感觉，就立刻发挥自己“老男人”的优势，关心地叮嘱：“你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呀！我听你的鼻子有点不通气，是感冒了吗？”“感冒？对、对，这两天我有点累了，没睡好。”继而，女孩接着说道：“你是给我打电话的这四十多人中唯一让我哭的人。不行，明天我一定要见到你，你想吃什么呀？”青山的心早就被女孩的那要借自己出车祸前的十分钟以规避自己车祸发生的天真可爱的想法给融化了。闻听此言，立刻说：“什么都不吃，我正在减肥呢，你就是我最好的礼物呀！要不，你看看当地有什么好玩的烟给我买点，我的康复大夫集烟盒。钱，你先帮我垫上，等你回来再给你。”“哎，你别那么客气，只要对你有好处有帮助就好。这点钱算什么呀，等回天津后我会给你一个巨大的惊喜的。小样的，别把我想得太漂亮呀！当心见面后会让你失望，吓到你呀！”

本是心情忐忑的青山，被女孩的一股正气与霸道所感染。于是，他立刻放下电话去洗澡，早早的就躺在床上睡觉，争取以最佳状态迎接女孩的到来。

转天清晨。不，准确说，应是当日的凌晨三四点钟，史青山就已经蠢蠢欲动、似梦似醒地在床上烙饼了。那滋味不好受呀。马上起床吧，时间早点，担心到时候与女孩见面的时候会因困倦而无精打采。继续躺下吧，又担心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而延误了与女孩的会面。得，干脆，就轻轻地起床吧。洗漱完毕后，无所事事地坐在餐桌前，抓紧时间吃了一口，毕竟，中午还不知道几点才能与女孩吃上饭了呢！

奇怪，青山今天清晨的胃口竟然与昨晚刚吃过晚饭后的感觉无二，青山不禁摇头又笑了。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精神食粮吧，女孩的出现，居然替代了自己那顿连稍晚一点都受不了的食物了。也不错，先别管结局如何，对自己这二百四十斤的体重的减轻有所帮助也不是坏事呀！青山抬头看看表，已经八点了。于是，立刻翻箱倒柜查找起自以为能掩饰自己体型不足的巨大的欧码的衣服来。穿好了，又到穿衣镜前精心地整理服装，梳头。

时光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已经快十点了，青山的电话还没有响起来。

按捺不住心情的青山只好拿起电话拨通女孩的号码。没想到，话筒里传来的居然是：“您所拨叫的电话已关机。”究竟出什么事了？不会是女孩经过这一夜的沉静深睡，头脑已经从昨晚通话时的冲动中冷静下来了吧！

不过，青山还是不相信，当时说得如此真情流露的小姑娘会在一夜间就反悔了。虽说80后这一代的特点是变化快，也不能这么快吧！转天，青山继续拨打电话，依旧是关机。青山的心头不禁有种不祥的预感，她昨天为了躲避自己而关机，也不能因此就不怕影响自己的其它事而就持续关机呀！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青山有点焦急，有点无奈地在屋子里转来转去，有点后悔当初没向女孩要地址。这不，女孩一关机，就彻底联系不上了！真是急坏了青山。忽然，青山想起妈妈以前常劝自己的那句话：“缘分是注定的，如果是你的，别人也抢不走；如果不是你的，就算你再努力也得不到。”他平静下来，喝口水，找出一本书，打开看起来，消磨着时光。

晚上，安静依旧，还是没有女孩的消息。转天，经过一夜沉睡的青山已经忘记了所有的焦虑，继续按部就班地投入日常生活，全然忘记了这件事情。

四五天后的一天，青山的电话突然响了。一接，是个陌生女人的焦急声音：“你是叫史青山吧，您认识一个叫李雪的女孩吗？她在从烟台回天津的路上出了严重的车祸，已经昏迷四五天了还没醒呢。我们发现她在出事的时候不是用手去护着头和心脏，而是在用手紧紧地护着这个小小的本子。我们打开一看，里面只有您一个人的名字和电话，在您名字的后面还注有‘请你借我十分钟’七个字和三个十分有力的感叹号。于是，我们就推测您肯定是在她心目中十分重要的一个人。她已经昏迷几天了，我们想请您到医院去看看她。或许，她一激动还就给醒过来了呢，您不会拒绝吧？”

还能说什么呢？青山的心宛若玉树地震般的剧烈地颤抖起来，手不禁也抖了一下，有点干燥的喉咙咽下一口唾液后说：“怎么会呢！您快点告诉我地址吧，大概你们所有人都不知道她急于回津的原因呢。我这就去，因为我们和生活有个约定！”

放下电话，青山走出家门，先去花店买了二十九朵盛开的紫玫瑰，四周撒满了满天星。按女孩姐姐所说的地址，直奔医院而去。

然而下车走进医院大门时，青山却踌躇了一下。女孩会是什么样子呢，自己的出现会胜过医生的努力吗？哎，别想那么多了，可能这就是命运的捉弄与安排吧！当初她曾天真地说要守候自己苏醒，那么现在我该如何办呢！？

青山望着医院大厅里的人来人往在心里想：俗话说，爱情是把双刃刀，“天下没有白食的午餐”，凭什么让自己平白无故的就享受那被磨盘大的雨点砸在脑袋上的快乐呢！？先别想太多，进去还是视情而动就好了。

青山来到病房门口，抬手敲门的时候，心中彷佛被硬塞进只兔子似的怦怦乱跳。应声推门进去，不大的病房只有两张床，一张空着，在临窗的那张床上躺着一个脑袋因水肿而变得与所枕的枕头一般大的一个人，床边坐着个高个的年轻女子。估计躺在床上的这个“大头”应该就是那个曾经充满生机与活力的女孩。于是，就用双手捧着火红的鲜花略带羞涩地走向那个曾经令他心动的女孩。“你就是青山吧，我就是给你打电话的她姐姐。谢谢你这么快就赶过来了，你先请坐吧！”坐在床边的高个女孩起身对青山说到。青山温雅地向她摆摆手，轻步走到床边，将手捧的鲜花轻放在女孩的枕边。拘谨地搓着手，柔情地对躺在床上的女孩说：“丫头，我来了，给你买的花，你看看喜欢吗？喜欢的话，你的手指就轻微地动一下告诉我，我还给你买去。”

女孩依旧昏睡着。丝毫没有大家所期盼的迹象发生。就在此刻，青山望着女孩，心里不禁动了一下，想，爱是什么呢？爱其实就是一种选择，既然选择了就要为爱而付出与给与，否则也就不能称之为爱了。想到此，女孩当初对他说的会陪在他身边等待他苏醒的话又在耳边响起。青山心中蓦然一动，迅速拿起电话给家里打：“爸、妈，我有一个好朋友出车祸住院了，今晚我在医院照顾一下就不回去了。”

放下电话，青山对女孩的姐姐说：“姐，您也好几天没好好休息了，这样吧，今晚我就不回去了，让我值班照顾她，您也缓一下吧。您放心吧，我从小就是在我父母医院长大的，上大学时又学过一点简单的医学知识，最关键的是，我不也是有过与她现在相同的经历嘛！我肯定会细心照顾好她的，一有情况，我肯定会第一时间通知护士的。您放心吧！这不，《婚姻法》还没修改呢，还是一夫一妻制，我就这一个老婆呀，让您说，我怎么会大意呢！您就放心休息去吧。咱可是21世纪仅存的最后一个好男人了呀！”女孩的姐姐笑了：“别看我们雪儿不大，当年在体工队参加全国游泳比赛也拿过银牌呢，国内各省市都去过，退役后又在日本生活了十多年，所以，雪儿虽说小点，可能也是21世纪仅存的有慧眼的好女孩了呢，她的眼力肯定不会错的，我们相信你。”女孩的姐姐模仿青山的调侃语气说道。说着，女孩的姐姐忽然笑了：我有种预感，我们雪儿就是会在你面前醒过来的，你可别忘了把你们见面后的第一反应告诉我呀，我想那场面一定会比电影和爱情小说里的情景要感人！”

晚上，青山在病房的过道找个通风的地方吃完雪儿姐姐买的盒饭，洗净手后拿起注射器对女孩姐姐说：“时间不早了您就回去吧，让我给她注射牛奶吧。”“好的，那就让你多受累了，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我先走了，明天早晨我早点来接你，你想吃什么早点呀？”青山仔细谨慎地给女孩的胃管里推着，边推边笑道：“宝贝儿，真有意思，没想到我们第一次共进晚餐竟会是这种情景。按说第一次在一起吃饭，我应该照顾你吃好吃饱。可现在没办法呀，一切都得听医生的，每次只能给你一百毫升了呀。没关系的，丫头，等你出院后的第一件事我就要带你去吃大餐，一定要把宝贝儿这几天的损失给补回来，决不能让我的丫头吃亏了。”

注射完营养素。青山晾好一杯水，先自己喝小口尝试下温度以避免烫着女孩的胃，依旧用注射器给胃管推了五十毫升后就找来一根棉签在杯子里蘸满水，轻轻地在女孩的唇边擦拭着。喂完水，青山看看表说：“亲爱的宝贝儿，到点了，请你配合我一下给你翻身拍后背可以吗？咱们不碰你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管子，好吗？”说着，青山就轻轻地甚至都有些胆战心惊地为雪儿翻身拍背。忙完这些，青山长长地出口气，喝了口水笑着对昏睡的女孩说：“咱们冰清玉洁的小美女用过晚膳了，休息一会，就得给您洗漱入寝了。我一会就拿湿毛巾给你擦擦脸和脚，就只给你用水洗洗手可以吧？脚不能用水洗呀，你还带着尿管不好乱动呀，要不你的尿管就会疼的，可你又说不出来，弄不好会尿道感染的，可以吗？不过，宝贝，今天可是因为情况特殊，你才让我替你代劳这些琐事的呀！等美女好了以后可就不许这样了呀，对吧？”

一切都忙完了，女孩依旧在床上安静地躺着。

青山端起盆对女孩说：“别乱动呀，我倒水去，马上就回来陪你。”

倒完水后，青山拿把凳子坐在床边，将病床的头部稍抬高些。然后用自己的手轻轻地抚摸着雪儿的手背细语着。

第二天清晨，女孩的姐姐来接班，雪儿的情况依旧，还是幸福而一无所知地神游着大地。

女孩的家人有些过意不去了，让青山回家休息。然而，青山却在那一夜的陪伴与细语中彷佛感触到了什么，依旧坚持守护在女孩身边。

他就是想让女孩知道，她的认真、积极的生活态度和热情待人，相信美好的善良一定会有回报的。

在对女孩苏醒的期盼与仔细照料中，不知不觉又过去了几天，女孩还是昏睡着。

怎么办，放弃吗？不行！这才几天呀！报纸上不是登过昏迷一年了，还在亲人的陪伴与呼唤下醒过来的消息了嘛！不能，我绝对不能放弃。

青山决定就按电视剧《士兵突击》中许三多所信奉的“不抛弃、不放弃”那样，将这样一场尚未拉开帷幕的爱情进行到底，坚守住那一份对女孩新生的希望。青山心中暗自决定，既然女孩是因为要与自己见面才出意外的，那么自己就没有任何理由选择逃避，让一个曾经是那么美丽、清纯、热情、充满活力的小女孩独自留守这一份孤寂！不行，自己就得留下来守望与创造这个奇迹的发生。

又一个星期过去了。一天晚上，当青山照例完成完各项常规琐事后，坐在床边，抚摸亲吻着雪儿的手背，喃喃细语着：“我亲爱的宝贝儿，别害怕，我会永远守护在你身边的。请你相信，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光明、完美的未来的。请你快点醒过来吧，我想你呀！”青山将女孩的手抚在自己的脸上略带哽咽地倾诉着。

窗外皎洁的月光射进屋内，使整个病房笼罩在一股清凉、神秘的氛围之中。青山无意间抬头，借着月光发现女孩的双颊忽然滚下两行闪亮的东西。

青山立刻站起身来，用自己滚烫的舌头去舔起来，那感觉有点甜，有点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