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莫多瓦电影的性别易位与女性主义

唐小霞



阿尔莫多瓦电影的性别易位与女性主义

唐小霞

电影《关于我母亲的一切》剧照

作为西班牙当代知名导演之一，阿尔莫多瓦以其独特的创作风格为人所熟知。他创作的影片时代性极强，通过独特的视角将国家时代的变化呈现到观者的眼前。通过镜头刻画了生活在社会底层深处的西班牙人民的真实生活与境遇，反映了当代社会的真实景象与发展状况。特别是他所创作的女性主义影片，受到了观众的广泛喜爱，他导演的女性主义影片具有极强的女性气质，给予观者一种“为女性言说”的错觉。

一、 创作风格的转变

导演阿尔莫多瓦早期的电影有着较多的暴力、毒品、爱欲、色情、变性人、受虐等风格画面，因此被部分影评人与观众认为其创作的影视作品都比较低俗。他创作的影片《关于我母亲的一切》，自上映后收到了较高的收视率与良好的反响，也正是因为该部影片开始了阿尔莫多瓦荣誉之路。他电影生涯中所创作的长片绝大多数以女性故事为主导线。长片《佩比、露西、李区和其他不起眼的姑娘》，将女主人公露西追求自由的形象细致地刻画出来；《黑暗的习惯》主要叙述的是修道院中修女在压抑的环境下为了宣泄自身的情感而选择抽大麻、吸毒、写艳情小说、迷恋时装以及养老虎等。但是处于该种环境下的修女拯救了无数失足的少女。该部影片表达了导演对男性霸权主义社会制度的质疑。［1］阿尔莫多瓦往后的影视作品《我为什么命该如此》与《神经濒临崩溃的女人》，也是以女性故事作为剧情发展的主线，而《神经濒临崩溃的女人》是阿尔莫多瓦所创作的影视作品中较为经典的一部影片，该部作品中包含了当代女性的欲望与实际需求等问题。他也因其影片特点被赋予女性导演的头衔。从他的自述中可以得知，该部影片中女性的世界是极其幸福美好的。影片中的生活可以称得上是天堂，里面的人们生活幸福，人与人之间相处和谐。而影片中使人感到紧张的问题是男性仍然是社会霸权主体的统治者，女性还是社会中的弱势群体，遭受着男性的抛弃。自影片《高跟鞋》后，导演阿尔莫多瓦创作的电影的女性形象多为母亲，自此开始，他完成了对母亲形象的不同叙述。在影片中可能会出现男性的角色，但大多数男性的形象都是软弱、善变。该部影片设计的女性人物能够在直播媒体面前坦言自己杀害其丈夫的事件经过，女主人公瑞贝卡叙述其孤独的一生。这部影片主要叙述的是主人公与母亲间的情感纠结故事。《关于我母亲的一切》使得阿尔莫多瓦的创作成就达到了顶峰，从另一个方面来说，阿尔莫多瓦实现了电影风格转变。影片中曼努埃拉的生活充满了悲哀，她是一位单身母亲，在一场车祸中，她儿子不幸离世，而沉浸于悲痛中的她最终选择去接受新生活与新生命。其身旁的女性们的生活与情感都有着各种困扰，但是依然坚强的生活着。在这之后，阿尔莫多瓦创作的影视作品《回归》更是充满着母爱之情。而实际上阿尔莫多瓦虽然先后创作了男性主义题材的影视作品《斗牛士》与《不良教育》，并且对着银幕承认自身有着同性恋的倾向，正是他具有同性恋的倾向从而具有更锐利的观察力，他所创作的作品视觉都是十分独特的。影片中的故事在他眼中实际上是极其平常的生活事情，但是与其他导演所创作的同题材影片相比更加出奇。

导演阿尔莫多瓦创作的影视作品中女性形象十分丰富，并通过丰富女性的形象来弱化男性的霸权地位。在阿尔莫多瓦事业高峰期所导演的影片中，男性形象绝大多数是女性悲惨命运的主要根源，而正是由于男性软弱、不负责任的形象，从而使得女性更加顽强和有意志。

二、 生命的轮回，罪孽的传递

影片《关于我母亲的一切》情节故事里，单身母亲曼努埃拉非常疼惜自己的儿子，因而没有将其身世的真相告知他，实际上他的父亲毒瘾成性变成了女人最终沦为了妓女，便抛弃了她们母子多年。而她的儿子最终也因遭受车祸早亡，伤心欲绝的曼努埃拉追随着儿子的心脏，以从心脏中获得慰藉，幻想着她的儿子依然没有离世。曼努埃拉觉得丈夫罗拉有知情权，因此回到故乡寻找他并将儿子的死讯告知他。后来，在家乡中遇到了久违的变性人好友阿格拉多，戏剧演员胡马以及妮娜和修女罗莎。她周围的这些女人或多或少都经受着情感与生活困扰。变性人阿格拉多面临的是变性的困扰，而戏剧演员胡马与妮娜面临的是同性恋关系，罗莎怀有罗拉的孩子，最后竟将艾滋病毒传递给了自己的孩子。

曼努埃拉、罗莎以及罗莎的孩子所遭受到的困苦都是来源于罗拉，他彻底地伤害了这两个女人，并且在偷了变性人阿格拉多的钱后便无影无踪了，这给阿格拉多的生活带来了极大的困苦。而这些困境中的女人们互相温暖互相鼓励。正如曼努埃拉影片中所说的话，正因为她们已经一所无所了，因此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正是这些女人们的无所顾忌，隐喻了影片延续、重生的主题思想。影片中的母亲曼努埃拉的儿子埃斯特班是一个重生的经典人物。曼努埃拉的儿子埃斯特班在一场车祸中不幸离世了，但是曼努埃拉儿子的心脏又被移植到另一个人的身体上，从另一个方面说他是以另外一种形式活在这个世上；罗拉生下孩子后，强烈要求取名为埃斯特班，因此，埃斯特班以另外的新生命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生命以不同的形式传递着因果的联系。这反映了导演阿尔莫多瓦独特视觉。从影片《关于我母亲的一切》中能够看出导演阿尔莫多瓦深刻的人生经历，同时也反映了不息的生命运动。

影片《回归》表现的是罪恶的轮回、罪孽的传递、母亲的救赎。［2］女主人公莱曼达跟随着母亲嫁给了他人，却不幸遭受到了继父的强奸，而当其母亲发现丈夫与情人偷情时，一把火将丈夫与情人烧死。莱曼达的女儿也遭受到了继父的强奸，最终，莱曼达的女儿愤怒地将继父杀死，剧中三代女人经历着同样的遭遇，传递着乱伦的罪孽。最终，莱曼达的母亲为了弥补女儿缺失的母爱选择了回归，莱曼达也选择为自己的女儿顶替杀害丈夫的罪责。这三代女人所遭受到困苦都是男性带来的，她们抱团取暖，经历着生活中的种种磨难。在这部影片中，男性是最终罪恶的根源，是他们一手酿造了女性的悲剧。

三、 性别的易位

影片《关于我母亲的一切》中，母亲曼努埃拉的母爱反映了导演阿尔莫多瓦对母性的不断探索。当她的儿子在车祸中离世后，她的世界里只剩下孤独和绝望，她变得一无所有，也正因此她的力量不断增强。在影片最后，母亲曼努埃拉原谅了抛弃她们母女的变性丈夫，她收养了其丈夫与罗莎所生的孩子，也就是“埃斯特班”，她帮助同性恋的胡马与妮娜，而她希望小“埃斯特班”能够生活在幸福的家庭里，因此她帮助罗莎重组家庭，她所做的这一切正是她内心的母性被唤醒的表现。导演阿尔莫多瓦的电影中，家庭也可以通过多种方式进行重组，这反映了母亲母性的回归。在影片《修女也疯狂》中，家庭重组的概念已经被推翻，神父、修女以及老虎组成了一个新型的家庭。导演阿尔莫多瓦通过独特的想象力与创作视角，阐释了家庭以及母性的概念。［3］在阿尔莫多瓦所创作的影片中，需要救赎的男性角色相对较少，特别是以母性为主题的影片中更加荡然无存。他早年的作品例如《斗牛士》以及《不良教育》中，男性多扮演的是同性恋的角色。在影片《关于我母亲的一切》中的罗拉是一个经典的角色。他狠心抛弃了自己的妻儿最终做了变性手术，当他准备离世时希望能够见到自己的儿子，并且也渴望能够得到前妻曼努埃拉的原谅，最终曼努埃拉宽容了他，使得他的内心得到了救赎。电影《对她说》是以男性为主人公的作品，但是这部作品中的男性所做一切行为都受到了两位植物人女主角的牵制。更准确的说，《对她说》这部影片中的两位植物人女主人公没有角色台词显得更加扑朔迷离。这两位植物人女主人公牵制着如同木偶的男性主人公，从而使得该部影片更为精湛高明，导演阿尔莫多瓦通过全新的视觉来叙述着女性的电影。

四、 影片创作的特点

西班牙导演阿尔莫多瓦所创作的作品，绝大多数都是以女性视觉来展开故事内容。他生活于西班牙国家，思想中充满了西班牙民族独特的想象力与浓厚的感情色彩。翻阅西班牙的历史，不难发现不乏类似塞万提斯的戏剧家，如达利、米罗等超现实主义以及抽象派画家，像充满着想象力的建筑大师高迪，如极富感染力的弗拉明戈，这些品质与事物在导演阿尔莫多瓦所创作的影片中均有体现。 除此之外，导演阿尔莫多瓦不仅受到了马德里新潮派影响，同时还受到了经典的波普艺术的影响。他所创作的影片受到了众多观者的追捧，已经成为了西班牙著名的导演之一。［4］他所创作的影片中极富有艳丽浓厚的色彩，如充满着变幻莫测的波普风格海报，其塑造的人物性格与心理更是丰富多彩。阿尔莫多瓦导演的影片大部分是在摄影棚中拍摄的，因此他影片镜头的处理大部分以长焦为主，大部分的人物都是采用中近景或者特写镜头，通过这样的镜头刻画能够突出故事的情节，还能够表现影片人物复杂的心理变化。

当处理以叙事为主的蒙太奇时，影片剪辑的过程中没有赋予更多的炫技成分，却是通过朴实的叙述使得影片题材和故事显得更加的贴近生活。导演阿尔莫多热衷于在影片穿插，例如他经常在影片中穿插歌曲、台词等，通过戏中戏的内容构造隐喻影片外的故事。

富有特色的声音也是阿尔莫多瓦影片中的一大特色，人物的台词不仅反映了丰富的剧情，同时还掌控了影片故事展开的节奏。其影片中所插叙的音乐让人感受到了导演阿尔莫多瓦冷静、冷艳的创作特色，通过让观者反思使得影片风格更富有特性。

结语

西班牙知名导演阿尔莫多瓦所创作的影片大部分都是以女性实际生活与心理变化作为故事的主要内容，通过细腻的描述了女性的生理与心理的变化，反映了当代社会女性的真实生活状况。通过深入分析影片中的人物性别关系不难看出，影片中的女性仍然没有摆脱男性霸权主义的束缚。虽然影片中的女性的形象得到了丰富，但是女性仍然没有掌握着话语的主导权。

［1］孙悦.谁在说•怎么说•说什么--论阿尔莫多瓦电影《对她说》中的风格特点［J］.电影评介，2012（9）：76-78.

［2］严敏.阿尔莫多瓦的新作《我如此激动！》［J］.大众电影，2013（13）：121-124.

［3］陆申雪.浅析阿尔莫多瓦电影中所塑造的女性形象［J］.青年文学家，2015（15）：65-67.

［4］冯岭，祝佩.阿尔莫多瓦成熟时期的电影节奏［J］.韶关学院学报，2010（4）：25-28.

唐小霞，女，江苏泰州人，南京师范大学泰州学院外国语学院讲师，硕士，主要从事英美文学方向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