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商民主：政治冷漠症的扭转途径

龚澍

摘 要：随着资产阶级政党政治的不断发展，政治冷漠症作为其消极产物，带来一系列社会影响，多元文化社会中的消极参与显然已经背离了西方政治哲学中平等民主的文化根基。衡量一个国家的政治发展水平应该从政治文明程度出发，在现实政治实践中，协商民主的发展恰恰就是推动政治文明前进的切入点，协商民主与政治文明之间具有一致性，即共性与个性相统一，鼓励各方合理有序表达政治诉求使多元文化相碰撞而产生合理可行的决策。

关键词：政治冷漠症；协商民主；社会责任感；理性

资产阶级革命胜利之后，诞生了政党政治这一新的历史产物，随着政党政治的发展，在资本主义社会，各个阶级、派别、利益集团之间，无产阶级政党与资产阶级政党之间不断斗争，从而使自己所代表的阶级阶层意志变为国家意志，对国家政治生活施加影响，而多数公民只好愈发远离政治。由于执政党所在的阶级利益团体占有政治的绝对优势，普通个体的声音便无法被政府所倾听，自己的选票对于最终结果的影响微乎其微，投不投都无关紧要，因此就有许多人产生了所谓的政治冷漠症，对政治活动漠不关心，也没有参政的积极性，他们对足球联赛的兴趣要浓厚得多。民众对政治的冷漠已经成为资本主义社会的一个普遍现象，1979年，欧洲议会选举投票率曾达到63%，到2014年欧盟几度扩大后，投票率反倒跌至42.5%，《明镜周刊》甚至警告说，比投票率更严重的是很多年轻人选择不投票。在2009年的选举中，21-30岁的年轻选民中，有40%的人不去投票，其中很多是富人和受过高等教育的人。

启蒙运动以来，西方政治哲学一直把个人主义权力观、自由意志和平等观作为自己的文化基础，但随着多元文化不断产生影响，不论是经济文化还是政治，除了融合也不可避免会冲突和价值分歧。矛盾主要表现在两方面，其一，统治精英与多元社会群体的矛盾。资本主义现存的代议制民主制度遵循的依然是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少数即弱势群体，显然会在投票中处于被支配地位，政府无法对少数群体的意见作出相应；其二，官僚机构的权力扩张与公民价值的矛盾。以生产资料占有为基础的资本主义社会，占有较多资本的资产阶级进入政治管理阶层以保护和扩大自己的经济政治利益，那么普通选民既不占有生产资料，又没有资金支持，他们的诉求就很难得到响应。

洛克认为“人类天生都是自由、平等和独立的，如不得本人同意，不能把任何人置于这种状态外，使受制于另一个人的政治权力，任何人放弃其自然自由并受制于公民社会的种种限制的唯一方法，是同其他人协议联合组成一个共同体”人类的历史是一个不断走向文明的过程，那么在政治学的范畴里，政治文明的理想状态是，不同阶层不同利益群体的公民意见经过协商统筹能够有效表达和整合，从而让各个利益群体的诉求真正被纳入公正自由平等的框架，同时也有相应的制度能够有效地约束公权力。当人们真正掌握和实现公民价值时，政治文明才不是一纸空话。

协商民主出现的直接社会背景是针对自由代议制民主所内含或诱发的一系列诸如政治冷漠、社会冲突、民主价值衰落等问题。协商民主（Deliberative Democracy）理论正是20世纪末西方政治哲学在面对多元文化冲击、反思选举民主漏洞的基础上反复探索和改良而来的一种民主思潮，美国学者约瑟夫·毕塞特在1981年发表了一篇题为《协商民主：共和政府下的多数原则》的文章首次提出了“协商民主”的概念。而后来在我们国家，经过中国共产党创造性的学习，与我国革命发展的实际相结合形成了中国式的协商民主，于是近年来中国政治学界的研究热度也一直在持续升温。虽然中外学者对于协商民主具体解读上有些差异，但对于核心的理解是基本一致的。那就是强调在政治共同体里，公民理性、自由、平等地参与公共决策和政治生活，从而实现公民价值。

笔者认为协商民主所最需要的是理性精神和包容精神。理性精神即为尊重他人的立场，承认对方合理性并展开必要的讨论已达到公平合理的结果。政治范畴的协商要以说服而非冲突为第一要义，协商主体持有的观点都具有一定合理性，那么在协商过程里无非有两种做法，承认对方的合理性并展开讨论或者不承认对方合理性。战国时期赵国人毛遂曾以 “合纵非为赵也，乃为楚也”来说服楚王发兵援救赵国，显然他能够站在一方角度看两方问题从而产生说服力。美国著名政治哲学家罗尔斯在《正义论》里关于 “无知之幕”认为，一个游戏是否公平就取决于在这个幕布后面的人会不会在自己在游戏里的地位未被确定的时候就先认同这个游戏的规则。绝大多数人在生活里是不知道在这个社会里是支配者还是被支配者，这是决定原则是否正义的非常重要的前提，所以如果协商的某一方无法以理性的态度去面对协商不同主题的不同意见，那么最后就无法非常公允中立地去选择一件事到底是该做还是不该做。《战国策·赵策》中曾有记载，赵国政权交替之时，秦国趁机大举攻赵，而赵国希望齐国发兵援救赵国，齐国要求赵威后的儿子长安君作为人质，赵太后溺爱儿子执意不肯，左师触龙就来劝说赵太后“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不令其有功于国，长安君何以自托于赵”，就是在充分理解并包容赵太后爱子之心的合理性前提下来做出协商从而达到一个双赢局面。协商主体若能把各方观点作为自己的基础和补充建立平等自由的对话机制，通过这样的协商而得到的决策才更值得推敲，变革也得以更加有序地推进。

简单达成一个一致的决策并不能作为推进协商的唯一目的。鼓励协商政治的真正价值在于，第一，有助于公民社会责任感的培育。第二，有利于政府部门制定出科学民主的政策。第三，有助于协调矛盾，维护社会稳定。在多元文化发展的新时期，让民主意识提高与政治文明发展彼此双相促进。（作者单位：信阳师范学院）

参考文献：

[1] 李炳烁，《协商民主理论的当代发展与实践限度——基于我国基层政治兼容性的比较分析》.[J].江苏大学学报.2015.

[2] 齐卫平，陈朋，《协商民主：社会主义政治文明的生长点》.[J].贵州社会科学.2008.

[3] 郑慧，《参与民主与协商民主之辩》.[J].华中师范大学学报.2012.

[4] John Rawls.《A Theory of Justice》.[M].19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