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2016-11-19 08:41
红豆 2016年4期
关键词:合浦夜明珠阿妹

这天一大早,喜鹊就在何超南家门口的龙眼树上叫个不停。白龙人不知多久没听到过喜鹊的声音了。仿佛凑热闹似的,久违了的燕子也在屋檐下飞去飞来。

赵待平到山上找回草药捣烂,给何超南疗伤。中午,莫怀秀把刚煮好的鬼珍草汤端出来,要赵待平喝过后去皇后村接回夏得洁和赵小冬。这时,夏得洁带着女儿赵小冬回来了。夏得洁说昨天回来过,有人告诉她监摸队到处找她们,才又走了。她们把路上遇到几个外地人的经过说了一遍。不多一会儿,孟尝走过来,赵小冬眼快嘴也快:“就是他,昨天给我们吃的。”

孟尝走到赵小冬面前,赵小冬问:“昨天不你给我们烙饼吗?”

“老夫有些眼花了。”孟尝说。

昨天灰头土脸的母女,现在都判若两人。夏得洁身材高挑纤弱,瓜子脸,杏眼柳眉,气质高雅,让人怀疑那是换上百姓衣服出逃的宫中嫔妃;赵小冬仿佛是另一个夏得洁,如果时光倒流十二年。

赵待平让女儿给孟尝端上鬼珍草汤。孟尝喝了一口,说:“这东西怎么能抵饿呢!”

很快,龙眼树下就围了十几个人,大家都争着来看新太守长什么样子。这位四十多岁的会稽人,有一副高大的身架,方脸削瘦而黝黑,鼻子挺括,一双大眼睛显得平和、慈祥。他坐在裸露的龙眼树根上,跟大家拉家常,听白龙人诉说苦楚:昌三嘉和高有才不断逼他们下海摸螺,可海里已经没有珠螺了。他们到浅海抓小鱼小虾,就被扣上偷摸珠螺的帽子,竹排拖篓都被没收了,眼下只能一日三餐吃野菜充饥。孟尝表示要让珠池休养生息,同时想办法试种粮食。他说:“即使有珍珠换粮食,也不比自己有粮食心里踏实,靠人不如靠己啊!想办法开垦土地种些粮食吧,比如水稻、粟米。”

何超南说:“我们也想过,但不知能不能种,也没有种子。”

“种子我来想办法。”孟尝说。他到何超南家、郑待平家看了一遍。这两家算是白龙乡条件最好的了,但也是有一顿没一顿地吃野菜。孟尝问何强和赵小冬名字,今年几岁,让他们方便时到郡府去找孟华永、孟华德玩。他说:“我的两个孩子正愁没有玩伴呢。”

莫氏真不敢相信这是太守说的话,问:“孟太守说的可是真话?”

孟尝反问:“你以为我说假话吗?”

赵小冬说:“你不可以让他们来白龙跟我们玩吗?”

“他们求之不得!昨天在路上还说要学游泳下海摸珠螺呢。”孟尝说。

孟尝离去时,莫怀秀望着他的背影,问:“孟太守说让珠螺休养生息,监摸队还会不会逼珠民下海摸夜明珠呢?”

赵待平说:“高有才这人很野蛮,仗着在宫里待过,孟尝又那么温善,我担心他不会罢休。”

赵小冬问:“孟伯伯和高有才哪个官大啊?”

赵待平说:“孟伯伯俸禄两千石,高有才才六百。你说谁大?”

夏得洁说:“高有才是钦差大臣呢,都说郡守也管不了他。我担心他还会逼你们下海摸螺。”

赵待平说:“什么钦差大臣?那是昌三嘉玩他。在合浦地盘上,他肯定得听郡守的。要是他再敢逼我们下海,你就去告诉孟大人。”

宋立祖孙三口两天没有吃到东西了。今天宋立摘回一些树叶,煮好了要捧给老伴吃,才发现老伴已经不动了。孟尝去到宋立家,看见宋立蹲在老伴的尸体旁边默默流泪。孟尝安慰了宋立一番,就去了县府。

县府也是个大院子,也长着很多龙眼树,只是比郡府里的稍矮小些,房子也稍旧些。孟尝刚踏进县府大门,林可仁就携全体县吏列队欢迎,那队伍整齐而精神焕发。孟尝吃惊他消息来得快,佩服他组织能力强。林可仁没等孟尝坐下来,就滔滔不绝地赞扬孟尝心系百姓,昨天才到合浦,顾不上休息,就亲自下来体察民情,令人感动。孟尝被吹得身上起了鸡皮疙瘩,摆了两次手才让他闭了嘴。

“我走马观花,到白龙看了几户人家。”孟尝说,“有位叫宋立的老人,儿子失踪后,儿媳妇跑了路,今天老伴又饿死了,你马上派人送去粮食,同时让村里人帮助宋立处理好老伴的后事。”

林可仁提醒孟尝,昨天晚上带头闹郡宴的盗贼,有个人自称宋土生。宋土生就是宋立的儿子,前年下海摸螺失踪,要是真活着做了盗贼,县府能出面办理他母亲的后事吗?

孟尝说:“你相信宋土生还在吗?我看他们也不是盗贼。”

林可仁说现在困难家家都有,以往用珍珠换粮食,现在没有珍珠了。县库仅有的一点粮食,都是县吏和兵士的口粮。

孟尝给林可仁划出一道红线:不能再饿死人。林可仁说:“拿县吏、兵士的口粮救济百姓,那县吏、兵士吃什么?”

孟尝说:“县吏和兵士本来就该与百姓同甘共苦。先救济最困难的,老的,小的,病的,伤的。”

林可仁还推说开仓济民要报告朝廷批准。孟尝说:“一边上报一边济民,有责任我来承担。”

“杯水车薪啊。”林可仁说,“就是把县库所有粮食拿出来,也不够全县百姓吃几天。”

孟尝说:“吃几天算几天。我马上跟其他县联系,看有没有粮可调。同时奏报朝廷,要求拨粮赈灾。”

林可仁一跺脚,一捶手,说:“都怪昌三嘉,这几年不断折腾,非要摸什么夜明珠,把合浦的珠螺都摸光了。”

林可仁原来是县丞,昌三嘉到合浦后经常跟他玩六博棋。林可仁让棋水平高,昌三嘉赢得有些吃力,也因此而更满意,不久就向大将军梁冀力荐,迁他为县令。

孟尝问:“谁见过夜明珠呢?为什么强逼珠民下海去摸传说中的东西?”

林可仁说:“昌三嘉那是自己抓蛇塞进屁眼。他说合浦有夜明珠,朝廷就要,能不摸吗?”

这几年,昌三嘉为了能提拔离开合浦,常跑洛阳找大将军梁冀。他每次找梁冀,除了送礼,就是希望能跟梁冀玩上几盘六博棋。他觉得只要梁冀跟他玩六博棋,事情就好办了。但每次他都不敢提出来。事实上,现在等着跟梁冀玩六博棋的人不知排了多长的队,哪里还会轮到他昌三嘉!

前年宋土生失踪后,昌三嘉害怕白龙人到郡府找他要人,第二天就去了洛阳。他给梁冀献上一个珍珠枕头,说珍珠枕头有保健安神作用,可让人睡得更好。他举例说自己老婆以前总睡不好觉,自从垫了珍珠枕头,每天晚上都睡得特别沉,现在人又胖又漂亮,也更显年轻了!梁冀左手抓起珍珠枕头放到右手上,又反过来放到左手上。他从小就口吃,说起话来总要重复一些字:“那那好。这段时间事事情多,总睡不好,我试试看。”

前年宋土生失踪后,昌三嘉害怕白龙人到郡府找他要人,第二天就去了洛阳。他给梁冀献上一个珍珠枕头,说珍珠枕头有保健安神作用,可让人睡得更好。他举例说自己老婆以前总睡不好觉,自从垫了珍珠枕头,每天晚上都睡得特别沉,现在人又胖又漂亮,也更显年轻了!梁冀左手抓起珍珠枕头放到右手上,又反过来放到左手上。他从小就口吃,说起话来总要重复一些字:“那那好。这段时间事事情多,总睡不好,我试试看。”

“这是用合浦最好的珍珠做的了。”昌三嘉无话找话。他在梁冀面前总是很紧张,总担心说错了话,常常不知道说什么好。

梁冀斜一眼昌三嘉:“要不是最好的,你敢敢送给本将军?”

昌三嘉赔着笑脸不住点头:“当然,当然。”

梁冀问:“合浦不是有夜夜明珠吗?”

昌三嘉说:“听说有,只是没见过。”

梁冀说:“没见过,才可以弄弄到。要是谁见了,那就不是你你的了。”

昌三嘉忙说:“那是,那是。”

梁冀盯着昌三嘉:“夜明珠可可是仙仙物,要是弄到了,别到到处嚷嚷。”

昌三嘉被梁冀看得冒了汗:“夜明珠一弄到,下官就给大将军送来。”

离开梁府,昌三嘉突然意识到珍珠枕头是白送了。他居然忘了说提拔的事,而梁冀也没有主动跟他提半个字。此前他曾两次跟梁冀提出过想离开合浦,梁冀也答应帮忙,但一直没有结果。这次他想好了,一定要主动问,看梁冀怎么说,可一紧张就忘了。

第二天,昌三嘉进宫见皇上刘保。其时皇后梁妠刚进去找刘保,跟随梁皇后的宦官高有才就站在门口候着。昌三嘉跟高有才聊过几句,就试探着让高有才帮他在皇上、皇后面前说好话。高有才半眯着眼睛问:“合浦不是有夜明珠吗?”

昌三嘉心想跛狗也想吃吊崖屎,问:“公公也喜欢夜明珠?”

“哎!”高有才说,“夜明珠可是世间仙物,哪是奴才敢想的?”

昌三嘉一时口拙,找不到合适的奉承的话,只好说:“公公可是太后、皇上身边的红人啊!”

高有才脸偏向门板,像是跟门板说话:“可是,奴才连合浦的小珍珠也没见过呢。”

“那是本官失职了。”昌三嘉从衣袖里取出小包裹,再从包裹里摸出一颗珍珠,“就剩这颗了,请公公笑纳。”

高有才接过珍珠,仰起脸看一眼,咂咂嘴:“漂亮!合浦珍珠,真是名不虚传啊!”

“我下次来洛阳,再给公公带条项链。”昌三嘉说,“公公可得在皇上、皇后面前帮下官说说话,下官在合浦已经七年,烦了。”

“这个嘛。”高有才说,“你回去弄到夜明珠送给皇后,皇后一高兴,还有什么事不好办?”

可是,昌三嘉直到离开合浦,也没有弄到夜明珠;接棒弄夜明珠的,却是高有才。命运就是那么捉弄人。

傍晚,高有才在院子门口碰到从白龙回来的孟尝。孟尝对他说:“公公这几天好好休息吧,过两天我再跟你商量摸夜明珠的事。”

高有才说:“年前我准备组织珠民下海摸螺,让珠民过个好年。”

孟尝说:“今天我到白龙走访了一些珠民,他们都说海里没有珠螺了。”

“这么大一片海,就凭几个小百姓就能把珠螺摸干净?”高有才说,“他们骗你!”

“没有什么摸不干净的。”孟尝说,“就是海里的泥沙,要是不停地挖,也有一天会没有的。”

高有才说:“大人刚来,不知道合浦人有多狡猾,他们总是跟郡府对着干。郡府让他摸螺,他们都说没有。他们自己下海,就能摸得到。大人应该趁早树立起威信,要是翘他们尾巴,以后工作就难做了。”

“百姓讲的有道理,就得听。”孟尝说,“现在天这么冷,即使海里有珠螺,又怎么下得了?”

“摸螺都是在这个季节,不是海边人都不懂。”高有才说,“天气也不是问题,珠民一辈子跟海打交道,还怕什么冷?”

“等一等吧。”孟尝说着就要走。

高有才忍不住就搬出皇上来:“皇上派我下来监摸夜明珠,珠民不下海,我怎么向皇上交差?”

“摸夜明珠也得讲时机。”孟尝边走边说,“还是等等吧。”

“摸螺是本官职责,大人就不要管了。本官只对皇上负责。”高有才望着孟尝的背影,他是说给自己听的,孟尝已经走开听不到了。

卢阿妹看见高有才和孟尝站着说话,就走过去,想让孟尝问她是谁。但刚挪步,孟尝就往院子里走,留下高有才自己站着发愣。孟尝离她越来越近,卢阿妹等着孟尝跟她打招呼,但孟尝目不斜视,似乎并不注意她。两个人快要错开时,卢阿妹不自觉叫一声“孟大人”,但中气不足,声音小得连自己也听不到,别说孟尝了。卢阿妹想到昌三嘉做太守时,常常先给她笑脸,先跟她说话,而现在心里就不是滋味。积了一肚子不快,走到高有才身边,希望高有才给她说好听的,谁知高有才也不理她,转身走了。

孟尝回到家,巩文秋和孩子都还没有吃饭。孟尝说:“以后不要等我回来再吃饭了,别让孩子也像我一样饿出胃病来。”

巩文秋埋怨说:“你自己都病了,怎么还不注意呢!”

孟尝以为郡库比县库情况好些,谁知也只有郡兵一个月的口粮。郭得品说,昌三嘉这些年,心思都用在跑官上,根本不考虑储粮。马一虎屁股指挥大脑,不愿意动用兵粮济民。他说,如果一定要动用,也不要让兵士知道。

孟尝说:“知道也不要紧,就说是我孟尝暂时借用。我保证他们有饭吃就是了。明天我和郭大人分头到各县去商量解决老百姓过冬粮食。马大人你组织兵士各处巡逻,确保百姓过个平安年。”

这天晚上,何超南半夜醒来就再也睡不着。鸡叫头遍时,他悄悄去了海边,坐在地上,看着海面。突然,东边出现一道光亮,他失声叫起来:夜明珠,夜明珠现身了!

高有才急于给卢阿妹做珍珠席子,孟尝刚去朱卢县,他就叫古先中到白龙去通知珠民下海摸螺,还要古先中告诉珠民,这是孟大人安排的。何超南不相信,说:“昨天孟大人还说让珠螺休养生息,怎么今天又要我们下海了?”

“你谁啊?摸不摸螺孟大人会跟你说!”古先中说,“走吧!”

何超南不动。古先中对身边的人说:“不走就绑起来!”

何超南磨磨蹭蹭,后来还是被监摸队推搡着去了码头。赵待平要上山找猎物,刚出门就被拦了下来。赵待平说:“海里连螺壳都没有了,还摸什么螺?”

古先中说:“这是孟大人的命令,也是皇上的命令,你敢不听?”

“狐假虎威吗?”赵待平说,“孟大人的命令在哪?皇上的命令又在哪?拿出来看看。”

古先中说:“你谁啊?孟大人的命令会给你看?皇上的命令会给你看?”

赵待平说:“要真有孟大人命令,我就跟你们走吧。没看见孟大人的命令,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你相信这个吗?”古先中挥挥手中的棍子,几个手下便动手绑住赵待平推往码头去。

一连几天,白龙的青壮年男人都被赶到码头,大部分人也下海了。高有才天天都在岸边等着收珍珠,但珠民没摸到几只珠螺。赵待平大声说:“宋土生好久没出现了,估计这两天就回来。”

高有才本来就心虚,担心事情闹大,更担心“宋土生”突然来袭,只得让珠民回家。

孟尝离开郡府的第二天中午,林可仁给巩文秋送来两尾大石斑鱼,装在一只竹篓里,一倒出来就蹦跳个不停。巩文秋害怕得往后退了两步。林可仁说:“这是刚从海里抓上来的,煲给孩子尝尝鲜。”

巩文秋感到为难。她不想要,要了也不会弄。林可仁没等巩文秋说话,就卷起袖子,三下两下就把鱼杀了。他一边整鱼,一边说:“你就放点盐放点油一起煲,等鱼熟透后再加些野菜,就好了。”

下午,徐闻县县令送来一篓水果。巩文秋说:“孟尝昨天去朱卢县了。他不在,这些东西我不能要。”

县令说:“我再带回去就坏掉了。就几只水果,哄孩子们高兴。”

县令转身走后,巩文秋发现水果下面埋着个布袋,拿起来沉甸甸的。她出门要追那县令,人已经上马走了。接着,朱卢县令修常及高凉县令、临允县令又分别送来金条、犀角、象牙等珍宝,个个都扔下东西就走。

年二十九,郭得品带回不少年货。年三十傍晚,孟尝也回来了。他带了一串绿色的香蕉和几只椰子。巩文秋把几个县令送的东西都清点给孟尝,孟尝留下些水果年糕,金银等贵重物品就让郡吏登记入了库。郭得品为孟尝带回的年货,都分发给了郡吏。孟尝计划着等过了年,再通知几个县令领回他们的贵重礼物。郭得品狡黠地笑笑,说:“退礼可要得罪人啊!”

孟尝问:“那怎么办?”

“既然入了郡库,就是郡里的财物了。”郭得品说,“大人不是愁饿死人吗?何妨用这些礼物换粮食?”

“好啊!”孟尝也笑了。他想,换回的粮食就说是几个县令捐赠的,这样他们也不至于有被退礼的难堪。

“孟大人你这些天也够累的了。”郭得品说,“趁着过年,好好陪陪夫人孩子吧。”

郭得品离开后,古先中躲躲闪闪地从巷子里走出来,孟尝把他拦在门外。古先中说过年了,要送巩文秋珍珠项链。孟尝说:“内人不喜欢戴饰品,我倒是建议你捐赠给郡府,换粮食救济饥民。”

古先中咧嘴一笑,说:“饥民太多了,别说一串项链,就是十串,也不起什么作用。”

孟尝说:“那你就自己留着吧。”

古先中带着一肚子不快去了高有才家,想跟高有才分享,但高有才也没有让他进门。高有才现在比古先中郁闷得多。承诺给卢阿妹珍珠席子,半年过去了还无法兑现。他本以为在昌三嘉离去、孟尝未到任那段时间让珠民突击下海可以弄到做席子的珍珠,想不到招来盗贼闹晚宴。趁着孟尝到朱卢县去,他又让古先中逼珠民下海,但也所获寥寥。不论是珠民故意不摸螺,还是珠池里确实没有螺可摸,反正他弄不够做席子的珍珠,让卢阿妹不少奚落。年三十郭得品派送县里进贡的年糕,居然把他当普通郡吏对待,就两块。要不是卢阿妹要吃,他真想扔到窗外去。年初一,卢阿妹突然说:“闲着没事,你陪我回家吧。”

高有才可不愿让她父母知道他们的关系,问:“你打算怎么跟你父母介绍我?”

卢阿妹也知道带个宦官回家,父母肯定接受不了,便退求其次:“要不,你带我去洛阳玩。”

高有才担心到洛阳后被认识他的人见到,说:“我是朝廷命官,没事可不能随便回洛阳去。”。

卢阿妹就使性子了,她使性子不是吵闹,而是不让高有才碰。高有才要动她,她就说:“我那个了。”

高有才觉得奇怪:“不是刚那个吗?怎么又那个了?”

卢阿妹说:“谁知道,就是那个了!”

高有才拉她的裤子:“看看。”

卢阿妹用力把他的手推开:“等有了珍珠席子再看吧。”

高有才说:“我答应给你做珍珠席子,就一定会做给你。过了年,我就让珠民下海摸螺。你相信我好了。”

卢阿妹说:“那就过了年再看吧。”

高有才非要脱她裤子。她说:“你要敢,我马上去找孟尝,告你强奸。”

“孟尝还不知在哪个县呢。”高有才松了手,但口气还挺硬,“我是钦差大臣,强奸你他又能把我怎么样?他不准摸螺,我不是让珠民下海了吗?”

“下海算啥本事?折腾多少天了,能弄到几粒珍珠?”卢阿妹冷冷地笑,“孟尝是不能把你怎么样,但你抓的人,他要放,你就乖乖放了。”

黑暗中高有才捏紧了拳头,但最后还是忍住没揍下去。他说:“大丈夫能屈能伸,本官可不跟他争一日之长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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