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之妙 通於神明

刘勇

翰墨之妙 通於神明

刘勇

少时，犹喜笔墨，好观父书，逐日熏之，七岁即书，或执蒿为笔，或扶石作纸，日不辍笔，玩乐亦涂鸦。久有形，秀于同年，甚得师长夸赞。

少长，始知书可静吾心、冶吾性、涤吾魂。观古人书：鸿飞兽骇之资，鸾舞蛇惊之态，绝岸颓峰之势，临危据槁之形，或重若崩云，或轻如蝉翼。道之则泉注，顿之则山安，纤纤乎似初月之出天崖，落落乎尤众星之列河汉，同自然之妙有，非力运之然成，信可谓智巧兼优，心手双畅，翰不虚动，下必有由。一画之间，变起伏于锋杪；一点之内，殊衄挫于毫芒。有以寓其意，不知身之为劳也；有以乐其心，不知物之为累也。然则自古无不累心之物，而有为物所乐之心。有暇即学书，非以求艺之精，直胜劳心于他事尔。以此知不寓心于物者，直所谓至人也。寓于有益者，君子也；寓于伐性汨情而为害者，愚惑之人也。学书不能不劳，独不害情性耳。要得静中之乐，惟此耳。故恨字体不工，不能到古人佳处，若以为乐，静心生慧，日日苦练，不绝于笔。

而立，窗明几净，笔墨纸砚皆极精良，是亦人生一乐。然能得此乐者甚稀，其不为外物移其好者，又极稀也。或厌而不为，或好之未厌，力有不能而止者。其愈久益深而尤不厌者，书也。至于学字，为于不倦时，往往可以消日。乃知昔贤留意于此，不为无意也。诗人之高大，哲人之通晓，学者之气宇，英杰之豪迈，一一入脑入心，吾性宏达，志气豪放，善广交鸿儒，坦荡相诚，深知书品乃人品，天赋、性情、修养无不左右之，可以乐而不厌，不必取悦当时之人，垂名于后世，要于自适而已，一意孤行。吾始心印晋唐，甚好之，研其深趣。及看之久，遂为他书少及者，得之最晚，好之尤笃。譬犹结交，其始也难，则其合也必久。吾虽因其书得笔法，然为字绝不相类，岂得其意而忘其形者邪？后见诸古人书，追求宣和主人、襄阳、孟津等字法，皆可以通，未必独然。凡学书者得其一，可以通其 。每书字，尝自嫌其不佳，而见者或称其可取。尝有初不自喜，隔数日视之，颇若有可爱者。然此初欲寓其心以消日，何用较其工拙，而区区于此，遂成一役之劳，岂非人心蔽于好胜邪。自古墨海无偷渡，书法艺术之历史悠久，源远流长，博大精深，我辈谨记。

回首二十余载，坎坷苦累，成败得舍，乃人生之财富也，欣有书法为伴，必当百尺竿头，唯求精进。

是岁甲午仲冬，仅以此文为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