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中的“气”

赵选宁

摘要：“气”作为东方思维中的一部分扮演着重要的角色，相比于西方对于能量的研究，“气”体现了更多的滑动性与不稳定性，这也恰好体现出了东西方文化的差异与分野。本文将简述和分析“气”与艺术家约瑟夫·博伊斯，安东尼·葛姆雷，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的艺术作品中的关系。

关键词：气，能量，能量场；约瑟夫·博伊斯，安东尼·葛姆雷；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东方；西方

1.简述

首先我们要引入气的概念。在道教《道德经》中，气被当作为世界如何运作的理论，也是老子宇宙观的抽象的重要物质。书中：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这是一个从无到有并产生一切的过程的模型。在此对于“二”的意义没有争议，研究道教的学者和广泛群众都已达成共识，也就是代表阴阳的概念。那“三”是什么？根据上下文，还有另一个句子：万物负阴而抱阳，充气以为和。所以气被认为是一种作为能量的形式，推动阴阳运动和相互转化，两级在相互运动中不断产生矛盾并确立自身对立的位置，所以我相信“三”是一种尺度，我们在这里进行观测。

在西方，不乏艺术家与艺术批评家对能量场（Energy Field）的研究，那么气与能量场有何不同？我认为它们之间的差异在于，汉语独特的语言背景赋予了气产生变换的能力，在不同的语境下提供了不同的视角来观察它所创造的关系。它在文字中含义有很多，例如是呼吸，气体，艺术精神，气味，愤怒，人的力量等等。接下来我们将引用气的概念来研究不同艺术家的艺术作品与艺术理论。

2.约瑟夫·博伊斯

我研究人体能量的最初影响是参加博伊斯的展览。他用脂肪和毛毡作为原料来建立他观念中的人体模型和社会雕塑，他还通过提供温暖的能量将艺术重新定义为一种治疗方法。到目前为止，笔者共参观了三个关于他的展览，2013年在中央美术学院（CAFA）的“博伊斯在中国”，在英国泰特现代美术馆和利兹艺术馆的两个艺术家房间（Artist Room），他的作品都放在玻璃展柜中严格的保护起来，以确保未来更多的观众可以看到他们。然而我相信博伊斯和安迪·沃霍尔之间有许多共同的观念，其中一个是艺术被消费或者是消耗的合理性。所以以此来看，《脂肪椅子（Fat Chair）》中的脂肪应该融化，《毛毡大衣（Felt Suit）》应当允许观众穿在身上，这样不仅可以在逻辑上接受概念，而且还可以接收到物理上的感觉。在使用材料（如脂肪和毛毡）时，接收和释放能量之间存在着一种平衡，可以产生温暖并相互交换。这样的平衡状态让人联想起到“气”的运动，由此雕塑不仅仅只具有物性，而且还在不断变化中，并持续与周围环境交换能量。

3.安东尼·葛姆雷

在《重塑沙漠（Re-arranged Desert）》（1979年）的作品中，安东尼·戈姆利在一个干涸的湖床上拾起了他周围的所有手掌大小的石头，并用力地将它们都扔了出去。然后他清理了那个半径范围内的所有石头并堆成一堆来重新安塑造排沙漠。这是一个生命体在其他物体上作用的证据，他展示了人类事件如何在元素世界中发挥作用。在此艺术家专注于能量的使用属性以及与物体建立联系的经验。

在作品《另一个空间（Another Space）》里，艺术家从自己的身上倒模制成了100件真人大小的铸铁雕塑，每一件身高189cm，重约650公斤，然后将它们散落在利物浦的克罗斯比海滩（CrosbyBeach）长达2英里的范围之内。《Another Place》已经成为利物浦的标志，这100件雕塑日复一日地凝视着爱尔兰海，随着潮水的涨落时隐时现。雕塑都以类似的方式站立，肺部或多或少地充斥着空气，其姿势承受不同程度的紧张或放松。他用自己的身体创造了一个消极和黑暗的世界，被认为是人类创造力的源泉。这激发了人们去思考如何通过创造力释放能量，以及创造力如何发挥作用。与地平线和沙漠相遇的感觉联系了我尝试在博物馆中自由绘画的经历，在开始我的第一次绘画之前，大脑就像一个巨大的空地，没有任何边界。当想到要绘制什么的时刻到来时，有一个雕塑出现在这个空置的领域，并在第二次绘画作品诞生之前，第一个雕塑便成为地平线和视角之间的屏障。

4.玛丽娜·阿布拉诺维奇

在玛丽娜·阿布拉诺维奇的作品《艺术家现场（The Artist isPresent0》（2010）和《阿布拉诺维奇方法（Abrmnovic Method）》中，观众们再次参与到艺术作品本身，在这里她的身体成为了鼓励观众干预艺术的催化剂。《艺术家现场》中，她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在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面对大众进行行为表演。我认为与观众长时间面对面凝视的行为是一种解构大众群体的聪明方法，艺术家表示：“他们被其他人观察，他们被拍照，他們被相机拍摄，除了面对自己他们无处可逃。这便产生了差异。当你看到别人的眼睛时，有太多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因为在这个陌生人的凝视中，你甚至都没说过一句话，然而一切都这样发生了”。虽然我不在场，但参与者的这种感觉与我参加各类研讨会的经历十分类似，当围坐在桌子周围时，每个人都顺时针或逆时针当众自我介绍并且发表意见，然后每个人的身份开始在两个状态之间切换，自我和公共。我们可以感受到艺术家对我们所拥有的不平衡生活的关注，自我总是被忽视，人们释放的越来越多的能量仅仅成为对外界的反映。

为了保持生命的平衡，在《阿布拉诺维奇方法（Abrmnovic Method）》中她继续希望传递给大众以宗教式的体验，参与者们被要求进行基础行为的练习，例如躺下30分钟，站立30分钟，静坐30分钟，缓慢步行30分钟等，以此抵消当代生活的匆忙的节奏。在此，重点放在有意识并缓慢地做一件事情，以实现对自我和外部世界的更深层次的认识。在佛教的冥想中，禅定被描述为一种自我超越的境界，当入定时，精神将与身体分离并触及宇宙。在冥想过程中，人们应该专注于呼吸并关闭其他感觉器官，然后外界开始褪色，身体变得透明，这种能量的使用可以作为消解主体身份的方法，回到之前对于气的讨论，冥想意味着对自我的回溯，退至初始的状态并与万物交流。

5.结语

相比于能量或者能量场的概念，“气”在汉语中有多重含义，在研究中，我发现所有这些含义都用于日常生活中的高频率，但很容易被忽视，我认为所有这些意义可以帮助我们构建一个结构来进一步研究这个概念。它的多重含义具备一定的流动性，这也是汉语语言的重要特征之一。在西方关于能量和能量的艺术作品中，我们能看到上述艺术家对突破传统西方思维所做出的努力，他们都聪明的消解了传统霸权话语的主体性，建立了全新的认识，而且拓宽了艺术的界限。当然目前对艺术中的“气”的研究也只是在开始的阶段，随后还需要更多的理论支撑与具体的艺术家作品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