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背后的机遇

□郭 燕 编译

门背后的机遇

□郭 燕 编译

我是一名推销员，敲开人家的大门，用吸尘器给别人清理地毯来推销公司的产品，这是我的工作。我喜欢与人交往，这份工作很适合我，收入也还不错，我始终觉得自己很幸运，我认为每次敲开别人的门都是一个机遇，我会把我的微笑传递给别人，不管他们是否会买我的产品。

一个春天的上午，我敲开了一户人家的门，一个金色头发的女人打开了门，她满脸倦容，但还是礼貌地请我进了屋。我微笑着向她介绍自己还有我的产品，在演示和介绍完后，我问她：“你觉得怎么样？”我看到她犹豫了一下。作为一个经验还算丰富的推销员，我知道这种眼神说明了什么，她并没有买吸尘器的打算。“它看起来确实很不错，我们家的吸尘器老旧得都快成古董了，可是价格……”她停顿了几秒钟，“价格太贵了，对不起，我真的买不起，治病几乎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女人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悲伤。

“抱歉，打扰您了。”这个理由让我无法继续推销产品，我打算转身离开，可是心中有一丝好奇，“请问谁病了？”我不由自主地冒昧问道。女人的眼圈立刻红了：“是我的女儿丽莎。”说着她看向墙上的一张照片，那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有着迷人灿烂的笑容。“她得了肾衰竭，靠透析治疗了两年，一直在等待肾脏移植，如果再没有合适的器官，她恐怕……”女人说着说着失声痛哭起来。

我的心头一紧，我知道失去亲人是什么滋味，我的妹妹八年前就是因为肾衰竭而离开了人世，她一直没有等到合适的器官，我非常理解那种绝望。“家里的亲人都试过了吗？”“都试过了，能想到的人都试过了。我女儿的血型是O型Rh阴性，这种血型很少，我们真的绝望了！”“我就是O型Rh阴性。”我脱口而出。“真的吗？你愿意捐肾给我的女儿吗？”女人立刻紧紧抓住了我的手，那种渴望和迫切让我有些窒息。我半天没回答，做了这么多年推销员，我第一次对客人的问题回答不了。把肾脏捐给不相识的陌生人？这是不是疯了？可是我的脑海里全是妹妹那张天真可爱的脸。我清楚如果那时有人肯捐肾脏给她，无论让我做什么，我都肯。“我，我，让我想想。”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带着吸尘器离开了她家。

一路上我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一边是女孩迷人灿烂的笑脸，一边是我的妹妹弥留时的不舍。可她们我素不相识啊，我该怎么办？我打电话给妻子，妻子是一名医生，她给我分析了很多风险，最后她说：“你是打算捐赠了对吧？我从你的声音里听到了答案。”我后来又打给我的母亲，妹妹的离开对她的打击很大，她更能体会到一个母亲的绝望。挂断电话，我仿佛心中有了答案。

第二天我来到了女人的家，我告诉她如果匹配，我会给她的女儿捐赠肾脏。女人紧紧地拥抱着我痛哭不止。接下来的日子都在医院，捐赠肾脏要检测的东西很多，没想到的是，测试居然一个个通过了。我们的配型全部符合。手术安排在三个月后进行。很多人认为我把肾脏捐给一个陌生人无法理解，但在等候手术的日子里，通过接触，我们便成了一家人。

手术很成功，丽莎又恢复了照片中的笑容。而我还继续做我的推销员，我相信每一扇门后都是一个机遇。

（原载《环球时报》2015年10月12日 北京程水林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