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新社会治理与社区文化建设——基于“清河实验”项目的一些思考

2017-01-28 20:28
民俗研究 2017年1期
关键词:清河居民社区

赵 娜



创新社会治理与社区文化建设
——基于“清河实验”项目的一些思考

赵 娜

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以来,“社会管理”向“社会治理”的转型,为现阶段的社区文化建设提出了新的要求。从社区文化主体和文化自身逻辑的角度,对社区文化的文化特性和意涵进行重新思考,明晰现阶段清河地区社区文化建设面临的人与地、人与人、人与社会历史关系的疏离问题,进而挖掘与整理社区历史文化、民俗文化和社会文化信息,有助于创造社区文化空间、组织社区文化活动、书写社区口述史,从而建设对内认同、对外独特,并具有高度整合性的社区文化。

社会治理;社区文化建设;文化挖掘;清河实验

社区,是中国社会学与民俗学研究共有的重要学术话题之一。然而,随着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社会结构的整体转型与变迁,社区、尤其是城市社区的概念已经悄然发生了新的变化,需要民俗学者在研究文化传承的过程中,给予应有的关注。与此同时,随着国家社会治理观念与治理能力的衍进与提升,有关基层社会治理的民间经验与智慧,同样需要社会学界在研究社会制度的顶层设计之外,有所反思。而作为新时期、新形势下,基于新的社会结构所进行的文化建设的重要一环,社区文化建设,正是一个需要亦适合社会学与民俗学共同参与讨论的学术话题。

一、问题的提出:“创新社会治理”背景下的社区文化建设

社区文化建设作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自20世纪90年代中期以来,一直为国家政府和社会学界所持续关注和广泛讨论。2013年11月,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审议通过了《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首次使用“社会治理”取代“社会管理”,提出了“要改进社会治理方式,实现政府治理和社会自我调节、居民自治良性互动”的社会治理创新新任务。2015年底,中共中央又召开城市工作会议,提出了“一个尊重,五个统筹”的工作方针,要求“政府要创新城市治理方式,特别是要注意加强城市精细化管理。要提高市民文明素质,尊重市民对城市发展决策的知情权、参与权、监督权,鼓励企业和市民通过各种方式参与城市建设、管理,真正实现城市共治共管、共建共享”。由此,市民参与,作为基层社会治理现代化的重要转变方式,被赋予了前所未有的重要地位与意义。如何实现和提高社区居民积极参与社区事务管理的主观能动性和有效行动力?有学者指出,社区文化建设或许可以成为实现居民参与和基层治理现代化的重要支点,“提高居民对社区公共事务的参与度,最根本的是要增强居民对社区的认同感、归属感,培育居民公共意识和责任意识。对此,社区文化建设不容忽视,这是实现居民参与、实现基层治理现代化的重要支点。社区文化建设的任务和意义在于,通过社区文化活动的普及和深化,在居民中提倡并养成积极的社区道德规范,使社区成员在长期的交往中形成共同的社区精神,增强居民对社区的认同感、归属感和凝聚力,引导居民自觉、自主地参与社区事务”*徐舟:《首都基层社会治理工作调查与分析》,《前线》2016年第5期。。由此可见,从自上而下的“硬管理”到自下而上的“软治理”的转型,再次凸显了社区文化建设的重要性与必要性,同时也为现阶段的社区文化建设提出了新的要求。

自2014年6月起,清华大学社会治理创新课题组在北京市海淀区区委、区政府的支持下,全面启动了“清河社会治理创新实验”(简称“清河实验”)工作。同年7月,课题组又在天津武清龙湾城社区展开了“幸福社区(新市镇)”的相关研究,对幸福社区的指标体系进行建构,指出“幸福社区是规划合理、配套齐全、环境宜人、管理有序、服务完善、具有独特文化、社区参与性高、居民生活满意度高、归属感强的共同体。幸福社区应是公平、有效且可持续发展的社区”*清华大学社会学系幸福社区课题组:《幸福社区(新市镇)研究报告》(内部资料),2015年。。2015年,在“清河实验”项目已进行一年的工作基础上,李强发表《清河实验:基层社会治理创新研究》一文,指出了“清河实验”的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是议事委员会的选举。鉴于居委会目前存在的非自治特征,也不能满足当地居民自治的条件这一突出问题,建议推广议事委员会制度。议事委员会的选举实验,从改造现有的居委会组织格局入手,属‘增量改革’,通过增加本社区居民作为议事委员,扩大了社区居委会的代表性。第二个阶段是社区提升实验。社区提升既包括社区规划,也包括人际关系精神层面的”*李强:《清河实验:基层社会治理创新研究》,《中国机构改革与管理》2015年第8期。,而目前的“清河实验”工作,已进入社区提升实验阶段。此后,在《社会治理与基层社区治理论纲》一文中,李强又明确指出“实现社区认同与塑造社区文化”,应是现阶段基层社区治理特别要关注的六大方面之一。*参见李强、王莹:《社会治理与基层社区治理论纲》,《新视野》2015年第6期。清华大学社会治理创新课题组的上述工作实践和理论思考都表明,建设社区文化,应是现阶段清河地区基层社会治理和社区提升的重要工作之一。

在“清河实验”项目的整体规划下,笔者自2015年底开始对清河地区的历史文化进行挖掘与整理。通过搜集北京地方文史资料和实地田野调查,选取清河地区至今尚存或有迹可循的、文献史料相对丰富的、与清河各个历史时期中重大历史事件相关或代表清河地区在各个历史时期特点的重要历史文化遗迹,进行了首批以点带面的描述与回顾。这一工作显示,清河地区的历史文化悠久而脉络清晰,历史文化资源与遗迹不但存量丰富,且很多都与项目组已进行的“清河实验”个案社区位置叠合或相近。因此,笔者认为,对这批丰富的历史文化资源进行挖掘与整理,应该成为清河地区社区文化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具有与清河地区现阶段的社区文化建设工作结合的可能性与必要性。

综上所述,无论是从国家政策层面、学科研究层面,还是社区需求层面看,对以往“社会管理”背景下的社区文化建设研究进行反思,在“创新社会治理”的新形势下,对清河地区的社区文化建设进行再思考和再研究,无疑对清河地区基层社区治理模式的创新探索,具有必要性和积极意义,当是现阶段“清河实验”题中的应有之义。

二、社区文化的文化特性与意涵

厘清社区文化的文化特性与意涵,是进行社区文化建设的第一步,即“社区文化建设”到底要建设什么样的“社区文化”?从现有的研究成果看,社会学对社区文化的研究,确也常常从辨析社区文化的概念入手进行,但由于研究者研究角度的不同,他们对社区文化的概念界定也是各执一词,难以统一。从总体上看,他们大多采用自上而下的政府管理制度视角,强调政府对社区文化机构和文化设施的配备,以及对社区文化活动和精神文明宣传活动的组织,甚至造成了将社区文化简单等同于文化设施和文化活动的政府行为倾向。因此,笔者认为,与其对社区文化的概念进行界定与辨析,不如从社区文化的文化主体——居民的文化需求,以及文化自身的逻辑与多元性出发,对社区文化的文化特性与意涵进行再思考。

首先,社区文化是对内认同的文化。从社区内部看,社区文化首先应是体现居民社区认同的文化。所谓的社区认同,既指居民对所在社区的归属感,也指居民对社区其他居民同属社会关系的认可。在台湾的社区营造中,这种“认同感”被直接表述为“社区感”,“社区”即指“有社区感的聚落”,而不是聚落的空间本身,台湾的社区工作者相信,对新兴城市而言,“社区”并不会因为“毗邻而居”即自然形成,而是需要通过“营造”,将这些偶然聚合的“聚落”“邻里”转化为具有生命共同感的“社区”,故而“社区营造”的首要任务,便是“营造社区感”。*曾旭正:《台湾的社区营造》,(台北)远足文化事业股份有限公司,2007年,第13-14页。由此可见,建设社区居民认同的社区文化,有助于打破社区居民间的冷漠关系,形成有效互动和生命共同感,增进居民对社区及其所在地域的归属感,从而提升社区凝聚力和个体幸福感。

其次,社区文化是对外独特的文化。从社区外部看,社区文化应是能够体现该社区特点,具有一定辨识度的独特文化。由于不同社区在人口结构、文化需求、历史文化积累、区域地理特质、经济形态以及景观风貌等方面本身就存在着差异性,因此在社区文化建设时,应充分认识、尊重和利用这些差异性,因地制宜地形成独特的社区文化。因此,对社区的人口结构、经济形态、文化需求等进行调查,尤其是对社区的历史文化信息和文化遗产资源的存量进行挖掘与整理,应成为社区动员和居民参与社区文化建设的第一步。台湾社区营造的“人、文、地、产、景”五大面向,即基于对社区文化独特性的认识而产生,它强调社区营造的“内发性”,即“完全以每个社区各自拥有的历史、个性为基础”,通过引导出蕴含于各自社区中的人事物,成为展开营造的基础,藉着对社区的深入了解而强化在地认同。*参见曾旭正《台湾的社区营造》,(台北)远足文化事业股份有限公司,2007年,第17页。

再次,社区文化是高度整合的文化。从社区文化主体的多层次文化需求和文化自身的多元性看,社区文化应是能够高度整合地区大传统与地方小传统、物质文化与非物质文化、传统文化与现代文化、上层高雅文化与中下层民俗文化的整合文化。社区居民在年龄、性别、阶层、来源地域(籍贯)等方面的差异,构成了他们对社区文化不同层次的文化需求,在社区文化建设中应尽可能整合和满足这些多元化的文化需求。与其抱怨居民在社区文化建设和社区文化活动中参与意识和参与程度的低下,还不如检讨一下在社区文化建设中对文化整合性与多元性的长期忽略。而新时期物质文化遗产和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的开展,则要求在充分尊重社区文化权利的同时,最大限度的吸收社区参与遗产的保护、管理和传承工作。毫无疑问,在未来,社区将成为物质文化遗产与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主战场,散落在社区内的有形文物遗迹、名人故居、社区共同记忆的地点,连同它们的文化记忆和口述史,都应该成为社区文化建设中的一部分。社区居民共享这些文化资源,同时也应担负起将它们传承向未来的重要责任。

三、清河地区社区文化建设的三个面向

从“清河实验”项目组在清河已获得的调查资料看,清河地区内的社区类型相当复杂,既有城市社区,又有农村社区,既有老旧的后单位制社区,又有新建的商品房社区,还有产权归属复杂的混合型社区。对照上文我们关于“社区文化”文化特性与意涵的分析,这些居住型态各异的社区,无疑都具有社区文化建设的任务,同时也因社区内部社会结构的不同,面临着各自的文化建设问题。

在以往的社会学研究中,社区文化建设存在的问题,常被统一归结为社区文化管理制度的不健全、文化设施配备的不到位、社区人员队伍的不稳定,以及社区居民参与意识的不强烈。但从文化形成自身的角度看,笔者认为,这些问题主要源于人与地、人与人、人与社会历史关系的疏离。而挖掘与整理社区历史文化信息、民俗文化信息与社会文化信息,则有助于创造社区文化空间、组织社区文化活动、书写社区口述史,为清河地区的社区文化建设提供新的思路。

(一)人·地关系的疏离与社区文化空间的再创造

人与地关系的疏离,指社区居民与社区所在地区地域文化之间关系的疏离。无论是老旧的本地社区,还是新建的商品房移民社区,这一问题都是它们在社区文化建设中面临的首要问题。本地老旧社区居民对地域文化熟视无睹,很难意识到其存在的文化价值并担负起文化传承的责任;新建商品房社区居民,又大多是由京外或京内其他地区搬入清河的现代新移民,因此很难与社区所在地清河的历史文化建立联系,产生文化上的认同。因此,如何与清河当地的历史文化建立联系,并以此为文化底色,建设新的社区文化,是亟待思考的问题。

社区文化空间是社区居民活动空间的重要组成部分,亦是清河地区历史文化信息融入社区文化建设的最好结合点。对社区公共文化空间的需求,是社区居民基本的共有文化需求,对这一空间进行再创造,可以作为社区文化建设的第一步。

根据本社区中已有的或邻近的历史文化遗迹,邀请居民参与挖掘其历史文化信息,撷取其中的部分文化元素,结合社区的实际情况,在社区中更新或创造出属于居民自己的文化空间,如将社区中历史文化遗迹的历史沿革、传说轶事、图片照片等文化信息制成社区文化墙,在社区文化空间中予以展陈。这样做,对于清河老旧的本地社区来说,意味着唤起居民共同的历史文化记忆,增加居民对自身文化的自豪感与文化传承的使命感;对于清河新建的移民社区来说,则意味着在居民各自的文化知识系统中,增加共同的历史文化知识和话题,在居民各自的家乡文化与居住地清河的历史文化之间,建立起新的有机联系。

由此,一方面,散落在清河各个社区中的历史文化遗迹会从历史的尘埃中走进居民的现实生活中,其历史价值和文化意义,会被社区居民重新审视和发现,历史和现实由此连接,其结果是越来越多的居民自觉地加入历史遗迹的可持续的保护中来,清河的历史文化亦得以真正的向未来传承。另一方面,社区居民通过社区历史文化信息的挖掘,将居住地清河的历史文化为本社区文化的底色和基础,真正参与到具有本社区特色的共同文化的建设中来,在获得共同的新文化和新话题的同时,相互了解与熟识,从而增强社区凝聚力和文化归属感,促进个人幸福感的提升。

(二)人·人关系的疏离与社区文化活动的再组织

人与人关系的疏离,指社区居民之间关系的疏离。这类问题常出现在新建的商品房社区和混合型社区中。新建的商品房社区居民来自五湖四海,日常活动基本以各自的家庭为单位进行,邻里间互动较少,故邻里关系相对淡漠。混合型社区居民由于房屋产权性质的不同,在一个社区之内,又常被划分为不同的小社区和小群体,从而造成不同群体居民之间的区隔,使得整体社区居民互动不畅。因此,如何建立共同的文化话题,形成社区居民人人可参与、人人想参与的共同文化活动,是这类社区在社区文化建设中面临的主要问题。

民俗文化作为一个国家或民族中广大民众所创造、享用和传承的生活文化*钟敬文主编:《民俗学概论》,高等教育出版社,2010年,第3页。,是人类文化中兼具全民共享性与地域特殊性的文化基础。它可以超越由于居民的来源地、职业、教育等多种异质性因素的差异所引起的社区文化建设难题,先帮助居民寻找各自地域文化中的共性,建立共同的文化话题,再基于各自地域文化的差异点,进行文化的对话,形成社区共同的文化活动,人人都能参与,人人都有发言权。

比如岁时节日,千百年来就是维系中国社会人际关系重要的情感纽带,每一个中国人都会在岁时节日的欢乐或温情中,真切地体验到一种强烈的认同感和亲和力。团聚、洁除、宴饮、馈赠、娱乐,构成了岁时节日的共性元素,每一个中国人都会过节、都在过节,但节日具体怎么过?各地又有所不同。这种共性中的差异性,就成为了社区文化活动组织的起点,抓住这个关键的文化时间点,社区的共同文化活动便可以成行。

再比如充满小小竞技性和大大娱乐性的民间游戏,老少咸宜,既适合全家参与,又能在邻里之间产生有效的社会互动。回忆儿时玩过的游戏,和父辈或祖辈一起玩他们儿时的游戏,还能将传统与现代连接起来,既民俗又“文艺”,或许是社区共同文化活动组织以及民俗文化在当代传承中的一种全新的模式。还有许多精美的传统手工艺,在机械化批量生产的今天,“手作”的意义被重新定义,而传统手工艺“手作”过程中满含的温度与情感,使其以“时尚”的身份重新复归。亲身参与这些既美丽又“时尚”的传统手工艺品的制作,也许可以吸引更多居民,以更大的热情,参与到社区文化活动中来。

因此,笔者认为,“传统”而又“现代”的民俗文化,可以作为清河社区文化活动再组织的切入点,聚集社区居民,并使居民之间产生持续性接触与互动的可能性,培养居民投身社区文化活动的意识与习惯。相信在此基础上,假以时日,或许可以建设出具有社区特色的共同文化。

(三)人·社会历史关系的疏离与社区口述史的再书写

人与社会历史关系的疏离,指社区居民与自身历史之间关系的疏离。这类问题较集中的出现在老旧的后单位制社区中。在清河地区,有许多老旧的本地小区,它们曾经是国企单位令人艳羡的福利标志,但由于中国社会的整体转型、企业的转制停产,而今已不得不落入经济贫困与基础设施落后的境地不能自拔。而社区中的居民也因经历了巨大的心理落差,而对现实生活和社区更新感到希望渺茫,社区活力明显不足。对于这些老旧社区来说,如何能使居民重新认识自身的文化价值,重拾对于社区事务关注的热情和信心,是现阶段此类社区文化建设需要面对的首要问题。笔者认为,组织社区居民参与社区口述历史的再书写,以文化分层唤起和引领社区的文化信心,弥补社会分层引起的心理落差,可以有效解决这一问题。

诚然,若根据经济收入水平,对此类社区的居民进行分层,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处于中低收入层,然而不可否认的是,如果以对清河历史文化等地方性知识的持有和熟识程度作为分层的标准,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正是清河特定时代历史文化的亲历者和见证人,是清河历史文化的传承人。他们看似个人的人生轨迹、点滴遭际,与清河特定历史时期的重大事件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密切联系,是清河历史文化大背景在个人身上的体现。他们各自人生故事的讲述与书写,应该成为清河历史文化中独具特色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因此,邀请这些社区里的居民,从个人的人生经历出发,讲述和书写关于清河、关于企业、关于社区的口述历史,一方面可以使居民对自己的人生经历及其所传承文化的价值进行再认识,有利于缓和社会矛盾,使居民重拾对自身文化的信心与自豪感,从而激发社区活力;另一方面,也可以丰富清河地区历史文化的内涵与外延,为清河地区整体历史文化信息的搜集、整理、挖掘与书写,提供新视角与新材料。

[责任编辑 王加华]

赵娜,清华大学社会科学学院社会学系博士后(北京 100084)。

本文系清华大学自主科研计划项目“社会治理创新与清河实验”(项目编号:2015THZWYX02)的阶段性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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