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五王醉归图》的天价拍卖看书画收藏

□ 澜 翔

从《五王醉归图》的天价拍卖看书画收藏

□ 澜 翔

《五王醉归图卷》

2016年的12月，低迷已久的中国艺术品拍卖市场传来令人振奋的消息！北京保利2016秋拍的“中国古代书画夜场”上，任仁发的《五王醉归图卷》，经过147次激烈竞价，最终以含佣成交价3.036亿元告收，不仅刷新了个人作品的拍卖纪录，也成为2016年国内成交价格最高的作品。对于此作，古代书画鉴定泰斗徐邦达先生在其《重订清故宫旧藏书画录》中讲道：“《五王醉归图》真迹，上上。”此评语足见它的价值。就在同一个夜晚，齐白石的 《咫尺天涯—齐白石辛未山水册》 以1.955亿元成交、张大千的晚年巨作 《瑞士雪山》 以1.64亿元成交，如此良好的成交情况与现场气氛，令人感到振奋和意外。

此新闻一出，很快刷爆朋友圈，使国内书画市场一片沸腾，给时下低迷的艺术市场再次注入了一针强心剂。随着中国经济的增长，越来越多的个人和企业转向艺术品投资，耳熟能详的有王健林的万达集团和此次《五王醉归图》的拍得者苏宁集团。按照美国10年期限的投资回报来算，艺术品24.5%的回报率无疑是所有投资项目中最高的（地产4.5%、股票13%）。《五王醉归图》的天价成交，正是这一数据的有力佐证。

《五王醉归图》从面世到今天，经历了750多年的传承，历经岁月的沧桑巨变，几经周折，随着槌音的落定，终于又在2009年回归故土后再一次走到了世人面前。《五王醉归图》，宋纸设色，纵35.5厘米，横212.5厘米，清宫旧藏，储乾清宫，《石渠宝笈续编》有著录。画卷描绘唐朝临淄王李隆基、宋王李宪、申王李、岐王李范、薛王李业，于花萼楼宴罢醉归的情景。本卷无名款，卷尾钤有“任子明氏”“月山道人”二印，卷后有明代陈继儒、王永吉题尾跋。任仁发在业余之时，酷爱绘画，其画马技术格外高超，当朝皇帝曾命其画御苑马厩里的名马。他的作品用笔遒劲，线条简练，设色典雅，形象生动，能传神地刻画人物的个性和所处环境。古人评其“自曹（霸）、韩（干）之后，数百年来，未有舍其法而逾之者，惟宋李龙眠得其神，本朝赵文敏公得其骨，若秘书监任公（即任仁发），则甚得其形容气韵矣，岂易得哉！”但因是业余，且主业之名盖世，使其画名于许多画史类著作中缺席，罕有人知。但是，任仁发给我们留下了大约21件传世真品，分布于海内外博物馆或私人手中。

此卷，自明清以来曾多次经权威著录出版，清代收归内府，乾隆、嘉庆、宣统三帝几多钤印于卷上，并以最高规格的装裱技术重装、记录在册。后来，溥仪以赏赐溥杰为名，偷运出宫，转至长春伪满皇宫，存于小白楼，伪满洲国覆亡后流落民间。《故宫已佚书籍书画目录四种·赏溥杰书画目》中清晰地记载了被赏赐的时间：宣统十四年(1922年)十一月四日。此后，此卷辗转流入“琉璃厂八仙”博闻簃经理郝葆初之手，后被售于卢芹斋，并被其带往美国。杨仁恺在《国宝沉浮录》记载道：“《石渠宝笈》重编著录，印章款，在美国卢芹斋处”。卢芹斋将《五王醉归图》带到了美国后，卖给了德裔收藏家沃尔特·侯士泰。使侯士泰有了两件最著名的藏品：武宗元《朝元仙杖图》和任仁发《五王醉归图》。后来，《朝元仙杖图》被收藏家王季迁用几幅明清画作换去。随后，侯士泰还以王季迁以赝品明清画换走其真画为名起诉了王季迁。在法庭上，法官问他俩懂不懂中国古代书画时，侯士泰干脆地回答：“懂。”王季迁却回答：“不懂。”结果，法官以懂中国书画的侯士泰不可能被不懂书画的王季迁欺骗为由判侯士泰败诉。从此，侯士泰发誓不与书画圈交往。直到去世，他手中的《五王醉归图》都没再露过面。后来，此作才由其家人拿到香港佳士得参加了2009年10月的拍卖，并在当时以4658万港元的天价成交。

从收藏周期来看，《五王醉归图》从2009年10月到今天仅仅7个年头，净盈利却达到了2个亿。可见，艺术品收藏不仅要求藏家要有眼力，更得具有前瞻性。如此，方能藏得具有较高艺术价值和升值价值的藏品。因为，好的艺术品是无价的。拍价只是衡量它价值的标准，它所承载的是作品所赋予的文化内涵和历史意义，这也是藏家收藏名画的出发点和标准。